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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滕琰躺在毡垫上,把披风盖在身上,缩成一团,默默地忍着腹痛。
她和燕王住在一个帐篷里,当然不止他们俩个人,进入草原后,各种物资是不断损耗的,帐篷当然也没有刚出发时那么多了,冬天草原的夜晚,要是不在帐篷里,还真的是受不了。所以晚上睡觉时,燕王、滕琰还有他们的侍卫们一个挨着一个,住在一起,现在连帐篷的隔帘这种东西都不存在了,早就做别的用处了,而普通士兵的帐篷里更是人满为患。
滕琰并不是十分在意这种情况,反正大家都不脱衣服,不止是内衣,外衣也不脱,还有就是有的人连铠甲也不脱,这样住在一起真算不了什么。更何况,侍卫们倒底还是顾忌,给燕王和她都留出了比别人大一点的地方,用不着真的挤在一起。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了?”燕王俯下身来看滕琰说,语气里带着浓浓地关心。
“没事,让我休息一会儿。”滕琰连话也不愿意回答,只想静静地躺一会儿。
不过,她想静却静不了,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把军医找来了,要给她诊脉。要说滕琰也不太信能从脉搏上判断出男女来,但还是小心没有过逾的,便不肯诊脉。再说,诊了又有什么用?想都不用想,治痛经的药,军中肯定没有!
但还是得找个理由,滕琰就对燕王、军医和旁边的侍卫们说:“我这病是宿疾了,也没什么法子能治,但并不要紧,过几天自然会好。”说完死活不让军医诊脉。
只是痛上几天,忍忍就过去了,滕琰也不是特别在意。但到了半夜,滕琰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觉不好了,不只是肚子痛,身上还发冷,头重脚轻的,似乎要发烧。自己心里也不禁急了起来,要是现在得了风寒,真是要命了。
她这里一动,旁边两年看护她的侍卫就过来问一下,离她最近的燕王也醒了,跟着问:“怎么样了?”
滕琰也顾不上麻烦别人了,就说:“我冷,能不能再给我找点东西盖上。”军中早就没有了被褥之类的,大家都是盖着外袍或披风什么的。
有侍卫拿过来自己的补风,给滕琰盖上,但她怎么也暖和不过,人就象是在冰窖里一样。
她听见燕王说了声“卸甲”,接着铠甲碰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燕王到了草原就一直铠甲不离身的,“这时候卸甲做什么?”滕琰迷迷糊糊地想着,但实在没精神去关心这些事了。
身边突然靠过来了个热乎乎地身体,她明白了,燕王卸了铠甲,只穿着里面的袄裤,从后面把她抱住了。
行军中条件艰苦,晚上很多士兵都抱在一起取暖,这本来也没什么。象燕王那样一直不脱铠甲的毕竟是少数,当然他的铠甲比别人的也不同,材质根本不一样,与寻常的铠甲相比又轻又软。
滕琰由于自己的原因根本就没想到要用这个方法,现在燕王这样做后,她真觉得这样确实是个实用的办法,现在不是讲面子讲礼数的时候,活命要紧。何况她身上缠着布带,还穿着里外两层的棉服,并不怕暴露。
披风下的温度几乎立刻就升高了。“谢谢,这样暖和多了。不过,还是让我的侍卫们来吧。”
燕王小声说:“你一直也不让别人这样做,不就是嫌他们吗?”
滕琰又被误会了,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还没法解释。
但现在与燕王讲人人平等肯定是不现实的,她平时根本不让侍卫进她的屋子,已经给大家造成了这种误会。更何况燕王这个人尊卑观念非常严重。
也不只燕王这样了,这里的人都是这样注重出身等级的。都是一样的人,非得按出身分出三六九等来,滕琰有时也庆幸自己的出身足够高,否则,不说别的,燕王对她就不会这样重视。
不过,现在是真的暖和呀,只一会工夫,滕琰就伸展开她一直蜷缩在一起的四肢,即将再一次进入睡眠中了。
不过,滕琰的运气并不会那么好,本来在她身后的燕王突然用力吸了几次气后,非常紧张地坐起来说:“你受伤了!”
刚刚让滕琰赶去睡觉的侍卫们又都起来了,有的去找军医,还有的要找点火的用品。
滕琰心里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止住大家,说:“王爷,我没有受伤。”
“不对,你身上有血腥气。”燕王非常肯定,一边伸手就去脱她的衣服。
滕琰当然不会让他得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说:“我说了,我这是宿疾,过几天就好了。”
看燕王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滕琰赶紧低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隐秘吗?我的病就与隐秘有关,等我们打了胜仗后,我就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眼下,你让我好好休息养病,我可不想命丧草原。”
果然燕王的手松了下来,滕琰就说:“快躺下,我现在更冷了。”
燕王听滕琰的意见躺下了,但还是说:“让军医看看吧,别让病情再重了。”
滕琰笑笑说:“不用了,我心里有数的。”
夜半三更,正时困倦的时候,滕琰很快又有了睡意。
朦胧中听燕王在她背后轻声地说了一句:“我可能真不该逼你来草原。”
滕琰想劝慰他几句,当初是燕王强迫她的没错,但要是她想办法,也是能拒绝的,最后,她一路到这里,自己的意愿还是占大多数的。说到底,她的内心还是有想做一番事业的想法。
不过,她也没什么精力去解释了,再说,燕王对她存些歉疚之心也不是坏事,滕琰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滕琰虽然还是不舒服,但也没有更加严重。
马是骑不了了,她躺进了拉军需品的大车,士兵们体贴做了车蓬,她陷在一大堆的稻草里,盖着毡垫和披风,自在暖和,在这里已经是无上的待遇了。
军医又一次的来看她,滕琰没再拒绝,让他们为她准备了治疗风寒的药,不管有多难喝,还是一口气地都咽了下去。
燕王对她的病非常重视,一天过来看上几回,晚上还是同住在一起,给她取暖,滕琰很感动,但同样也觉得心安理得,她为燕王所做的贡献也值得他的重视了。
如此,过了五天,她终于痊愈了。
三月一日,是约定好的日子,燕王与邓锋两军成功地合击了犬戎狼主的金帐,犬戎最后的主力在这一战中消耗殆尽。
厮杀持续了两天一夜,之后的收尾也足足用了二十多天,共斩首八万余人。狼主在逃走的路上被早有反心的胡塔部的酋长杀了,献到了燕王帐下。
滕琰也不可避免地参加了战斗,此时的她又庆幸她的那场病好的还真是时候,现在的她又生龙活虎般的了,让燕王和她的侍卫们都相信了她所谓的“宿疾”之说。
战斗中,她还是一直跟在燕王身后,重重的护卫下,她的剑虽然一直在手,但并没有用上过,一切都井井有条地按事先的计划进行,犬戎人最根本的问题不是战斗力下降,而是内部不再团结,这样的一盘散沙,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反抗就更不能够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犬戎人也许不懂这句话,但他们却完全按这句话来做的。狼主的母亲亲自率领云摩部的残部前来投降。这是继胡塔部后第二个来投降的部落,也是犬戎云部最大的部落。
云摩部的行动带动了其它的小部落,到了四月,云部大大小小的十五个部落全部投降。从理论上说,犬戎的云部已经归顺了燕王。
北地的春天也终于来了,寒风刺骨的天气过去了,地上冒出了嫩绿的小草,一切都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燕王的大帐前热闹非凡。
如果没有滕琰的建议,现在大家已经踏上回程了,也许早就到了九原。但为了把犬戎人的草原变成燕国的一部分,他们还有太多要做的。
这一次,燕王和滕琰面对的都是全新的挑战,最主要的两项是,安抚犬戎各部落,为他们划分草场,将他们由完全的逐水草而居变成在一定的范围内放牧;建立新的边城,需要选址、设计、规划、建筑等一系列事情。
这两件事情的确定又有一定的相关性,边城位置又要与燕地交通方便,还需要能恰好地控制所辖牧场,另外还要考虑到能否有可以就地取材的建筑材料,能否调动足够的劳役,燕地的经济是否足够支持这样庞大的计划……
她的计划可以说是不完善的,支离破碎的,只是一个具有前瞻性的理念,实施的难度非常之大。
但就在这种情况下,燕王的魄力就显现出来了,从根本上说,滕琰能够为燕王出此计划,也是基于她对燕王的雄才大略有信心。他大刀阔斧地定下了雄伟蓝图的轮廓,牧场、边城最后都是由他来拍的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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