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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琰默默地在大脑中重新理清皇上与燕王间的经济来往,燕王在打下燕都和犬戎狼主的大帐两次标志性胜利时,也都大手笔的向皇上献礼。还有今年回京城,包罗万能象的东西不算,只说燕王献给皇上的一万匹骏马和两万只羊,也一样是相当地丰厚。
祖孙俩行事非常像,也互相关心,舍得大笔地花钱,说他们间的感情非常深厚,互相惦记。但又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也彼此都有一些不满,真是纠结呀!
燕王回燕地的行程也再次重新确定为二月十五日,监路御史陆伯甫也与燕王同行,还有大约两千人的工匠同行,其余的工匠会陆续出发,最晚一批也将于一个月内离开京城。
滕琰临行前又收到皇上的一份赏赐,让她不知说什么好。皇上派了两名被称为妇科圣手的御医给她调理身体。听两位御医说,皇上直接说了,燕王妃没产子前,他们就得一直跟着滕琰。
滕琰心想,怎么跟着也没用,她和燕王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但表面上却只能笑着谢恩。
不过,两位御医第一次给滕琰诊脉,就得出了她有宫寒的毛病这个结论。滕琰本来不信,她身体一直非常好,小病都很少生,更不用说是大病了。
不过,两位御医却言之凿凿,并说出滕琰一定有痛经的问题,并把她的经期经常后延的情况推断得很准确,并说滕琰一定是受过凉。这就由不得滕琰不信了,她确实在北伐犬戎的路上受过凉,而且痛经也是在那之后加重的。
滕琰端正了态度,重视起来了,御医的水平肯定很高,她一定要配合着好好把病治好。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找到她的另一半成亲,但她还是盼着那一天的,她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有丈夫,有孩子。
燕王比她还急,给滕琰诊脉时他就在一旁,催着御医开方子,并看了所用的药材,并让林公公亲自去拿药,再三叮嘱,药材一定要是最好的,如果有什么缺的,他会去宫里找皇祖父要。
滕琰被感动了,燕王并不是个在生活上很细心的人,但对自己真是不错。在燕王的立场,自己一辈子不结婚生子对他更有利。可见人心换人心,自己对燕王掏心掏肺的好,并没有白费。
不过,两位御医见燕王如此的上心,也宽慰他,滕琰身体底子非常好,她的宫寒之症并不重,只要好好吃药,以后注意爱护身体,很快就能好。一位御医还笑着说,他估计燕王妃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有孕的。
滕琰想,她当然不会有孕的,不过,恐怕要委屈两位御医了,只能担了没医好的她的罪名。又想过了几个月后,御医见她还没有孩子,再让她吃什么药,她一定要倒掉不吃。
二月十五,燕王一行在辞别了皇上后出了京城,一大队人马逶迤北上。陆御史一同出发,姚达也跟随其间。因为车辆人员众多,每天只能按固定的路程,按沿途驿站的所在休息。
这样,自然不像来时那样行程紧张,每天一早出发,下午申时左右就会到达目的地。本来可以很逍遥的行程,可是燕王并不会享受生活,他这样走了几天,就嫌速度太慢,叫了滕琰快马加鞭,一阵疾驰,中午时分就能到下一个驿站。驿站都由先行出发的人提前打点好,这样吃了午饭,下午就是自由时间。
燕王和滕琰在京城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对燕地的事务有所忽视。而过了正月十五,燕地开印后,政务上的事情也多了起来,送过来的公文也就多了不少,燕王本来就有工作狂的毛病,现在自然一心用在燕地的政务上。
滕琰不用说,每天也被他拘在身边干活。陆伯甫和姚达也同他们一起赶路,现在被扔在一边,而这两个人,过去就不对盘,现在相对无言就是好的,姚达要是心情不好,还会对陆伯甫冷嘲热讽,他对陆伯甫尚公主的事意见非常的大。
滕琰几次听人告诉她姚达又与陆伯甫发生了龌龊后,私下问姚达,他为什么总是对陆伯甫不满。如果说因为自己,那自己也因此嫁了燕王,在姚达看来也应该是更好的结果,为何还耿耿于怀呢?
姚达的理论滕琰也没法理解,他一点也不希望滕琰表妹嫁给陆伯甫,但还是不满意陆伯甫悔婚。总之,他就是看不上陆伯甫。
滕琰无奈,姚达的脾气她知道,才子的毛病他几乎占全了。其实滕琰觉得姚达对陆伯甫的不满与自己关系并不大,而是当初做为天之骄子的姚达被陆伯甫胜出,心里不平衡。
但姚达就是总是拿陆伯甫悔婚的事说话,滕琰必需得管了。她与陆伯甫曾经定婚的事,在京城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燕都的人差不多都忘了,不能让姚达弄得人人皆知。而且陆伯甫是光禄大夫,此次又被任命为御史,就是燕王也得给几分面子,虽然不与姚达一般计较,但真有什么出格的事并不好。
直接对姚达说肯定没用,滕琰想给他找点事做。
滕琰于是建议将这二人请来共同商议燕地的事务,都是燕地人,他们为燕地做些贡献是应该的。这样姚达不只会收敛,而且也能成熟些,还能为他将来步入仕途做点铺垫。
燕王听了滕琰的建议后,倒看了滕琰半天,弄得滕琰都觉得燕王怀疑自己别有用心了。也是,她与陆伯甫过去的事,燕王也是目击人,他可能不理解。
滕琰倒是另一番想法,既然陆伯甫做为皇上派到燕地的御史,她不可能永远绕着走的,还不如早日拿出对平常人的态度来,与陆伯甫正常往来。
平心而论,陆伯甫和姚达都是才俊,这时候科举并没有僵化到后世那样纯粹的八股文,特别是殿试,还有论时政的文章要写,所以对于时事和政务,他们都是很有见识的。
陆伯甫不用说了,他年青时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又在燕国和吴国先后任职,而且干得都不错,水平自然很高,更主要的是他出身贫寒,对百姓生活很熟悉,这正是燕王、滕琰最大的缺欠。姚达自然能代表大部分士人的想法,他虽然没做过官,但见的多,有时说上几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滕琰看到他们的优秀表现,尤其是姚达把心思放到了正事上,不再专门与陆伯甫作对,觉得自己如此处理安排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滕琰表面什么都不露,但她自己知道,与陆伯甫相对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不过,一天天的接触下来,滕琰慢慢调整好了心态。虽然她与陆伯甫还是言语投契,惺惺相惜,但内心的那点波动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滕琰有时在无人时,审视自己,觉得她可以把陆伯甫与姚达一视同仁了。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个个睿智聪明,现在同行的四人很快就相处融洽。利用每天的空闲时间,大家在一起所欲言言,集思广益,不但把修路的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就连政务上一些棘手的问题都有了很好的解决,而且没几天下来,滕琰还整理出不少的记录,都是一些好点子,好建议。其中大部分,到了燕地,再找相关部门的官员碰一碰,进行一下可行性研究或找个地方进行试点,就可以实施下去了,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这天早上出了驿站没多久,滕琰见陆伯甫过去与燕王说着什么,她拔马走到了前面,姚达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说:“表妹,我见你马术又高超了些,不如我们比比?”
滕琰看着姚达,身着青色缎面皮袍,骑着一匹青骢马,手里转着马鞭,兴致盎然的样子。
“比就比,”滕琰当然会应战,她也穿着胡服的骑马装,头发上用与衣服同色的缎带绑着,只简单地插了两支珠钗,活动起来非常方便,“我们怎么比?”
“前面不远就是东来镇,我们看谁先进镇子。”姚达早有准备,“镇上有一家卖荷叶鸡的,味道清香醇厚。前年我从这里经过时吃过一次,现在还觉齿颊留香,我们谁输了谁请客。”
确实是说到滕琰的心坎里了。自从到了京城就一直在内院打转,出门也是从这个院子到那个院子,京城什么样根本就没看过。现在出了樊笼,一路上也没有放松过,真的想出去透透气。
“我带你去茶馆,叫了荷叶鸡到那里吃,还有卖各样的小吃,还有唱曲的,说书的,热闹的很。”姚达进一步劝说。
南方产茶,人们也喜爱品茶,茶馆自然要多。大家去茶馆,也不完全是为了喝茶,聊天的、会友的,听曲的,吃饭的,干什么的都有,在那里泡上一天,也能看尽人生百态。
姚达这几句话的撩拔,滕琰心里都痒了,她在燕地也没少出门,但也是忙公务的时候多,基本上是从这个衙门到那个衙门,路上就是没赶上官家驿站,也是支了帐篷休息,还真就没什么机会到处闲逛,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何况燕地哪里有南方这样的茶馆?现在不去,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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