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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都不选,你让把我丢到冀朝吧,景王死了,我得给他处理后事。你也不必管我了,我回去守寡,为他守一辈子灵,来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安静,良久,系统欢欢叹了口气。
【没想到宿主还真是痴情呢。其实吧,还有条路,只不过这条路只能走一次。】
“什么路?”
【当初为了防止您任务失败,故而为您专门设置了一次‘反悔’的机会。就是您可以使用这次机会,穿越回任务执行中的某一时间,挽救一些造成严重后果的事件。】
“真的?”西惜睁大了眼睛,原本干枯红肿的眸子中闪着希望的光。
【真的,不过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哦,您确定要在这次使用吗?】
西惜重重地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能比她夫君的性命更为重要呢?眼前的空间又开始旋转,身体失重般下坠,耳旁传来狂风呼啸的声音。突然,坠落感停止。
一只大手紧紧地捂着西惜的嘴,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你是谁?”
西惜发现自己穿越回了汤兆隆遇刺之前,她的脑袋飞速地运转着。
“我是钟祖槐。”她这回没了前一次的畏惧,压低声线,不卑不亢地说道。
她看到刀疤男眼中的杀气减弱了一些,带上了一丝惊异:“那汤兆隆如今身在何处啊?”
西惜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是何人?找我夫君作甚?”
刀疤男被噎了一下,凶恶地把刀面往西惜脖子上抵了抵:“不关你事,问你什么说什么!”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我哥派来的吧?”
刀疤男怔愣在了那里,额角留下两滴汗,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
西惜见状,矫捷地往床另一头翻滚,与此同时,突然拔高了音量,扯着嗓子喊道:“是我哥派你们来刺杀王爷的?”
刀疤男惊慌失措地来堵西惜的嘴,可还没碰到她,西惜已经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了。他眼露凶光拿刀尖指着西惜,破口大骂道:“臭娘们儿,老子宰了你!”
“哼,你敢!”西惜害怕得浑身发抖,仍是壮着胆子道,“我是钟祖烨的妹妹,你若杀了我,不光你自己活不了,凭我哥那个性,八成会把你一家老小全都凌迟处死!”
这时,窗外响起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刀疤男一惊,拉开窗子,看见景王的卫兵和自己埋伏在窗棂下的手下打斗了起来。
与此同时,汤兆隆夺门而入,身旁跟着李彪和一队护卫。那刀疤男来不及行动,便被卫兵们压制住了。
几个护卫从窗外跳进来,单膝跪地道:“王爷,外面的刺客全部自尽身亡,无一活口。”
汤兆隆阴沉着脸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他缓步踱到刀疤男面前,突然抬脚狠狠踹到了刀疤男脸上,鞋底在他脸颊上搓了几下,留下一块灰色的鞋印。
刀疤男的脸高高地肿起,他抬眼看着汤兆隆,眼里充满了蔑视和不屑,尽管他被死死地压着,身不由己无法动弹,还是尽量绷直了背脊,一副傲慢又壮烈的样子。
汤兆隆冷冷地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是灿之兄的人?”
“我呸!”刀疤男丑陋干裂的嘴唇往里努了努,吐出一口黄痰,“狗杂碎你没资格直呼我家公子的字号!”
汤兆隆不怒反笑:“哟,还是个硬汉子?不过真可怜,你当你家公子是什么好鸟?啧,话说回来,他还真算只鸟,算个就会哗众取宠的骚孔雀,哈哈哈哈!”
刀疤男眼底升起腾腾怒火,恨不得扑上来把汤兆隆碎尸万段。
“没想到灿之兄居然这般忌恨本王,恨不得将本王除之而后快。哎,难不成宣本王进京,就是为了能在这路途之中取我一条小命?”
刀疤男不做回答,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汤兆隆疾步上前,蹲下身来,平视着刀疤男,缓慢而清晰地说:“你老实告诉我,真的是皇上宣我进京的吗?”
见刀疤男紧抿双唇,不吭一声,汤兆隆扯了个阴冷的笑容:“或者是那钟祖烨挟持了皇上,逼迫我皇兄写的圣旨?”
“你少血口喷人!”刀疤男情绪激动地咆哮道。
汤兆隆站起身来,对手下吩咐道:“明早启程,返回景平。你们把他给我看好了,别叫他死了!”
“是!”
卫兵们拽起刀疤男往外走,刀疤男垂着脑袋任士兵拖着。汤兆隆突然看他嘴角弯出一个苍凉的微笑,心说不好,大喊:“给我把他的下巴卸了!”
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嘎嘣”一声,那刀疤男好像嚼碎了什么东西。护卫们上前迅速卸掉了他的下巴,他惨叫一声,大张着嘴,合也合不拢。
突然,一股鲜血从他的喉中喷涌而出。他两眼翻白,四肢抽搐不止。护卫们放开了他,让他跌倒在地上。他躺在地上痉挛着,蠕动着,口中,鼻中,耳中流出黑红色的血。没扑腾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汤兆隆闭了闭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没用的东西!”
“王爷,这尸体……”
“扔后山上,不用埋,就让他被乌鸦,野狗,一口口吃掉。”
西惜此时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站也站不住了。长这么大,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尸体,她控制不住,“哇”得一声呕吐了出来,酸臭的呕吐物呛得她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汤兆隆眼中闪过一抹疼惜的光。他走上前去,顾不得她的满脸污秽物,轻轻地将西惜搂进自己怀中:“别怕,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西惜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汤兆隆。她慢慢地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他的脸颊,但又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瑟缩回去。她很怕碰到的还是一片冰凉,然后发现此刻站在她面前活生生的汤兆隆只是个幻影,只是一场梦。
头顶传来那人清亮又富有磁性的笑声:“怎地,被吓傻了?”
汤兆隆捧起她的面颊,用拇指揩掉她眼角的泪花:“怎么还哭上了?”
温暖的手掌碰到她的脸颊的那一刻,西惜的泪水就控制不住了,像泉水一般一股脑涌了出来。她把脑袋埋进汤兆隆的胸口,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像要钻进他的身体中那般,用力地抱住他。
汤兆隆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西惜的后背,轻佻地说道:“哈哈,投怀送抱,不生为夫的气了?”
西惜把脸埋在他一副里,闷闷地问:“生什么气?”
“我哪知道你生个劳什子气,不还叫我滚吗?”
“那你滚了吗?”
“滚了。”
“你滚哪儿了?”
“滚李彪那屋了。”
西惜狠狠掐了他紧实柔韧的后腰一把,汤兆隆痛得“嘶”了一声,心道他媳妇手劲儿真大。
“你再给我扯谎?老实说,你滚哪儿去了?”
汤兆隆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你是不是就在那门口守着,打算在那儿凑合一宿?”
汤兆隆心里一怔,想着她怎么知道。西惜看他还不说话,加大了手劲儿拧起他身上一块儿肉,旋了旋。
“欸……疼……哎……是是是……你别拧我了……”
景王的护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王爷王妃俩人儿腻歪的举动。李彪推搡了下他们:“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甭在这儿站着了,回去睡觉了。”他们才做鸟兽散状。
汤兆隆搂着腰将西惜抱起,转了一圈放到床上,自己也坐了上来。
西惜拿食指戳了下他的脑袋:“真是不叫人省心的玩意儿,以后不准睡外头,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冻出个好歹,可还得了?”
“为夫身子是铁打的,冻不出好歹。”
西惜垂下了眼皮,小声说:“对不起。”
“什么?”
“我不该凶你的。那骚狐狸来勾搭你,我瞅着生气,所以才让你滚。我……我以后不会了。”
汤兆隆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手掌停在上面揉了一揉。
***
天亮了后,景王带着他的“商队”再次踏上了进京的路。临行时,老板娘对着汤兆隆又是一阵明送秋波。西惜气得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直想冲上去把那女人撕个稀巴烂,就像野狼见了只狐狸,想将她嚼巴嚼巴吞入腹中一样。
汤兆隆见她这炸毛的小模样,嘴角弯了弯,不动声色地牵起她的手,放进手心捏了捏。
上了马车后,西惜由于一宿没睡,止不住地犯困,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而汤兆隆好像不知困倦一般,眼神幽深地望着窗外,看起来思绪万千。
西惜终是倚着汤兆隆的肩膀睡着了。汤兆隆回过头来,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儿发怔。
轿厢外,李彪心不在焉地骑在马上,随着马儿的行进身体上下颠簸着。随着京城的临近,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胸腔中有块儿地方,仿佛被撒了麻椒一般,酥酥麻麻,还有些发烫。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心说不会是害了什么病吧。
他感觉他好像在隐隐期待些什么,但期待什么呢?他也说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我怎么会死?我可是主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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