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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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泪在我脸颊喘息，走进风中被抹去痕迹。夜里的灯光像极温暖晨曦，像极站在光里的你。

——《也许我爱你》

新的一周开始，午休时间时，钱梦栀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引得正看书的陆烟岚向后抬眸看她。

钱梦栀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拍了拍自己胸口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们都听说了高二年级的篮球男女单挑赛吗？就现在。”

言知忆用手轻按了两下面膜，微微张口回：“没。”

陆烟岚视线落在钱梦栀身上，安静的撤回视线。

钱梦栀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反应极其冷清这件事，继续热情的推荐道：“唐今谣要挑战庄玊青！”

陆烟岚眼皮微抬，眼带询问，语气平平：“唐今谣？”

“对啊！”被陆烟岚这么一问，钱梦栀也来了劲儿，“听说每班班草都会去参加，多罕见啊。”

“重点是每班班草吧。”陆烟岚掀起眼帘，唇边泛起微弱的波澜。

“……”钱梦栀瞪大眼睛看她，一瞬间败下阵来。

言知忆转头看她，心中暗叹：“不愧是陆烟岚，拥有一句话把天聊死的能力。”

无谓一片静谧的氛围，言知忆扯下面膜打趣道：“去看看？”

“我觉得唐今谣不行。”钱梦栀一脸正经的回道，顺势在床上坐下。

“所以我们要去给她撑场面不是吗？能和庄玊青对战，她虽败犹荣啊，不亏的。”言知忆继续道。

陆烟岚：“……”

钱梦栀：“……”

所以说为什么你关注的点都那么奇怪。

陆烟岚长睫一抬，偏头看钱梦栀，问：“你从哪里听说来的这么多事情，我看你说十句话有八句话都是听别人说的，有哪一句话是你真正眼见之景的回炉复述。”

钱梦栀心虚的咽了下口水，弱弱着回：“那……剩下的两句？”

两分钟后，陆烟岚站在人群中，根本看不见唐今谣的身影。

几个人从队伍外涌过陆烟岚身边，她刚站住脚，重心一下偏移，被迫无奈的被挤到一边。

一只手臂温柔的揽在胳膊上帮她稳住了身体，温润如水的声音响在身后：“别挤。”

谢阡陌一发话，正要往前挤的人都定格在原位，甚至还有些人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陆烟岚顺势抬眸看谢阡陌，转瞬间，手臂上的温度已经撤离。

他今日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校服穿的规规矩矩，干净整洁得窥不见一星半点的烟火气，嘴角轻抿着，似是感受到了陆烟岚的视线，郝然间把手揣进裤兜，头别到另一边。

耳边尽是成十上百的嘴在一开一合。

陆烟岚匆匆转走视线，却觉得世界一瞬间都静了。

比赛过去十分钟，人们的视线都被赛况吸引。

陆烟岚心不在焉的目视前方。

在别有用心。

又过了几秒，陆烟岚盯着谢阡陌的侧脸,稍稍抬眉，绷住了脸往他身旁移了一步，神态有点拘谨，随后借着热闹的人声掩盖，没有表情地轻声说：“你还要烦我到什么时候。”

谢阡陌闻言眼角微微下垂，目光落在庄玊青身上，眼神漆黑幽暗。

注意到谢阡陌这一神情变化，陆烟岚避开会触及到他双眼的路径，清了清嗓子，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平静说：“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想和你牵扯在一起。”

“如果我说我想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陆烟岚因这句话彻底被他惹烦，忍不住抬头看他。

却见谢阡陌嘴角挂笑，就那么俯身睨她几眼：“我反悔了，想和许愿深入了解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下一瞬，人声突然间沸腾，掌声不绝于耳。

唐今谣出现失误惯性的往地上摔，本该理所当然接球得分的庄玊青却让球从手边溜走，下意识抬手去接她。

结果两个人拥抱着同时摔倒在地上。

几乎只是一瞬间，庄玊青当即蹙眉撑着胳膊，他很快的松手，起身平静淡然、内敛又毫不张扬地朝众人微微浅笑。

唐今谣慢腾腾的从地上坐起，忽然间觉得脸颊热的发烫，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跑走。

陆烟岚几个人见状，也跟着跑了过去。

几个人围上来，各自站在庄玊青身边，他一双明眸盯着那道落跑的身影，忽然间眉心一压。

“今谣，你怎么突然要跟庄玊青比赛啊，就这么想打败他，看羽毛球比赛没机会了，就挑战他的篮球？”钱梦栀坐在唐今谣身边，探头看着她，一脸关心。

“那倒不是。”她双手蒙着面。

“那你因为什么？我听说本来和庄玊青比赛的人是许愿啊，怎么就变成你了。”说到这里，钱梦栀捂住嘴，惊讶的瞪大了眼，“不会是你抢来的吧，你喜欢庄玊青？”

“你想到哪里去了。”唐今谣默默叹了口气。

“不是？”

“不是，我本来想着去看看许愿长什么样来着。”

“你还没死心啊？”言知忆突然来了一句。

“你先别打岔。”唐今谣歪头捧着脸，“理实验班女生闲聊，我走过去插了一句话，说我一只手就能打赢庄玊青。结果被他听见了，事情就变成你们看见的样子了。”

三人默了几秒，言知忆慢慢开口：“今谣，你对自己是有什么误解吗？”

“别说了。”她懊恼的揉着自己的头，“我哪知道庄玊青这么厉害啊。”

陆烟岚：“……”

钱梦栀：“……”在你心里他是有多差啊。

言知忆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份静寂，一脸花痴相盯着她。

“还好庄玊青刚才护了你一下，不然你可就头着地。”

“感觉怎么样？”钱梦栀闻言凑过来。

“什么怎么样？”唐今谣抬眸看回去。

“被庄玊青抱在怀里的感觉啊。”

“感觉？”唐今谣拧了下眉，回忆起刚才那一幕，硬是把心中波澜压下去，撇了撇嘴道：“没什么感觉。”

“那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

钱梦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的看着陆烟岚：“对了烟岚，班任说让你午休退寝后去办公室找她，不用上班会课了。”

“说什么事了吗？”她问。

“没有。”

她顺势躺在床上，眼睛轻轻闭上。

“我知道了。”

说归说，退寝铃响了过半，唐今谣才慢腾腾的起床，收拾被褥，走出寝室楼的时候，她还在打哈欠。

“那个不是庄玊青吗？”言知忆往后瞄了眼，用胳膊碰了碰唐今谣，“他好像是在看你啊。”

“你看错了。”唐今谣头也不回，甚至还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

钱梦栀上前两步抓住她，笑道：“你害羞个什么呀，真可爱。”

唐今谣睇了她一眼，反握住她的手。

“快拽着我走。”

“走？走去哪儿？”

“当然是走出庄玊青的视线。”说完，唐今谣拽着她就跑，一下在人群中变得更加显眼。

陆烟岚往回看了眼，结果没看清庄玊青的视线，反而撞见了谢阡陌的目光。

那一瞬，她自然垂下眼睫，漠不关心着转换了视野。

陆烟岚刚进办公室后没过几秒，谢阡陌也跟着进来，半点生息都没有。

直到他来到自己身边，她才反射性看过去，本能的往边上挪了挪，一头雾水的盯着他看，差点一句“你跟着我做什么”就说出来了。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高二十班班主任陈西走过来，在两人面前双双坐下。

“陆烟岚——”老师看着她，模样严肃，“是这样的，十一假期回来，月考结束会有一个全校性的艺术节，一学年两个主持人，一男一女，经过我们所有老师的商讨，最后决定由你和谢阡陌一起担任这个主持人。不过如果你们两个都不同意的话，还有备用人选，不用有负担。”

什么？

陆烟岚抿着唇瓣，思绪僵持一瞬，开口礼貌问道：“原先定的人是许愿不是吗。”

“许愿有个节目，无法同时兼顾两件事。”陈西接着回她。

和谢阡陌一起主持，开玩笑的吧。

老师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在陆烟岚组织语言的时候，谢阡陌眉眼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会和她搭档。”

陆烟岚忽地心头重重一跳，掀眸将视线撞过去。

“我同样不会。”她很快收了眼，云淡风轻着回答。

陈西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抬手扶着下额，心平气和的看着两人：“这样，你们先回去考虑一下，毕竟也是个锻炼自己能力的机会，但若是你们实在不愿意，老师也不会勉强。这件事先搁置，十一回来再说。你们先回去吧。”

陆烟岚：“好——”

谢阡陌：“嗯。”

一段对白就这样结束，两个人几乎并肩走出办公室，很快就分开走在长廊的两边。

他的身影被罩在阴暗的走廊里，眉眼被碎发的阴影盖住，察觉不到表情。

陆烟岚侧头看着他，觉得这走廊长似没有尽头。

谢阡陌这样的人，对付起来很让人头疼。

可她并不讨厌他。

不知怎的，她突然间停下脚步，淡声叫住他：“你之前和我说要和许愿进一步了解，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