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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项府
华琤嫟一笔一笔轻轻地在红叶上抄经,准备下月齐带去庙中为百姓祈福。
项叶捏着小细笔,一字一字写得规整,她字写得丑,但好在看得清。每次写东西给简云楟,总是要花别人写两三封的时间,她也不急,只是怕墨晕,边写,边小口吹干。
华琤嫟眼睛有些糊了,望阳和她说“想来,自我们第一次见面到如今,也过去三年了。”
项叶揽好碎发,笑得恬然“秋叶又红,笔墨又干,幸好佳人在侧。”
华琤嫟拿着帕子捂嘴笑,帮她提了提挎下去的披风,一提,另一边又歪了。只好叫她停下休息会儿,好好打整。
项叶这厢朝她摆手,让她等等。写完了一小张,才拎着笔回身,任她重理。
俩人正弄着,董棾扬扬地跑进来了。前头下人禀报说她快到了,倒没想过这么快。
董棾一坐下,身子一歪,端起丫鬟倒的水就往肚里灌,喝饱了,便打发丫鬟们都退开,明显有话要同她们讲。
项叶给她轻擦擦脸上浮的薄粉,问她“怎么了,急匆匆的?”
董棾整个身子回正,双手趴在桌上,头低下来凑近她们说“你们可知道,陆探微有心上人了?”
项叶小心收过她的红叶,怕董棾待会动作起来压坏。
华琤嫟说“倒是从未听闻,是怎样的姑娘,能入他的青眼?”
董棾声音又粗又低,说“我也不知,他没细说。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单相思!”
华琤嫟吃了一惊,五官惊得跟着一动。
唯项叶瞧着冷静。
董棾说“叶叶,你怎么没半点反应?”
项叶给她俩加水,轻叹一口气,问她“他去问你了?”
董棾说“是啊,今儿个一早把我堵在门口,吓我一跳。搞得我一路过来,心都没落进肚里。”
华琤嫟看这架势,说“叶叶怕是早知道了。”
董棾声音又低一些“那他喜欢的是哪家姑娘,可好讲?”
项叶看着她俩,开口“倒不是好讲难讲,总归八字没一撇,说多了,失了礼。你且先跟我讲,他找你做什么?”
董棾轻点头,和她说“他找我问,如何确信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姑娘?”
项叶右手托着下巴,眼神示意她继续。
董棾接着说“我便问他,他闲下来时会不会想人家,看见好的东西会不会想和人家分享,会不会总想见她,最重要的是,如果她马上消失在你生命里,你会不会觉得难以接受。”
华琤嫟端坐着,问“他怎么说的?”
董棾直起了身,嘟嘟嘴,说“他说,闲下来会想,但他没有什么东西想与她分享的,因为觉着世间目前她最美好,最想让人靠近。他一直挺想见她的,但是害怕人家姑娘不愿意看见他。至于消失这件事,他没有想过。不过听见我这么一说,就觉得心头有点钝,也莫名地有点空。”
华琤嫟这下闭眼,重了一些,她说“既如此,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董棾说“我也是这么和他讲的。可他说,他是第一次有这般心境,他分不清这是朋友,一件宝贝,还是爱情。后来,我就告诉他,让他再去和那姑娘相处看看,见的多了,这些东西,自然也就明白了。”
项叶一听她说完,就轻摇摇头。华琤嫟瞧见,问她“为何摇头?”
项叶看着杯子,说“我从前还是低估他了,画得出那般天作之人,又怎会只有个儿童心境。”
董棾小嘴缩圆,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自己还有东西要问“后来他说和那姑娘见不上面,我就给他支了两招,让他找几个推脱不得的理由去找那姑娘。叶叶,这般没做错吧?”
项叶说“你教他抓住美好,何谈有错。只不过,我猜,对面那人不会接招罢了。”
董棾一听有些泄气,自己又灌下两杯水,站起来要去如厕。她说“罢了罢了,情情爱爱,图的是个欢愉,想那么多作甚,可要一起去方便?”
华琤嫟也起身,和她一同出了小亭。
项叶坐在原地,还捏着小笔,看着飘飘打落的红叶,一时思绪飞起,不知它会被捡起珍重,还是零碾成泥。
这边陆探微坐着想了一天,最终弄出来个温清硙无论如何也脱不掉的法子。
第二天清早,他进宫先找了姑姑,求了皇帝的口谕,说想把自己从前的画都集起来,重新规整一番,看看是不是怎地落几个小类,以便储存和拓本。
被皇帝宫里的太监领着,往藏书阁走。陆探微整个人都是轻的,心时跳时坠,反正不得安生。
到了门口,陆探微先停了,趁着侍卫行礼,向左移了几步,对着窗纸上的影,理理衣襟。他刚踏进门,就看见了温清硙。
“原影元梦圆念,递前低笔敌仙。”
温清硙照例打算行礼,腿还未来得及后点,就被陆探微一口叫住。
他不愿意看见她弯腰。
温清硙抬眸瞧了他一眼,并没多话。
陆探微打发太监回去,让皇帝派的两个书童就站在门口等,原本派给他理画的学士,也让他推到了明天。
陆探微跟着温清硙穿在书架间,心跳的还是急,他不自觉地捏起袖口来,不知该如何开口,才算好。
温清硙七拐八环地带他绕到了专放他画的架子前,步子迈得促,呼吸声都不露,两个人全静静的。
一到了架,温清硙给他一指,口都不开,就往架子尽头走,显然是想绕开他离去。
陆探微见此情景,没忍住开了口问“你不同我一起吗?”
温清硙脚步一顿,仍是沉默,又跟着前走。
陆探微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分说地难过起来,却不再叫她。在他看来,当你厌恶一个人的时候,如果他识相,最该用的法子,就是离你越远越好。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相处了,之后一连十日,他都这么单单的或偶混在人堆中,被她安安静静地引着,走着从第二天开始,日日都一样的路。每天经历一次心伤,看着她远开。每晚梦中的架架间,叫数遍她的名字,不见她回头一次。
他每夜都点满灯,一盏接一盏地亮饱一整个屋,磨滑墨,提着笔,却不落一滴。人说,画人画己。可人不清,己也不明,如何下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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