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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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怀娆家的时候正好下午一点，进家门前怀娆接了个电话，来自因为她消失了几天而死活联系不上她的大福。

父亲病逝，弟弟进了局子，母亲再嫁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脸也没再联系过她，至于别的亲戚，就更不可能有什么联系。

怀娆生性寡淡，又在这个圈子，自然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唯一和她亲近的大概只有这个带了她这么多年的经纪人。

她生性寡淡，但却意外的又很重情，于她有恩的人从来都是百倍偿还。所以去年合约到期的时候，怀娆索性和大福任职的星耀传媒签了二十年的长约——等于是把一辈子的星途都赔在了这里。

梵羲无心过问怀娆的事情，但无奈听力太好。

电话里咧着嗓子吵吵嚷嚷的大福的声音全被收到了他耳朵里。

梵羲垂了下眼，看指尖摁在大门上输密码的人：“下午你经纪人要来？”

“嗯......”怀娆不紧不慢地应着。

她漫不经心的反映甚至让人觉得她按密码的动作都比平常人慢了几分。

“我下午去寿衣店。”梵羲从女人白皙的手指上转了视线。

怀娆进了房间去厨房倒水，洗了手，把三天前走的急扔在吧台上的吐司袋重新拿了起来，挑着从里面捏出一片干得还不算太彻底的：“什么时候去？”

梵羲看了眼咬了口面包后拧了眉把袋子扔回桌子上的人，然后垂眸看了下时间：“等一会儿，等昭一传文件。”

怀娆点头，摸了下很空的腹部转身去开头顶的橱柜。

直到肚子刚刚响了两声她才意识到，距离上次吃饭......大概已经三天了。

也不知道瘦了没。

厨房头顶一排的橱柜，却一个比一个干净。

对于一个常年拍戏不着家的人来说，好像着实没有什么要囤食物的必要，怀娆扒拉了半天，连包方便面都没有找到。

直到翻到最后一个橱柜，才从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两桶方便速食。

“你吃吗？”怀娆还维持着垫脚够东西的姿势回头问梵羲。

梵羲目光落到女人因为抬手的动作而袖口下滑露出的半截白嫩的小臂上。

他眉心轻蹙，想说这满屋子里我能吃的只有你。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解释：“我不太吃人类吃的东西。”

不是不可以，是吃了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西域大陆同时存在很多人族的原因，所以进化到他们这一代的吸血鬼已经可以适应人类的食物。

但既不能像血液一样让他们充能，也不能满足口腹之欲，所以很少有血族在自愿的情况下选择人类的食物。

梵義在客厅站定，他左右看了下沙发，没有坐下去。

再抬起眼的时候，女人已经打开了其中一桶的方便速食，正在往里面挤调料袋子。

为了避免她自作主张，梵義再次出声提醒：“我不吃人类的食物。”

“我知道啊。”怀娆卷了下袖子，把挤干净的调料袋子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拿起另一盒还没拆封的方便速食桶朝梵義摇了摇，“所以我选了这个。”

“鸭血粉丝汤。”她说。

梵義：“......”

——

梵義在怀娆的“盛情邀请”下勉强尝了两口。

味道还真是......他娘的很差。

有一瞬间，他怀疑在旁边边吃边嘴角噙笑的人是故意整他的。

午饭过后，下午两点半，昭一按时传来了资料，梵義卡着时间去了新林山下的寿衣店。

梵義走后怀娆又补了个觉，蛇毒刚清，她的身体还有些虚。

四点的时候被大福催命一般的电话叫起，起身迎接了这位爷。

怀娆最近在休息，没有太多工作，大福来也只是想和她商量一下下半年的工作进程。

但大福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当经纪人这几年婆婆妈妈的事情管多了。

明明一个头顶都开始呈现地中海模式的三十多岁的白胖子，逼逼叨叨起来这些事情硬是逼叨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怀娆耳朵都要磨出来茧子了，按大福的要求，举着三根手指对着自家灯泡发了三遍“如果下次再这么失联就变成和他一样的秃子”才算完。

送走大福已是晚上九点半。

怀娆抱着一大袋蔬菜干在沙发上“咔吧”了二十分钟，指针指到九点五十的时候门铃响了一下。

怀娆去开门，是回来的梵義。

外面有些下雨，男人很洁癖地在门前的地毯上踩了两下，弄干了鞋底的水才进来。

怀娆嘴巴里的香菇干嚼得嘎嘣脆，抬手关上了沉重的防盗门：“下雨了你淋着回来的？”

“嗯。”男人音调无甚起伏，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黑色的长袖衬衫湿的地方并不多，只有肩膀的地方湿了一片，比周围的地方颜色更深一些。

梵義比出门的时候手上多提了一个箱子，箱子不大，比电视剧里那种提钱的箱子小一些，黑色皮质表面，有一些凸起的暗纹。

男人并未回头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往里走，把手里的黑色小皮箱放在了客厅中央的茶几上，用一向没什么波澜的语调叫她：“过来打针。”

“打什么针？”怀娆把手里蔬菜干的袋子随手搁在身后的吧台上，两三步走过去，坐在了男人右侧的单人沙发上。

“蛇毒还有一点要清，下午我从米勒那儿拿的药剂。”

坐上去的一瞬间怀娆又抬眼，声音里带点揶揄：“你不是从不坐我家沙发？”

“累了。”梵義言简意赅地回答着。

梵義眼神未抬，打开面前的黑色箱子，露出里面几支针管和一排透明的小玻璃瓶，左边的两瓶是淡蓝色的液体，剩下的几瓶有一瓶淡红色的还有几瓶透明的。

怀娆眼睛在这堆小瓶子里扫视了一圈。

打个蛇毒剂要备这么多瓶子啊。

男人拿出一支针管和一个有蓝色液体的玻璃瓶，拔掉针管最上面的橡胶套，扎进玻璃瓶里，吸满了玻璃瓶里的液体。

怀娆单手撑在下巴上，视线落在梵義拿针管的右手。

他手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就连每一个指骨都长得恰当好处，冷白的皮肤更是为这双手平添了一些和本人一样的冷峻。

怀娆的视线在这只格外好看的右手上停留了很久，一根一根手指扫过，然后......又飘向左手。

白皙，修长，同样好看的不可思议。

怀娆垂了眼睫，神情恹恹的，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想什么。

接着再抬头时把左手手臂向男人举了过去。

示意他打针。

雨是从三个小时前开始下的，大概是因为雨水的原因，气温跟着骤然降低，一向喜欢在家怎么少怎么穿的怀娆也不得已地加了件棉布衬衫。

棕黄色格子衬衫的袖子有些长，此时她伸过去的右手就有一半被遮在了宽大的袖口里。

梵義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伸过来的手臂一眼，然后右手放下针管，两只手去帮她挽盖了整个手臂的袖子。

就在这时整个身子半倚着沙发靠背一直未动的怀娆突然发力，上身前倾，左手拿过两秒前男人放在桌子上的针管就扑上去，眼疾手快地扎在男人只穿了薄衫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