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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爷子这边被药苦出层次感,贺芝兰坐在他爷爷的红旗车里也要憋出层次感了,什么叫大气都不敢喘?什么叫憋得灵魂出窍?连下车贺芝兰都恨不得自己变成隐形人,心里哈里路亚的喊‘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可看不见他?可能吗?
“站住。”
贺老拐杖‘咚’一声撞地,不轻不重,可贺芝兰愣是全身汗毛一竖,刚跨出去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
“要去哪呀?”贺老问。
贺芝兰讪讪转回来:“爷爷,我腿有点疼,我去房里再擦点药。”
“不准去!”
“我去擦点药,擦完就回来,爷爷我腿真有点疼,”
一看贺芝兰讨巧卖乖的模样贺老就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拐杖就要揍他个满地开花!李元羲一手拽着人护到身后,贺藏锋也忙拦着贺老:“爷爷,芝兰也知道错了,您刚才那一拐杖,腿都肿老高,您骂两句就可以了,他也知道怕了。”
“知道错了?知道怕了?”贺老拐杖撞地撞的嘭咚响,满脸恼怒:“他要知道错了知道怕了,今天这事就不会发生!哦,就他能耐就他救人心切,怎么?我说错了?你现在心里不是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立功了?”
贺芝兰讷讷回:“我没有,”
“没有?呵,”贺老瞥他,冷笑:“就你这点本事还想蒙过我?痴心妄想!”
贺芝兰被喷成狗,贺藏锋扶着贺老往沙发那走,一边劝道:“爷爷您先别气,芝兰也是一番好意,虽然过程很惊险但结果是好的。他也是关心蒋爷爷心切才会一时情急这么做,您教育教育他,说说其中惊险就可以了,毕竟他今天的的确确是立了功,您之前不问青红皂白就赏他一拐杖,心里不定怎么委屈呢。”说着把贺老扶沙发上坐下,眼神往贺芝兰那一使。
贺芝兰瘸着腿去泡了茶来,再瘸着腿回来,双手捧着递给贺老。
贺老不接茶,问他:“腿疼吗?”
生恐贺老生气,贺芝兰忙摇头:“不疼!”
贺老气笑:“不疼你瘸个着腿干什么?给我这里装相呢?!”
闻言,贺芝兰举着茶一叠声回:“疼、疼、腿是疼的。”
“疼,知道疼就好。”贺老接过茶放到旁边,看他道:“那你想想,如果今天结果不是好的,你外公的病没人相信,也没有那么快醒过来,你觉得你的结果会是什么?爷爷又会有多心疼你,多担心你?你大伯、大伯母、你爸、你哥,他们又会有多心疼?就算我们穷尽我们一张嘴,能给你挽回多少名声,又有多少人相信你是给你外公治病,而不是纯粹的忍无可忍抱怨这二十多年的委屈?”
“爷爷,”
贺老打断他,语重心长:“芝兰,你们这代人活的比上一代的人自由,不靠名声过活,但活的有多自由危险性就有多大,特别是现在无空不入言语自由的网络,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你觉的你真的能无视旁人的言语怒骂跟诅咒?”
贺芝兰其实在中途就发觉到后怕的,可那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但停止才是前功尽弃千夫所指,最后成功了才舒了口气,所以他才敢冲贺藏锋吼,‘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可现在才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
“你想救你外公的心是对的,为你外公着急也是对的,为了‘以毒攻毒’的法子起到做用,你伪造李先生的身份,借今天这样难得的场合、机会、时机,通通都没有错,但你错了一点。你错在最开始的那一点,你拿你外公的性命在赌,赌天时、地理、人和,哪怕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在这一点上你错了,那便是满盘皆输。”
贺芝兰瞪大眼睛:“我拿外公的性命在赌?!我没有赌,我,”
贺老反问他:“你没拿你外公的性命在赌,那你是在拿自己跟李先生的名声在赌?”
“爷爷,”贺芝兰被问懵了。
贺藏锋看不过眼,提点句:“芝兰。谁都能做这个决定,但唯独不能是你。”
贺芝兰一幅似懂非懂被说懵了的模样,贺老气不打一处来:“赶情这大半天我是白费口废了?等你爸下午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贺建成回来要收拾贺芝兰的时候,贺老先把人叫到书房臭骂了一顿,开口第一句就是‘自己惹出的事还要最无辜的芝兰去解决,你还有脸骂人不成?’当然,此时的贺建成还在飞机上,贺芝兰还一幅懵逼模样,贺老恨铁不成钢的瞪他眼,冲李元羲颔首。
“李先生与我到书房聊聊?”
贺芝兰下意识起身,‘爷爷’俩字还没叫出口,转尔就被贺藏锋摁回沙发,李元羲起身:“正有此意。贺老先生请。”
“李先生请。”
李元羲给贺芝兰一个安抚眼睛,随贺老去到书房,看俩人一前一后背影,贺芝兰张了张嘴,贺藏锋看他担心的模样,拍了拍他:“放心。爷爷有分寸。”
“可是,”
贺藏锋看他:“芝兰。李先生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们不可能护他一辈子,他也不可能在我们贺家的保护下过活一辈子。”
贺芝兰挥开贺藏锋手:“哥,你越说我越糊涂,什么叫‘不可能护他一辈子’,他是我从云都请出来的,我就要对他负责!你跟爷爷不是都常教育我做人要有担当?怎么现在又反口了?!”
闻言,贺藏锋真想揍人。弟弟不听话揍一顿就行了,如果不行那就揍两顿,但想想毕竟这么大了再揍也不合适,揉了揉额道:“你不要把俩者混为一谈。”
“到底是我混为一谈还是你区别对待?哥,元羲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可不能用完人就丢!”
贺藏锋指着人,气的发指:“我刚才就不该拦着爷爷,就该让你被揍一顿,我看教训不吃够你是不知道疼!”
贺芝兰拿抱枕扑他:“说话露一半藏一半,你又是什么时候添的这破毛病?!”
贺藏锋拦了抱枕一拽,反手就用抱枕把人摁沙发里磨擦,贺芝兰七零八落的喊救命。而楼上书房内,贺老跟李元羲隔着书桌对坐,刚泡的热茶茶香四溢,可俩人根本没有品尝的心思。
“贺老先生如果觉的我今天做错了,大可直言,无需指责芝兰来敲打我。”
贺老摇摇手笑笑:“今天这事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还要多谢李先生出手相助,妙手施医治好了蒋老爷子二十年沉疾。”
李元羲不动声色的看着贺老,像是在衡量对方的真正意途,半响,不无认真道:“如果贺老先生真要谢,应该谢芝兰才是。芝兰才是真正起到做用的人。”
“我明白。但没有李先生,芝兰不会冒这个险,正因为芝兰相信李先生,才会不记后果的去施行‘以毒攻毒’的这个治疗方案。”
李元羲有股揉额的冲动:“贺老先生有什么话不防直言,否则,我或许无法理解你真正的意思。”
贺老笑笑,不答反问:“李先生相信鬼神吗?”
“不信。”
“相信天地自有正气吗?”
“不信。”
“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吗?”
李元羲:“贺老先生自己呢?你相信鬼神,相信天地正气,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
贺老笑笑,端起茶杯抿了口。“不,我不相信鬼神,不相信天地正气,也不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在李元羲一幅‘你自己都不相信却让别人相信’嗤之以鼻的眼神中,贺老放下茶杯,随着茶杯跟书桌轻轻的撞击声,抬眼道:“但我敬畏自己。”
“我不相信鬼神,不相信天地正气,也不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但我敬畏自己。”
李元羲一怔,贺老继续道:“淡薄名利也好,不计名声也罢,但人总会跟自己过不去,而这其中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失了自我。李先生,你医术超群,可玩弄旁人性命于股掌之间,救人,杀人,不过一念之间。可你想过没有?什么是救人?什么又是杀人?以一人性命换十人性命是救人?还是以十人性命换一人性命是杀人?这个定论不在你手,而在旁人,在公道,在人心。亦在自我。”
贺老继续道:“李先生,芝兰相信你,可或许你认为是在帮他的,或许事实是在害他。”
李元羲:“贺老先生不用怀疑,我绝无半点害芝兰的意思。”
“你无半点害芝兰的意思,可你今天的行为却险些让他万劫不复。我并无指责李先生的意思,只是李先生在给吴老施‘续命三针’的时候可以让吴老自己选择,可今天怎么又偏激了呢?难道除了‘以毒攻毒’这个法子,就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哪怕多费点功夫,哪怕效果没有这么好,哪怕错失这个机会,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有。李元羲敛了敛眼,抿唇:“我明白贺老先生的意思了。”
闻言,贺老暗自舒了口气,道:“李先生于我贺家有大恩,一身行针针法妙不可言,原本我不该置疑,但我实在不想看着李先生走上那条偏激的弯路,而视而不见。我不否认我有私心,只是李先生或许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我也就倚老卖老多说两句,还望李先生不要见怪。”
“…贺老先生言重了。”
贺老其实还只是隐晦的提点了几句,通篇的意思就是:李元羲行事过于偏激。不在乎名利,不在意生死,更不在意过程,只在乎结果。这是一种极危险的无意识行为。如果按心理学的说法,这是‘反社会人格’的基本定义。这个定义其实每个人都有,但为什么没有造就这么多恐怖份子?是因为有的人还有在乎的,人、事、物,总归只要有一种,那都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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