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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外的车马已经备好了,许清风疾步跟随在李宗渠的身后,他知道李宗渠已经下定决心亲自去寻百鸟坞的神医。
“王爷。”许清风唤住了李宗渠,思虑片刻后缓声道:“王爷,微臣随你同去吧。”
许清风从蒋太医口中得知这个神医性子古怪,未必会同意来王府替许清如治病。许清如身子弱经受不住车马劳顿,给李宗渠的时间有限,许清风怕他会一怒之下得罪了神医。
李宗渠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紧随其后的许清风,沉声道:“兄长,清如身子弱需要人照顾,如今本王谁都不信,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本王离开王府,此事很快就会让其他皇子知晓,为保万全需要兄长亲自照应了。”
许清风思索片刻后,随即点了点头。李宗渠说的没有错,如今凶手还没有找到,无论是李宗义还是李宗泽都有可能,甚至还可能是他们未曾察觉过的人。
如果此人尚且还潜伏在宁王府之中,那么许清如的处境就会变得相当危险,许清风确实没有办法在此刻离开。
李宗渠没有带多余的人,只是让董楼陪着自己一同去百鸟坞。
快马加鞭赶去,到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以后。
这三日二人几乎都是未眠未休,连马都跑死了一匹。
百鸟坞远离市井,算是个难得的清净地,听外头的人说,百鸟坞里住着的这位神医其实是个可怜人。这神医与他的妻子情深似海,可他妻子身份卑微又不讨父母喜欢,自打出生起身子就一直不好,后来全靠药物吊着,果不其然二人成婚没多日那女子便骤然离世。
自那一日起这神医就性子大变,再也不随意给人治病,甚至还把自己锁在了百鸟坞中不与人见面说话。
百鸟坞里养了不少的不同种类的鸟,刚走进林中便可以听见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可现下的李宗渠和董楼二人却没有这样的闲心欣赏这里的美景。
穿过一大片的竹林,在竹林的深处有一座小木屋,木屋上的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而与这一切不协调的是在这木屋旁竟然是一座坟墓,坟墓上立着碑,却没有字。
李宗渠和董楼二人都有些累了,二人现在院子里坐下休息了片刻,随即董楼才冲着里头喊道:“神医在吗?”
屋子里头没有声音。
董楼拖着疲惫的身子再一次站起身来喊道:“神医在吗?”
这时,门开了。
里头走出来一个刚至中年的男子,男子身材瘦小,神色淡漠,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完全没有生机。
董楼想此人怕就是那个神医了,先拱手敬重道:“您就是这百鸟坞的主人,神医?”
神医没有看董楼,视线却落在了坐在一旁显得精神不济的李宗渠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衣着俯视之后,冷漠道:“若是达官贵人,大可不必来此。你们身价上千上万,什么样大夫会找不到?何苦来我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寻医。”
李宗渠缓缓站起身来,难得恭敬,出声道:“神医,我等来此是因为,家妻受了奸人所害,身患剧毒之症。还望神医能救救她。”
神医又看了看李宗渠的脸,这样好的模样,难道会缺女人?
神医嗤笑道:“这位官人,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金线所织,手上佩戴的指环都价值千金。想必您那位妾室一定是有通天的本事,才能如此魅惑了你,让你为她跑到这里来。”
董楼见神医出言不逊,怒视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妾室?那是我们公子的正房!”
“是吗?”神医似乎不信:“那倒是稀罕了,这得了官爵的男子大多都希望自己的糟糠之妻短命早死,还真有为了正妻来寻医的。只是按照你们的家室,想找个有名的大夫应当不是难事,说不准连太医院的太医都会愿意为你们治病,何苦来找我?”
董楼翻了个白眼,气道:“神医!我们尊重你,可你不能这样奚落我们。我家夫人乃是正妻,名正言顺许配给我家公子的,更何况,若不是太医院那帮太医无用,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
神医听了微微一愣,随即道:“原是如此。看来眼前的这位公子怕不是个寻常的贵公子。怕还是个皇亲呢。只是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太医院的太医都治不好你家夫人,你倒不如就此放下,以你的家室,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董楼听了差点儿要拔剑,李宗渠连忙制止了董楼,李宗渠看着神医,心中想着,这神医言语间咄咄逼人像是早年间厌恶极了官宦子弟这才对李宗渠的到来充满了敌意。
李宗渠便解释道:“神医,实不相瞒,我乃当今杞国皇帝的四子。家妻乃是大理寺卿的亲妹妹,我们二人是琴瑟和鸣心心相印的,并没有神医所想的那般。家妻心慈纯善,一不小心卷入了皇室争斗,我身为她的夫君护她周全乃是我的责任。我来此便是知道您妙手回春,可救她性命。”
神医听了李宗渠的说辞依旧是面色淡漠,道:“原来还是个亲王。只是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帮你的。”
“你别给脸不要脸!”董楼说着已经拔剑架在神医的脖子上了。
神医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刀剑,只是直挺挺的站着继续说道:“宫里的太医都是老成的,能力也是非凡。我不过是一个乡村野夫哪里能同他们相比,更别提帮你救你夫人了。再者说了,你们皇室争斗不休,就算救了她这一回,你能护着她下一回吗?与其如此,不如放她解脱。”
董楼倒是气得不轻,怒斥道:“你这个老东西说什么呢?别你媳妇儿死了就咒别人媳妇行不行?你好歹身为神医怎么可以如此歹毒,咒人死呢?”
神医冷笑着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平民之间的猜忌争斗尚且可要人性命,更何况是皇族。那女子中了毒便证明她的夫君无用,而她也不适合待在宫闱之中。”
“你说得对。”李宗渠没有生气也没有喧闹,却是后悔和愧疚。
他曾经答应过许清如要护她周全,曾经答应过她不会让她再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可如今他却是食言了,那样的毒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他却完全没有察觉。
神医见李宗渠的表情同以往那些嚣张跋扈来求医的世家子弟不同,也是心中奇怪,问道:“公子,你是当真喜欢你的夫人吗?”
“那是自然。”李宗渠徐徐道:“刚刚入院子的时候,看见神医家的四周都是竹林,林子里养了不少的鸟,而在这附近也有不少的鸟屎,连神医门外的桌子上都有鸟屎的痕迹。可唯独一处却丝毫没有沾染,就是神医屋子旁的坟墓,那坟墓的墓碑光洁,泥土新鲜甚至周遭没有多余的污垢。我想神医应当是时常在打理的。神医也是经历过丧妻之痛的人,应当明白身为夫君看见自己的妻子身患绝症却无法可施的绝望。我来此并不知道能否救家妻一命,但若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尽力一试。不到最后一刻,我都断然不会放弃。我答应她的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做到……”
神医的眼睛忽然间有些动容,他缓缓后退了一步,靠在门框上,幽幽开口道:“既然你知道你不一定能救她,也要试一试,那我且问你,若是你真的救不了她你会如何?陪她去死吗?”
李宗渠忽然苦笑着道:“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变成她想让我成为的那种人,然后变成她的眼睛去看很多,我们没有一起看过的东西。”
神医冷笑着:“你也没有多爱她,你都不愿意陪她死。”
李宗渠看着神医道:“因为不仅我爱她,她也爱我。我要听她的话,活着,活着才能报仇。更重要的是,我要找到那群害她的人,他们才是最应该去死的那群人。”
李宗渠的拳头忽然握紧,语气变得有些发狠:“若是真的救不了她,那就让那群人给她殉葬。不,让整个江山给她殉葬。”
董楼拿剑的手都微微一颤,他很清楚李宗渠是认真的。
看到李宗渠意气风发的模样,神医不由得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他是大夫,他牢记着与人为善,牢记着不能行恶事,不能种恶果。
可直到那一日,他听见他曾经救治的百姓在街头议论他的妻子,说他的妻子面目可憎又身患旧疾配不上他,说那女子简直克夫。
神医以为妻子不知道,知道他发现了妻子偷偷掉到的药汁,才知道她为了不再拖累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药了。
妻子的离世,便是那些流言蜚语。身为医者,他第一次痛恨别人,第一次起了杀心……
往事如烟,神医忽然叹了口气道:“活着的人总是要比死去的人更痛苦,他们背负着的往往更多。只是公子,你有问过自己,值得吗?”
“值得,为了她一切都值得。”李宗渠笃定的看着神医道。
“好。”神医又道:“我可以去救你的妻子,但你刚才起了恶念,虽是为了爱妻,但也是罪过。我去给你妻子治病的这几日,你要在禅寺里除了水之外不食一物的忏悔。若是你活下来便是万幸,若是你死了,那就是以命抵命,你可愿意?”
董楼听了刚要制止,却见李宗渠应声道:“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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