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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太医围在聂丽阿朵的床榻旁替聂丽阿朵诊脉。
半晌后太医大喜过望对李宗义道:“恭喜太子殿下,良娣是喜脉。”
“当真?!”
李宗义是当真欢喜,自打李允希和李思思相继而去之后东宫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喜事了,只是这一次李宗义更是惶恐,生怕这孩子有个意外。
太医笃定道:“已经月余了,真是恭喜殿下大喜了。”
李宗义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坐在榻上,轻轻拉着聂丽阿朵的手,笑着道:“你好好将养着,这孩子若是能平安生下,你要什么,本宫都许你。”
“是。”聂丽阿朵心里也是欢喜异常,这些日子的辛苦算是没有白费。
李宗义让宫人取来物件赏赐给太医,可刚刚起身却忽而觉得头晕目眩,还未来得及站稳就跌倒在地上。
李宗义忽然的昏倒吓了太医一大跳,太医连忙为李宗义诊治。
李宗义这病来得突然,毫无预兆不说,更是让太医院的太医们摸不着头脑。李宗义的症状像是中毒,可这毒素极其微弱,若不是李宗义忽然大喜,便不会引发晕厥。
可更让人奇怪的是,这毒并不能致死,顶多是让人晕厥或是虚弱。
李宗义晕厥的这段日子,都是百里霜陪在身侧。百里霜虽然知道李宗义不喜自己,可更明白人前人后她还是太子妃,该做的事情,她一样都不能落下。
李宗义睡了两日,迷迷糊糊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他的手紧紧地抓着百里霜的手,像是一个害怕受伤的孩童一般。这样的李宗义是百里霜从未见过的。
他不停地喊着“许清如”的名字,喊的浑身发热,大汗淋漓,甚至满脸皆是痛苦。
可越是这般,百里霜的心就更是痛苦,她的夫君,心里没有她也便罢了,还把别人的妻子,藏匿在心中这么多年。
“太子……”百里霜深吸了一口气后,小声唤着,希望他能够醒来。
过了半晌,李宗义的眸子微微打开,他看着周遭的一切,惊恐的爬起,甚至一把推开了坐在他身侧的百里霜,大吼了一声,问道:“你是谁?”
百里霜摔倒在地上,疑惑地看着忽然间缩到角落里的李宗义,李宗义抱着自己的头,痛苦而狰狞的眸子里又充满了愤怒和凄凉。
“太子殿下,妾身是百里霜,您的太子妃。”百里霜恭敬的跪在地上回答着。
“你不是!”李宗义举起自己身侧的枕头就往百里霜的身上砸去。
百里霜没有躲硬生生接了这一下。
她知道他怨恨自己,所以这些年来他无论是宠幸谁都不会选择宠幸她。
“你为什么在这里?”李宗义死死地盯着百里霜质问道。
百里霜小声憋着心中的委屈道:“妾身知道殿下晕厥了,这才过来照顾。本来此事应当由良娣来,只是良娣怀有身孕怕是不便。若是殿下,不想看见妾身,妾身这就告退。”
百里霜缓缓起身,颤抖的娇躯正要离开。
“站住!”李宗义忽然叫住了百里霜。
百里霜回过头来,谨慎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李宗义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觉得自己似乎是发了烧有些不清醒,可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病了?
“本宫这是怎么了?”李宗义厉声问道。
百里霜回道:“太医说殿下这几日过于操劳这才会晕厥,殿下又梦魇这才发了热,这几日好好休息便是了。”
“你当本宫是傻子?好糊弄?”李宗义爬起身来,站在百里霜眼前道。
百里霜清楚李宗义是中了毒,可百里霜不敢说。李宗义疑心重,可这毒又无从查起,若是百里霜说出实情,李宗义第一个怀疑的人就会是百里家。李宗义是宁愿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的,百里霜不能为自己平添烦恼。所以百里霜一早就嘱咐了太医不要外泄,对外只说太子殿下操劳过度。
“殿下,无论妾身说什么,您都是不会信的,如此,您大可不必来问妾身。”百里霜冷淡道。
李宗义听后反倒是不说话了,他看着百里霜走出了屋子,便在桌子旁坐下。
李宗义的桌子上还摆着酒壶,这是几日前聂丽阿朵特地找人寻来的,酒味香醇,让人欲罢不能。
李宗义给自己倒了一杯,可酒刚刚要入口,便觉得这酒有些不对劲。
李宗义不是贪杯之人,若不是聂丽阿朵喜欢喝酒,李宗义也不会时常饮酒,可如今这酒却有让他上瘾的错觉。
李宗义捏紧了酒杯,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念头。
皇宫,
帝这几日憔悴了不杀,时常只能坐在椅子上,不能久站。
越是身子虚弱,帝就越是念及自己仅剩的两个儿子。
帝特地摆宴席,同李宗义和李宗渠二人痛饮,也希望能早日消磨他们二人只见的芥蒂。
“听说义儿前几日晕倒了,可是操劳过度?”帝关切询问道。
李宗义带着伪装的笑意道:“大漠国自从归顺我杞国之后,事情就一直很多,尤其是对大漠地域的管辖一直都是儿臣心中一件大事。只是儿臣身为太子,操劳也是应该的。”
帝淡淡一笑,又看向另一侧只顾着吃花生米却一句话也不说的李宗渠:“瞿儿,听说你在府里中了些花草?朕记得你以前是不喜欢打理这些的。”
李宗渠抬起头道:“清如有孕,看看这些能够舒心,而且这些花从前很多都是许将军在时种的,如今许府没了人,花草也无人打理,便请人把这些都移来了王府。”
帝微微点头道:“这样甚好,清如看着这些花草也能宽慰许多,也难得你这样的心思。”
李宗义在一旁发酸道:“也是,四弟向来清闲,自然在哄女人这件事情上要高于旁人不少。”
李宗渠翻了个白眼给李宗义,冷笑道:“兄长这话就差了,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过得不顺心,如何能够给天下百姓安定?管好自己,才能管别人不是?”
李宗义和李宗渠二人每每都是说不上几句就会吵起来。帝夹在中间也是为难,只能道:“如今就只剩下你二人了,日后要好好扶持好好照应才是,别跟朕一般像个孤家寡人。”
“说起孤家寡人,儿臣从前还能同魏驰说说话,可自从四弟来东宫大闹一场之后,魏驰就被四弟杀了,儿臣也是没了个能说话的人了。”李宗义不冷不热道。
帝自然是知道魏驰之死一事,只是帝并不想过问,可谁知李宗义今日却忽然又提了起来。
李宗渠端坐看着李宗义,冷脸道:“兄长觉得臣弟做的不对?他公然抬着棺材来见清如,明知道清如有孕还如此刺/激她,这样狼子野心,死了又有何辜?”
“清如早晚会知道的,更何况镇国将军之死,全是镇国将军对明月的一片痴心,何必遮掩?”李宗义反问道。
帝听得脑袋嗡嗡作响,觉得心中愈发烦躁,便呵斥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镇国将军?以后在宫里谁也不许提!太后为了此事不知道晕厥多少次了,到如今还怨着朕。你们二人有空不妨去陪陪太后尽尽孝心,也不至于她总把别人当成亲孙子。”
“太后可不愿意见儿臣。”李宗义实话实说道。
李明月出嫁全是永昌亲王和李宗义一手策划的,李明月的死间接促成了许清风的死,太后如何还会愿意见李宗义。
“那你呢?”帝问李宗渠。
李宗渠不去见太后也是有缘由的,李宗渠娶了许清如,他怕就怕太后一见到自己就想起许清风,若是因此过于悲痛伤身,李宗渠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最主要的还是许清如有着身孕,恨不得时时刻刻陪着许清如,哪里还想得了其他的。
帝见李宗渠不说话,不由得无奈叹息道:“朕真不知为何生了你们这么几个不孝顺的孩子。李宗泽也是,他若是安安生生的,如何会遭此横祸?做个逍遥的王爷又何不好的?平白多了这么些个心思,也都是他生母连累的他。”
李宗义听闻帝此言,瞥了一眼李宗瞿道:“父皇说的没错,做一个逍遥的王爷,有何不好。比起太子来说,要轻松的多了吧。”
帝却转眼又道:“也是你这个做兄长的不好,为何不好好教导两个弟弟?小的时候泽儿也算是亲近你的,可你看看,他还是这个样子。”
“这怎么能怪儿臣……”李宗义只觉得委屈。
父子三人喝了酒,说了几句话也就这样草草的散了。
李宗义喝的半醉回到东宫,敢进书房便看见死士已经在等李宗义了。
死士跪在地上道:“殿下,属下细细查过了,您的饮食也好物品也好都没有异样,只是太子妃和良娣送来的东西属下无法细细查看。”
百里霜送来的吃食也好物件儿也好,李宗义皆是丢掉的。可聂丽阿朵送来的最多的就是酒了,李宗义也照旧都喝了,难道这酒真的有问题?
“除此之外,属下还发现了一些特别奇怪的事情。只是此时关系到国事,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死士犹豫道。
李宗义听后酒醒了一半,沉声道:“细说无妨。”
“属下发现这几日良娣格外的奇怪。虽然殿下说过良娣对殿下是真心的不必细细查看,可属下还是觉得良娣的行为实在是怪异。”死士越说越小声。
“什么?”李宗义皱紧了眉头。
“良娣的侍女频频出入您的书房,然后近日里良娣还派人养了些鸽子,似乎是在传递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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