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ct1·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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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随光乐在包厢里摆弄着机甲吊坠，准备等人群散开后再离开，他可不想出去被当成活体围观。按照外界传言他和拉加德的关系并不好，一会儿出去要是被缠着解释就不好了。

不过似乎拉加德很受欢迎，就算演讲已经结束了，也有不少人围着他问问题。黑发少将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而他依旧好脾气的回答众人。

随光乐一面将精神力沉入机甲里，一面注意着大厅的局面，刚开始还显得生疏的探索不久后就熟练起来，这具机甲似乎还有人工智能。一边游走一边看着大厅，强大的精神力让他足以一心二用，并且游刃有余。

少女们围着拉加德讨要签名，唧唧喳喳和拉加德交谈，拉加德好脾气地一一回应她们，突然一个大胆的女生声音传开：“拉加德阁下，你真的要和伊森王子在一起吗？！”

人群中静了静，拉加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随即含笑点头：“是的。”

女生被他温柔的笑容弄得脸上一红：“那艾利呢，您就任由他和弗里德曼一同生活吗，要知道，他可是趁您离开帝都的时候，背叛……”

“是自由恋爱。”沉稳的男声压下了少女的话语，一高一矮两人联袂走来，左边的少年要比右边的男子矮上半个头，高者面容英俊，高大英挺，矮者容颜精致，柔美动人。两者相依而来，宛如璧人一般。

“是弗里德曼！”

“……哦，艾利和他的情人！”

人群中出现了不少惊呼声，他们认出来了来者，恰恰是绯闻中心的两人。拉加德、艾利、弗里德曼——要是伊森王子也在这里，那么帝国最近最火爆的八卦当事人就全都来了。可惜据说伊森王子拒绝了出席这次演讲。

“要是伊森殿下也在就好了。”不知道是谁羞怯地说。

艾利面容不为人知地抽搐，很快白皙脸孔又恢复了笑语盈盈的模样。

——她们当然不知道，另一个人现在就坐在二楼包厢，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这一切。

“是自由恋爱，小姐。”艾利笑意盈盈地望向刚才提问的女生，“我和弗里德曼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彼此了解对方、尊重对方，也爱慕对方，相信拉加德一定明白……是吗，将军阁下。”

艾利看向了他的前任情人，黑发少将面容平静，依稀可以见到旧时温柔。当年他认识拉加德的时候，后者就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细致而又体贴。

艾利心脏忽然一颤，可惜他后来遇到了少年伊森，天之骄子，年少成名，是帝国无数年轻人爱慕的对象，艾利也当然不可避免地沉沦。可惜冷情冷性的伊森没有对任何人表示出兴趣，拉加德又前往了危险的白鹭星。当时艾利正好与拉加德产生了矛盾，因此才退而求其次选择弗里德曼——后者是伊森在皇家学院的同学，亦是学院风云人物之一。只要跟在弗里德曼身边，一定可以见到伊森！

弗里德曼冷冷地看着拉加德，并不友好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他将艾利揽在怀中，占有的意味显而易见。

拉加德只是沉默短短一瞬，就微笑起来：“当然，艾利，我并不怨恨你选择弗里德曼的行为，毕竟当时我很有可能回不来……既然你们真心相爱，那我也无意夺人所爱，祝你们幸福。”

艾利瞳孔陡然一缩，即便立马镇定下来，也阻止不了四周的窃窃私语。他和拉加德之前的恋爱曾经被看做是帝国模范情侣，但是如此快的时间就转投另一人怀抱……

虽然归来后失去情人的拉加德得到了或嘲笑或同情的目光，但是艾利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谁不知道他立马换情人的行为？以前有多羡慕，现在就有多鄙夷。

艾利突然咬住嘴唇，水雾瞬间在眼眶里蔓延，栗色的眼睛里，似乎下一刻就会有大滴大滴的水珠落出：“你还在怪我吗，拉加德……当时消息传来后我很害怕，是弗里德曼一直在安慰我、照顾我，我当时甚至想死，是他把我拉了回来……”

艾利拉起自己的衣袖，纤瘦的手腕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人群间亦是议论纷纷，他的眼里饱含泪水，似乎情绪已经激动到了极致：“……我恨不得自己去死，是他把我拉了回来，告诉我必须坚强，要活下去，否则就是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弗里德曼，或许你已经看不到我了，后来爸爸要我嫁给他，我才同意了……拉加德，我很感激他，是他让我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所以如果你要怨恨我，我……也愿意承受。”

他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将头搭在弗里德曼的肩窝上，止不住地抽泣，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秀美的脸庞上划过，瞬间弗里德曼的衣服就濡湿一片。艾利颤巍巍地抓住弗里德曼的手，似乎是想要借此获得一些安慰。

“你也选择伊森了，他那么优秀……拉加德，你要不高兴就冲着我来吧，是我对不起你……弗里德曼，他是好人，别冲着他。”

一时间艾利哭得不能自己，瘦弱的身体被身旁高大的男人揽入怀中，弗里德曼的动作小心而怜惜，他温柔地掏出手绢擦掉了艾利脸上的泪水，任谁都能从其中的动作看出绵绵情意。

已经有小女生眼眶红了开始抽噎：“艾利……他也不容易啊。”

“拉加德也有伊森殿下了……”

“……但是伊森殿下和他关系并不好呀。”

拉加德从白鹭星回来后一怒之下火速前往了帝国军部进行了基因匹配，当场得出的结果居然是皇室小王子伊森，帝国最有名的单身汉之一。但是伊森向来和拉加德关系不对付，从皇家学院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据说结果出来后伊森和皇室大闹了一次，没有成功后甚至想逃出帝国，结果被皇帝陛下给抓回来了。

帝国近几个月最火爆的八卦就围绕着这件事展开，一方被情人抛弃，一方即将结婚的人又抵触万分，拉加德的处境可谓是尴尬至极。

拉加德自始至终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璀璨灯光下，年轻的将军一言不发。黑色军装包裹下的身体萧索且孤独，他只能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情人向另一人诉说拳拳爱意。那两人越是甜蜜恩爱，就越显得他独自一人形影孤单。

“可是，艾利你毕竟背叛了将军呀！”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小女生怯怯生生，“无论如何都是你先离开了拉加德将军，那个时候你应该等待将军回来的……你就这样离开他，拉加德会有多心痛啊。”

小女生的话语顿时获得了一片赞同之声，无论如何总是艾利先背弃了拉加德。

“小姐，我想你应该弄明白这一点。”弗里德曼皱起眉，身周散发的冰冷气势一时将众人镇住，“艾利从来没有和拉加德有任何约定，拉加德的家族从来没有向艾利提亲，因此他们两人并不存在任何——法律意义上的关系。他和我的婚约，是由他的长辈亲口定下的。我想你没有任何理由来否认这一点，我们是受帝国保护的。”

弗里德曼在艾利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随即道：“艾利和我的相爱，不欠任何人。”

他的话语极其傲慢，又若有若无地扫视了围观群众，惹得不少人反感，但是偏偏又说的是事实。栗发少年锤了锤他，嗔道：“弗里德曼，你的态度太差了，拉加德只是一时间接受不过来而已，他会理解我们的……”

然后对周围的人露出饱含歉意又不乏甜蜜的笑容，似乎是在替弗里德曼的态度道歉。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拉加德，毕竟他才是当事人。

拉加德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神色从容依旧。却依然有人眼尖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痛意和勉强，强撑的身体摇摇欲坠。

艾利的眼底露出得意的神色，转瞬即逝，又回到了那个怯怯的，柔弱的，等待着对方原谅的少年。

“拉加德，你会原谅我们吗？”

拉加德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碎：“当然，艾利，我原谅你们，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然，艾利，他原谅你们，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奇异地和拉加德的话重合在一起，最后盖住了他勉强的声音。

人们震惊地看向声音发源地，却看到身形修长的少年大步走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却并不显沉寂，反而与黑发黑瞳相互印衬，配着骄烈如星的双瞳，更显挺拔明烈，锋锐而不可挡。

是伊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