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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再三,许念安只选了一对小巧的银碎花耳坠。
红兰跟上马车后,小声问道:“少夫人,那些花样您不喜欢吗?”
许念安慢条斯理的将东西放好,没有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只问道:“红兰,你觉得安城的首饰花样,与京城相比,如何?”
“那自然是差距甚大。”红兰老实回答:“京城的贵女多,巧匠也多。所以无论是衣裙搭配,还是首饰花样,都是大楚最好的,常常引领着穿搭潮流。”
就连红兰都觉得安城的首饰一般,更何况是许念安?
在穿来前,许念安早已通过各种购物软件,见惯了造型别致的饰品。所以刚才首饰铺里的新花样,在她眼里,自然显得平平无奇。
为了给金氏一个交代,不至于两手空空的回去,许念安最终才选择了较为便宜的耳坠。
可心里却盘算着,等考察完安城的首饰铺情况,倒是可以跟金氏商量一下,合开一家店面。
女眷开店铺,多以首饰、脂粉为主,许念安记忆力不错,但奈何之前不是理科生,对物理化学也是学过就忘。
她想凭着记忆,拼凑出香皂方子。可转念一想,又自动放弃了。
一是她实在想不起来配方,二是大楚本就盛产皂角,此时才入局,甚为不佳。
至于香料,更是有了数百年的风尚。
平日里,李家也会在屋里燃香。许念安用过后,睡眠安稳了不少。
而且大多数的名贵香料,药用价值甚高。配方上稍微改动一点儿,就可能害人于无形,所以许念安也不敢靠自己的奇思妙想,随意发挥。
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像其他穿越者一样,拥有出众的才能,许念安心里郁闷了一下。
本着积攒小钱,为日后和离做准备的许念安,随后又带着目的,逛了安城有名的绸缎庄、糕点铺。最后在心里,为首饰铺和糕点铺画了个圈。
——
带着糕点回家的许念安,让金氏很是感动。
金氏本就对许念安心怀愧疚。经此一事,更是二话没说,答应了许念安合开店铺的请求。
“念安,就依你所说,无论盈亏,都不必放在心上。”
拍拍许念安的手,金氏不以为意地说道,反正家里也不差这点儿小钱。
只是李皖回来后,金氏忍不住感慨道:“念安这孩子,怕是被执儿伤了心,有些忧心忡忡的。今日我让她去买些首饰,她也只买了对银耳坠,甚是客气。”
李皖听后,嘱咐道:“念安客气,但你可别亏待了她。”
“那是自然。今日她说想合开一家店铺,我想着挑个位置好的,给她练手,可她说什么都不要,非要合开。赚了钱,还只拿三成……”金氏看着李皖,有些迟疑。
闻言,李皖微微蹙眉,随即又松开,道:“这事儿不好强人所难,暂且依她吧。倒是那孽子,今日可还老实?”
金氏瞳孔微张,没敢提及李执去了赌坊的事:“......也算不上老实......”
见李皖阴沉着脸,金氏又柔声劝道:“他那性子是属顺毛驴的,越说越轴,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皖嗯了声:“我知道。”
溺爱儿子这种事,李皖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是清楚。现在李执长成这样子,他和妻子都有错。
当初李执来得艰难,自己又被陷害至苦寒之地,独留妻儿守在京城。
等他重回京城时,才得知李执被人诱导学坏,纵使他用尽方法,却也扭不过来了。
想到这儿,李皖压抑已久的自责,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算了,只要我还在,他纵然不成器,想必也饿不死他。”李皖说道。
略微小憩后,李皖受邀,前往米南县陈县令家,参加陈家宴会。路上无话,他的右眼皮却开始狂跳。
在他走下马车后,某种莫名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似乎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
“李兄,你可算是到了。快请,快请!”陈县令亲自迎了出来。
论年纪,陈县令其实比李皖小几岁,但看起来却更为年迈。
二人曾是同期,不过李皖升迁顺利,而陈县令则是十几年如一日,一直当着个七品县令。
“陈贤弟,恭喜你喜得麟儿。”
老来得子的心情,李皖最能理解。他拱手道贺,随从也立即将礼单呈上。
两人说笑着进了门。其余在场宾客,见到李皖后,也纷纷赶来搭话。
虽然李皖曾经是京官,但到底离了官场,所以对这些大小官吏都很客气。
饮酒时,被一个毛手毛脚的丫鬟碰倒了杯子,衣衫湿了,李皖也只是笑笑,嘴上说着无事,起身跟随小厮,前去客房替换干净衣服。
“听说了吗?李家那个李执,这次又干了件荒唐事儿。”
从屋里出来,正往回走的李皖,忽然听到角落里有人窃窃私语,本来没有当回事,却听到了“李执”二字,脚步便慢了下来。
就听另一人说道:“这事儿还有谁不知道的?街头巷尾早传遍了。堂堂一个官宦子弟,把里衣都输掉了,最后还被光着身子赶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我要是他爹,我得打死他,省得给祖宗蒙羞。”
“可不是嘛,也不知这李公子怎么的,竟没学到一点儿好,不是都说虎父无犬子吗?”
“只能说李家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肖子孙。今日输掉了里衣,来日怕不是要将房子田产,甚至连媳妇儿也一起输了?”
几人说着,大笑起来。
“老、老爷……”
随从听到几人的谈论,惊得血液凝固,一时间竟不敢去看李皖的表情。
李皖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整个人僵硬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直到一股怒火窜上了天灵盖,低吼道:“孽子——!”
——
“阿嚏!”李执捂着鼻子,自言自语:“谁在念叨我?”
爹?娘?还是那个蛇蝎女人?
想到自己在赌坊里输得一穷二白,着实没了面子,心里叹气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输了一次,来日我再赢回来。要不是许念安故意吓我,我也不会连夜出去,更不会进了赌坊……
都怪她。
将自己的错处,一股脑推到许念安身上,李执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侧耳听了听,外面小路上几乎没有声响,他猫着腰就要出来。
可他刚从小巷里钻出来,打算去城外的庄子避避风头,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叫喊声。
墨砚:“少爷!”
糟糕!被发现了!
李执头也不回的就要跑,下一刻就被好几个李府的仆从包围了。
“少爷。”为首的中年仆从恭敬道:“老爷让小的带您回去。”
李执的小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老爷?看来进赌坊的事,我娘没瞒着爹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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