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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人员听到这声卡果然全都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监视器后的钱导。
别稚从甘草堆上爬起来,松了一口气,她太紧张了,差一点儿就吻下去了,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赶忙问:“钱导?”
钱导也很懵,这声卡也不是他喊的。
而是,旁边的太子爷。
“钱导。”江淮北也叫他。
难不成要让他承认这声卡是自己喊的吗?
全剧组的人都在看着,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钱导是真的挑不出来,甚至觉得别稚对戏的把控能力挺好。
明摇第一次接吻自然是要有点儿紧张的,但江淮北的意思又很明显了。
钱导搓搓手,没事找事:“嗯,明摇刚刚有点儿太紧张了,不要那么紧张,可以放松一点。”
冷眼忽然瞥了过来,钱导觉得后背一阵凉气:“要不,明摇先跟容与练一下,容与教一下明摇怎么接吻,”钱导努力挽救:“我出去抽根烟。”
还要教?
私下还接吻?
江淮北怎么会想到钱导跟他玩这一招,床戏的确没有拍,改成吻戏了,而且还是小姑娘主动接吻,江淮北忍不了了:“先休息。”
上午的进度说不上快,也说不上慢,原本钱导就没想明摇可以次次一条过,新演员肯定是要跟他磨上一磨,只是现在不是他跟演员的问题,而是跟投资人的问题。
别稚站起身,化妆师跟小许立刻赶了过来,补妆的补妆,递水的递水。
她偏过头看向在监视器后一言不发的江淮北,还有跑出去抽烟的钱导,有点儿迷茫是不是自己演的不够好,让两个人都不开心了。
还没去找导演,倒是坐在监视器后的江淮北忽然直起身子,看向她,朝她勾了勾手指。
是示意她过去的意思吗?
别稚把水杯重新交给小许,然后三下两下地小跑到他旁边,因为他是坐着的,站着反而听不清他说话,索性她就蹲了下来,抬起头,问他:“怎么了?”
“你知道今天拍吻戏吗?”他没有看她,还是盯着监视器。
“知道啊,”别稚纳闷:“这不是你跟导演要求的吗?”
“我?”江淮北侧过头。
怎么可能是他,他想办法不让她拍亲密戏。
现在跟他说是他主动提出的,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别稚拢了拢掉在地上的裙摆,点点头:“之前不是一场床戏吗?但还挺清水的,最多就是我掀掀书生的衣服,但是现在导演换成了吻戏,不是你提出的吗?”
江淮北冷着脸,目光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越来越不爽。
都说关心则乱,他只顾着听床戏两个字,只想着让导演把这场戏删掉,谁能想到他居然跟他玩花招,换成了吻戏:“我没提。”
真是奇怪。
别稚哦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又想站起来,回去找沈清让好好讨教一下吻戏到底该怎么办,她脑袋里虽然总是想着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但身体又不受控制:“你还有事吗?”
“……….”
没有得到回应:“没事的话,我先去找清让哥。”
“找他干什么?”江淮北眯了眯眼,不太高兴。
“还能干什么,”别稚起身:“当然是问问吻戏怎么拍。”
脸又黑一个度。
昨天晚上她还没经验吗,还要讨教其他人,难道他教不了?
江淮北一把拉住别稚的身子,又把人拽到他旁边,倾声,跟她耳语,他的声音低低地,只有她才可以听得到:“舍近求远做什么?你面前不是就有老师吗?”
“你——”可是你是朋友。
别稚被他臊到语塞,用力地挣扎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而后,脑袋里不自觉又蹿出梦境里的画面,余红渐渐溢了出来,整张脸被火红的衣服映得更红了些,警告他:“你不要瞎说。”
临近中午,江淮北让剧组先休息一下,表面上是体恤工作人员让大家注意身体,实则是要跟钱导谈一谈他的这点小把戏。
江淮北后靠在椅背上,低垂着眸子,掏出手机。
一边儿等钱导来一边儿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忽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响动。
“你不知道让哥不能吃辣吗!还给让哥送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
“一会儿戏还能拍不能拍?要让钱导知道了你还在剧组呆吗?还不赶紧给让哥换一份?”
江淮北是听明白了,沈清让八成是辣椒过敏,吃完嘴恐怕是会肿的,到时候即使是吃了过敏药,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下去。
但《熙初记》毕竟是他投的戏份,怎么能让这点小事儿耽误进度。
他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当个替身。
“你过来,”江淮北招了招手,把后边准备重新送盒饭的小场务叫过来:“把盒饭放下吧。”
“江总您要吃吗?”小场务把盒饭放到边上,又觉得不太妥:“我给您订一份新的吧?”
“不用。”江淮北拒绝他。
他把盒饭接了过来,难得一见的好心:“我是想帮你送。”
小场务:“………”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换呢。
因为下午有戏,别稚跟沈清让到了他的房车里,两个人可以一边儿吃饭一边儿对剧本,这样拍起戏来进度也可以更顺一些。
“你看这里,”沈清让把剧本摆在别稚面前:“你是明摇,把我掳到这洞穴里,我谁都不认识,你觉得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孩子,我一定会喜欢你,所以你才想靠亲近我来证明我是错的。”
“嗯。”别稚点点头。
沈清让继续开讲:“你不懂人间情爱,莽撞又懵懂,虽然会紧张,但情绪又不止如此。”
他靠近一点,刚想拿一下放在别稚那边的剧本,上面有他自己做的标记,写了很清楚的体会,只是还没来得及伸手,房车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江淮北黑着一张脸,扫过两人的动作:“你们在做什么?”
怎么看都像是他要搂她的样子,她还傻乎乎地在一边儿吃饭,也不知道避让一下,难道就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盒饭被放了下来,江淮北推到沈清让面前:“我看他们都忙,帮忙把盒饭拿过来。”
怕他不吃,又干巴巴地补一句:“吃吧,我坐这儿,看你们吃。”
沈清让怎么能不知道江淮北对别稚的意思,但他一直没发觉别稚有什么别的心思,料想是他苦追别稚不成,现在又到了剧组做专门监督。
打开盒饭,又发觉是完全没有变过的,大概也了解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江总,您也没吃吧?”
“对呀,江淮北,你有没有吃饭?”别稚知道他挑食,她们学校比剧组的饭好吃好多他都吃不下,这种盒饭他怎么可能动。
江淮北偏开目光:“没有。”
“那这份饭——”沈清让是想推给江淮北的。
没成想别稚突然拦住:“没事,你不用给他。”
江淮北马上又变脸了,提了个凳子,坐在两人旁边:“不给我是什么意思?”
别稚愣住:“你要吃吗?”
“你不给我怎么吃?”
“但不太好吃?”别稚声音越来越小,有点虚:“你肯定吃不惯。”
江淮北:“………”
他不说话,其实他也根本也不想吃这份破盒饭,只是觉得他给不给别人吃是他的事情,别稚让不让他吃又是另一回事了。
别稚看到他不悦的表情,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饭。
辣椒炒肉,剁椒青菜,西红柿炒鸡蛋,剧组为了下饭,大部分都是辣菜,到底哪道菜能这么吸引江淮北,让他不吃都能这么不高兴。
沈清让很谦让:“那您吃吧,我让助理再拿一份就好。”
大意了。
江淮北发觉他好像是忘记了自己是想让沈清让吃辣椒的事情。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三个人在一阵沉默中吃起了盒饭。
只是饭菜的确难以下咽,江淮北每样菜挑了一口,真的一点儿也吃不下了,别稚就知道是这个结局,也不在他意料之外。
沈清让因为胃的缘故,也没有吃多少,三个人算下来,竟然是她吃掉的最多,见沈清让视线看过来,别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一点儿女演员的自觉都没有。
“清让哥,”别稚倒好一杯热水,晾在一边给沈清让:“你胃还不舒服吗?”
“好多了。”
“幸好剧组可以给你换清淡一点的菜。”
江淮北皱了下眉,原来是因为胃吗,不是过敏的原因。
他要做了似乎还有些傻。
“对啦,”别稚想起别朝他们给他做的药膳:“我有一段时间吃过药膳,改天我给你送一点,你尝尝!”
“嗯。”
江淮北坐在两个人旁边,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忽然有些失落感,他想说什么,又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她怎么能跟他关系那么好?上次林隽清的事情他都没有算干净。
江淮北觉得,他有必要跟别稚好好谈一次。
“吃完了?”
“嗯。”
“跟我来一趟。”江淮北站起身,准备下车。
剧组人多眼杂,江淮北不好直接站在附近跟她谈这些事情,干脆带她又进了摄影棚里,此时因为是休息时间,摄影棚里一个人都没有,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大棚门口斜射进来的光。
别稚站在江淮北面前,静静地等他想跟她说什么话。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江淮北揉了揉眉心。
别稚忽然想起,他们刚见面没多久的时候似乎也这么问过她。
当时他靠在椅背上,也是捏了捏眉心,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像是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别稚很郁闷:“我怎么了?”
他每次都把话说一半,让她去猜,这简直是太难了,到底为什么不能把话说全:“你为什么每次话都说一半,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猜来猜去的不烦吗?”
“好,”江淮北拉住她的胳膊,倾身靠了过来,准备跟她好好掰扯掰扯:“那我问你,你在学校遇见的小脏辫,问你要微信号,你为什么立马就给人家了?是不是还收了礼物?还有你到底跟林隽清聊过什么?到底为什么要林隽清的微信号?”
“啊?”都是什么跟什么?
别稚一时间对不上人,什么小脏辫,什么林隽清,她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江淮北见她又不说,气得直咬牙:“不是说让我问吗?怎么?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小脏辫,是哪个?
健身房发传单的同学吗?
别稚茫然:“你是说我在学校打招呼你突然走掉那次吗?”
“嗯。”江淮北闷闷不乐。
“小脏辫是发传单的同学呀,”别稚仔细想了想,回答他:“我还记得当时从食堂出来,他看到我就问我能不能去他们健身房健身,办卡有什么优惠活动,但我不喜欢健身,他就先塞给我一堆传单。”
“………”所以,礼物是传单?
“后来,他跟我说月底要干什么,完成不了工作任务会被老板辞退,我才加了他微信。”
“………”所以,根本不是她一要就给?
“他是找我聊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健身什么的,我又不喜欢运动,还不好意思拒绝,没两天陶桃就帮我把人删掉了。”
“………”陶桃,是挺聪明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礼物是什么,”别稚还在思考:“是传单纸吗?可能发不出去,他给了我好多张呢。”
江淮北:“………”
可以了,这件事可以不用说了。
江淮北莫名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他那么生气的事情,竟然是为了一踏传单和推销小哥吗,但又想到林隽清,江淮北坚定地觉得自己还有一点点扳回面子的可能性。
“至于林隽清,”别稚咬了咬唇,是真的想不到记忆点里有这个人的存在:“他是谁?”
江淮北:“你不记得?”
她不记得了?
这么点儿面子的希望都不给他吗,还是别稚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说不记得是谁?
他不太确定,皱眉,提醒她:“在我办公室。”
别稚想起来了,是讨厌的投资人,是面试的很好却无端端把她撤掉的坏人。
下次见面,算了,她也不敢拿他怎样。
顿时间,表情都沮丧了起来,她嗯了一声,回答他:“想起来了,是投资人吧。”
江淮北沉默几秒,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东西。
她大概是误会了,觉得林隽清是投资人,刚想把这份功劳重新揽回自己身上,就听见别稚继续回答他的疑问。
“他说自己是面试我的,还问了我好多问题,比如说佟童是什么性格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之类的,我还觉得自己回答的挺好的呢。”
“我以为他是剧组工作人员,以后肯定都是要见面的呀,还想问他要微信好好联系一下,结果你进来以后我一出去,就又把这件事忘记了。”
别稚越想越不高兴:“我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我一回家就被通知面试作废,还说我不适合佟童这个角色。”
江淮北看着她,抿了下唇,原先积攒了那么多不信任,那么多不愉快的问题,答案竟然如此的简单,完全一点儿别的东西都没有夹杂。
他还以为她是朝三暮四,一点儿也不安分的。但现在她又这么诚恳地跟他说,让他的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愧疚。
他站在她面前,抬起手,想要揉一下她的脑袋,又只是捂住自己轻轻勾起的唇角,嗯了一声:“知道了。”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虽然她不理解误会从何而来。
江淮北压下嘴角,瞥开眼,没有承认。
他怎么能承认自己因为这点儿小事而不开心。
“但我完全没有想过其他什么,”别稚叹一口气:“倒是投资人真的很过分。”
江淮北的手一僵:“………”
别稚:“明明说好佟童是我的,我还为了佟童哭了好几次。甚至还补过原著小说,连作者其他的文都全部看掉!!!”
江淮北:“………”
“他说换人就换人,”别稚给了投资人一个定义:“真的很讨厌。”
江淮北:“………”
他发誓,这辈子也不可能告诉别稚原本投资这部戏的人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林·莫名其妙·背锅侠1号·隽清:我做错了什么?
钱·只想拍戏·背锅侠2号·导:我又做错了什么?
江淮北:错在不是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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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更新时间大概还是早上九点(今天没更新是我忘了定时间了呜呜呜
晚上六点应该还会有一更?(如果没有请当我这话是放屁,蟹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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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叶初衍·小朋友投喂的营养液~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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