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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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有时候挺羡慕女孩子的。但是他出生就决定了他注定坎坷的命运。

哑巴抱着大坛子,走在前面。陈枕抱着小坛子走在后面。

走在烟花巷口,莫有人不侧目关注的。那些人认出陈枕来,对陈枕指指点点，“丑八怪”“丢人”“不要脸”

原本麻木的心,又升腾出一丝刺痛感,陈枕一直低着头，脑袋恨不得埋地里去。

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他今天出门不过是想做点好事罢了。

为什么就连这样都要非议他？

“看见么,果然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早就说了，肯定干烂了。”

陈枕的指甲几乎嵌进手心的肉里，腮帮子鼓鼓的，显然是咬紧了牙齿。他勉强抱住坛子,跟在哑巴后面走着,要不然深怕失去勇气就此逃回去。他多么后悔，悔恨自己不该出来,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坚强。

突然,哑巴的脚步放慢了。陈枕低着头没有及时停下来，险些撞在了她身上。

他微微仰起头，看见哑巴冷峻的面孔,心脏猛的抖了一下。

她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陈枕生怕她一下子冲动又流了血,也紧紧地攥住她的胳膊：“算了，算了。别理他们好么，我们走了。”

可惜那些人根本没有罢休的意思，仍然在后面喋喋不休。

“丑八怪,为个野男人逞威风。”

“算了……你看她那么高……傻大个挺有力气的，啧啧，走了走了。”

陈枕也想拉着哑巴走，可哑巴的脚就跟定住了似的，跟一堵墙似的立在陈枕前面，挡住那些臭烂的流言蜚语。

就在陈枕以为哑巴要打人的时候，没想到哑巴突然开口了。

“他是我的男人，以后谁敢说他是野男人，小心你们有头睡觉没头起床。”

陈枕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望着哑巴，一脸不可置信，丑哑巴竟然说话了。

“你……”陈枕张红了脸，一方面是因为惊讶，另一方面是为了哑巴刚才说的话。

“我们走。”哑巴拉上了陈枕的手，快速从街头拐了过去。

待走到街尾，陈枕再也忍不住，挣脱她的手。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一脸结巴地问她：“你……你原来是会说话的。”

哑巴举了举手上的饺子坛，示意道：“我们先把这个分给流浪的人，回到家里再跟你解释，好吗？”

陈枕扫了一眼周围，的确还有一些没散去的好事者，再加上手中坛子是在太沉，他也没有功夫站着说话。只得先答应道：“……好……”

不久之后，看到了那些了流浪者，蜷缩在废弃的马车架子里，还有的露天躺在街头，很是可怜。

更有甚者，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手中竟然怀抱一个半月婴儿，就在这冰天雪地下席地而睡。

“我抱着坛子，你去盛出来，分给他们，好吗？”哑巴接过陈枕手里的小坛子，将两个坛子都拿在了手上。

“天寒地冻的，这些人真可怜。”没办法，生存就是这么艰难，尽管想着无忧无虑的有口饭吃就够了，但是现实就是很残酷。

老天爷要虐待你，你怎么都逃不掉。

陈枕好在还能做点善事，心情也好了不少，没有人不会对别人施以援手这件事感到欣慰——至少我不是最差的。

回家的路上，陈枕一直都在想哑巴的事。他一直憋着，没有任何情绪爆发，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变化，尽管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被耍了。

哑巴出声的很突然，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甚至陈枕还觉得哑巴的声音有些耳熟。

一回到小屋里，准确来讲是陈枕的小屋里，哑巴就立刻把门关上了。她身材高大，挡在陈枕后面像一堵墙在那里，她倚靠在木门上，对陈枕说道：“你不应该还呆在这里，如果你想好好生活，就跟我走。”

陈枕觉得她莫名其妙，他抵触道：“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说话。为什么一直以来跟我用手语交流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而且还是那种惊世骇俗的话。

她的男人，她的男人么……

哑巴把脸上的那层皮一揭，赫然漏出来另一张姣好的面孔。

“你先看看我是谁。”

那张脸，陈枕再熟悉不过。不是四公主上官珑是谁？

“四……四公主……！！”

陈枕的舌头有些打结，脸上的表情也僵了，跟他朝夕相处多时的哑巴竟然是四公主易容的，这太令人震惊了。

上官珑一把抓住他不停颤动的手腕，弯着眼睛笑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某个人好像已经承认喜欢我了噢～”

！！陈枕几欲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劲得否认道：“没有，我哪敢，公主你别拿我取笑了……”

上官珑根本不相信，她从床底下拖出木头匣子，将莲花图抖落在陈枕面前，依旧笑道：“你还收藏着我的墨宝，还曾对着它哭来着，我可有说错！？”

陈枕简直要无地自容晕死过去了。他一把上去想要收回莲花图，可那样子好像是直接扑倒上官珑怀里去似的，她身板又高，直接把那副画拎了起来，叫陈枕够不着。

陈枕一边伸手够，一边往她怀里蹿，她索性将画卷往对面床上一扔，双手一箍抱了个满怀。

……！！！

“嘿，你逃不掉了，这次我看你往哪逃。”手里人儿触感棒极了，她早就想抱他了，早在公主府里，早在无数个吃面的夜晚。可是她一直怕唐突了他，委屈了他，生怕他喜欢的不是自己，现在亲口得到他的验证，她还有何理由不抱他呢？

陈枕这边可不好受了，他简直觉得身上的人像个金镩子，生怕不小心把她弄脏了，弄坏了。可是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被人抱过了，这久违的感觉令他很留恋，他想挣扎又不敢使劲挣扎，就这么欲拒还休地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她把他的脸捧过来，像个孩子一样执着的看着他的眼睛，耐心地问道：“你那日河堤边承认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陈枕的脸几欲滴出血来，‘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快把她给急死了。

“你看，你没理了不是，就是喜欢我的，对吧。”她明知故名地又说了一边，眼睛弯的跟月牙似的。

陈枕红着脸不说话，眼睛扫到了别处上。

上官珑又圈着他的腰道：“跟我回去吧，嗯？两年前你不肯，如今我陪你尝了一遍你的酸甜苦辣，你该不会说我不理解你了吧。”

陈枕不争气的眼泪下来了，红着眼眶道：“所以，你为什么消失两年。为什么我都打探不到你的音讯，既然两年都不见，为何又扮成个乞讨的哑巴来见我！你就是捉弄我吧？！”

原来，这两年里这人儿都有在打听自己的消息。

她用指腹给他擦了擦眼泪，心疼地道：“我被那皇帝姐姐派到南诏去接一个小妹妹了，我也想来见你，如今马不停蹄回到京师，我就想把你接回去，又怕你不肯，所以才想了这出。既能了解你现在的生活，又不让你觉得唐突。”

陈枕这才想到，为什么好几日哑巴都不在，想来肯定是回公主府里去了，又有好几次他敲门时哑巴都刚换好衣服，定是她从常服换成这乞丐衫差点被陈枕撞到了。

真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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