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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仅不知道许雾是怎么找过来的,可能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总而言之,眼下的情景十分令她尴尬。
但她又很快冷静下来,在示意江天扬降下车窗前举起手机,对着那边拍了张照片。
江天扬靠回驾驶位上,将车窗徐徐降下。他目光压根不给左侧人一点,整个人照例很冷冽。要不是夏仅,他百分之百会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扬长而去。
于是车窗完全降下后,许雾在看到江天扬的同时,也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夏仅。她整个人的表情瞬间从惊喜过渡到惊愕,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简直不要太精彩。
夏仅已然在自己手机上找到江天扬微信号,探过身子,将手机递到她眼前晃晃:“怎么样,背下来没?”
许雾才收回失态,狠狠咬了咬牙,装傻道:“表姐,你什么意思?”
夏仅懒得回答,只是说:“背下来了是吧?自己回去加吧,我们要走咯。”说着冲她摆摆手,正回身子。
江天扬随后将车窗缓缓升上去。
车子启动,留许雾独自伫立于夜色中。
别墅门口已经不堵塞了,车子很顺畅地开出去。想着刚才一幕,江天扬忍不住轻笑一声。夏仅就鼓着嘴咕哝一句:“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江天扬悠悠地说,“就还是觉得,夏爷还是我夏爷。”
“……”
“闭嘴吧。”
夏仅赌气地捏他胳膊一下,被他沉声一句“别影响老子开车”给怼回来。夏仅于是又给他一拳,他“嘶——”的一声,像是警告。她索性不再理他了,埋头倒腾手机。没想到久别重逢,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真令她生气。
刚才照下的那张照片有江天扬一个侧脸,但最主要还是敲窗户的许雾,什么情况一看便知。想着她带小姐妹在背后嚼的那些舌根,什么自己缺钱,自己吸丨毒……一开始不知道是谁说的还好,一知道是自己表妹,夏仅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尤其她还明目张胆地来勾搭江天扬,尤其她还……
这么想着,夏仅把照片发到母家群里,艾特了姨妈林妗落。
那个群的群名经典又俗气——[相亲相爱一家人],但夏仅一直在心里叫它[戏精泼妇大舞台]。戏精是林盼姿,泼妇是姨妈林妗落,还有一群默默观戏的看客,就是姥姥姥爷、舅舅舅妈之类。
一开始群里还算和谐,只是林盼姿总喜欢明里暗里地显摆炫耀自己的阔太太生活,林妗落就不甘示弱,不断挖苦讽刺,甚至时常直接和她撕起来。
一个是上位成功的,一个是离过婚的,不愧为一对姐妹,都是狠角色。后来其他人就默不作声了,只是夏仅总被林盼姿给扯出来说事,许雾也偶尔出来给林妗落帮帮腔,枪林弹雨,好不热闹。
尤其十几分钟前,许雾还拍下一张付寒打麻将、程舞在一边看牌的图片发到群里,感叹:[姨妈家的晚宴好棒。]
林妗落就很懂地回一句:[咦,这不是寒寒吗?仅仅呢?]
林盼姿难得没回。
也不知道是宴会太忙,还是真无话可说。
夏仅忽然发出这么个消息,林妗落大概懵了,林盼姿也是——她甚至都不知道夏仅已经跑了。许雾回复倒快:[@xylin,你什么意思?我只是去要个微信号,倒是你,为什么坐在别的男人车上?]
夏仅回她:[不是想让他放开了胆子和你玩嘛?玩什么啊?]
许雾大概愣了半天,很久后才回复:[那你在干什么?你不是和付寒订婚了么?]
林妗落在这时发话:[@林盼姿,你女儿真随你啊。]
群里静了很久,夏仅放下手机,可以想象出林盼姿和林妗落在私聊里来了场多么空前绝后的语音撕逼大战。
结果就是,林盼姿丝毫不计较自己跑出去的事,在群里挖苦了一番许雾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女儿天下第一,并公然艾特夏仅说:[你今晚住江家,敢回来我不认你。]
许雾:[姨妈你疯了??付家知道了怎么办?]
林盼姿:[让你妈去告状呗。你妈能和付家说上话?]
林妗落:[看来是闹僵了,急着攀下一个高枝了啊~]
林盼姿:[你女儿攀得上??]
林妗落不甘示弱:[你女儿还不是被退回来了??]
末了,林盼姿得意洋洋地发出一长串语音:“我告诉你,我们仅仅把付家那个渣男给甩了,婚很快就会退了!我还想问问你女儿发那照片是什么意思呢?小小年纪暗讽什么呢?现在仅仅是这位小江总的女朋友,哦,你还不认识吧?这位小江总呢,是我丈夫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家大业大,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可比付家那个等着继承家产的有出息多了!!”
夏仅:“……????”
“小,江,总?”
驾驶位传来悠悠一声,夏仅整个人一激灵,才想起自己旁观撕逼太入迷,竟然直接把语音给放出来了!
脸瞬间通红,又听江天扬饶有趣味地重复:“家大业大,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
夏仅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脑袋里一片空白许久,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妈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天扬却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我去买点东西。”
夏仅于是咬着唇,缩在座位上,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无地自容中。
没一会儿,江天扬提了袋东西回来,上车后拧开一瓶酸奶,递给她,自己则拧开一瓶水灌了口,漫不经心睨她一眼:“再说了,手机这么好玩?上了车也没跟我说几句话。”
夏仅抿了抿酸奶,回怼:“不是你不让我打扰你开车么。”
但想到什么,她又有些高兴地飞速说:“刚才就是在说一些家里的事,我今晚不用回去了。”
“你妈这点还挺好的。”
“再者,我也没想让你回去。”江天扬轻描淡写一句,放下水,启动车子。
夏仅:“……?”
意识到什么,她略有些紧张地抠着手机:“那……我们去哪儿?”
“我家。”江天扬答。
“临滨?”她睁大眼。
“不是。”江天扬告诉她,“是在北城的公寓。”
“啊……”
接下来的气氛有些微妙,所幸剩余的路程并不长。不过几分钟,车就停在了江天扬所住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中。
夏仅手里拿着那瓶酸奶,随他乘电梯到达19楼。
在下电梯时,江天扬又说一句:“你就使劲玩手机吧。在诺桑待了四年,我看你一点也不想我。”
“没有没有没有!”夏仅立即蹦到他身边去,挽起他胳膊,将脸贴上去,“我可想你了。都跟你说了,刚才是在和家里说事!”
“哦,是吗。”江天扬开了指纹锁,打开公寓大门,给夏仅找了双拖鞋换上。
“是!”夏仅很笃定。
接着,他拉夏仅进了卧室,关了门,把买的那袋东西往床上一扔。
卧室很大,看起来很温馨,铺着地毯。正中央偌大一张床,被子还有些凌乱,其上散乱地丢着些东西,包括刚被江天扬丢上去的那一袋,满是生活气息。
旁边是一面落地窗,纱质的白色窗帘拉一半。窗外北城的夜色灯火辉煌,屋里即使不开灯也被那光线照亮些许。
江天扬把夏仅拉到床边,搂着她后腰,俯首与她额头相抵。含着笑,一双眼与她对视着,有了些光彩,再没了之前装的那些高冷疏离。
夏仅瞬间红了脸。
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了。可以清晰地感觉出面颊是那么的烫,火烧火燎的。
但看着看着,她又入了迷。
那张朝思暮想、只有无数个午夜梦回才会模模糊糊出现的面庞,现在就是如此的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她主动地慢慢靠更近,抬手捧住江天扬的脸。
听他低沉地问:“想不想知道我有多想你?”
明明是个问句,却像是一句充满爱意的呢喃。夏仅眨了眨眼,轻轻地“嗯”了声。
他捏了捏她瘦弱的胳膊,却又问:“有好好吃东西吗?”
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夏仅还是乖乖答:“……有。后来听了你的话,吃了些蛋糕和水果。”
江天扬点点头,说:“那就行,别晕过去了。”
夏仅:?
江天扬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让她整个人都紧贴过来。他俯下身,很深很重地吻下去。
高中隐忍了无数次,或每次蜻蜓点水般意犹未尽的吻,这会儿统统都狠狠地吻了回来。
他满带侵略性地迫开她柔软的双唇,与她交缠厮磨,偶尔用些力地咬下一口,在夏仅“嘤咛”一声往后躲时,双手又狠狠地将她抵住,不容挣扎,继续逼着她与自己纠缠不休。
夏仅双手紧紧地抠在他肩上,身体里几乎每一根弦都绷紧,酥酥麻麻的感觉流遍全身。享受又有些抵触,想骂他混蛋,但根本没有办法。
终于等这位大魔王兴致够了,才得以喘出几口气。
但很快,她又被江天扬整个人带到床边去。
他在床尾坐下,拉得她侧坐到自己腿上。他揽着她腰,满眼宠溺地看着她,捏着她小脸说:“解领带会不会?”
夏仅顶着张没有最烫,只有更烫的脸嘟囔着说:“为什么不会。”却完全不敢跟他对上眼。感觉里面满是很深沉的东西,看一眼就会陷进去。
她伸出手,有些笨拙地给他解领带,又听他问:“那腰带呢?”
“……”
她顿住。
“我手把手教你?”
说着,他握住她手,缓缓移下去。
那张俊脸却是一直从容地看着她,带着些笑意,又像下一秒就恨不得把她给一口吃掉。
……
被江天扬压到床上,两个人完全肌肤相贴时,夏仅才知道这个畜生之前去店里买了什么东西。
他双臂压着她,在正戏开始前与她亲昵着,在她耳边说:“阿仅,我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
那个夜晚,江天扬终于看见夏仅那张总是苍白的小脸一点点泛起绯红。夏仅也总算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那个亲昵的称呼被他叫了无数遍。无论是缠绵悱恻时,还是快要释放时,还是最后在他怀里慢慢入睡时。
靠在他滚烫硬实的前胸上,听他低声嘱咐着一些类似于“以后多吃点饭”的话,她一边觉得疲惫,一边又感到幸福和满足,偷偷地流泪。
好像怅然奔跑了很久的路,终于在这一天完满了。
就像别人一共要走100步去奔赴,他们却要每个人都走101步,最后终于在这一天相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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