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只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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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狐这一‘迎接’，直接迎回了市区。

他是叛变前已经练至满级的刀子精，作为伴生兽，小二的五感也一并接连升级，可以追踪大范围内空气中残存的味道，鸣狐私以为，比狗好用。

小狐狸还为此跟他打过架，炸着一身毛，义正言辞拒绝了这种比较方法。

鸣狐向来是相信自己搭档的，直到他发现小二越指越远，将路直直带回了市区为止。刚才欧尔麦特说过超市就在附近，应该不至于跑这么远吧……

“哼，你爱信不信，他的味道很好辨认，我不可能认错！”

鸣狐捋捋它乱翘的尾巴毛，市区内人渐渐多了起来，这让付丧神感到些许不自在，他左右看看，走向一旁的街边小店，默默贴着墙根站在玻璃门旁边。

“……鸣狐，你干什么呢？”小二茫然地眨巴着眼睛看他。

鸣狐摇摇头，示意半身注意里面。

【柜台上有台电视机。】

“哦哦，原来如此。”小二恍然拍爪，探着脑袋瞅瞅，点头道：“所以……？”

【……这个角度看不到画面，所以，你上去看看，店主是不是在看新闻。】

他不想只为了看一眼电视画面专程进去，那样站到店主身边会很尴尬，但是站在门口又看不到，只能让小二跳上小窗台，从高处瞅上两眼。

小二乖乖配合了，电视里果然在播放新闻，它很快判断出情况，回到鸣狐怀里。

“还没结束呢，大块头退到银行外面了，大概是被劫匪威胁了吧。”

鸣狐点点头，这才继续循着小二指点的方向行进，虽然他确实是为了欧尔麦特才特意跑出来，但也并不着急去解围，毕竟只是几个小绑匪而已，对no.1没有威胁。

至于被劫匪挟持的可怜人质，跟他关系不大。

这边离郊区还是蛮近的，又转过一道街角，终于听到了喧嚣的人声，熟悉的八卦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人墙，被警|察拦在警戒线后面。

鸣狐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欧尔麦特，他太醒目了，不算突变的画风，单论个头就没人能挡住他，何况那一头金发如此耀眼，在日光照射下几乎熠熠生辉……

“够了鸣狐，我说真的。”小二崩溃地打断他，“我的审美还没有跑偏，别洗脑我。”

付丧神目光一滞，眼神向旁边游移，捏了捏耳垂边的发丝，【抱歉，我只是随便想想……】

“没、没关系，就是别太专心想，我会听到的。”

小狐狸无语地用后爪挠挠耳朵，倒是不怪鸣狐胡思乱想，毕竟曾经天天要面见那个油腻腻的审神者，它觉得自家半身的取向和性格没有完全扭曲已经很不错了。

欧尔麦特果然被里面拿捏着人质的劫匪扼住了动作，不敢轻易闯入。他擅长以力克刚，如果正面打斗，对方不是他一合之敌。

脆弱的人质却经不起他试探哪怕一次，万一劫匪的枪走火，这里没人能担起责任。

故此他脸上的神色非常严肃，拳头紧紧捏着，惯性挂着的笑容都略显沮丧，看起来有些焦虑。

鸣狐听到他小声询问一名警员：“沙人还没来吗？他的事务所离这边不远，我听说你们有人联系他了。”

“是联系了，但是沙人那边也被事件绊着，可能要稍等片刻。”被问询的警员小小声答道。

欧尔麦特很灵活，又问：“知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事件？我们可以换一下。”

那警员卡壳道：“呃，大概……是他能够处理的案子？他说很快会往这边赶。”

“啧。”

鸣狐平静地看着他们纷纷露出苦恼之色，抬手摸了摸小二，【他不适合露出这种表情呢，你的机动练到多少了？】

“……啧。”小二学着欧尔麦特咂咂舌，用尾巴在鸣狐后脑勺甩了一下，“我就知道，自己跟来没好事。”

【辛苦你了，一会儿绕个道，我刚才看见路边有章鱼烧的门店。】

“章鱼烧？！”小二眼睛噌地亮了，立刻精神气饱满地站直，从鸣狐肩上跳下去，“等我的好消息！”

【等等，】鸣狐把它叫住，蹲下身，将小狐狸脖子上的红色勾玉取下来收进口袋里，【去吧。】

小二欢脱地应了一声，蹦跳着钻入人群中，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鸣狐是一振较为特殊的打刀，又或者他本身便是一道特殊的灵魂，总之，刀剑分灵本身的属性限制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机动、隐蔽、打击和侦察，鸣狐着重锻炼自己这些能力，并取得了显著成效。

小二是他的半身，自然也受到影响，很快，门窗紧闭的银行里面就响起阵阵惊呼声，外面众人一惊，拿着喊话喇叭的警员立刻大声道：“里面的人不要冲动，好好谈条件，你们需要什么就直说，我们会尽力配合的！”

“……”

铁闸门后面却再无声响，安静如鸡。

那警员不由看向欧尔麦特，眼睛里流露出焦灼与盲目的信任，和平的象征就在身边，此刻他也只能相信信仰了。

欧尔麦特稳住神情，犹豫一瞬，道：“看样子里面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进去看看吧，如果他们想谈条件，还会出声阻止我的。”

旁边一堆猫咪头警员小鸡啄米般认可了这个提议，欧尔麦特遂大步踏到银行门口，宽厚的手掌向前‘轻轻’一推——

紧闭的铁闸门顿时像橡皮似的扁成一坨烂铁，宣告报废。

“啊……我之后会赔偿的。”和平的象征扭头，对身后诸人诚恳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把它收藏起来随时瞻仰的，请您随意。”一旁身穿黑西装，瞧着像是银行工作人员，甚至可能是本支行行长的中年男士如是说。

鸣狐点点头，用认可的目光瞅了那厮一眼。

欧尔麦特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铁闸门报废，银行大门就只剩一层玻璃，他得以看清门内的情形，果然是出现了意外。

却不似警员们紧张的那般，出事的不只有人质，而是室内在场的所有人。

“这是……”

立刻发现了自门边缝隙悄然向外泄漏的丝缕白色雾气，欧尔麦特马上捂住口鼻，大手在门边又是一推，强行突破，将里面憋闷的空气一下子释放出来。

“退后，是催眠瓦斯，里面的人全都中招了。”

“催眠瓦斯？”一个猫咪头警员茫然道：“拿这种东西出来用，他们就没做好防范措施吗？”

“嘛……就当他们是笨蛋好了。”

欧尔麦特用手猛力一挥，扇出去的风旋在室内虚虚一荡，空气为之一清。

“我去把人都拎出来，你们接应一下，别睡过去哦。”

“哈哈哈，我们不会的啦。”

“不愧是你啊，这种浓度的睡眠瓦斯没有影响吗？我真好奇欧尔麦特先生的极限在哪里。”

“那种东西是不会有的吧，他可是欧尔麦特。”

“说得也是，哈哈~”

和平的象征顶着周围人夹杂着调侃、崇敬以及信任的目光，无奈一笑，踏步迈进了屋中。

鸣狐撇撇嘴，默然道：【小二，该回来了，他进去了。】

【……】

【小二？】

【……】

心灵感应的另一端，没有回应。

付丧神面露片刻疑惑，而后猛地想起，小二如今化身为狐，体内的器官与自然生物没什么不同，该不会……

扯了扯嘴角，再看看周遭，他低着头从外围绕过半圈，走到能看见室内场景的角度，视线来回搜寻。

欧尔麦特体型壮硕，正肩抗两人，手提三人，向外面走来，这几个家伙均带着黑色线帽，遮掩了面容，一看就不像好人。

鸣狐歪歪脑袋，睫羽颤动，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下一刻，他突然抬腿跨进警戒线内。

负责警戒的警员顿时将视线盯在他身上，跑过来阻拦道：“喂，这位……少年？请不要擅闯警戒线，有什么事吗？”

周围几人也向这边看过来，包括欧尔麦特，他正将手里的劫匪丢在警车旁边，移交警|察。

“鸣狐君？你怎么在这儿？”

“诶，是欧尔麦特认识的人吗？”拦路的警员瞬间就把手收了回去，笑容变得和蔼可亲。

鸣狐：“……”

他没有说话，只是冲这位警员点点头，继续走向欧尔麦特，靠近后拽了拽对方的袖子。

“怎么了？”欧尔麦特体贴地弯下腰来，将耳朵凑近。

鸣狐看看他弯腰的幅度，嘴唇一抿，小声道：“我看了新闻，刚才的对峙画面里，戴那种帽子的人有六个。”

欧尔麦特立刻就要起身回去，鸣狐连忙把他拽回来，继续说：“有个人一开始就藏在柜台后面，个子很低，手臂很瘦，正好被拍到了。”

“是吗，在我的视觉死角里，失误了。”

他立刻直起身回到银行里，脚步飞快地走向柜台后方。起初对峙时欧尔麦特确实默算过劫匪人数，但没想到还藏了一个。

鸣狐顺理成章跟在他身后，旁边的警员一众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只犹豫须臾的功夫，已经被人跟了进去。

被群众眼睁睁看着疏忽职守的众人：“……”

“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你们都不拦？也是英雄吗？”

“不、不知道，没见过的面孔呢，欧尔麦特的熟人？”

“那也不能让他进去啊！不是英雄也不是同僚，他进去干什么？”

“呃，可是，欧尔麦特没有阻止他……”

“……我也是看到他跟着欧尔麦特……”

“我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