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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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烦死了，消防队的人好慢，赶快给我把警报器停下来啊。”

懒懒地揪下两块卫生纸，塞进耳朵里，天海空助抠抠鼻子，把小拇指在黑色巨熊身上蹭了蹭。

“……”

默默把卫生纸抢过来给自己拼命擦毛，黑熊咂咂舌，吐槽道：“你自己去砸掉不就好了，来回用不了一分钟，有抱怨的功夫的话……啊喂！不要再抹了！很脏的啊！”

愤怒地一拍熊爪，厚实爪垫震在地上，整间房屋骤然晃动，放在桌边的一根笔应声落下。

天海空助跟着弹起又下落，被沙发靠背上失衡的书本砸在脸上，登时不爽地啧了一声。

大堂里正在放送广播，为同样听到警报声的会员们解释情况，之后火灾现场肯定会被封闭一段时间，趁着外界混乱，俱乐部安排了接送车辆，随时准备将这满屋金主送走，以免暴露。

五虎退方才都睡着了，这会儿冷不丁被警报声惊醒，迷茫着睁开眼睛，往鸣狐怀里缩了缩。

“起来吧，准备走了。”鸣狐拍拍他，把方才酒侍送来的外套给短刀披上，“跟紧我，别跑丢了。”

点了点头，还不知道外界是什么状况，五虎退鼓着嘴道：“怎么楼上偏偏这时候着火，我的筹码还能兑回来吗？难得挣了点外快，多出来的钱老板不会收走，好可惜哦。”

鸣狐没有回话，房门紧接着被人打开，酒侍一看他们已经走到门边，松了口气，立刻笑道：“大人，接送您的车辆正在做安排，请到大堂稍等片刻。”

没必要再逼真的伪装，鸣狐也不应声，径直领着五虎退往外走。酒侍匆匆引他们来到门口的休息区，面具人们坐了一排又一排，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七濑诚实坐在人群边缘，还是穿着那套女士晚礼服，大腿被紧紧包在裙摆中，消瘦的肩膀露在外面，他抽着烟，对响个不停的火灾警报无动于衷。

两振刀对视一眼，同时迈步，靠近过去。

“你就待在他这里，我到时候好找。”

“？？小叔叔不跟我一起吗？”五虎退茫然抬头，“你说让我跟紧你。”

“我的意思是稍后混乱起来，记得跟紧我。”鸣狐伏身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现在，我要去把混乱放进来。”

短刀一个愣神，就见鸣狐直直路过七濑诚实，独自走向大堂一侧的卫生间，冲自己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他只好与被阴影遮住，下意识抬头看过来的目标本尊无声对视，缓缓扯出一抹微笑。

七濑诚实上上下下看他一圈，无趣地侧头，吐出一口烟雾。

“你也是被人带进来作陪的吧？坐，免得一个人乱晃被盯上。”

“……”

乖巧点头，对于别人也能迅速定位自己的身份这一点，五虎退多少有些不爽。

毕竟大多数人判定的标准都是，身高。

自己看起来年纪不大，有鸣狐作为珠玉，对比稍显分明了些。

他也并不是很想这么矮，可短刀就是长不高，其实他身为刀剑付丧神已经几百岁了。当年鸣狐小叔叔还奇异的窜了窜个头呢，从一米六长到了一米七五，五虎退一直觉得自己也可以。

“阿嚏！”

鸣狐在卫生间的通风口里打了个喷嚏，连忙捂住嘴，脱掉面具，把口罩找出来戴上。

之前在负一层的卫生间里他就专门探查过，通风口上下是互通的，果然不出意外，从负二层可以直接爬上去。

他的本体也藏在通风口边缘，顺势将刀系回腰间，轻盈落地后，首先确认松下本尊仍旧昏睡着。

随后一路小跑，小二通知他群众已疏散完毕，此时欧尔麦特和塚内直正、还有两个半路跑过来的英雄正在电玩城后院等待，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开门，以免俱乐部的管理者提前发现异样。

回到方才的门口，迅速伸出拇指摁在认证系统上，鸣狐心道：【我开门了，小二。】

【收到。】

兴奋地甩甩尾巴，小狐狸伏低身躯，做蓄势待发状，不忘提醒众人：“鸣狐出来了，可别出手误伤哦。”

欧尔麦特比出一根拇指，随着灌木中突然闪现一处通道，他往后退了退，看着暗门逐层打开，露出门后少年的身形。

鸣狐被眼前浩浩荡荡的阵势吓了一跳。

“鸣狐，笨蛋！”

半身喜滋滋地跳过来，被接个满怀，整只狐兴奋地来回翻滚，一边滚一边打了几个喷嚏。

“你身上沾了好多别人的味道，好臭哦。”

【臭、臭吗？】

正好欧尔麦特走过来抬起手，想要在他肩上拍一拍聊做安慰，鸣狐局促地垂头闻闻自己，后退一步躲开。

“鸣狐？”欧尔麦特拍了个空，顿时茫然。

“……小二说我很臭。”付丧神小小声，难为情地说。

“没有啦，只是有烟和香水的味道，下面很混乱吧？还有，你的声音……”见鸣狐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也不方便马上追问，最终只是拍拍小孩儿的肩膀，沉声道：“辛苦了。”

“唔……”

余光瞥见塚内直正走过来，鸣狐闭了嘴，伸手戳戳小二的屁股。

“知道了知道了……正直警官，我家鸣狐说，负一层卫生间里也倒着一个人，别忘记把他带走。还有，底下的很多会员都有个性，不知道哪些具备攻击力，请多派些人手下去。”

“我知道了，欧尔麦特，你下去吗？”挥挥手示意部下们往下走，塚内直正好脾气的没有纠正小二，由着它瞎叫，冲欧尔麦特笑道：“你在的话，说不定我们不需要武力压制，直接就能完成任务呢。”

“不是说好我不出手嘛。”欧尔麦特挠挠头发，周围陌生人太多，他早早进入了能力发动的形态，被各个方向隐晦的崇拜目光包围着。

塚内直正无奈道：“我只是想说，你现在这样，出不出手都已经足够显眼了。”

“倒也是，哈哈哈……”

老老实实等他们说完话，鸣狐才揪揪欧尔麦特的袖子，踮起脚尖。

“嗯？怎么了？”

欧尔麦特伏下身，听到鸣狐悄悄说：“我再下去一趟，有个认识的人也在这里，可以吗？”

“当然，既然如此，干脆我也下去好了。”

还记得小二说鸣狐突然跑掉的原因是疑似遇到了侄子，虽然还有诸多不确定因素，但作为他来讲，自然希望鸣狐没有认错。

得到许可的付丧神立刻转身往回跑，警员们纷纷让开路，放他通过。

这么大的动静，负二层守门的两人早就听到，虎着脸迎上来查探，与列队突袭的先头部队撞了个正着。

“！！快去通知天海大人！”

一名看守迅速做出反应，把同伴反手推下去，同时自己整个人伏低身躯，肩胛处一阵蠕动，化出三对锋利的螯足，二话不说便朝当头一人刺去！

旁边的警员立刻将防爆盾往前一架，与螯足尖端轰然撞上，他痛呼一声，人手不敌兽足，当下翻倒在地。

眼看着另一只螯足就要刺上来，将他戳个对穿，却见鸣狐堪堪赶到，前方人马都被堵住动弹不得，他一个纵身，直接脚踏墙面腾跃而起，借着台阶往下的重力顺势往后一踹，整振刀利箭般窜出去，飞脚踩在那看守胸口。

狭窄的阶梯没有可供后退平衡之处，大汉不得不将一对螯足架在身后，以免跌倒。趁着这一瞬间功夫，摔倒的警员被七手八脚拽回去，几面防爆盾顶向前。

鸣狐一个翻转落回地面，再度腾身，速度快到看守来不及反应，整振刀已靠近了对方躯体，刀刃猛向一侧重重劈砍下去，‘铿！’‘铿！’‘铿！’接连三声，三只螯足齐根断开。

小二与他配合默契，爪子扒紧衣衫，大声道：“这人交给你们了！”

失去螯足的剧痛让大汉咬牙跪地，鸣狐迅速略过他，直直冲向另一名看守。

那人把手里的通讯机往身后一摔，迎上来。

【啧，迟了，去通知八木先生。】

小二点点头，扭身一看，失去半边武器的看守之一已经被警员们各使手段摁倒在地，绑成了粽子。楼梯上方，听到骚动的欧尔麦特也飞快现身，似乎正打算从众人头顶飞跃过来。

“欧尔麦特，他们已经通知管理人了，现在闯进去吗？”

鸣狐被另一名看守轰轰烈烈追着打，小狐狸只好跳到一边，隔着人海冲他大声说。

两个看守怕不是兄弟，但这一个比楼梯上那个渗人多了，从他身侧探出来的不是蝎类螯足，而是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短小钳爪。

下半身也变成了千足虫的模样，移动速度瞬间加快，此人鼓着起起伏伏的腮颊，不断从口中喷吐着某种酸液，落在地上冒出腐蚀性烟雾。

鸣狐不得不避其锋芒，拜他所赐，明明大门口的认证系统近在咫尺，却一直找不到机会靠近开门，也不知里面怎样了。

欧尔麦特没让他等久，再度起跳避开一口酸液，突听得耳边呼呼风声，壮硕身影从天而降，一只手一探一拎，还要搞事的看守被拽着后脖颈提溜起来，猛然摔在墙边，后脑勺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可不能让你一直欺负我家小孩呢，鸣狐，过来。”

平复一下呼吸，付丧神先去门口输入指纹，将大门推开，然后跑回欧尔麦特身边，乖乖抬头被上下检查。

门里的面具人们正在有序撤退，被突然大开的房门吓了一跳，齐齐扭头看向这边。

“啊咧？欧尔麦特？”

“不是说有警察找进来了？怎么是欧尔麦特？”

“是真人啊！好高，走之前我能先要个签名吗？”

“我也……”

“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