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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那茅椽蓬牖的屋子,郑岩对探子问道:“确定是这里么?”
探子答应了几声,众人举着火把急匆匆向屋子走了走,连绵的草屋都隐在一片黑暗中,只有眼前这屋子的光景越发清晰。
衙役在前开路,待到门口时,火光方照亮了门口的夫妇二人。
男人手里举着镐头,女人抄着菜刀,二人一脸戒备,说话时亦声音发抖,可面上却强撑着结结巴巴呵斥道:“什、什么人?!”
宋乐舒望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大男人,这几个男人各个人高马大,单看长相也就只有郑岩和善一些,可他举着火把一脸肃穆,像是阎王爷来收人。
既然探子已经查到了阿清为这夫妇二人所救,那自然不能这般凶神恶煞对待人家,且那山沟里还有血迹,阿清想必受了极严重的伤。
“二位,我等并无恶意,此乃大理寺卿,你们屋中那人是我义弟!”
衙役拿出大理寺的腰牌,那夫妇二人认出了这是官家,当下让开了身。
一行人急匆匆进了屋内,口中声声唤着阿清的名字,入了屋,便见原本笑起来清秀活泼的少年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衣衫被血染红了一片,宋乐舒当即如坠冰窟,整个人宛如在冷水里泡过了一番,连一步也挪不动。
她听到自己沙哑难听的声音,凄厉刺耳:“快!救他!快救他!”
幸好出城时有郎中随行,宋知勉抱着药箱的手在颤抖,连忙和郎中挤到了阿清的身边。
曾经无比熟悉的人现在躺在自己的面前,他的伤口不断流血,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的魂灵,叫人心颤。
屋内的气氛一瞬跌入谷底,众人愣在原地,只有那郎中还在忙碌着。
大约一炷香后,那郎中忙碌的身影才堪堪停下来。
宋乐舒向床上望去。
“各位大人,血暂时止住,可阿清头部有钝击的伤口,腹部亦被人刺了一刀,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
郎中止住了声音,可众人都知道他没有说完的那几个字是什么。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备马回长安。
阿清躺在马车上,郎中坐在一边照顾左右,宋乐舒坐在马背上死死牵着缰绳,双眼被风吹得刺痛,明明春夜的风都是温柔的——
从阿清失踪到现在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她不知是该庆幸那人出手鲁莽让阿清捡回一条命,还是该埋怨自己没有照看好这么一个全心信任自己的少年。
到底谁要取阿清性命?!
宋乐舒转头,看了一眼马车。
**
进入长安后,在郑岩的提议下他们急匆匆赶去了郑府。
这几日宋乐舒的名声在长安传开后,每日来宋府登门拜访的人数不胜数,今日他们出门时,朝中的旧臣来了宋府,说要和宋勤彻夜相谈,不醉不归。
虽是场面话,可如今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宋家,且阿清的仇敌极有可能也在观察着宋府。
以防万一,阿清被送到了郑岩府上。
郑岩回城后便派人马不停蹄去请最好的郎中,入府后,阿清被抬到了厢房之中。
阿清意识朦朦胧胧,他看着眼前的一众人,却还是看堪堪辨认出了宋乐舒的身影,他吃力地呻.吟几声,气若游丝唤着:“姐姐······你来救我了······”
原本一直呆愣几乎是被吓傻了的宋乐舒,此时才缓缓回过神来,她握着阿清的手,泪盈于睫:“宋姐姐来救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郎中站在宋乐舒的身后,她知道自己不能站在这耽误医治,阿清死死攥着自己的手,她费力抽出,却看阿清的眼中混着泪水。
止血。
宋乐舒站在床边,一轮明月笼罩在她满是惊恐的脸上,她双手合十不住祈祷,请求神佛庇佑。
上药。
宋知勉握着腰间的刀,他站在房间的阴影中,不住在脑海中回忆着任何蛛丝马迹,寻找着凶手的踪影。
煎药。
郑岩指挥着桌子边,看着屋内来来往往的下人,他不住指挥着她们,换水、拿绷带、送药——
一刻钟后,卢凝安踉踉跄跄而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郑岩的两个美妾,三个女人一老远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只以为是郑岩受了伤,还来不及听下人解释,便一股脑跑来了。
“夫君!夫君!”卢凝安声音颤抖。
郑岩听到呼唤走了出来,彼时卢凝安正看着一盆血水脸色惨白,几乎就要晕了去,那两个妾室也没好到哪去,三人险些就要跌坐在一起。
“凝安,你们怎么出来了?我这有些事,不要添乱,快快回去。”他眼睛瞄向自己的两个妾室,板着面庞说道。
那两个妾室身子一软,却也知道分寸,外人在此,她们不能造次。
下人上前将两个姨娘送了回去,卢凝安还在院子里站着,她视线越过郑岩的肩膀,浓厚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她在郑岩的身上一阵摸索,杏眼桃腮带着哭意。
“你受伤了吗?”
“不是我。”
卢凝安表情未松懈,她又道:“宋先生在里面吗?她家中失踪的人可找到了?有谁受了伤?!”
郑岩抚摸了一下卢凝安的头,收手后脸上带着几分严肃和痛恨,不忍道:“人找到了,你进去看看吧——”
卢凝安心中咯噔一声,她推开挡路的下人,几步进了房间。
月光之下,宋先生的背影单薄消瘦,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散了。
而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腹部缠着绷带,郎中正端着汤药要喂进去。
“宋先生!”卢凝安叫道,宋乐舒堪堪回神,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凝安,抱歉,今晚要叨扰一阵了。”
见她这副模样,卢凝安一阵心悸,她将宋乐舒的手握在掌心之中,细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床上这小郎君,是何人?他······还好吗?”
宋乐舒的胸口犹如压着一块巨石,让她濒临窒息,面对卢凝安的关怀,她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床上这个人,是我的义弟,他今日突然失踪,我们去找他时,他便是这个模样——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卢凝安一怔,她和宋乐舒结识以来,可是从未听说过宋先生有个义弟的:“义弟?”
宋乐舒点点头:“我和阿清在去年相识,当时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乞儿,我每日都将午餐分他一半,后来他便一直帮着我,在我的心中,他和我弟弟无甚区别。”
卢凝安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宋乐舒的手上,那郎中说阿清的血已经止住了,只不过这一帖药全浪费了,没有喂进去。
“来人,再煎药来。”
宋乐舒缓缓道:“我去吧。”
郎中挡在床前,正为阿清检查伤口,宋乐舒看不见阿清,不知道他是不是还醒着。
眼下要让阿清养好身体,只有他才会清楚到底是何人对自己下了毒手。而她要做的,便是利用现在的权势和地位,让险些取了阿清命的人付出代价。
宋乐舒眼中的执拗和冷然太让人生畏,宋知勉没有阻拦,却是看了一眼卢凝安:“拜托了。”
卢凝安点头,主动提议道:“我和先生一起吧。”
二人出了厢房,向厨房走去。
陶盅冒着热气,苦涩的药味飘了满屋,宋乐舒在心中不断回想着和阿清相处以来的种种,期盼着能够找到些有关他身世的蛛丝马迹。
阿清识字,且对典籍颇有自己的见解,平日来看他是个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由此可见阿清从前必然也是个富庶人家。
他的身上潜藏着许多秘密,结合今日来看,阿清的家道中落必然是得罪了什么人,今日他的杀身之祸亦和那个人有关。
从前的大族,因得罪某人而家道中落——
长安的世家大族不少,可都符合以上两个条件的人必然不会多,细心调查之下,必然能够发现他身上的秘密。
顺藤摸瓜,亦能找到仇敌。
药到了火候,她和卢凝安将药端回去,路上卢凝安一直在试图安慰她:“宋先生不要担心,郎中说他的血已经止住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切都会没事的。”
宋乐舒强撑着笑了笑。
进了屋,侍女擦着阿清嘴角的药渍,方才那一碗药勉勉强强灌进去一半,还要再灌半碗才是。
宋乐舒主动请缨,坐在床沿准备喂药。
“宋先生,我来帮你吧。”卢凝安走到床前,宋先生的义弟便是自己的家人,她理应帮忙。
宋乐舒托着阿清的头,卢凝安接过药碗舀了一勺药,正细细吹着。
余光一瞥,她看到了阿清的脸。
白皙的皮肤堪堪透出一丝血色,剑眉下一双眼紧紧闭着,虽合着眼,但依然能看出这是个清俊的少年郎。
只是——
宋乐舒心疼地望着阿清的脸,不住祈祷着他快快醒来,刚回神便看到卢凝安不动了。
汤匙落回瓷碗中,卢凝安满目震惊,她唇瓣翕动,叫出了一个名字:“乐钰清?!”
霎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卢凝安的身上。
她猛然抬起头,看着众人:“我认识他,他叫乐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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