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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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听到呼喊的织田作之助动作很快，马上便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男人胸口已经看不见呼吸的起伏，织田作之助的手指覆上那人的脖子动脉上，确实感到了几乎消失的跳动。

“喂！喂！”织田作之助拍了拍那人的脸，没能得到任何反应。

“已经失去意识了吗？”织田作之助沉思，他看了眼男人腰部的伤势，鲜血已经浸染了他的腰部，他的运气很好，身上只有一处弹孔，“要赶紧把他送往诊所才行。”

“没用的。”太宰治断然说道：“以他现在的情况，撑不到到达医生那里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像是被两个人隔绝开来的岛侑，他静静地望着面前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休克的男人。

等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等到了，岛侑的声音微微颤抖。

“织田先生，我申请对他进行急救！”

“可以。”织田作之助也很明白，就算现在将这名男人送完医生那里，也有很大的可能无法挽救，但是岛侑不一样，从他说出他拥有治疗类异能力开始，织田作之助便明白，这个男人有很大的可能获救。

他让开了位置，方便岛侑进行急救。

手机打开手电筒，岛侑换了副医用手套，两指撩开了男人的眼皮，手电筒对准男人的眼睛，男人的瞳孔微微涣散。

太宰治也凑过来观看，并没有妨碍到岛侑的动作，他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麻烦织田先生将他的双脚抬高。”

岛侑简洁地下了指令，将自己的白衬衫撕成了布条状，作为止血带使用，防止更多血液流出。他拉开了男人的衣服，准备开始进行心肺复苏。

感谢便利店里面的免费刊物——急救手册，再次感谢擂钵街那些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就胡乱打架的混混们。岛侑现在才能娴熟地使用心肺复苏术。

至于那些被按断的肋骨们，他可是救了他们的命欸！区区按断几根肋骨又算得了什么？！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好了。”

太宰治的声音突然插入，岛侑下意识地望向对方，“为什么？”

“如你所见，他现在的情况是失血过多，并且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随时有脑死亡的风险。”太宰治的手悄然捏紧了手上的书，“就算你现在救活了他，他也可能会下半辈子都待在重症监护室里做一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他会很痛苦。”太宰治半阖下眸，表情无悲无喜，“不如就这么让他死去。”

织田作之助一板一眼地说道：“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我们就应该尽力拯救他。”

“不，如果是用现代的急救手段，是没办法百分百救下他的，除非……”绷带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岛侑，仿佛是看到猎物钻入陷阱的猎人，“除非你打算使用你的异能。”

“你确定要使用吗？你的异能。”

岛侑深吸一口气，要不是火拼现场的情况太过惨烈，上头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堪称无理取闹的实验，不然他会忍不住去怀疑，这一切都是太宰治所策划好。

就是为了让他使用异能力，想观察他的异能力具体的治疗程度。

但是他绝对不会辜负织田前辈的信任。

“本来我以为，如果不是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候，我绝对不会使用。”岛侑认真地找寻着要按压的位置，双手交叠，“但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太宰，我想使用异能力救他。”

“既然你想使用就用吧。”太宰治很随意地说道，他仔细观察着岛侑的神情，像是要透过口罩看清岛侑的脸，好似第一天才认识这个人，“不过……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岛侑没理会他，他专注地开始实行心肺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

汗水从从额角一滴滴滑落，岛侑的体力很不好，力气也比同龄人小的多，唯有开始抢救的时候，他好似拥有了无尽的力气。

“有呼吸了。”

织田作之助发现男人的胸口开始有了起伏，岛侑也随之停下了按压的动作。男人大出血的情况需要进行紧急的输血，不然还是会再次出现缺氧的症状。

岛侑捏了捏晴天娃娃。他有把握不会像治疗中也那样，一口气将这个人全面治好。

毕竟晴天娃娃是由他来掌控的。

将晴天娃娃递到了男人受伤的部位，仿佛被浓重的血腥味熏到了一般，晴天娃娃一耸一耸着头部，当即哇的一声全吐到了男人中弹的部位。

“呕——！”

一滩金黄色的闪亮呕吐物落到了男人的身上。

“噫——！！！”太宰治嫌恶地退后了一大步，“你没告诉我，你的异能力发动时会这么恶心！”

“能救人就好了，你还管恶不恶心！”岛侑很不爽，虽然人是救回来了，他总觉得自己是被太宰治按头使用的异能力。

“要是我的话，我不如干脆死了也不会使用你的异能力！”

岛侑发觉太宰治这个人真的是欠怼，“你这个异能力无效化在这里说什么！死了还真是如你所愿了！”

刺目到让人睁不开眼的光亮散去以后，男人呼吸平稳地躺在地上，中弹的部位已经彻底愈合，子弹也被取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织田作之助将男人的伤口翻来覆去地查看，感叹出声，“真是太神奇了。”

只是将他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而已，如果在后续的治疗里死亡，也就是与他不相干的事了，岛侑已经可以预见这个人接下来的命运。虽然抢救了回来，但是因为后续治疗费不足的原因，最终还是被迫拔掉了呼吸管。

也不知道港黑有没有给每个员工买医疗保险，要不然还是趁机问一下港黑的医疗福利待遇？毕竟时常在死亡线上试探，总有一天还是要踏过去的。

“辛苦你们两位了。”太宰治拍拍手，好像观看了一场表演秀似的，“接下来的清理，我会找其他人帮忙的。麻烦你们把这位送往诊所，今晚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等等！”织田作之助忽然厉声道，他将毫无防备的两人护着，遁入了掩体之中。

不明情况的岛侑顺着织田作之助凝重的目光望去，在仓库的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码头的路灯照耀下，拉出了一道影子，岛侑听到了一个很尖细的嗓音，“ciaosu。”

皮鞋敲击着地面，随着身影慢慢走近，岛侑发现来人竟然是一个穿着迷你版西装戴着礼帽的小婴儿，他诧异出声道：“这是……？”

“猜猜我是谁？”小婴儿还颇为俏皮地回答道。

太宰治拿着书从掩体中走出，“唔……这个小婴儿的装扮，在里世界里面还是很好辨认的，想必你就是世界最强杀手的reborn。”

你现在和他说一个婴儿是世界最强杀手，岛侑觉得他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不愧是曾经同为杀手呢。”被唤作reborn的小婴儿说道：“竟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不。”察觉到没有危险，织田作之助坦然地说道：“你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

“没想到能出动世界第一杀手的任务目标竟然会死在普通火拼当中。”太宰治潇洒地比出了个手枪的姿势，“这可真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从这个规模来看，远远不是普通火拼才对吧。

“是港口黑手党最近的扩张速度远远超乎了意料。”reborn压了压帽檐，“这点是我的疏忽了。”

“你胆子倒是很大，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杀手先生如果杀了任务以外的目标就可以算作是赔本买卖了。”太宰治倒是不惧，“而且我们替你解决了任务目标，对你来说也是省了不少事。”

“做个交易怎么样，杀手先生？”

也不知道太宰治和reborn嘀咕了些什么，恐怕最终达成了什么协议，临走前，小婴儿深深地看了太宰治一眼，“有兴趣跳槽吗，意大利的黑手党们想必很欢迎你的到来。”

“没有！”太宰治一秒变了脸，断然拒绝道：“我才不要，意大利什么的太远了，到哪里不都是黑手党。”

面对太宰治的说辞，reborn只是笑了笑。

织田作之助径直将病患背了起来。指望岛侑背是万万不可能的事，主要还是力气小，根本背不动。

他们开来的车就在外头，太宰治跟着他们一起出了仓库。更符合他说过他在等岛侑的话。

岛侑回过头去，发觉那位小婴儿的杀手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港口的路灯大概在早前的火拼中被人打烂了，出去的道路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旁边就是东京湾，海浪一波一波地拍打在岸堤上。在黑夜之下，原本透彻绚烂的东京湾此时像是个望不见底的深渊。

“今天的东京湾看上去像是只会噬人的巨兽。”走在最后头的太宰治忽然提高了音量，朗诵般说道：“不知道会不会一口气把我吃掉呢？”

这家伙……不是吧？

岛侑一怔，错过了拉住太宰治的最好时机。等他回身想要抓住对方，太宰治已经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鱼钻入了海中。

“喂！”

扑通一声。

绷带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沉的海中，等到溅起的水花都恢复了平静，还是没有人从海面上冒出头来。

“我不会游泳啊！”岛侑抱着脑袋哀嚎，“要不然就这么干脆让他死了算了。”

“岛侑这个人就先交给你了。”

突如其来的重量险些将岛侑压垮，病患沉重的身体压得岛侑直不起腰来。

“织田先生……”岛侑伸出手还想挽回一下，红发男人着急到连枪套和外套都没脱下，三步并作两步，一跃跟着一起入了海中。

不出一会儿，红发男人带着太宰治的脑袋一起露出了海平面。

“织田先生，你没事吧？”岛侑完全不关心太宰治的情况。

“没事。”织田作之助扬了扬手，示意不用担心，另一只手架着太宰治的胳膊，带着他一路往岸上游去。

太宰治完全不像是个刚刚跳海自杀的人，甚至还悠闲地问他，“你的枪都进水了，没关系吗？”

“这有什么关系。更重要的难道不是你吗？”织田作之助有些莫名。

绷带少年的嘴角勾起了弧度，随即像是止不住般，笑容越来越大，笑声震荡着红发男人的胸口，“我叫太宰治，你呢？”

“织田作之助。”

红发男人回道，他托着太宰治将他放回了岸上，

太宰治坐在岸堤上，双腿不时地乱晃着，嘴里还哼着歌。

岛侑警惕地接近他，“你不会还想再跳一次吧？”

织田作之助正忙着拧干他的全是水的衣服，听到岛侑这么问，也抬起了头，像是个纵容小孩犯错的家长，“还要再跳吗？”他已经做好再去救人的准备了。

太宰治无视了这个问题，而是问道：“织田作，有空一起去喝酒吧？正好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酒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还是未成年人吧？”

“我们可是黑手党，难道还要遵纪守法吗？”

“唔，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姓织田。”

“我知道哦~”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织田作？”

“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称呼更顺口吗？”

如果不是岛侑实在扛不动这位仁兄，织田作之助恐怕都已经忘记了岛侑这个人了，他们两个一路说说笑笑。岛侑觉得自己好多余，他在这一刻深深地认为，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还他可靠善良的前辈来，混账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