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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大赛第二轮评比,除了专业人士打分之外,还会将通过第一轮的作品上传至网络,交由大众投票选择最喜欢的作品。一共五十幅作品,陈列在中国美术协会官网,为了防止作假拉票行为,投票者必须为美术协会官网注册会员,且每一幅画都只标注序号,而没有画者姓名。
最终的结果,专业评审团和网络投票分数占比七比三。
既防范了有人贿赂专业评审团,又杜绝了网络拉票,更好的保证了比赛的公平公正。
全国绘画大赛这一话题也爬上了热搜,但由于关注这一领域的人不多,所以也只惹来不到半天的议论,之后便悄无声息的沉寂下去。
郁眠的画也陈列在那五十幅画中间,刚开始她每天都会爬上去望一眼,看看自己的票数如何,可这样的行为实在没有意义,她本身也不怎么在意最后的名次,几天之后她就将之抛到脑后了。
年关将近,《龙庭》正式杀青,林见深也接近痊愈,剧组那边放出龙庭剧照和宣传片,准备作为来年开春的贺岁大片上映。
临近过年,整个国家都变得越来越热闹。
郁眠伤的不重,骨折程度也轻,不到一个月就好了。林见深做康复训练的时候,她就当作陪护在旁边照顾他。
郁醒年底要忙的事更多,甚至郁父也去公司帮忙了,家里没人看着,郁眠也就得以整天待在医院里。
原本每年这时候,林见深也是很忙的,比如排练一些频道的春晚节目,宣传新剧等等。只是今年他出了车祸,难得空出一段时间休息。
又一轮流程做完,林见深额头全是冷汗。
郁眠拿过纸巾给他擦掉,小心用肩膀撑着他。这样的康复训练刚开始很疼,接近两个月没有动过腿,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现在又要重新走路,之前断掉的骨头哪怕重新长合在一起,也有些不适应的地方。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郁眠拉着林见深说话:“今年过年,你是回家过吗?”
林见深的呼吸有些重,声音却很稳:“不回,我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
郁眠早就猜到了,看他和林家华相处的那个样子,想也不可能回去。
“那你每年在哪里过年?”
林见深低头,眼神温和的看着她,淡声道:“有时候上春晚,没有工作不忙就在家里。”
郁眠半点不意外,她想了想,仰着脸对他说:“今年,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年呀?”
林见深失笑:“我担心伯父和你哥会把我赶出来。”
郁眠纠结的皱起眉头,觉得还真说不定会这样。这些天她往医院跑的勤,爸爸和哥哥每天的脸色眼见着都不好了。
正为难着,脸颊突然被男人轻轻掐了一下。
林见深黑眸带笑,说:“过年这事不急,除夕夜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烟火好不好?”
x市每年除夕都有烟火表演,郁眠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好!”
过年前几天,林见深彻底痊愈出院,郁眠也顺便去了趟他家中。
想想半年前,她连林见深真人都没见过,半年后,竟然能够坐在他房间里,实在不可思议。
林见深的屋子很干净,干净的一尘不染,整体是简约的欧式风格,看起来很像是那种精装房,没有多少个人气息,冷冰冰的仿佛没住过人一样。
“这真是你家吗?”郁眠在他房间里转了一圈,实在忍不住疑惑的问。
林见深揉了把她的脑袋,神色淡淡的,眉眼里藏着一股漫不经心:“算不上,对我而言,它只是一栋可以住的房子罢了。”
郁眠看见他放在床头旁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有些年头了,微微泛黄的纸面,上面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穿着白色的长裙,怀里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小孩,对着镜头忧郁的笑着。
她心中有预感,大概猜到这上面的人是谁。
林见深循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这张照片,他微微一愣,伸手过去将它拿了起来。
他眼帘垂下,遮住了瞳孔,轻声说:“这是我母亲。”
明明他的表情没有变化,神色平静淡然,偏偏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无端叫人感到一丝悲伤和哀痛。
郁眠咬住唇,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主动又大胆的靠进他怀里。放在以前,她是绝不敢这么做的。可这时候,她想去抱他,想告诉他,以后她会陪伴他。
林见深下意识的回搂住投怀送抱的小姑娘,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禁不住轻笑起来。
“我妈妈去世的很早,其实我早就记不太清楚和她相处的情景了。”他慢慢的,像是在对郁眠说,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我爸……他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觉得是我害死的我妈,所以我也不去林家碍他的眼,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把林家当家。”
郁眠说:“有家人在的地方才叫家,那里没有你的亲人。”
放空的视线收回,林见深低眸看去,下方是小姑娘圆润的发旋,他倏然一笑:“你说的没错,有家人在的地方才叫家。”
郁眠抬头,她紧紧搂着他,仿佛抱着一块求生的浮木,近乎执拗的问:“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家的,对吧?”
林见深静静的凝视她,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份忐忑,那份不安,那对爱的渴求与希冀。他们两个人,何其相似,又何其有幸遇见彼此。
他缓缓低头,嘴唇轻吻过她的眉眼,将她牢牢扣在怀中,两具身体紧靠在一起,密不可分。
“嗯。”他沙哑的说,“会有的。”
除夕这天,郁眠在家和妈妈一起包饺子做年夜饭。家里的阿姨也放年假回家去了,这几天只能自己开火。
郁醒终于能够睡一个懒觉,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早早就起床了,和郁父一起坐在客厅接待一些上门拜访的客人。
等到下午,来客才渐渐稀少,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女儿的婚事有了着落,儿子却依然是个孤家寡人,郁妈妈老生常谈,催促郁醒找女朋友谈恋爱之类的,还拉着他给他看朋友圈里的豪门太太家里的千金。
郁醒烦不胜烦,他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对于儿女情长从未上心。郁妈妈开始催婚,他便借口处理公司事务,在书房里躲了一下午。
郁眠第一次见精英哥哥吃瘪,笑的不行,还在微信上给林见深讲了这件事。她怕他一个人孤单,时不时就端着手机给他发消息,期待把自己这边的快乐传递过去。
傍晚吃过简单的晚饭,一家人开始守岁,年夜饭要到半夜十二点才吃。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郁眠悄悄摸摸的出门,在家门口上了一辆车。
男人坐在驾驶座,一见她上车便凑上去,掐着郁眠的腰将她按在座椅上,深深吻住她。
停下来时,郁眠都快断气,林见深也有些微喘。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只能在手机上联系,是以一见便有些失控。
郁眠小脸绯红,无力的推了推他:“快走吧,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离开太久哦。”
林见深在她耳边轻叹一声,给她拉上安全带,低声道:“真希望你明天就能二十岁。”
他之间就说过二十岁这个事,郁眠立刻就懂了其中的意思,她眼眸里还泛着水光,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他一眼,开始翻以前的旧帐:“你不是说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嘛?”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林见深不得不认,他暗暗咬牙,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神情低落又可怜:“是我的错,老婆。”
郁眠一张脸霎时红了个透:“谁、谁是你老婆了……”
男人容色清淡,浓黑的长眉微扬,一双漆黑的眼眸幽邃,仿若林中深不见底的古潭,动人心魄。
他薄唇扯出一个笑,带着一点邪肆不羁的味道,慢条斯理的说:“都在网上叫上老公了,你这是不想承认?”
郁眠……郁眠不说话了。
她的打卡仍在持续,只是以前的号太多人关注,所以她申请了一个新的小号,每天给林见深打卡。
这个小号她谁也没告诉,所以放的比较开……
“你怎么知道的?”郁眠百思不得其解,她自认小号藏的很隐蔽,怎么还是被他发现了呢!
林见深笑而不语,任郁眠怎么问都没说。
两人到了烟火广场,寻找到了一个偏僻的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下。广场上人很多,林见深戴了口罩,天色又暗了下来,所以也没有被人发现。
烟火在晚上八点准时开始,闪耀的光芒升上天空,在深蓝的夜空中炸开五颜六色的巨大花朵,郁眠仰着头看着天空,漆黑的眼眸镜子一般反射着夜空,显得明亮又璀璨。
她看了好一会烟火,沉醉在漫天烟花的美丽之下,好一会转头看林见深,却见他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郁眠弯着眼儿,放大了声音喊:“烟火好美啊!”
夜色中,男人眉眼清隽,目光深沉又温柔的注视着她,似乎在应和她的话。
天际炸开一朵漂亮的彩色花朵,林见深突然摘下口罩,按住她的腰,将她拉近他,弯腰垂首吻住她的唇。
你比烟火更美,更令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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