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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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的天,花妩裹得严严实实下楼，头上还罩着帽子。

“什么事？”她找到韩傲，朝双手呵了口气。

见花妩很冷的模样,韩傲条件反射般想去握花妩的手,花妩及时避开：“有毛病？”

韩傲收手,两指摩挲了一下,他偏头：“就想和你谈一谈高瑶的事。”

花妩听了转身就想走,被韩傲赶紧拉住：“你站住！什么毛病？”

“我说了,既然高瑶喜欢你，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花妩不耐，一副韩傲听不懂人话真烦人的样子。

韩傲拉着花妩的手不放,看了眼两人的距离，他走近一步：“就这么把我打发了？花妩，你还挺干脆。”

他气笑了,笑里满是自嘲。

花妩一看,行吧，你想谈我们就谈，她也不走了，挣扎着解放了自己的手臂,她在韩傲面前站定，笑的意味深长：“既然我的要求你不想做，那你想怎么办？”

韩傲一愣,他之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让花妩和他回到以前的相处方式。

现在花妩一提,他才发现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花妩甚至还有男朋友。

花妩等了一会儿，韩傲只是站在她面前,却说不出来话，她低头嗤笑。

“就这样吧，我要回谷城了，到时候直接去上城，不回来了。”

“再说一次，高瑶是我的好朋友，她喜欢的人，我怎么会抢。”

韩傲摇摇头，他在心里呐喊不，不是这样，不能这样，可惜花妩不给机会，径直进了小区大门。

他站在原地，怅然若失。想说你抢吧，可怎么也开不了口。

二月的天依然很冷，晚上起雾了，韩傲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内没开灯，一片漆黑，他靠在椅背上发着呆。

手机一响，有新消息进来，韩傲拿出来一看，高瑶发来的消息，说除夕晚上一起出去玩。

韩傲不可抑制地升起一抹烦躁感，他把手机甩到一边，隔了几秒又捡起来，把高瑶发来的信息删除了，才觉得心里轻松点。

本来马上就可以......现在好了，因为高瑶，什么都没有了。

*

花妩和父母买了一早回谷城的机票，和往常一样，花爷爷花奶奶已经备好了年货，小姑她们也会回来帮忙，等花妩三人到家，基本只用坐着吃饭就行了。

但花妩还是习惯出去买买年货，只因她特有的仪式感，也不用人陪，她自己去超市买就行。

和爸妈商量了一下，列好了购物清单，留父母在家准备年夜饭，花妩一个人出了门。

她这次回来也事先告诉了郁青离和余劲，余劲自己家也忙，约了年后再聚，郁青离则直接说要出来见她。

花妩就把约会地点定在了超市，方便她买东西：）

郁青离提前到了，等了花妩一会儿，花妩出现的时候，郁青离明显眼睛一亮。

花妩今天穿了一身红，很多人买衣服都会特意避开红色，一怕压不住，二是觉得太喜庆了，或者太俗了。然而花妩穿出来却不会有这种感觉，红色的更衬她的皮肤，举手抬眸间皆是风情，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郁青离没忍住，等到花妩来到身前，他拉着花妩就朝角落走去。

花妩惊讶了一瞬，也没挣扎，郁青离总不会害她。

结果角落一到，郁青离把花妩往墙角一推，整个人就亲了上去。

他用力吻住花妩的唇，发现花妩睁着眼看他，还可恶地伸手捂住花妩的眼，不让花妩看。

等到花妩无奈地闭上眼，睫毛轻轻擦过郁青离的掌心，郁青离收回手，转而拥抱住花妩，继续刚才的亲吻。

花妩不在谷城的这段时间，其实他很怕，怕花妩真的不回来了，因为海城有韩傲，有卫谨。

等到郁青离心满意足，花妩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理理头发，料想出门前擦的口红应该全没了。

“这么喜欢我？”花妩戏谑说道。

郁青离眼睛里的星星同时亮起，然后重重点头。

“好吧好吧。”花妩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她甩甩手走在前面，郁青离赶紧跟上，“既然这样，除夕夜一起跨年好了。”

郁青离微怔，接着几步上前，握住了花妩的手。

花妩嘴角不自觉扬起。

除夕当晚，花妩和家里人一起吃了年夜饭，随后出了门，对于她这种行为花父花母已经见怪不怪了。

承诺在十一点前回来，花妩出了小区，郁青离在小区外接她，他们说好了去郊区看烟花。

其实烟花年年放，在花妩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郁青离想要，花妩觉得一个小小的心愿，满足郁青离又何妨。

两个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放了，郁青离四处看了看，给花妩找了一个好的观赏地点，知道花妩冬天不爱多穿，他还特意给花妩带了一件外套。

把花妩罩的严严实实，一丝风都不透。

花妩平白觉得自己胖了十斤。

郁青离忍不住笑，圆圆的花妩也很可爱。烟花在他身后绽开，他笑的那一刹那，花妩注意到了。

比烟火还瞩目。

花妩难得有些看呆了。

郁青离回过头看了一眼烟花，脑子里想的却是以前有一年，也是除夕，他给花妩打电话，花妩那边也在放烟花。

心头滑过一丝酸涩，郁青离回身抱紧花妩：“别离开我。”

家里还在吵，大哥身体越来越不好，私生子越来越嚣张，他妈精神越来越错乱，他有时候也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天好像从来没放过他。

只有花妩，只有和花妩呆在一起，才是他精神上最安静的时刻。

*

烟火看了没多久，郁青离想着天冷，不如去其他地方转转，也不知道除夕夜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转。

花妩当然是满足他，上车前还帮郁青离整理了提下领口，刚准备坐进去，有人喊了郁青离一声。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来人身材高大，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即便是休闲时间也穿着规规矩矩的西装，乍一看像是个处事有条理的人。

郁青离看见来人，唇紧紧抿了抿。

花妩察觉到有情况，也没有进车里。来人长的人模狗样，笑容却很刺眼，带着些得意洋洋和炫耀。

任淮阳瞟一眼花妩，不感兴趣的收回目光，重点放在郁青离身上：“你怎么不在家？今天不是除夕。”

不等郁青离回答，他又自说自话：“哦也对，家里那个鬼样子，是我我也不回去。”

“哪有美人的温柔乡来的诱人。”

这是明晃晃的嘲讽，花妩打量任淮阳几眼，怕郁青离不善言辞，她笑道：“你是谁？”

任淮阳一窒，他没办法介绍自己，总不能说是郁家的私生子？

都怪郁家那个老爷子，要不是他老不死的挡在那儿，他早成郁家继承人了。

郁青离和他那个病秧子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他的身份现在还没公布，任淮阳只好说：“亲戚。”

花妩挑眉：“哦，穷酸亲戚，懂了。”

任淮阳一听怒火就涌上心头，他憋着没发，因为要保持形象。

在外，他一向是得体的。

“随你怎么说，我——”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任淮阳低头看了一眼，他妈打来的，怕和郁父有关，他赶忙接起。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任淮阳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很快挂了电话，眼光余光扫到郁青离，他又变成那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不好意思，郁青离，不能和你们多聊了。”任淮阳控制着语速，“我爸回来了，我得赶回去阖家团圆。”

——我爸回来了。

——阖家团圆。

郁青离脑子里就剩下了这两句话，任淮阳嘴里的爸不就是他的爸，郁父去了任淮阳家，看来今晚的郁宅，又只有他和母亲，以及大哥。

今晚家里估计又不得安宁了。

任淮阳离开后，花妩撞撞郁青离的手臂：“还走吗？”

绝口不提任淮阳的事。

郁青离晃了晃神，他想到家里的事，问花妩：“如果要你选择一个人，你是想要什么都没有却满心满眼都是你的，还是拥有很多，却可能会忽视你的？”

花妩“恩”一声，她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答案很重要吗？”

“很重要。”

花妩想了想上辈子，她从来不管喜欢的人有多少，那些人一开始满心满眼确实是她，后来呢？

过往不用再赘述，能忽视的她都忽视了，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

不如让自己过的好点。

她不想骗郁青离：“拥有很多吧，我可不想过苦日子。”

拥有很多吗？郁青离若有所思，花妩安静的靠在车身上，隔了良久，郁青离说他有事，需要提前回去。

“我先送你回家，我再回去，你看可以吗？”

回去？这才出来没多久。花妩鼓了鼓脸，明显不满意：“不是说好了陪我？”

郁青离劝道：“别生气，我回家看看，明天一早就来找你。”

花妩啧一声，随即哼笑：“没事，回去吧。”

反正她也不是最重要的，和前世一样，无论她多么善解人意，最终都会被众人遗忘。

送花妩回去后，郁青离径直回了家，郁宅此时灯火通明，郁青离还没进大厅，就已经听见了客厅的摔打声。

管家看到郁青离欲言又止，郁青离知道管家想说什么，他几步进了大厅，大厅果然一片狼藉。

郁母正举起一个花瓶朝地上砸去。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