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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现在身在何处。”白杞强装镇定,说得十分真实。
宗一泽微微偏头,带着些怀疑的神情:“但是你方才说你不知道。”
白杞眨眨眼,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确说过自己不知道的……
但她立刻圆谎道:“我只是不知晓确切的位置。”
宗一泽瞬间来了兴趣,发问道:“那她大概在哪?”
白杞乱说道:“她朝南方去了,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为了真实感,她说话期间还故意顿了顿,补了最后那么一句。
她本来想说北方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也要去北方。还是把宗一泽支去南方,以免再偶遇,比较好。
听见找东西这几个字后,宗一泽上钩了。
他站起身来,眼睛里带上光泽,似乎是对白杞的话深信不疑了。他将白杞的短刃还给白杞后,还说了句:“多谢。”
白杞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得到了自以为的真消息之后,宗一泽转身离开了。
白杞看着宗一泽离开的背影,总算是松了口气。
走到门口时,宗一泽忽然想起,张昕杞在成亲那日同他讲过:“你现在已有家室,那些老头子便暂时没有理由强迫你再娶妻纳妾了。等白杞两三年之后完成一切回来,让她为你延续后代罢。”
他根本不在意这位叫白杞姑娘这两三年要完成什么,更没兴趣让此女子为自己延续后代。
后代只会成为维护门派的工具,所以不出生便是最好的结果。
他这辈子不会爱除了张昕杞的任何女子,就算最后孤独余生也没有关系。
他早已打算好,生时照看好自家院子里的莲花,死后便同这些莲花葬在一起。
所以宗一泽回了头,想对白杞说些话。
白杞看见宗一泽回头,着实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问些什么刁钻的问题。
结果只听见宗一泽淡淡道:“你我虽为夫妻,但只会是名义上的。你若是得了空,想取消婚约,可以随时来找我。”
白杞眨眨眼,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轻轻点点头:“好……”
见着宗一泽回身要出门,白杞心头一疼,看他的样子,他这辈子都要为她不近女色了吗……
没必要的,她当年一人饮下毒茶,就是希望他好好活着。他有大好的前程,不必同她一起被张氏家族那不该有的野心拖下水。
她从前愧疚,如今,越发愧疚了……
“宗一泽,”白杞下意识叫住宗一泽,她轻轻起唇,语气轻柔,“希望你,能遇见中意的女子……”
宗一泽一愣,苦笑了一下:“我早就遇到了。”
遇到绝世明珠的时候太早,整颗心便再也装不下别的了。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学剑,就使用过世间独一无二的宝剑。再用世间其他任何一把剑时,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看着宗一泽那笑容,白杞睫毛轻颤道:“我是说……”新的女子。但是之后的四个字,白杞没能说出来,她要是说了,定然会引起怀疑。
宗一泽见白杞欲言又止,便问:“什么?”
白杞立刻摇摇头,眼角带上惆怅:“那祝你们幸福。”
此话一出,宗一泽对白杞是张昕杞的怀疑又减轻了几分。
他勾唇一笑,有些勉强:“借你吉言。不过,还是先祝我能够找到她罢。”
他不知晓张昕杞为何不同他相认,还要躲着他。但是他既然知晓张昕杞回来了,便是到天涯海角,都要寻到她。
宗一泽离开之后,白杞才安心躺在床上睡了个觉。
刺杀蒋明哲将军这一任务着实很危险,不过还好有宗一泽和那蒙面人。要是没有他们俩,她现在应当已经是一具被扔在荒郊野外的尸体,或者已经被关在地牢里受尽折磨了罢……
白杞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副身体对于练剑的人来讲,还是太弱了。
往日她对付的都是些小虾米,今日一下来了三条大鱼,她就完全应付不了了。
要是她还是张昕杞的身体,再加上尚莲剑,她一挑三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且还不需要那迷香的帮助。
白杞叹了口气,决定明日开始,还是同云礼泽一道练剑罢。
翌日,白杞一大早便起了床,用完早膳之后,便提着短刃同云礼泽一道练剑了。
这下可高兴坏了云礼泽。
云礼泽眉眼带着星星:“白姐姐,你来陪我练剑吗?”
白杞敷衍地点点头。
“白姐姐你真好!”云礼泽眼睛里的星星都快要闪瞎白杞的眼了。
就是一起练个剑,白杞真没想到云礼泽会这么高兴。
想当年,她陪宗一泽练剑,宗一泽那个无赖,得寸进尺,硬要贴上来求个吻什么的。弄得当时还是小姑娘的她,红了不知晓多少次脸。
一想到这些,白杞脸颊微烫,平息了一下气息后,对云礼泽道:“专心练剑,别说话。”
云礼泽乖乖点点头:“哦哦。”
白益术见白杞今日这般勤奋,便走过来旁观了一下白杞,温和一笑道:“今日怎么想着练剑了?”
白杞眨眨眼,停下手里的剑。
内心挣扎几分后,还是觉得不能让白益术知晓昨夜失败的事情,又想起昨夜那个像极了芜星的蒙面人,便转移话题道:“你说,芜星他是怎么坐上主管暗杀令的位置的啊?”
说这话的时候,白杞带着白益术去了一旁,以免云礼泽听见。
云礼泽经过之前的经验,很乖巧地没有跟上去偷听。
白益术微愣,没想到白杞会忽然问这个,而后才含笑地回答道:“许是上面有关系罢。”
白杞点点头,思索着道:“能够在刺客里站稳脚跟,应当剑术很高明罢?”说这话的时候,白杞刻意留意了一下白益术的神情。
但是白益术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一副淡然模样:“这我便不知晓了。”
想来也是,白益术一心医术,对剑术一窍不通,问了也是白问。但是白杞还是不死心,问道:“他没在你面前展露过自己的剑术吗?”
白益术摇摇头:“未曾。我同他,一直都是医者与病患的关系,并未有太多接触。”
白杞了然地点点头。前世白杞为张昕杞时,因为常年占据着剑客第一,遭很多门派的眼红,时不时便会来几个刺客,这些暗杀令说不定也经过过芜星。
之前芜星说自己的张昕杞的情人,指不定是指代自己经手过很多有关张昕杞的暗杀令。
要是被芜星知道自己便是张昕杞,芜星会怎么样呢?
白杞叹了口气,问白益术:“你说,暗杀令这般扰乱治安,为何天子没有下令剔除这种背地里的体制呢?”
她上一世从未管过这类事情,对此只知皮毛。而白益术虽然不会剑术,但是常年游历于徵国各处,应当知晓得比自己多罢。
白益术轻笑了一下:“哪有这么简单。世上之物,皆需要阴阳调和。剑客与刺客,也是这个道理。”
阴阳调和,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没有人能够真正独挡天下。若是剑客跋扈,便让刺客去杀;刺客为非作歹,便要剑客去杀。
白杞灵光乍现:“所以,天子许可刺客的存在?”
白益术抿唇一笑,带着些白杞尚不能懂的情愫:“岂止是许可……”
“啊?”看白益术的样子,白杞更大胆地猜了一下,“难不成刺客最高统治者,也是天子?”
见白杞一脸惊讶,白益术无奈地含笑道:“我一个小小的医师,怎会知晓这些呢?都是我瞎猜的。”
“啊……”白杞略微有些失望,但细下一思,还是道“不过,我感觉你猜得很有道理。”
白益术被得到肯定,依旧淡然,他摆摆手:“好了,我去钓鱼了。”
白杞点点头,便放白益术离开,自己又回到云礼泽那里练剑了。
那湖里大鱼很多,但是大鱼大多肉质都不鲜美。白杞和白益术钓起过几次大鱼,都把它们放生了。
只偶尔钓到小一些的鱼,才会带回客栈煲汤喝。
云礼泽在白杞的教导下,剑术进步很快,看得一众暗卫很是欣慰。
白杞一个人练得无聊,看着云礼泽认认真真的模样,伸短刃挑起了云礼泽的剑:“同我比试一会。”
云礼泽瞬间来了兴趣,但是见白杞的短刀,总觉得自己用长剑不太公平,便道:“要不白姐姐你换长剑罢?”
“大可不必。”白杞手腕用力,那短刃碰撞在云礼泽的长剑上发出声响。短刃带着长剑转着,惯性一生,云礼泽只能被白杞牵着鼻子走。
白杞便一个翻身,用左手拍了拍云礼泽的肩:“不专心啊!”
“没、没有……”云礼泽立刻聚精会神,开始对付白杞的招式。
虽说白杞是短刃,但是正好这短刃缩短了攻击的距离,原本长手长脚的云礼泽想要防备白杞,便必须一直拉开距离。但是一旦后退,破绽便出来了。
白杞一个转身,在云礼泽正忙着转腕防御之时,短刃抵在了他的后颈。
云礼泽虽然和现在的她差别不算太大,但是这孩子同她一起,完全心思不静,没法发挥出真正的能力。
完全没有挑战,连练手都不够。
白杞无奈一叹息:“算了,你自己练着罢,我去钓会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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