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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北海市是怎么回事?”郝沉又问。
“尊主,您日理万机的,大约不记得了,三百年前,龟丞相为了增加跟人间的贸易来往,也方便北冥族群们在人间定居,选了这么座海岛建立了北海市。”
“然后指派我,第三海主蟹统领旗下第十一坊主的远房表妹的二舅的表哥,前来人间管理北海市。这件事是跟您报备过的,您当时同意了。”蟹老板解释道。
郝沉头疼的捂住了额头,螃蟹家族因为其优秀的繁衍能力,亲戚关系非常之复杂,他压根理不清。
不过这大螃蟹能说得出第三海主的名字,应该说的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他会压根不记得...其实也很正常,毕竟他连自己到底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
估计当时也没认真听龟丞相说话,点点头就糊弄过去了。
既然弄清楚了北海市的由来,郝沉便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同时表扬了一下下属:“这次做的很好,我的身份要保密,不要让我同行的那些人知道。”
“是。”蟹老板应了一声。
郝沉便离开了首座,但他并不是要去找封烨,既然来了自己的老巢,他正好有些事要做,需要联络一下龟丞相。
北海市是北冥在人间的驻地,自然也有联络北冥的方法,蟹老板为了讨好这位难得来一趟的尊主,早就将他能想到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在郝沉和蟹老板说话的大殿里,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珊瑚做的架子,而架子上,是一颗西瓜大小的珍珠,体积是方阳手上那颗鸽子蛋的不知道多少倍。
珍珠确实可以当做炼药的材料,但拿小珍珠去做就够了,一般拳头以上大小的珍珠,都会被拿来做另一种用途。
珍珠因为其剔透的材质,是显示影像的绝佳材料,有些珍珠被炼成了可以记录影像的法器,而有些,则做成了通讯器。
眼前这个大珍珠就是后者,不是谁都有郝沉那样随便找个平静的湖面就可以打开两界的联络通道的能力,北海市跟上界联系一直都靠这颗大珍珠。
反正眼前有现成的通讯器,郝沉也懒得费事,所以他就直接拿起用了起来,只是在他联系龟丞相之前,他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蟹十八是你堂弟?”郝沉冲着不远处的大螃蟹问道。
“对,他是我第十八个堂弟。”蟹老板不明白尊主为何突然提起自己的小堂弟,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哦。”郝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他太多嘴了,去把他给我煮了。”
蟹老板:“......”
因为太过震惊,张开的蟹嘴里不自觉的吐出了一个泡泡,泡泡飘到了半空,然后“砰”一声,破碎了。
蟹老板同时回过了神,虽然不知道自己这小堂弟哪里得罪了尊主,但他还是立刻为蟹十八求饶道:“尊主,我堂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育他,恳请尊主放他一马。”
郝沉做出一副思考的神色,就在蟹老板以为这件事有门儿的时候,郝沉冷不丁来了一句:“那就清蒸吧。”
说完后,便转过身去,将手放于珍珠上方,输入些微灵力,启动珍珠内部铭刻的通讯法阵,再没有看过一眼身后的大螃蟹。
这是十分明显的,他的决定没得商量的意思。
郝沉还是对蟹十八将自己的黑历史在封烨面前捅出来的事念念不忘,没想起来也就算了,刚刚想着联系一下龟丞相,说到龟丞相,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龟丞相其实并不是乌龟的事,进而想到了自己干的一系列蠢事。
他也知道指鳖为龟的事很蠢,但是干都干了,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跟下属们一起,厚着脸皮说龟丞相就是乌龟,死不承认呗。
这本来是北冥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偏偏蟹十八多嘴的将这件事捅破了,郝沉的厚脸皮都没地方搁了,虽然干掉蟹十八也不会挽回什么,但不干掉蟹十八他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是...”沉默了片刻后,蟹老板终于应了一声,只是声音里充满了不情愿。
但不情愿也没辙,毕竟是尊主的命令,蟹老板只能遵守。
他叹了口气,冲郝沉行了个礼便告辞了,将大殿留给郝沉和珍珠另一边的龟丞相议事。
郝沉没有在意这只大螃蟹的想法,他听到了蟹老板离开时的动静,在殿门关上的同时,珍珠上模糊的影像终于清晰了起来。
龟丞相出现在了影像上,慢吞吞的冲着郝沉行了个礼。
郝沉还是跟上次一样制止了,他不想浪费时间。明明龟甲铺的老板才是只货真价实的乌龟,但人家动作很麻利。而龟丞相并不是乌龟,动作竟然那么慢。
这个问题郝沉一直想不通。
因为他并不知道下属们的良苦用心,众人为了维持住郝沉的面子,坚定的统一了口径,说龟丞相就是乌龟。
而龟丞相为了表现出自己真的是乌龟,就有意的模仿乌龟的习性,众人都说乌龟行动慢,所以他刻意的让自己的动作慢一点,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么一副慢吞吞的样子。
可惜郝沉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是龟丞相的个人问题。
这一回他依然没有意识到。
郝沉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小扇子,询问道:“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上次他让龟丞相去查查天界有没有“封烨”这个名字,虽然这几天他经历了许多事,但其实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其实并没有抱多大指望龟丞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查出结果。
龟丞相也没有给他什么惊喜,摇了摇头:“没有。我派的人还没传回来消息。”
完全不出乎意料。
郝沉想了想,突然又问了个问题:“对了...南海的那只应龙,最近有什么动向?”
他并不觉得封烨就是应龙,但封烨在追查建木,建木之事,应龙曾经参与过,保不齐现在的事,依然有应龙的影子。
所以他向龟丞相询问了一声,想看看应龙最近在干什么。
“这个...”骤然听到这个问题,龟丞相有点惊讶,他想了想才回道:“没听说他有什么大的动作,似乎安安静静的待在南海呢。”
这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表面安静,说不定早就偷偷的去什么地方搅风搅雨了。
“追查的事不要放下,同时密切关注应龙的动向,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郝沉吩咐道。
“是。”龟丞相应了一声。
说完了正经事,下面就来说点...也不算不正经,郝沉展开了自己手上的小扇子,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龟丞相见到这只剩了一半长度的小扇子立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尊主,您的......”
这小扇子看起来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折扇,人间地摊上几个铜钱就可以买到,但是龟丞相对这看似普通的折扇的底细再清楚不过,这分明是尊主的尾羽所化。
但眼下,这柄本该坚不可摧的折扇竟然断了。而且断口非常平整,简直像是被什么利器斩断的一样。
但是什么人能够斩断北冥之主的羽毛?龟丞相满脸不敢置信,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郝沉沉痛的点了点头,帮助龟丞相确认了这并不是幻觉,但他也没有解释这扇子为什么会断的意思,只吩咐道:“去库房里再取一柄扇子递给我,动作快一点,我两天后就会离开北海市。”
北海市终究不是人类的地盘,各大门派都只准备在此停留三天。今天已经快要结束了,那么就只剩两天。
两天后,他自然是跟着封烨一起回凌霄剑宗了。披着天工阁弟子身份的郝沉毫无自觉的心想。
天工阁一次都还没去过,凌霄剑宗都要二回门了。
龟丞相任职多年,论起了解郝沉的脾性,他在北海即便不是第一,但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一看便明白尊主并没有解释的想法,他也就识趣的不去问,只点了点头将此事应承下来。
“还有一件事。”郝沉说起这件事时的神情不复往常,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情。
龟丞相打量着郝沉的神情,只感觉尊主这副神情像极了北冥发情季里躁动的年轻海族,正洋洋自得的计划着准备什么礼物要去送给心上人,然后因为脑补心上人看到礼物的场景而情不自禁发出这样愚蠢的笑容。
不不不,怎么可以这样想尊主呢?
这想法一冒头,龟丞相就将它掐死在了摇篮里,尊主老大不小了,怎么会像个毛躁小子一样幼稚?
而且郝沉久居北冥,他的心也像北冥一样,只有万年不化的冰雪,荡漾的春风从未曾吹拂过这片极北之海。
尊主没有那么幼稚,也不会对什么人心动。龟丞相十分肯定的心想。
然而郝沉接下来说的话让他越来越不确定。
郝沉说起前面几件事时用时很短,几句话就结束了,现在说起这最后一件事,絮絮叨叨了半天,事无巨细,跟龟丞相一直嘱咐到了深夜都没嘱咐完。
大殿里灯火通明,而在大殿旁边的一处小偏殿,灯火同样亮通明。
郝沉和龟丞相在大殿里开会,蟹老板和他的螃蟹亲戚们在小偏殿里开会。
“尊主好不容易来一次北海市,是我们千载难逢的表现的机会,接下来的两天,通知所有本地的商贩,让他们一定要保证尊主游玩购物的舒心。”蟹老板对着自己召集过来的所有螃蟹亲戚们,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遍。
在派蟹老九去请人的同时,他就向所有岛上的螃蟹们发出了召集令,就为了提点所有螃蟹们小心行事,不要得罪了尊主。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蟹老板讲话讲了大半天,自觉该嘱咐的都嘱咐完了,便挥挥钳子散会了,只是在螃蟹们各自离去前,蟹老板突然叫住了蟹十八:“十八,你留一下。”
蟹十八的两只钳子都僵主了,刚刚蟹老板开会的同时,还给所有螃蟹们看了尊主的画像,以防有螃蟹认不出来。
蟹十八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接触过尊主了,并且在尊主面前捅破了那个其实并不是秘密的秘密。
他战战兢兢的站到了现在,开会的内容都没怎么听,此刻见堂哥突然叫住自己,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堂哥的表现验证了他的猜想,蟹老板走到了蟹十八面前,长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将蟹十八的胆气也一并带走了,他哆哆嗦嗦的问道:“是不是尊主怪罪...”
蟹老板沉重的吐了吐泡泡,表示肯定。
“那尊主要怎么处置我...”蟹十八都快抖成筛糠了。
蟹老板没有明说,但那副沉重的神色已然说明了一切。
蟹十八的八只鳌足一下失去了力气,趴在了地上,闭起眼睛眼看着要吓的昏死了。
“先别昏!”蟹老板连忙叫停道,他用钳子将蟹十八重新从地上扒拉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十八啊,年轻人总会犯点小错误,你要引以为戒。”
“我倒是想引以为戒啊,可我没机会了啊堂哥...”被强迫着提起来的蟹十八哭丧着脸。
“也不是没有机会。”蟹老板说话的同时瞧了瞧四周,确定螃蟹们都走了后,突然悄声对着蟹十八说道:“你应该听说过咱们螃蟹一族的三件宝贝。”
蟹十八吐了吐泡泡,作为历史悠久的种族之一,螃蟹一族里流传着三件保护族群安全的宝贝,身为螃蟹家族的一员,他当然听说过。
“三件宝贝里面有一件是可以隔绝任何探查法术以及追踪的隐息螺。”蟹老板紧接着道。
蟹十八则莫名其妙:“堂哥,你说这个干什么,三件宝贝都在蟹统领那里放着,关我们什么事?”
“听我说完!”蟹老板不耐烦的用钳子敲了一下蟹十八的壳,把蟹十八敲的闭上了嘴才继续道:“三百年前,龟丞相将我派往下界的时候,蟹统领担心我实力不济,遇到什么危险,便将这隐息螺交给了我,现在...”
蟹老板突然走向偏殿角落的柜子,然后打开柜子上的锁,拿出了那通体白色,还没有他钳子大的海螺。
他将海螺递给了蟹十八:“你变小一点,然后钻进海螺里,装成一只寄居蟹,这样即便是尊主,也找不到你了。”
“堂哥...”蟹十八捧着海螺眼泪汪汪。
感动完了,他又坚定的拒绝了:“不行,我走了,堂哥你怎么对尊主交代?”
蟹老板十分随意的摆了摆钳子:“尊主什么记性你又不是没听说过,他也就是一时被你拂了面子,所以有些生气,等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蟹十八:“......”不得不承认,尊主真的是这样的鱼。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即便尊主还记得这种小事,我到时候就跟他说你已经被就地正法了,尸体喂鱼了。”蟹老板拍了拍小堂弟的壳子,示意蟹十八不用为自己担心。
既然如此,蟹十八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宜早不宜迟,他拿着海螺就冲蟹老板辞行道:“那堂哥,我先走了,我去外边找个地方避避风头,等尊主走了我再回来。”
“嗯,赶快走吧。”蟹老板边说边行动,一路将蟹十八护送到了殿外。
“小心点,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在蟹老板的叮嘱声中,蟹十八隐入夜色,向着远离市集的方向走去。
北海市的夜市虽然不比白天热闹,但街上行走的行人也不算少。
蟹十八谨记堂哥叮嘱,小心的躲避着行人,哪里人少他往哪里走,一直走到了海滩边,海滩边只有起伏的潮汐和奇形怪状的礁石。
白天来还好,但对于人类而言,视线不佳的夜晚来到这里,有些危险,保不准就被什么礁石磕碰着了,所以眼下这里并没有人。
蟹十八准备从这里下海,潜到深海后,将自己藏在螺壳里,避过这几天。
然而没等他真正下海,还在礁石上行走的时候,这本该无人的海滩竟然好巧不巧的有人走了过来。
太过突然,蟹十八来不及找地方躲避,连忙掏出了堂哥给的隐息螺,往地上一放,然后自己身形变小钻了进去。
与蟹十八有关的一切痕迹,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地只有不息的浪涛声作响。
“咕咚”一声,薛仁将脚边的白色海螺踢进了海水里。
海螺溅起了短暂的浪花,随即被海浪吞没,不复影踪。
但涨潮的海水慢慢褪去后,那海螺再次露了出来,完好无损的呆在沙滩上。
薛仁见着这一幕,瞬间被勾起了内心不好的回忆。
曹子睿就像这颗被他踢进海里的海螺,本来已经注定尸沉大海了,哪料到,海水一退,他又冒出来了!
薛仁想起这件事就不爽,虽然他及时将此事嫁祸到了魔修头上,但失败的郁气,以及自己损失了一件天阶法器的心痛,时常在他心口徘徊。
他这一天都心情不佳,集市也没好好逛,大半夜的来到海滩边散心。
越散越不开心。
都说喜欢一个人,看什么都能想到他,原来讨厌一个人,看什么也能想到他。
薛仁用亲身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他恨不得将曹子睿千刀万剐,凭什么,什么都是他这小师弟的?师父的宠爱,百年难遇的天赋,凌霄剑法,等等等等,全都给了曹子睿!
更甚至,他师父竟然还有把掌门之位也传给曹子睿的意思!
这是薛仁绝对不能忍受的事,他拜入师门二十余年,自他筑基开始,就总有人说他年少有为,是注定的下一任掌门接班人。
薛仁表面谦虚的推拒说自己还差的很远,但实际上他就是这么想的,他合该是下一任掌门。
即便师父从没有过承诺过什么,但薛仁自己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他是师父唯一的弟子,掌门不传给他传给谁?
他十五岁入门,三十五修成金丹,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当之无愧的天才。
本该风风光光的,继续维持着他的天才之名,等着真正踏入元婴之境后,就开始接手掌门事务。
他这样羡煞旁人的人生,一切的一切,都被曹子睿打乱了。
不过一年的时间,属于他的一切,被曹子睿夺了个干干净净。
凭什么?
曹子睿是多长了只眼还是多生了条胳膊!
凭什么就这样轻易的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薛仁越想越怒,抬起一脚就踹上了身旁的礁石。
他这一脚用了很大的力,坚硬的礁石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薛仁站在原地,胸膛上下起伏,他的情绪仍然没有平静下来,他一想到曹子睿那副明明抢走了他的一切,却还清白无辜的样子就恨的牙痒痒。
然而他这一回下了那么大血本的杀招都能失败,虽然师父看起来没有怀疑,但他短期内也不宜再次动手。
他除了在这无人的海滩边发泄发泄,却也做不了什么。
薛仁慢慢平复了呼吸,他准备回去了,散心也散的不顺心,不如回去。
然而,他刚刚走了一步,脚步就脩的顿住了。
海浪卷起,冲刷着岸边的礁石。
本该空荡荡的礁石上,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形。
看不清面目,因为对方全身都罩在黑色长袍下,薛仁只能借着月色,看清男人露出长袍的,那反射着金属冷光的铁制面具。
薛仁心下有些骇然,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男人。
看起来不过筑基修为,金丹期的薛仁本不该生出任何畏惧的情绪。但薛仁还是惊骇非常,因为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男人是什么时候接近的自己。
他即便生气,但却也不会忽视身边的动静,他很清楚自己分明没有听到到任何一点哪怕细微的响动。
包括活人的呼吸声。
男人仿佛突然出现的幽灵,黑色长袍随着海风飘荡,铁面下露出的漆黑瞳孔,不知道盯着薛仁看了多久。
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薛仁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是人是鬼。
见对方没有先开口的意思,薛仁便试着询问了一句:“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藏进了宽大的衣袖里,手心里攥着掐好的法诀,随时准备动手。
男人盯着薛仁,静默不语。
“哗啦。”又是一阵海浪声拍打而过。
就在薛仁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了,是嘶哑的仿佛被烟火熏过一样的难听嗓音:“我来帮你。”
“帮我?”薛仁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随即,他的表情就变成嘲笑,他指了指自己:“知道我是谁吗?凌霄剑宗的掌门亲传大弟子,要什么有什么,你算什么东西,就说要帮我?”
“呵呵。”男人所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低笑声,不同于先前那道嘶哑声音,这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薛仁皱了皱眉头,此地只有他和那个男人,那么发出笑声的也只能是对方。但这前后两道声音的差别未免也太大了,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不过他也听说过,世上有些人善于口技,什么沧桑老者,稚嫩孩童,亦或是婉转的妙龄少女,都可以模仿的惟妙惟肖。
也许对方就是个喜欢变声的神经病。薛仁心想。
“掌门之位,你也有吗?”那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问道。
薛仁的神色一怔,随即猛地阴沉了下来,这人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这也说明了对方的目标真的是自己,甚至将他们门派的内部情况打探的那么清楚,一语就说中了他的心病。
“你还知道什么?”薛仁语气不善的反问道。
他在人前表现的模样一贯是谦卑和善的大师兄,从没有人知道他那么在意掌门之位,但是面前这个人知道。
薛仁难免不怀疑对方知道更多的秘密。
“也没什么。”依然是那低沉的男声,他的语气很随意:“也就是你派人在浮岛秘境里设局迫害你师弟,结果迫害不成,血本无归的这件事。”
薛仁的脸整个都扭曲起来了,他本以为已经遮盖过去的事竟然就这么被说了出来。
无论对方是人是鬼,他今晚势必都不能放对方离开了。
只是在他真正动手前,他想要问清楚对方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你在说什么荒唐话,我听都没听过。”薛仁冷冷的驳斥道,他高明的没有直接承认,反而设了个套,引着对方主动解释。
“呵呵。”男人又笑了一声,一眼就看穿了薛仁打的什么主意,但他也没有揭穿,反而配合着给了个提示:“焚天弓。”
焚天弓?!薛仁心念电转,难不成这法器跟对方有什么联系?若是对方可以知晓焚天弓周身发生的一切,那他跟吕成业的所有不可见人的谋划,对对方都不是秘密。
男人并没有管薛仁内心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给完了提示后,就继续着自己的话题道:“薛仁,你以为死无对证,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未免太过愚蠢了。”
薛仁没有回答,但他闪动的眼神透露出了些许动摇。其实他一直不怎么安心,总担心师父会发现。
但他反复思索,却也想不到什么任何可以直接指向自己的铁证,面前这人即便将这真相放出去,他也可以反咬一口说是污蔑,不足以扳倒他。所以片刻后,他的眼神重新坚定了起来。
男人见状,轻笑着反问道:“没有证据又如何,你师父怀疑你需要证据吗?”
男人佯装可惜道:“你师父本来就偏心你师弟,现在好了,让他起了疑心,他肯定更加不可能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了。薛仁,你侍奉师父二十多年,到头来被师弟摘了果实,可怜啊...呵呵...”
话到最后,男人忍不住的,再次笑了起来。而且句意明明是怜悯的意思,但在男人嘴里说出来,要多嘲讽就有多嘲讽。
薛仁拳头握的咔咔作响,男人这句话正中红心,准确的命中了他对曹子睿起杀意的缘由。
他此刻再次动了杀心,他要将这个人鬼不知的东西的嘴彻底堵上。
然而在他真正动手前,那仅仅在最开始时说了一句后就消失的嘶哑声音再次开口了:“我可以帮你取得掌门之位。”
这句话让薛仁一下顿住了。
他心动了。
若是对方真的能帮他取得掌门之位,那他也不介意跟对方合作,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再对曹子睿下手呢。
只是,帮忙,也得看看自身的本事够不够。
虽然对方表现的神神秘秘,但修为却非常之明了,只有筑基期,一个筑基的修士说要帮他取得凌霄剑宗的掌门之位?
不自量力。
所以薛仁鄙夷着问道:“你?怕是不够格吧。”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低沉的笑声再次响起,男人身边突然开始弥散黑色的雾气。
薛仁见着这副诡异的景象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他看到黑雾源源不绝的从男人的衣袖和领口处钻出,仿佛有生命一般,张牙舞爪。
明明还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但他光是见着这黑雾都有种莫名的胆寒感。
这阴森可怖的黑雾汇聚到了男人的身侧,慢慢的,成了个人的形状。
而那低笑声,也从男人身上转移到了这黑雾上。
薛仁这才发现那两道截然不同的嗓音并不是什么口技,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黑雾组成的人形越来越清晰,五官都被描摹的跟真人如出一辙。
薛仁的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又合上,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惊骇欲绝,因为他看到了黑雾下露出的脸。
跟百年前,云端上,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模一样的脸。
“我够不够资格?”神从黑雾中走了出来,微笑着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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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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