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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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各家命妇纷纷告辞。皇后知道裴年昭想送送陆锦瑟，特意留她们母女多说了会儿话。

长乐大长公主裴瑶光见状，拉着许复说起话来。

“九月初十是我家阿鸾及笄礼。想请你家锦瑟做赞者可好？”

“荣幸之至。不过锦瑟还是个小孩子，长公主不怕她到时候添乱就好。”许复笑着应了。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裴瑶光也很喜欢陆锦瑟。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皇后感叹道，“阿鸾在我眼里还是个小孩子，这一转眼，就要及笄了。”

“是啊。”裴瑶光也感叹了起来，“明年锦瑟也十五了。”

许复被她们这一说，也伤感起来。她看了一眼在一边跟裴年晓与阿鸾说话的锦瑟。她觉得自家闺女分明还是个小孩子模样，这一晃眼，怎么就要长大了呢？

“你们看，这几个孩子都还跟没长大似的。”

皇后闻言看了过去，自己也笑了。

“可不是。”

三个人正在一起聊天，感觉有人看她们，齐齐地转过头去。三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可爱。

“这些孩子里，还是锦瑟最为出挑。”皇后说道，“真想把她留下来不让你带走。”

许复今日见了裴年昭，心思稍微转了转。她对这话，也没有以前那般反感了。

“她啊，也就看着乖巧罢了。这丫头日日早晨都要习武的。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养的牡丹开花了。我怕胖胖手欠给摘下来，就让人摆到她院子里。谁知道，她一鞭子给我抽掉好几朵下来。心疼的我啊！”

“要我说，小姑娘这样没什么不好。”裴瑶光说道，“身体健健康康的，多好。”

裴瑶光这话算是说道皇后的心坎里了。陆锦瑟虽然年岁小，但是身体强健。她若是做了太子妃，这子嗣上，应该不用发愁。

许复看了眼自鸣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退。

“过些日子就是太上皇寿辰，咱们还能见面呢。”皇后陶安说道，“虽然是按着万春节的规制，若是来得早，还能说上几句。”

“那我一定早点到。”许复笑着说道。

裴年昭到了嘉德门，正好碰见董茂。

“在等沈公子？”裴年昭笑着问道。

董茂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点头应了。

“是啊！之前就说好了让他送我回去。”

“你兄长前些日子还跟我念叨，说你喜欢谁不好喜欢沈家人。”

董茂的兄长董慕是裴年昭的伴读，两个人无话不谈。沈家武将出身，董慕很是不喜欢。

“沈家人怎么了？”董茂说道，“沈公子待我好就足够了。”

“说不过你。”裴年昭知道董茂自小主意正，谁的话都不听。

“我今天看见陆姑娘了。真是漂亮可爱。我看着都喜欢呢。”董茂说道，“就是不知道陆家人舍不舍得让她太子妃。”

“锦瑟本来就可爱。”裴年昭很是自豪，“至于陆家，我想我努努力，他们总会同意的。”

“那我就祝你一切顺利。对了，我跟你说，陆夫人喜欢养花。至于陆将军，喜欢收集兵器。”董茂说完就看见沈家公子站在大门口看着她，“我走了。”

“还没订亲就如此大胆。”裴年昭说完对着董茂一抱拳，“多谢提醒。”

“反正也快了。还有，你的小姑娘来了，还不快去。”

陆锦瑟刚出福安殿就敛去了面上的笑容，一言不发。还没到嘉德门，她远远地看见裴年昭再跟董茂说话。两个人都笑吟吟的。她垂下眼睛，跟在许复身后走了过去

“锦瑟。”裴年昭看着陆锦瑟走过来，笑着迎了上去。

陆锦瑟这才发现董茂已经走远了。她看着裴年昭来了，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锦瑟见过太子。”

许复知道裴年昭有话要跟锦瑟说。她犹豫了一下，开了口。

“锦瑟，我去马车上等你。”

裴年昭觉得许复这话犹如天籁。

“陆夫人慢走。”他恭敬地说道。

许复看了眼他们两个人，眼神示意采蘋好好盯着他们，这才往马车那边走去。

“锦瑟是不是累了？”裴年昭关切地问道。

陆锦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恹恹地提不起来精神。

“可能吧。”她说道。

“要不要我让御医去府上给你瞧瞧？”裴年昭说完看着她的脸，气色尚好，应该就是累着了。

“不用劳烦太子了。”陆锦瑟摇摇头，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跟裴年昭说话。

裴年昭不知道这一个中午发生了什么，怎么陆锦瑟对他的态度跟上午完全不一样了。

“锦瑟不高兴了？”裴年昭低头看着她，恨不得一直看到她心里去。

“没有。我就是想回家了。”

裴年昭这下犯了难，她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中午有人惹你生气了？”裴年昭试探性地问道。

“也没有。”陆锦瑟声音低低的。

她垂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睛，只有零星的光透出来。裴年昭看得出来，她很不高兴。

“锦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裴年昭双手按住陆锦瑟肩头，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陆锦瑟抬头，正好撞上了裴年昭的目光。她偏着头躲了过去，正好看见远处董茂的背影。

“董家姐姐快走了。”陆锦瑟说道，“太子不过去再跟董家姐姐说几句吗？”

陆锦瑟说完抬脚就要离开，被裴年昭一把拽住了。

“我是特意等你的。为什么要去跟董姑娘说话。”裴年昭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陆锦瑟的手指绞在一起，她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裴年昭，说：“董家姐姐不是未来的太子妃吗？”

裴年昭这才下明白了，陆锦瑟这是吃醋了。他内心有些雀跃，他的小姑娘，真的很喜欢他。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裴年昭没忍住，笑着捏了一下陆锦瑟的鼻子，“可不许胡说八道。”

“我听公主说的。”

“晓儿跟你说未来太子妃是董姑娘？”裴年昭有些不明白，他的心思，弟弟妹妹都很清楚，裴年晓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那倒没有。”陆锦瑟说道，“不过中午的时候公主说漏嘴了，她说太子妃有人选了，是文臣家的姑娘。我看了看，今日来的姑娘们，也就只有董家姐姐最合适了。”

“小锦瑟不许胡思乱想。”裴年昭温声细语地说道，“我的太子妃，不可能是董家姑娘。”

陆锦瑟其实很想问他到底未来太子妃会是谁，可是她又没有理由去问这个问题。

这时，有微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裴年昭看着陆锦瑟，中午喝的那两盅米酒的酒劲儿冲上了脑门。

“我一直心悦于你，心悦了很久很久，久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裴年昭说道，“我希望，日后能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

陆锦瑟看着裴年昭，忽然就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她的眼眶却湿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裴年昭说着，伸手擦了擦陆锦瑟眼底的泪水。她的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湿漉漉的仿佛他少年狩猎时偶遇的那只小鹿。

“是我急躁了。”裴年昭说道，“锦瑟还这么小，我不该这么早说的。”

陆锦瑟面上一片绯红。她看着裴年昭，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怎么这么傻，一次又一次地偶遇，他送了自己那么多东西。她怎么还会傻到认为他喜欢别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陆锦瑟轻声问道。

“是。”裴年昭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今日这话，千年万年都不会变。”

“我……”陆锦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不过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此时此刻，她是欢喜的。

“锦瑟不要急着回答我。慢慢想几天，可以吗？”裴年昭说道，“我发誓，我裴年昭一定会对陆锦瑟一心一意，今生绝不纳二色。”

陆锦瑟点点头，说：“好。”

阳光透过树荫投射到地上，两个人的脸都热得有些发烫。

裴年昭见许复已经往这边望了很多次，就让内侍把给陆锦瑟准备的东西递给她的侍女。

“陆夫人应该等急了，小锦瑟赶快回去吧。”裴年昭说完低下头看着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思卿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陆锦瑟却没再回话，低着头就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终于表白了，酒壮怂人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