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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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和宁成夜私定了终身,阿爹阿娘反对他们在一起,后来她跟着宁成夜出逃,在半路遇上了玄昭帝君。
宁成夜和他打了起来,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洛樱舍身上前替宁成夜挡了一剑。
剧烈的痛苦让她猛地从梦中惊醒,洛樱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帷帐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随后宿醉的后遗症袭来,她的脑袋一阵胀痛,刚想撑着身子起来,却发现身边还睡了一个人。
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洛樱手一软,又躺回了床上,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醒了?”
宁成夜侧卧在她身侧,勾着她的一缕长发,语调含笑。
听得洛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的酒也顿时醒了,迅速的翻身下床想要逃走,脚刚一沾地便抽筋了,她痛叫一声摔在地上。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洛樱心道完了完了,跑不掉了。
却见宁成夜蹲在她身前关心道:“摔哪儿了?”
“没、没摔,脚抽筋了。”
洛樱想把脚收回来,宁成夜看了她一眼,她便乖乖的不敢再挣扎,任由他按住她的脚,从下往上轻轻的捏了捏,他捏到哪里哪里就一阵麻,他认真的试探着,询问她这样是否可行。
这番不同寻常的待遇,让洛樱红了脸,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好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宁成夜扶她上床坐着:“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洛樱尴尬的笑了笑,下意识的挪开一点距离:“我、我怎么会跟魔尊睡在一张床上呢?”
“你说呢?”
她挪一点儿,宁成夜便跟着挪一点儿,直到把她逼到床栏处,他凑近了在她耳边低低笑道:“昨夜,你可真是让我意外。”
洛樱被他这么一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喝多了酒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听宁成夜问:“不记得你做了什么?”
洛樱抬头震惊的看着他,难道她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她是真的半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宁成夜看她那愣住的模样,轻轻扬眉唇角微弯,慢条斯理的描述道:“昨夜我抱你回来,将你放上床休息便要出门,但是你却追到了门口将我拉住,让我与你同寝。”
洛樱震惊的眨巴眨巴眼睛,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这酒也太误人了,竟让她做出如此丢脸之事!
见她真的不记得了,宁成夜继续往下编:“我本该拒绝你的,但是你对我又搂又抱的,让我十分难办。我只好哄着你上床,陪你睡了一觉。”
洛樱连尴尬的笑都挤不出来了,她一手捂住脸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失望至极。
宁成夜憋着笑,委屈道:“我瞧你这幅模样,像是不愿对昨晚的事负责?”
“不、不是,这个……”
洛樱心虚的笑了笑,委婉道:“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大合适,既然我与魔尊只是同床就寝,并未发生其他出格之事,想来不会影响魔尊的名声。”
宁成夜凑近了她:“嗯?”
洛樱缩在角落里,低着头,双手挡在她们之间:“再、再者,魔尊既已有了婚配,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便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也就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影响,您觉得呢?”
她把其他的都忘了,竟还记得他说的已有婚配。
宁成夜哭笑不得,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他应了声:“进来。”
洛樱怕被别人瞧见她们两个坐在床上,立马站了起来。
秣横带着两个魔将端了些东西进来放在桌上,恭敬道:“魔尊,您吩咐的醒酒汤,还有换洗的衣裳都已备齐。”
宁成夜点了头:“嗯,出去吧。”
秣横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洛樱,带着一众魔将出了门。
守息兴冲冲道:“诶,你们都看到了吧?我就说昨天魔尊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睡在他的寝殿里,你们还不信。”
秣横瞥了他一眼,鄙夷道:“哪里是睡在寝殿里,方才看着明明是站着的。”
幽都认同的点点头:“对啊,是站着的。”
守息顿了一下,不服气的争辩道:“那不管是站着的,还是怎么的,总之你们不觉得魔尊把她留在寝殿里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秣横道:“许是魔尊缺个女使,顺便带了一个回来而已。”
幽都附和的点头:“咱们魔尊什么时候有过女人?如果一定要有的话,那肯定是缺个女使了。”
守息从怀里掏出画本给他们看:“画本上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定有奸情。”
“什么奸情?”
一个打扮妖艳儿的女人揉了揉眉心往这边走,看样子昨晚喝了不少酒。
幽都上前笑嘻嘻道:“玉娆姐姐,你醒啦?刚刚守息说魔尊跟带回来的那个女的……”
秣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没什么,魔尊带了个女使回来。”
“女使?”
玉娆昨晚从驻地赶回来已经有些晚了,她只看到了宁成夜,并未看到什么女使。
不过宁成夜那个万年不开窍的,这次回来居然带了个女使回来,确实有些不正常,她皱眉道:“那女使现在何处?”
幽都指着宁成夜的寝殿,被秣横按住了手:“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这三人都知道玉娆明恋魔尊许久,要是知道他屋里多了个人,管她是女使还是什么,但凡是个女的,指不定她要发什么疯。
玉娆肯定不敢对魔尊发疯,那就只有折磨他们这些可怜的男人了。
三人果断的选择了逃走。
“喂!”
玉娆冲着他们迅速溜走的背影吼了一声,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又揉了揉眉心抬脚上了阶梯,去敲了宁成夜寝殿的门。
宁成夜正在给洛樱倒醒酒汤,听到有人敲门,他皱眉问:“谁?”
“魔尊,玉娆前来拜见。”
一个温柔妖娆的声音传来,洛樱心下一慌,那不会是宁成夜那个婚配之人吧?
“魔尊你先去忙吧。”
她十分懂事的捧过他手上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宁成夜抬手替她擦了一下嘴角的一点汤渍,拿了衣服给她:“你先换上,我等会儿来看。”
洛樱愣愣的接过衣服,看他出了门,她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她拿着衣服坐在床上,看了看这个偌大的内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她怎么就跟宁成夜这样不清不楚的睡了一张床,还这么不清不楚的躲在他的房间里换衣服。
想想都头大。
门开了,玉娆进殿左右看了看,没有瞧见他们说的什么女使,她看向宁成夜笑了笑:“魔尊,南都按您的指示改造成了一片花园,不知您今日可有时间前去一赏?”
当年魔族大败,宁成夜若携魔族奋力抵抗,天族最终也落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于是玄昭提出,只要他愿舍命,便放过魔族其余人。
宁成夜看着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皆道愿为魔尊战死沙场,不愿苟活于世。
如此重情重义,他又怎么舍得让那他们再受更多的伤害。
于是吩咐下去,命秣横、玉娆、守息、幽都、四人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都,将其改造成适合种植花草粮食的地方。
这才有了如今花叶繁茂,硕果累累的魔都。
其实宁成夜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给魔族剩余族人找些事做,以免他们在仇恨中度日,非但过得不愉快不说,更是怕他们生出邪念出去作恶,让天族有借口再次攻打魔族。
如今看来,收效甚好。
不仅改善了魔都,还壮大了魔族,最重要是大家都过得很开心。
宁成夜想到洛樱昨夜宿醉,今天身体疲乏,故而推辞道:“近日魔都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待有空之时再去赏花。你昨夜从南都赶过来,一路匆忙劳累,这几日便好好休息吧。”
玉娆见他关心自己,心中一暖,她其实也想在魔都多待上些日子,好与他多相处相处,便应下了声:“谢魔尊关怀,玉娆告退。”
她前脚刚踏出门,便听到宁成夜说:“好看。”
转身时,门已关上,再听不到里面的对话。
难道、他殿内真的藏了一个女子吗?
***
穆娉婷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自那日裴长清发现她的血能引来洛樱的魂魄,便疯了一样的取她的血,即便到后来再也招不来洛樱的一丝魂魄,他还是不肯放弃。
穆娉婷的双手从手腕到手臂被裴长清割了不知道多少条伤口,因着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连呼吸一口气都觉得痛。
“吱呀”一声,有人开门进来了。
穆娉婷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她扭头看到裴长清走了进来,被取血的恐惧让她下意识的想躲。
但是她一挪动双手就痛得不行,她的脑袋一阵阵发昏,额上浸出层层冷汗,她逃不掉的。
穆娉婷哭着绝望的喊道:“师兄,你与其这样折磨我,不如一剑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娉婷。”
裴长清几步走到床前,看她眼泪直流一副痛苦的模样,他终于稍微回了些理智,从怀里掏出两颗丹药喂进穆娉婷嘴里:“吃吧,吃了就不痛了,会好起来的。”
穆娉婷见他终于不像之前那样疯,她哭着咽下那两颗丹药,颤抖着抬手拉住他的手:“我知道师兄怨我吃了洛樱的心头血,但她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师兄,你不要再这样折磨娉婷了好不好?娉婷好害怕啊。”
她止不住的哭,裴长清愣了半响,坐在床边替她擦了擦眼泪:“娉婷对不起,是我太想樱樱了,是我失了智。对不起,以后再不会这样伤害你了。”
听他这么说,穆娉婷一颗悬挂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只觉得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爱惨了裴长清,所以为他受这些罪都不算什么,只要裴长清知道心疼她,她便觉得值得。
又过了半个月,她的伤势痊愈恢复如初,没了洛樱在,裴长清虽然整日闷闷不乐,但从前他也是这般沉闷,穆娉婷倒不觉得有什么。
她每日跟在他身边,陪着他打坐,练剑,处理无妄山中的事物,日子好像渐渐又恢复到了从前。
只不过偶尔穆娉婷会找不到裴长清,她猜到他可能在那个地方,但是她不愿意去找,不愿意去看他仍旧放不下洛樱的样子。
她想着,往后日子漫长,总有一日师兄会忘了洛樱,总有一日他会知道她才是那个陪他走到最后的人。
却没料到,裴长清将芳樱阁重新修缮之后,一直在那里用妖丹尝试复活狐王。
直到那日,芳樱阁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号。
穆娉婷赶到芳樱阁的时候,看到狐王的身体已经成型,他好像得知了洛樱的死,悲痛欲绝,怒号连连。
裴长清跪在他身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您复活,这是她生前的愿望。”
“师兄!”
穆娉婷跑过去,被裴长清施法阻拦在了外面。
狐王怒道:“裴长清,你莫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你若真是在意樱樱,决计做不出如此畜生不如之事。
我自问,我们狐族从未有半点儿对不起你,却不曾想被你迫害至此,可怜樱樱,到头来竟连尸骨魂魄都没能留下。”
“从未有半点儿对不起我吗?”
裴长清心中对他还是充满了怨气,要不是因为他杀了他爹,他怎么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那么多伤害樱樱的事。
他站起来,直直的看着狐王:“您还记得裴镇山吗?”
裴镇山是当年无妄山的掌门,那时候群妖并不规矩,四大仙门经常携手下山除妖。
狐王在营救狐族子民的时候与裴镇山交过手,那个是很正直的人。
他和那些不分好妖坏妖只顾着杀妖取丹仙门人士不同,他有一颗仁善之心,对坏妖绝不手软,对好妖却也会搭手相助。
狐王对他印象很深,裴长清突然提起他来,想必是有什么关联,他疑惑道:“你是裴镇山的儿子?”
“是。”
裴长清直直的盯着他,暗自捏紧了拳头:“当年您杀了我爹,害我娘伤心早逝,让我从小便成了孤儿,寄人篱下,被人笑话。您当真觉得,从未有半点儿对不起我吗?”
“你爹是我见过仙门中少有的是非分明之人,我和他虽不是同类,但我们的志向却是相同的,皆为除恶妖,助好妖,维护妖族和人族秩序。”
狐王摇头:“你说我杀了你爹,当真是无稽之谈。”
“你杀了我爹乃四大掌门亲眼所见,时隔多年,便成了你口中的一句无稽之谈?”
裴长清又恨又怒:“事到如今,你竟还不肯认错道歉?还要再狡辩吗!”
“裴长清,你和你爹比起来确实差远了,他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妖,也从来不会纵容一个坏妖,对人亦是如此,从来一碗水端平。
但你不是,你一直被灌输妖便是坏,是恶。所以你看不清楚,分不明白,到底是人坏,还是妖坏。
我以狐族之名立誓,杀你爹之人绝非是我。是非真相,或许只有四大掌门能给你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讲实话,断章很多时候就是因为写不完了,所以先发上来了,哈哈哈。
宝宝们晚安~~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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