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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要适应新的生活,初三整整一年,她除了被繁重的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之外,根本无暇去想更多的事情。
但这似乎反而给了她喘息的空间,让她的日子过得缓和起来,没时间东想西想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白若性格原本算不上孤僻,但也终究不是个热情自来熟的人,再加上她并没有住校,因此在毕业班紧张的学习氛围中,足足一年,白若都还没有将班上的同学认齐,跟别提结交好朋友。
硬要说友谊的话,她只跟两个同龄人有往来:一个是班上的社会姐李燃,一个是隔壁附中的宋敏齐。
可是李燃因为老是跟同学打架斗殴,被她的爸爸转学了;而宋敏齐,似乎好像也要出国,听说他父母离婚了。
“不是离婚,是暂时分居。”校门口辣串儿店内,宋敏齐第一百二十八次纠正白若。
“嗯嗯,好吧,不是离婚。”白若顺从地说。
宋敏齐心情不好,叫了两罐啤酒,问白若:“喝吗?”
白若一如既往地摇头。
宋敏齐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骂道:“假正经。”
白若捧着芒果汁小口小口地喝,并不打算跟他计较,只是认认真真地问:“你真的不参加中考了吗,敏齐?”
“不了。”
白若喝果汁的动作小小地顿了一下:“听说国外也不怎么好,挺乱的。”
“你又没出过国。”
“我听燃姐说的。”白若道,“她去年夏令营就是去了美国当交流生,回来说很不喜欢,听不懂外国人讲的鸟语。”
宋敏齐噗嗤笑了,心想老子可不是李燃那种学渣混混,他对白若道:“我从小就会四国语言的,交流不是问题。”
白若:“哦。”
宋敏齐看她一眼,觉得她好像是长了些个儿,脸蛋也长了些肉了,不再像是刚认识的时候,雪白一小团,跟个小学生一样,但又一想到她笑起来勾人而不自知的样子,他凶巴巴警告道:“喂,白若,你可马上就是高中生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自觉点。”
“嗯?”白若莫名,“怎么了吗?”
“就是那什么,你懂的吧。”宋敏齐暗示。
白若一脸懵,没领会。
宋敏齐重重捏她脸蛋一下:“就是高中了更要好好学习,不要东想西想些有的没有。”
“这个我知道。”白若说,“学习不好就要补课,补课费老贵了。”
宋敏齐心想谁计较你补课费了:“我是说你不准早恋。”
白若瞪大眼:“……”
宋敏齐横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跟我比眼睛大?”
他瞪眼像两颗铜铃,看起来真的还蛮凶,但是白若也不怕,就只是淡淡道:“嗯,不会早恋。”
“这才像话嘛。”宋敏齐揉了揉她脑袋,“我呢,也不是不回来的,我就是去意大利上个高中,最多四年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回来要是发现你偷偷谈恋爱,你就死定了,知道吧?脸都给你抓烂。”
白若笑起来,直点头:“你还回来就好,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其实也是有点舍不得朋友。
她笑起来真的好看,酒窝甜得像灌了糖。
宋敏齐心花怒放,也是有点舍不得走,哼唧两声:“白若,只要我爸跟我妈和好了,说不定我提前都回来了,我也不喜欢待在国外的。”
白若双手合十祈祷:“那希望敏齐的爸爸妈妈,早日和好如初。”
宋敏齐看着她傻笑起来,白若也跟着笑,两人吃了两百多块钱的辣串,这回总算是白若抢着付了钱,说是不想要一直欠着他。
白若下周三的生日,她也没有别的朋友,原本是想邀请宋敏齐一起吃个生日蛋糕,可是宋敏齐却说自己下周一就要去意大利了,白若有些失落,宋敏齐提前送了她好大一盒乐高拼图作为礼物,还神神秘秘地对她说。
“白若,悄悄告诉你,你的生日很特别。”
宋敏齐临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白若跟他是同一天生日——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这个小小的惊喜,稍微冲淡了些许离别的愁绪,宋敏齐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忍不住在计算:等到我高中毕业再回来的时候,白若都已经18岁了吧,女孩子的十八岁生日,肯定需要隆重一些的,但是白若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肯定也没人关心她的成人礼。
宋敏齐打定主意:嗯,我一定要赶在白若18岁之前回来,让她的18岁生日跟我一起,过得灿烂而难忘。
似乎有了盼头之后,异国他乡的日子,也就不那么难熬了,反而多了些对任何人都说不出口的期待——至少宋敏齐是这样觉得的。
……
白若持续一年的努力并没有付诸流水,高额的家教费用也值回票价,在中考的时候,她成功以年级第十的成绩,直升入了本校高中火箭班,开启了自己的高中生涯——白若觉得,距离自己考上大学挣脱牢笼的日子,又近了一些。
她原本以为,高中也会跟书中一样简单而平静,除了加倍努力的学习之外,白若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担忧,可万万没有想到,才刚进入高一,白若就开启了自己被校园霸凌的生涯。
因为白若时常独来独往,又几乎不跟人有交流,从前还有李燃罩着她,再不济还有宋敏齐这个朋友,时常来“接”她放学,可是现在两人都走了,白若才真正见识到,原来十几岁女孩子们的心,可以恶到这种地步。
她们撕毁她的作业本,剪烂她的校服,往她的课桌里面塞死老鼠……这些原本她刚转校来就要经历的事情,足足推迟了一年才发生。
白若只想安心读书考大学,不想要再高中三年惹是生非,只要不是太过分,日常的一些小欺负,她照单全收,已经逐渐习以为常,可是万万没想到,欺负她的人见她没有反抗,合起伙来变本加厉。
而且还嚣张地嘲讽她是没人管的孤儿。
这样的流言四起实属正常,因为白若每天都是自己坐公交车来回学校,跟个独行侠一样,需要家长签字的作业她永远没签字,家长会永远没家长,成绩考差了的时候也都是白若自己到办公室跟老师交代,总而言之,她的家长从没来过学校。
白若什么都听得忍得,但她听不得别人咒她死了爹妈没人管。
终于有一天,当班上一个混混女生,协同别人将一条泡酒的花蛇藏在白若书包里,被白若翻出来之后,白若彻底被激怒,发了狂一样,赤手逮住那条比她小手臂还粗的蛇,红着眼睛将蛇摔到带头女生的身上。
白若对着女生破口大骂,像个泼妇。
她还打人,将人推倒在地上骑住,连续甩了那女生十几个耳光。
等到班主任老师得到消息赶来教室的时候,那女生脸都已经被白若打肿了,花绿色的蛇盘桓在她的课桌上。
白若穿着一身被剪烂了边角的校服,脸上表情凶狠又愤怒,急喘着粗气。
她边哭边疯狂扇人耳光:“我是死了爸爸也没了妈,我是没人替我撑腰,但我可以自己教训你!”
啪,又是响亮的一耳光下去,那女生尖叫一声,拉架的人都不敢上,有些胆大的找来手机在录视频,只有老师来了才纷纷一起,七手八脚将骑在那女生身上的白若拉开。
班主任老师简直不可置信:“白若,你怎么敢干出这种事,我要叫你的——”
“叫家长是吗?”白若眼睛通红不服输,“她们欺负我的时候,你教训过她们的家长了吗?只是叫家长能够让她们长教训吗?”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班主任生气道。
“我没有家长,要怎么样随便你。”
白若哽着嗓子,抓起桌子上被涂鸦得奇丑无比的书包,匆匆跑出了教室,一直都没有再回来上课。
班主任起初是生气,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白若明明一向是班上的乖学生,平常话都不会多说几句,今天为什么突然发疯一样的殴打同学,但是现在她不知所踪,班主任也害怕担责任,只能打电话给白若的家长。
结果不出所料,跟从前很多次一样,白若家长的电话都是打不通的。
“哎。”
班主任叹了口气,反复拨打电话,真正联系上宋致诚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晚上八点过。
晚自习都已经结束,白若既没有回学校,也没有回星月湾的住处。
宋致诚一场会议结束之后,就看到白若班主任的来电记录,除此之外的,还有一整个中午,白若的好几十条未接电话。
她在星月湾住了一年多,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从来不曾主动跟他打过电话,更别提有什么要求,现在陡然打了这么多电话,宋致诚第一反应就是白若出了事情,心里一惊。
回拨过去,白若关机了。
宋致诚这才联系的白若班主任,得知她殴打同学跑出学校的事情。
他当即反应是不可置信,第二反应是问老师:“若若没受伤吧?”
宋致诚非常直白地以为是同学先动的手,白若反抗而已。
班主任老师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说是以为自己没有表达的清楚,没有让对方听清楚是白若无缘无故打人,她语气不好道:“宋先生,是你们家孩子无故殴打同学,将人脸都打肿了,还扔蛇在同学的桌子上,这样无法无天的孩子,恐怕没哪个学校敢收,也没有老师带得了……”
“我知道了,现在不是听你抱怨的时候,收不收也不是你一个老师说了算。”男人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冷,极其不耐烦,“白若是不是殴打同学可以稍后再说,现在是我们家小孩从学校消失了,张老师难道不该先配合将孩子找到吗?”
班主任张老师气得够呛,但也害怕白若出了事。
二十四小时找寻之后,白若依旧没有下落。
宋致诚已经有些急了,向学校施压,还联系了警局找人,可北港这座城市那么大,白若小小一个人影,混在人流中根本是大海捞针,茫茫人海中要找一个可能是自己有意识躲起来的人,简直难于登天。
除非她自己愿意回来。
对,她自己肯定会回来。
宋致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因为自从白若来到市区之后,活动范围都仅限于学校和星月湾别墅,她连大型商超都没有去过,说是出去逛街浪费时间,不如在家多做两套练习题。
宋致诚的印象里,白若真的是挺乖一小孩,绝对不会乱发脾气,也不会被轻易激怒。
他在星月湾别墅等消息,问起白若的近况。
管家阿姨隐晦地说:“若若可能是到了叛逆期,最近脾气很古怪,您工作忙少来,可能没察觉。”
言外之意,她要是殴打同学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管家阿姨还是偏心了,白若如今的性格,说是古怪都还委婉了,因为自从上高中之后,白若的脾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阴沉且暴躁,而且像个刺猬,谁靠近都是被扎满身的刺。久而久之,别墅的日常工作人员也都知晓,这位姑娘看似乖乖肉肉,但不好相处。
是以除了管家阿姨之外,少有人敢主动跟她打交道。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没早跟我说?”宋致诚问管家。
“您不是说了,没有大事不要打扰您吗。”管家阿姨道,“我以为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那现在人都不知所踪了,这才算是大事吗?”宋致诚生气的时候,十分慑人,“她再凶再古怪,也是个孩子,整天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你就没想过她会出事吗,怎么监护的?”
管家阿姨不敢回话,后背都是冷汗,又想起最近看的好多少女失踪的社会新闻,顿时头皮发麻。
好在,当天深夜快到凌晨的时候,保安亭的保安突然发现,别墅不远处靠着围墙的地方,倒着一个纤细淡黄色的身影。
保安心惊地跑去查看,发现果然是哭肿了眼睛的白若,她身上校服破破烂烂的,书包也被人剪烂了,四肢都是擦伤,可能实在是在外面饿得不行,不得已还是回到了这里来,但是却体力不支,倒在围墙外面。
宋致诚闻讯出来见到这一幕,心都揪紧了,像是被人用利刃使劲剜。
他从未想过,白若会再一次狼狈不堪成这样。
他养孩子都是粗养,宋敏齐也没这么脆弱,至少他从来不必担心,那小子会在外面被人欺负得哭哭啼啼,只会嫌儿子脾气暴躁四处惹事生非。可是白若不一样,她仿佛是,会在他每一次稍微没注意到她的的时候,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就好像,她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他的关注一样,稍一眨眼她就出事。
宋致诚将人抱进屋子里,让管家给学校回话说人找到了,又叫来了家庭医生。
白若被管家阿姨带去洗漱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她身上好多处青青紫紫的伤痕,管家阿姨已经明白,这肯定不是她第一次跟同学打架,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白若高烧不退,退烧药退烧针下了好多都没用,医生都提醒说,再这样下去,恐怕小孩儿人都给烧傻了,她烧得昏昏沉沉嗓子沙哑,还一直说胡话,又哭又闹,叫唤得撕心裂肺,一直喊妈妈不要丢下她,不要将她卖给别人。
管家阿姨自己也有个女儿,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潸然泪下,心想姑娘的母亲得是有多狠的心呐,才会舍得将自己的孩子拱手给人。
宋致诚一直守在白若的床沿,整整耗到凌晨四五点没眨眼,在这无比焦灼的几个小时内,他不止一次地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以为是帮助她,可是却带给了她另外的更难以承受的伤害。
生平头一次,他看着床上昏睡中都不得安生的小姑娘,觉得无比愧疚。
是他太大意了,也把养个孩子看得太简单,以为只要供她吃供她穿供她读书,她便能自主生长,可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她能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环境,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学校的生活。
宋致诚吩咐司机,去将白若的母亲接来。
他握着昏睡中白若的手说,”若若乖,你好好休息,等天亮了就可以见到你妈妈了。”
小孩儿都会想妈妈,这种雏鸟情节很奇怪,就像敏齐,明明从小没跟图兰女士一起生活,可却真情实感地爱自己的母亲——宋致诚想,他可能忽略了白若的某些情感需求。
神奇的是,也不知道是他的话有着巨大的安抚性,还是医生的针药起了作用,快天亮的时候,白若终于退烧了,呼吸沉稳陷入了深度睡眠。
宋致诚看一眼她恬静的睡颜,轻轻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替她将被角压好。
他颇有些感慨地想,其实距离他跟白若的上一次正式见面,已经将近半年了,半年的时光并不短,但他在这半年里却很少想起她。
好像是长高一些了,也长了些肉,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她哭起来的时候依然惊天动地,不顾形象地歇斯底里,像动漫中的小孩。
这是她跟那些成熟女性最大的不同。
她的身上有一种浓艳到极致的热烈,开心也好,难受也好,笑也好哭也好,都能够给他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令他一辗转一回神都会不经意间忆起。
宋致诚划过手机的未接来电,看到白若几十条电话记录的时候,微顿了一下表情,忍不住想:她当时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给他打了这么多次电话的呢?
是受到欺负委屈了?
又或者是打伤了同学心里害怕?
还是跑到外面去迷了路?
……
有些细节真的不能揪着想,因为想着想着会心疼,会后悔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宋致诚决定今后多准备一个手机,不再跟工作手机一样交给行动秘书保管,而是自己放在身上,让白若能够随时联系得上。
今日这样的惊险,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
若若不哭,若若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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