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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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飞鸟打量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勾勾手指让藤蔓把挂在半空的太宰治放了下来，停顿了一下，勾起一个微笑轻柔的问：“我们认识吗？”

芥川龙之介同样在打量突兀出现的少年，相貌与那个人完全一致，不过稚嫩许多，身高也有些许差别，暗暗估算了一下两人的年纪，心里有了猜想。

“你是千山飞鸟的儿子吗？”

又是之前认识的人吗？环顾一圈凶悍的黑西装，想来应该是港口黑手党。

“算是吧。”

太宰治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之后吐了一口血。敷衍的味道隔老远都闻见了，看来飞鸟现在心情不太好。

芥川龙之介握紧了拳。

发现对方的注意力轻易就被太宰治抓走，千山飞鸟眯了眯眼睛。一念动，废墟里疯长的植物将太宰治捆得结结实实，兴高采烈的送到了千山飞鸟面前。

千山飞鸟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太宰治掐的时候用了真力气，一时半会散不掉，想到回去要面对田姬的唠叨就觉得很头疼，于是他也掐住了太宰治的脖子。

“罗生门！”芥川龙之介又惊又怒，身后的凶兽疯狂扑向千山飞鸟。

黑色的锋刃停在了千山飞鸟眉心处，他淡淡扫了一眼，只把掐着太宰治脖子的手收紧了几分，僵持半晌，罗生门退开了。

“你想对太宰先生怎么样？”芥川龙之介此时完全忘记了片刻前还说要亲自将太宰治抓回港口黑手党受罚的事。

“我不打算对他怎么样。”千山飞鸟温温一笑，松开掐住太宰治脖子的手，一根手指抬起太宰治的下巴，左右歪歪看了看，“反正不马上送医院的话，太宰先生很快就会死了。”

他睇了面色阴沉的芥川龙之介一眼，“肋骨应该断了，内脏说不定也裂了，还有大出血，”千山飞鸟绕到太宰治身后，让芥川龙之介更清楚的看到伤痕累累的太宰治。“你可以站在这里见证他的死亡。”

太宰治十分配合的又吐了一口血。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低吼，又不敢上前，如果眼神能杀人，千山飞鸟此刻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我觉得还是先把太宰先生送进医院比较好，”千山飞鸟手背轻轻拍了拍太宰治的脸，柔柔的笑着问芥川龙之介：“你说呢？”

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少年看起来十分温和，有着让人的心跟着一并柔软起来的笑容，但芥川龙之介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话语中的威胁。

太宰治也有同样的感觉，自己是否因此死亡，对千山飞鸟来说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失血过多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伤口疼到麻木，他却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歪着头让侧脸最大程度接触少年掌心的肌肤，亲昵的蹭了蹭。细碎的杂物颗粒随着摩擦着伤口里翻滚，剧烈的疼痛之后是麻痹，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来。

“散开。”芥川龙之介沉声命令，灼亮的目光盯着千山飞鸟，“你立刻送太宰先生去医院。”

“可是芥川大人，boss的命令……”一名黑西装为难的小声说，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中的罗生门卷起狠狠摔到了一边。

其他黑西装低着头让出了一条路。

千山飞鸟扫了一眼被藤蔓捆成毛毛虫的太宰治，“我听说太宰先生有跳楼的嗜好？”

太宰治眨眨眼，“飞鸟也有兴趣吗？我下次跳楼约你一起啊。”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不恐高吧？”

韧性极强的藤蔓猛的将太宰治甩了出去，速度快得罗生门都追不上，飞出去老远之后慢慢坠落，又有新的藤蔓冒出来接住，继续把人往前甩。

“别乱动。”千山飞鸟轻轻拨开拦住自己去路的罗生门，“万一我控制不好，把太宰先生摔下来就不好了。”

远处飞在半空的太宰治已经缩成了一个小点，被抛得很高又飞速坠落，让人担心那细细的藤蔓是不是能拉住下坠的他。

“这个高度摔下来，应该会当场死亡。”千山飞鸟实事求是的说，成功让芥川龙之介的脸色更黑了。

“哼，你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芥川龙之介冷冷的说。

“是吗？”千山飞鸟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那真是太好了。”

千山飞鸟在一颗大树下找到了太宰治，安静的靠着大树闭着眼，伤势看起来更重了，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着了。

千山飞鸟在他面前蹲下，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打量这个男人。

闭着眼不说话的太宰先生有一种脆弱的美感，蜷缩着身体像无辜的孩童，仓惶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只能选择沉睡。

“我以为自己会死掉。”太宰治闷闷的说，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带太宰先生走呢？”千山飞鸟微笑，“把你留给那个男人不就好了吗？”

“是因为觉得很有趣吧。相比芥川，我觉得被你弄死的概率更大。”

千山飞鸟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点头：“是这样没错，我现在很饿。”

“要吃点什么吗？”太宰治虚弱的笑了，“可惜今晚的横滨太安静了，应该已经没有卖食物的地方了。”

“不，有的。”千山飞鸟站起来拉了拉衣摆，“我就要过去了。”

“不打算带我一起？”

“不打算，我已经打电话给乱步先生了，他说会让你的搭档来接你。半夜被吵醒乱步先生很生气呢，让我通知你，约定的一年点心时间要增加到两年了。”

“唉？”太宰治眼睛瞪圆了眼睛，“乱步先生怎么这样？我的工资都要没了！”一激动又吐了一口血。

千山飞鸟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替太宰治擦了擦嘴角，然后把手帕塞在了他的衣领里，抬手遮住了太宰治看他的目光，颤动的睫毛带给掌心轻微的骚痒，太宰治缓缓合上了眼。

“希望你的搭档找到这里的时候你还活着，晚安，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