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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就能……呜呜……”女人哭得喘不过气来。
白娇娇也跟着拍拍她的背,多余的安慰也开不了口,“生病的事谁也不想,就当你们缘分不够吧。”
“不不不,我不相信是缘分不够,两个小时前还好好睡我身边的孩子,半夜醒来喂奶就不见了,都怪我睡那么死,如果我能警醒些,孩子就不会丢,都怪我……呜呜……”
女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白娇娇明白过来,为什么第一眼看见就觉着她的眼睑肿得吓人,这种自责、悔恨的折磨,以泪洗面都算坚强的。许多孩子被拐被偷的母亲,受不了内心煎熬而自杀的也不少。
“不怪你不怪你,你带孩子那么辛苦,睡着很正常,要怪也怪我,为什么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那天出去……我要在家的话就不会发生了。”
原来,孩子是在家丢了的。
这性质就恶劣多了,不是出门被拐被偷,而是被人入室偷的……简直丧心病狂。
“那你们报警没?”
男人使劲揉了一把眼睛,“报了,警察也帮我们找好几天了。”
婴儿不比大孩子和成年人,本就长得很像,背身上或者放车里戴顶帽子都很好伪装和隐藏,总不能路上见到个婴儿就上去检查,工作难度确实很大。
“你们家附近有没有监控什么的?”根据失窃的时间段应该会有线索。
男人叹口气,“我们住在棕树营。”
娇娇了然。
棕树营是云城市有名的城中村,常住人口将近十万,可以算全省最大的城中村了。人多眼杂,每年都有村民偷偷加盖楼层,一栋楼靠在另一栋楼身上,密不透风,偷鸡摸狗的事时有发生。市里要求安装监控摄像头,可真正实行的商家没多少,即使装了的,也会被人喷油漆……仿佛在给一切罪恶披上一层黑纱。
警方排查难度太大。
两口子虽然难过,但也理解警方的为难,“都怪我们当父母的不上心,现在出事也怪不了别人。我妈她年纪大,白天要打工,晚上还得帮着哄孩子,那天也睡着了。”
所以,屋里进了贼也不知道。
男的叫李东明,女的叫徐丽丽,几年前从老家来到城里打工,去年父亲没了,不放心老母亲一个人在农村,把她也接来。三口人挤在一室一厅里,还要每天自个儿做饭,生活确实很不方便。
但李东明是个货车司机,用多年的积蓄买了一辆小型的130货车,白天帮公司满城拉货送货,下班就去家具市场门口守着,有需要运送家具的帮个忙,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五六千。
比白娇娇这当医生的都高……她汗颜。
而徐丽丽就在家附近的理发店上班,洗剪吹全套都很熟练,熟客也比别人多,每周单休,也能挣四千多……两口子收入虽然不高,但在这个城市里也绝对不算特别低。
老婆婆来了城里闲不住,在附近商场里找了份保洁的工作,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每个月挣一两千,日子还算过得去。
尤其是去年,徐丽丽怀孕后,整个家都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我也不图生儿子,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李东明叹口气,“每次产检我们都按时去,该补的叶酸氨基酸微量元素我们一分钱没少花,可是为什么……都怪那些医生,没一个好人!”
白娇娇都快急死了,两口子怎么提到医生就骂人,到底是医生把他们怎么着了。
“医生怎么了?”
“他们看咱们没文化就骗钱,今儿保胎明儿补那个,去一次产检花我四五千!”
每次都四五千……那确实不对劲。
想到什么,白娇娇多问一句:“你们去的哪个医院?”
“小天使妇产医院,还是挂的主任号,那么多次检查,花了那么多钱,他居然都没看出来孩子有问题,直到生下来才发现,我他妈不信,他肯定就是骗钱!”男人情绪有点失控,声音挺大,还恶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把。
正好巡逻至此处的保安刘叔拿着电棍,伸进头来问:“白医生,没事吧?”狐疑的发量李东明。
“没事没事,谢谢刘叔,您忙去吧。”
刘叔再三确认李东明不是故意闹事才走开,但也没走远,就在附近转悠。实在是被医闹弄怕了,现在进医院的人,谁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揣着刀子。
“等等,你先别生气,好好跟我说一下,孩子是什么问题?”不是所有疾病和生理缺陷都能靠产检筛查出来的。
徐丽丽只顾着趴在桌子上哭,李东明抹抹眼泪,“出生的时候才知道只有左腿……右腿,从腿.根就没了。”
白娇娇心头一痛,生一个健康的孩子是每一对父母最原始最基本的愿望。生理残疾意味着失望、打击、无底洞一样的金钱精力投入,别人异样的眼光,父母去后孩子连生存都成问题……没有什么比健康重要。
所以,即使是在最贫穷最落后的山村,华国政府都会强烈要求孕妇定期产检,对孩子负责,对家庭负责,更是对整个社会负责。而这样荒唐的事,居然可以发生在已跻身一线城市多年的云城?
这种典型的先天性肢体残缺,当初发育的时候就有问题。按理来说,产检是能筛查出来的,但也不排除胎儿运动,孕妇体.位等因素导致视觉偏差……一次两次没看见可以说得通,花了普通产检数倍的钱,检查这么多次居然都没检查出来。
这事换谁也接受不了。
“那你们有没有去医院讨个说法?”
“去过不下十次,那狗日的大夫早跑了,医院只会威胁我们,再闹就报警,我要是被抓了,公司肯定就得开除我……孩子怎么养?”男人越说越难过,辛辛苦苦一辈子就是为了孩子,结果还遭这种罪。
白娇娇沉默,为同行的失职,为行业环境的堕落。这种时候再去责怪他们为什么不擦亮眼睛,为什么不选一家正规医院,为什么不看莆田系的新闻根本于事无补。
现实是,正规医院一号难求,挂不到号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一家医院既然能挂牌上市,能打广告,普通老百姓都会以为那是经过各部门检验的,没有问题的。
他们去一家大众意义上“合法合规”的医院产检,本质上并没有错。
没有人举报,没有受害人举证,相关管理部门监管也无法面面俱到。
所以,到底是谁的错呢?
这个大环境的锅,谁也背不了。
白娇娇转移话题,现在的关键不是纠结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而是孩子到底在哪里。“你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仇人?”
李东明一愣,“我们老老实实上班,也没跟人结仇啊,非要说得罪的话……对了,那天我说要去卫生局告他们,医院的人威胁我说要先让我完蛋……对,一定是这样!孩子是他们偷的!”
徐丽丽抬起头,也回过神来,“对,他们偷走了孩子,我们就没证据告他们。不行,我要去告诉警察同志,一定是他们干的!他们知道我们住哪里……”死无对证。
白娇娇心头一动,莫非真是小天使妇产科医院干的?但一般人应该只会谋财,害命还不至于吧?
“先冷静一下,有没你们女儿的照片,我看一下?”
男人满眼狐疑,却拦不住老婆的激动,颤抖着翻出手机相册,“你看,这是她刚出生那天,我隔着玻璃照的,她不像别的孩子又红又皱,反倒像个小苹果,多粉嫩呐。”
白娇娇看着那个没睁眼的孩子,心下酸楚。
其中有一张是正在换尿片时拍的,可以清晰的看见她一条光秃秃的左腿,本该长右腿的地方,仿佛一颗小树被齐土斩断。
触目惊心。
徐丽丽很快的滑过,指着另一张包在襁褓里的照片说:“你看,这是回家第十天,已经会跟着妈妈声音转头了呢。”
孩子头顶的信息板上没有名字,只有月龄和性别,生卒年是2018.08.25——2048.11.16,死因是脑部外伤,颅内出血。
能活到三十岁,在三十岁那年死于非命……这样的人生,白娇娇不敢想象,只觉着脊背冒冷汗。
但至少目前来说,孩子没有生命危险。
“你们别担心,孩子现在很安全,一定能找回来的。”她白娇娇在此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小姑娘找回来!一定不会让她三十岁时死于非命。
“如果是医院的人,他们不可能一点响动都没有就进了你们家门,门锁有没有撬过的痕迹……”话未说完,李东明愧疚道:“我也不知道,是丽丽打电话给我说孩子不见了,回来的时候才听我妈说我走的时候忘记关门了。”
九月份的云城还很热,城中村没有条件装空调,有些人家睡觉时是会开个门缝。李东明一米八几的身高,浑身肌肉结实,又是货车司机,对一般毛贼都会有威慑作用。
能瞅准那天来偷孩子的,一定是对他们家庭条件、住址非常清楚,又知道男主人不在家。
这个人,或者这个团伙会是谁呢?
一时没头绪,徐丽丽又哭得快要昏死过去,白娇娇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开了两副便宜的中药就回家了。
家里,白元珍正哼着歌在厨房蒸红薯,脚步轻快,跟过节似的。
“娇娇今儿下班挺早,再等会儿啊,佳佳说要过来玩,我听她昨天电话里说挺喜欢吃红薯,一大早去小街买的。”所谓小街,是云城周边的乡镇集市统称,城里老头老太最喜欢挤着公交,来回倒四五趟就为了一点新鲜蔬菜。
“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一大早的跟年轻人挤公交,你们身体耐不住。”到时候人年轻人的位子是让还是不让?白元珍自诩还年轻力壮,别人让的位子基本不坐,但那种城乡公交塞得沙丁鱼罐头似的,天又热,娇娇也是怕她身体吃不消。
“没事没事,不跟年轻人挤。我出门时候你们都还没起呢,再说了,是佳佳想吃,别人我还不给买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商佳迅的关系越来越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娇娇多了个亲姐姐。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她都惦记着要让商佳迅过来吃,听说她喜欢吃什么,就大老远去买回来。
“唉,一个女人离了婚,以后还要独自抚养孩子,挺不容易的,咱们能帮就帮一把。”
娇娇嘴角抽搐,我的老母亲诶,人迅姐可是小富婆,啥都不缺,咱们别给人添麻烦就行了,别说帮助不帮助的。
刚进门的白骄阳跟妹妹对视一眼,同样嘴角抽搐。
“对了,哥,这几天你有没听说一个婴儿……嗯,残疾婴儿失踪的案子?”
白骄阳脱下衬衣,光着膀子,“婴儿?没听说,如果是系列案件的话我那儿应该有消息。”
“哥能不能帮帮我?”她磨蹭过去,抱着他汗津津的手臂撒娇。毕竟系统分工明确,这种案件他突然接手的话有点“越俎代庖”了。
白骄阳自己也是当爸爸的,特受不了孩子遭罪。况且,在他心里破案才是首要的,才不管动的是谁的蛋糕。“行,你把受理派出所的名字给我,我问问去。”
***
当天晚上,白娇娇正跟半失联网友裴瑜有句没句的聊着,哥哥敲门进来。“问到了,确实是有这么个案子,但没什么线索,只能暂时放着。”
娇娇最怕的就是暂时放着。夜长梦多,过不了多久有更重要更恶劣的案子一来,警力放松这案子就有可能不了了之。
“哥你帮帮他们吧,那个婴儿的父母很可怜。他们怀疑是小天使妇产医院搞的鬼,你们可以往这方面调查一下。”
白骄阳皱眉点头,打算明天到局里打个招呼。
可事情并没这么顺利。
第二天,白骄阳找到那个派出所所在分局的领导打招呼,确实有警察找医院负责人来谈话了。可负责人一口咬定他们不知道什么婴儿,至于花了几万块产检多次还是生出肢体残缺儿的问题,他们推给产检医生。
可产检医生已经不见了。
当初注册的资格证是伪造的,身份证也是伪造的,他就像滴入大海的水,再也找不到了。
没有证据证明婴儿失踪跟医院有关,警方也没办法实施逮捕和拘留。只能按医疗纠纷处理,移交卫生局和监督局。
但孩子找不到,只有一沓产检报告单,说难听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孩子这个关键“证物”,卫生行政主管部门也拿医院没法子。
事情又进入了死胡同。白娇娇一整天心不在焉,看着从徐丽丽那儿拿来的孩子照片,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其间不小心登陆微博一次,又是成百上千条辱骂私信,诸如“诅咒游泳冠军被淹死你他妈想红也带点脑子吧”“过了今晚,全网都在等着看你笑话,神棍!”
她不再搭理,专心琢磨婴儿失踪的事。
***
会所里,偌大的包间只有两个年轻人。
“喂,阿寿,问你个问题。”赖辰扭扭捏捏。
“有屁就放。”
赖辰也没回嘴,而是小心翼翼看着好友的脸色,“你一定要说真话啊。”
正在台灯下看书的某人抬头,“你他妈到底什么事?”自从肖雪嫣横.死后,这家伙仿佛真被吓到了,平时看着仍大大咧咧花天酒地,可对女人却开始退避三舍。
别说以前的半月换一个女友,自从出来都三个多月,满打满算一百天了,他身边一个异性都没有。要不是知道他德性,秦寿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被掰弯了。
“那个小医生,白娇娇,还记得不?”
秦寿嘴上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点头。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那人确实有点神。当然,我也不是图她神叨叨,就是觉着……觉着还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当你是兄弟,先问一下,你对她有意思没?”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秦寿跳起来,“去去去,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我不喜欢她那款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赖辰当然知道,悄悄松口气,“那就好。”
秦寿却恰恰相反,全身细胞都开始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要追她啊?”不待好友说话,他忽然着急起来,“不行不行,你俩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她虽然只是个小医生,但长得不赖,还他妈有点纯,当女朋友还不错啊。”见好友没看着自己,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改口,“嗯哼,也不是只做女朋友啦,如果她人品还可以的话,我爷爷应该会喜欢,到时候……”娶进门也无妨。
外头那些妖艳贱货他是怕了。
秦寿心里烦得很,“唧唧歪歪,你他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吃炸.药了?”
秦寿也不知道哪儿不对劲,提起衣服就要走,他怕再多待一秒钟,会控制不住心内的恶魔。
为了那把惊鸿一瞥的粉红色掉漆椅子。
这段时间,他陆陆续续又看到朵朵抱着一堆的粉红色独角兽粉红色大象……可能,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东西吧?
心神不宁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喇叭声,“喂,上车,你想走回去啊?”
可惜,一上车他就后悔了。
“陪我去一趟医院,你说我送点儿什么好?那些庸脂俗粉的东西,我家小娇娇肯定不喜欢。”
“停车。”
赖辰愣住,“喂你发什么疯?”
秦寿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他就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赖辰追那黄毛丫头,还要他出谋划策。
“我突然想起还有内容没看完,你送我回去。”他专门在会所里包了一个包间……用途是看书学习。
“我他妈要去撩妹你告诉我要回去看书?!”赖辰暴躁不已。
“你这身太素了,白医生不会喜欢。”
赖辰半信半疑,“真的?”
秦寿丢给他一个眼神,反正今晚就是不能让他们见面。
这一晚,赖辰陪着他的心机boy看了大半宿的《岩体力学》。
朵朵外公过六十大寿,白骄阳可以不去,但朵朵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晚辈,被鄢菲菲接回去了。
平时有小人儿嘚吧嘚吧,时不时还得闹着她讲故事,倒不觉着长夜漫漫。现在一个人烙煎饼烙了两个小时,还是睡不着。
正翻滚着,闺蜜忽然打来电话。
“白小娇你快看新闻,那个……那个死了!”
“谁啊?”
“就你算命那个,刘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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