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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守住的最大秘密已经被当众剖开,连偷用炼魂丹试魔修之事也已被知晓,她已再无任何秘密。
掌门师伯不过是想摄魂,想知道真相而已。
她因心魔犯下大错,误让炼魂丹落入魔修手中,即便是她在禁谎术下亲口|交代了,也有可能需要搜魂以证清白。
师尊信她,她如何能辜负师尊的信任?
朦胧的视线里,她望见他转过身,垂眸看向她,恍如那一年的冰天雪地里,他着一袭比冰雪还冷的广袖长袍,却似烈酒落入心间,滚烫炙热。
她听见他的声音,如融入混沌天地间,润物无声而又悠远冷寂到不可侵犯,“搜魂之术虽是上古术法,却于修士道心有损,今日若是在你身上施用了搜魂,会有碍你今后修行,至于旁的,你也不必担忧,你若是清白,为师自有法子证实。”
师尊终究是护着她的。
她所求不多,只要师尊愿意信她,不逐她出师门,就足够了。
“谢谢师尊相信南枝,南枝从未做过任何背叛师尊、背弃宗门之事。”她笑着,已是足够了。
洛迦的话只传入了慕南枝一人耳中,慕南枝却因为恍惚着并不知晓而开口了。
被洛迦挡了施术的曲柏舟微蹙眉,“师弟此举何意?”
御天阁阁主叶落白、瑶光阁阁主舒阙见状没什么反应,毕竟修仙之人的情绪都甚是寡淡,鲜少能被触动。
曲桑与玉桦见曲柏舟被挡下,却是都松了口气,玉桦是怜香惜玉使然,曲桑则是因为是看着慕南枝长大的,虽然因着慕南枝倾慕洛迦而气极怒极,可到底是教养疼惜了那般多年的孩子,哪怕是她性子淡然,又怎可能没有一点怜惜心疼,罚是该重罚的,但若是因此动摇了慕南枝的道心与损毁了灵根,她私心里却也是舍不得的。
可两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又想起洛迦是直接阻断了曲柏舟的搜魂,那一口气顿时就又卡住了,搜魂之术不比其他术法,反噬极强,这般阻断,可会于师兄修为有损?
曲桑和玉桦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洛迦,见他没有任何异样,这才稍稍放了些心。
殿下,洛迦向曲柏舟欠身施礼,“情急之下冒犯了师兄,望师兄见谅。”
曲柏舟赶紧扶起洛迦,他虽名义上是玄微的师兄,可又怎能当得起玄微一礼,何况他并未伤他,“师弟这是做什么,我并无责怪师弟之意,只是搜魂此术极易伤人,师弟冒然出现,又将所有反噬挡到了自己身上,便是修为高深,也不该这般伤及自己才是,何况是为了护一个孽徒!”
提及慕南枝,他眉眼间又浮现强烈的不喜。
搜魂术逆天搜人之魂魄,自然是反噬性极强的,若是修为低微之人,这样冒然打断他的搜魂,也许已经命丧当场了,玄微便是修为高深,也不大可能完全不伤,更何况玄微竟是为了不损他和那孽徒的修为,一人承受了搜魂被阻断的所有反噬,他如何能不气他,不气自己,不气那孽徒?
孽徒大逆不道,如今还要玄微为了护她而损伤自己修为!
“我无碍,师兄不必忧心。”洛迦抬起手,掌心渐渐凝聚出一道浅金色的光芒,“方才冒然打断师兄施术,一则是搜魂乃是上古禁|术,若是施用,会有损师兄修为,二则是此术有损南枝道心与灵根,我知师兄是为证南枝清白,又别无他法,故而才会冒着损伤自身修为与南枝道心的危险施用此术,师兄若是放心,或可用我从诲海回来时寻到的回魂镜审问南枝。”
“回魂镜?”曲柏舟一愣,看向洛迦手中那一方逐渐显形的古镜。
回魂镜是数十万年前一位大能修士飞升前所炼制的灵器,有令记忆回溯之能,回魂镜之下,记忆复原,谎言无形,不可谓不是有利于宗门审讯的一大灵器,只可惜回魂器在十万年前落入了魔修手中,此后便再无消息,没想到时隔十万载,回魂镜竟然被玄微寻到了?
“师弟竟然寻到了回魂镜,这可真是大喜之事。”曲柏舟大喜,“用回魂镜审问慕南枝正好。”
玄微从诲海回来之时竟寻得了回魂镜?!
本是高坐殿上的数位阁主无一不惊,倒并非是因这回魂镜是人人觊觎的法器而引起了他们的觊觎,相反,因回魂镜仅有令记忆回溯之效,修真界以实力为尊,人人都是想提升修为,回魂镜于修为无用,故而十万年前落入魔修手中后,除却各大宗门,却也并无多少修士想过去夺回回魂镜。
但无论如何,回魂镜再次回到正道修士手中,甚至是他们玄天宗手里,他们如何能不惊讶?不过也仅是惊讶罢了。
不过有了回魂镜,接下来的审问也就轻松多了。
凤鸢提起的心又稍稍安了些,她总归是相信小师妹不会背弃师尊与宗门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回魂镜上明明确确地昭示着,慕南枝并非是勾结魔修。
七日前,慕南枝的确是带了一粒炼魂丹下山,但却不是为了将丹药交给魔修,而是怕炼魂丹无效,有意在自己服用之前取用一粒在魔修身上试探效果。
从慕南枝的记忆里,那魔修本该是服用了炼魂丹,可按照目前所有炼魂丹失效来看,那魔修该是骗过了慕南枝,装疯卖傻着藏下了炼魂丹。
记忆追溯到这里,慕南枝所犯的错是清楚了,可更大的疑惑随之而来,那魔修是如何得知慕南枝用在他身上的就是炼魂丹的?毕竟若是不知是炼魂丹,应当是装不出慕南枝所要的效果的。
数位阁主相互看看,都不得而知,又不由将目光转向了殿下的洛迦和曲柏舟。
洛迦目光平静地看着回魂镜。
曲柏舟却蹙眉,此事恐怕还要再查,但慕南枝之事,却已不必再多审问了。
他一拂袖,厌恶至极地道:“慕南枝,你凡心不净、胆大妄为地倾慕养育自己的尊长,欺师罔上,此乃一罪;明知心思不净,却妄想偷服禁|药瞒混过关,赢得宗门嘉誉,修仙之人竟如此急功近利,利欲熏心,此又一罪;你虽非主动勾结魔修,但因心术不正而使炼魂丹落入魔修手中是不争的事实,致使教养你的宗门愧对仙门众派,毁宗门声誉,此乃罪三。以上数罪,无一不是宗门大忌,但念你尚且年幼,有悔改之心,又是初犯,且并非主动勾结魔修,数罪并罚,判你入断仙崖思过五十载,五十载后自废修为,重过问心石,从头修炼,你可服?”
凤鸢彻底舒了口气,虽则这还只是掌门师伯对小师妹的责罚,但若无意外,师尊应当不会加罚了,毕竟小师妹除了此三罪,也没有犯过什么错了。她还是不怎么信师尊此前看出了小师妹倾慕于他。
只是断仙崖五十年、只是自废修为,没有逐出师门、没有折损灵根、没有伤及性命与道心,还不算是太糟。
这样的惩罚虽是轻了些,却也不算是特别过分的纵容,曲桑亦觉松了口气,可心底却似乎未能随之轻松,反而越发纷乱起来。
她微阖目,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师兄在兄长要对慕南枝施搜魂术那瞬间竟是直接闪身而出,不顾自己一直未愈的伤势,为慕南枝挡下了搜魂。
说到底,师兄虽一直未曾有任何表示,却也对自己教养了那般多年的弟子是特殊的吧?
又或者......
她颤抖着眼睫睁开眼,凝视向伏倒在地,被罚却又在哭,却还满脸欣喜的慕南枝。
她知道慕南枝生得极好,灵动明媚,说是绝色倾城也不为过,入了仙门后,更是养出了不谙世事的顾盼生姿,便是此刻她哭着,也是梨花带雨般的娇美,连她见了都无法不怜惜。
何况慕南枝又生性活泼,倾慕师兄。
这样一个少女日日伴在师兄身侧,愿为师兄献上自己所有的一切。
师兄真的一刻也未动过心吗?
若是未曾动过心,方才阻拦兄长真的只是为了未明真相前的公允吗?可若是真为了公允,兄长不过只罚了慕南枝断仙崖思过五十年,明显的偏颇了,师兄就不反驳吗?
兄长的纵容她能明白,兄长毕竟也是看着慕南枝长大的,虽是没放多少心思在慕南枝身上,但素日里多多少少有听她夸赞慕南枝,对慕南枝也是有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心的,但又因为这份慈爱并不算深,所以他才那样生气、那样厌恶,是气自己看走了眼,也是气慕南枝大逆不道,但最终到底有多少的纵容。
那师兄呢?师兄的纵容是为何?
她忽然不敢再往深处想。
她此前未曾想过慕南枝和师兄会发生什么,是因为他们之间犹如天堑的师徒身份。
可若是慕南枝身为晚辈,敢不顾及师徒身份地动心,师兄日日与对他动了心的慕南枝相处,又如何不可能呢?只是也许自己都还未曾意识到罢了。
她苦笑,师兄不在意慕南枝她觉得心凉,师兄对慕南枝特别,她又开始心生不平。
可若是师兄真的喜爱伤了慕南枝,她又能如何呢?慕南枝那样的娇态与娇弱,她如何也学不来,她只能望师兄对慕南枝这份特殊是因为她是他的亲传弟子。
曲桑觉得身体有些难受,想站起身离开,可又在听闻兄长询问师兄身为慕南枝师尊,可有加罚时,忽然间听见了洛迦的声音,“师兄罚了南枝三罪,南枝最后还有一罪,也当与此三罪并罚。”
还有一罪?!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想要离开的曲桑,师兄方才不是想纵容慕南枝?可慕南枝还有何罪?
洛迦的目光自陡然愣住的慕南枝身上滑过,催动回魂镜。
曲桑转过目光,眼见着回魂镜上浮现的画面竟是衍苍阁。
衍苍阁里,洛迦端然坐在菩提树下,专注凝神地翻阅手中书。
这是洛迦的记忆。
曲桑微微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洛迦是要做什么。
师兄看书和慕南枝的罪有何干系?
可接下来,她便明白了,画面之中出现了慕南枝的身影。
在洛迦阅书时,慕南枝想陪在他身侧,被洛迦喝止了。画面一幕幕浮过,慕南枝越做越明显,洛迦言语间的教导也越发明显,可偏偏慕南枝不知是知而故作不明,还是真的不理解,竟是胆大妄为地越发想靠近洛迦。
最后画面在十余日前洛迦离开后戛然而止。
曲桑错愕,师兄竟是一直都知晓慕南枝倾慕于他,还一次次给慕南枝改过的机会,可每次都被慕南枝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地浪费了。
凤鸢更是直接震惊了,画面里,小师妹虽是言行过于亲密了些,可若是在她看来,却也不会多想到以为小师妹是倾慕师尊,毕竟师徒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最多只会以为是更加亲密一些的师徒而已。可师尊不止看出来了,还一次次地告诫小师妹。
她都没看出来,她以为不通情爱的师尊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突然想起了昨日里大师兄说的话。
她问大师兄,师尊会逐小师妹出师门吗?
大师兄的回答是,不确定。
——因为要看师尊此前是否已经察觉小师妹的心思。
她已经记不清原著里有没有师尊发现小师妹心思这一出了,毕竟小师妹只是一个女配,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女配这种生物。
但她记得清的是,原著里,师尊一直没有发现过师姐的心思,她本以为,师尊既然不通情爱,也没发现过师姐的心思,原著里似乎也似乎没有这一出,师尊也应当没有发现小师妹的心思才是。
她过分相信原著剧情,以致完全被蒙蔽。
那一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提了起来,可旋即她又想起大师兄说的,师尊不会伤及小师妹的灵根与性命,又稍稍平了平气息。
她把目光落在小师妹身上,只能再看看了。
本是大喜大悲后,到底喜压过悲,欣喜于今后还能陪在师尊身边的慕南枝,在回魂镜上的画面开始浮动时便再次僵硬了身体,到最后更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里的光开始寸寸碎裂:“师尊,南枝......”
她顿了良久,而后深深叩首在洛迦身前,却还是止不住浑身的颤抖,眼里的光早已沉寂,“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教师尊屡屡失望,南枝不敢求师尊原谅,师尊要如何罚弟子,弟子都甘愿承受。”
她也许当时是明白师尊的教诲的,可却因着心里的执念,不舍远离师尊而自欺欺人,以为师尊会因着她是他的弟子而一再纵容,更以为师尊已经对她有些微的偏爱,所以才只是口头教导她。
可她却忘了师尊再是宽和仁慈不过,对每个弟子所犯的错都会给予改错的机会,只有当他们闻而不改多次,他才会罚他们,这一次,她犯了最大的错,所以他不再口头教导,而是要罚她了。
是她掩耳盗铃地误解了师尊的教导,误以为师尊对她是偏爱!她怎么敢,竟然会愚钝自大到以为师尊对她的教导是偏爱!
可又怎会不敢?
师尊从来那样温和仁慈,她在那样的温和里迷失了自我,放任了自我。师尊如何罚她都是她应得的。
曲柏舟和各位阁主,包括殿中其余所有弟子,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出,殿中弟子顿时面面相觑。
曲柏舟本是稍稍平息了的怒气顿时一冒三丈,“你......你......简直是不知所谓!”
他被气得竟是不知如何骂慕南枝,他没想到此前玄微竟是已经发现了慕南枝的心思,还屡次教导过,可慕南枝却不知悔改!
“慕南枝,你入我门下七十三载,却不重修炼,任由妄念滋长为执念,为着这不该有的执念,你罔顾伦|常,甚至屡教不改,最后因执念而犯下泄露炼魂丹的大错,你师叔因你三错而罚你入断仙崖思过五十载,为师因你屡教不改,罚你断仙崖思过十载,今日,本尊收回我衍苍阁弟子信物,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衍苍阁弟子,六十载后,你可自行拜入其他阁主门下。”
洛迦一拂袖,慕南枝腰际佩戴的衍苍阁亲传弟子玉佩便消失了,“本尊身为你的师尊,有教导不严之过,今日之后,本尊也会自去清规殿请罚。”
洛迦的声音很轻,甚至是一贯的温和,却字字句句砸在慕南枝心间。
她知晓师尊若是惩戒弟子,定不会轻饶,可她却没想到师尊竟然要逐她出师门。
有很长一段时间,慕南枝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的,只是一动不动地跪着,甚至连哭都没有。
人在极端绝望的时候是完全茫然且无意识的,慕南枝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想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身体快过她的思绪。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那一抹胜雪的白,“师尊,不要!”
“师尊,您怎么罚南枝都可以,但不要逐南枝出师门,不要不要南枝,求求您......”她几乎是完全凭着本能地要去抓住洛迦的宽大的衣摆,却全然忘记了以洛迦的修为,若是他不想让她碰,她便是抓到了又能如何?
就在她要触到那抹与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衣摆时,他一瞬之间便消失在了她眼前,好似黑暗里唯一的光芒在刹那间消散无踪,她置身雪地里,肆掠的风雪似要将她吞噬。
师尊是她此生唯一贪恋的光,一个人若是失去了光,又怎么还可能活下去?
慕南枝就要去追,脑海里却忽然想起轻柔的女声,“吱吱,你冷静点,师尊现在说不定正在气头上,所以才会逐你出师门,你忘记大师兄的嘱咐了吗?只要灵根和性命还在,别的,都有希望,等六十年后师尊的气消了,我们再一起求师尊,师尊一定会原谅你的!”
慕南枝的步伐因着凤鸢的安慰而有一瞬间的停顿,可一想到洛迦方才那样冷静平和的语气,她又止不住地害怕,万一师尊是真的不打算再原谅她了呢?那她该怎么办?
道理她都能明白,她也感激师姐的劝说,可她真的无法冷静,她害怕、恐惧,害怕师尊不要她,恐惧师尊会抛弃她......
她寻找着洛迦的身影,便见他已是重新坐回了高位之上,她下意识就要哀求,可却忽然又一次对上了洛迦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是与方才挡在她身前一般无二的目光,是与当年救她时别无二致的目光。
慕南枝陡然间浑身生寒,是连听闻洛迦要逐她出师门时都没有的彻骨冰寒。
那样悲悯仁慈的目光,就仿佛无论她如何,他永远都会那样看着她,看着这芸芸众生,却又无一人能有所不同。
当初他救她,是仁慈悲悯。
如今他弃她,依然是从未变过的仁慈悲悯。
再没有其他。
曲桑感受到左侧陡然多出来的熟悉气息,她本能地转头,便看见了端然坐下的洛迦。
想起洛迦方才的话,她又转了视线去看慕南枝,却发现慕南枝没有再动一步,也没有再进一步,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神茫然绝望,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连她自己也已经不复存在。
大悲无泪,大痛无我。
她想起师兄方才逐慕南枝出师门的话,迟钝地回转视线去看师兄,慕南枝绝望成那样,她以为师兄多多少少会有一丝不忍或怜惜。
可是没有。
没有怜惜,没有不忍,连一声叹息都没有,从始至终都只是没有变过的悲悯与慈悲。
不知何时,她竟是突觉最初在背脊生起的凉意已是浸透满身,不只是为慕南枝,也是为她自己。
她方才怎么会觉得师兄可能会爱上慕南枝?怎么会觉得师兄会因为南枝的倾国倾城与娇俏贴心而动心。
她忘了,师兄他,分明该是无心的啊。
为慕南枝挡下摄魂术是为了未查明真相之前的公允,逐慕南枝出师门同样是为了给仙门众人一个交代的公允。
分明,后者的公允,但凡他有一丝一毫的偏爱与私心,都不会存在。
但他心存慈悲。
大爱为慈悲。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慈悲之下,众生平等。
她是众生,慕南枝也是,这天下苍生无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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