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最高端的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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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蝗们之间的消息比莫含章想象中传递的要快，不稍片刻，碗里的面还没捞完，就有几艘小舟从码头货船中窜出。

“看来我们是捅了大篓子。”汤云凌苦笑：“第一天上任应天府尹从江里捞出一院子尸体，案子还没明了，又惹了江上水匪，我这个府尹当的真够刺激。”

“是好事，以后拿出去说，吹嘘的资本都有了。”莫含章半开玩笑道：“到时候当廷与人争论，肯定没人敢和你硬碰硬。”

汤云凌一拍筷子：“哈哈，这么说因祸得福了？”

两人尽说些没营养的话在挨时间，江上其他三十五旗先到的水蝗挂在船上不停的往过看，他们不确定眼下的局面是否是剃头刀做的局。

“人越来越多了。”汤云凌借着喝汤的动作掩饰道：“莫老弟你确定就咱俩？能谈下来吗？”

莫含章反问：“你还有别的方法？”

他要是有办法还会这么问吗？汤云凌眼神幽怨。

【宿主，好消息！上面已经受理了我们的报错！激动不激动,兴不兴奋！】一直默不出声的系统突然出声，不过在这之后系统就懵了。

四面宽广的江面之上到处是头扎白巾的水蝗，绵延覆盖了整个临近码头的江面，就在莫含章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一具浑身冒血的尸体。

眼下情况完全不在它的认知范围。

【宿主，你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你不是找剃头刀吗？】系统急的疯狂追问，它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剧情就发展到它完全不知道的地步。

【谈崩了。】莫含章非常淡定的解释。

系统深觉无语【不对啊，就算谈崩了，剃头刀怎么会死？】

【我失手杀了他。】莫含章回答。

【呃，所以你们现在是被水蝗们找上门报仇了？】

【不算是，毕竟我们不是要和他们寻仇，只是打探消息而已。】莫含章说话总是避重就轻，很严重的一件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轻描淡写的就像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简单。

系统捂脸，都怪它，走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让莫含章搞出这么大一件事，如果当时它在，它一定会劝莫含章忍住暴脾气。

就在系统不停絮叨时，还在观望中的水蝗们纷纷跃上岸，一群头戴白巾的赤\\膊壮汉在码头分野而站，让出一条过人的小道。

原本雨后浑浊森冷的江水翻出白浪，哗啦一声，有人从江里钻出，起先看到的是一头乌黑长发，随着视线越来越近，女人玲珑有致的曲线暴露在空气中。

汤云凌看呆了，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心里纳闷怎么来的是个女的？

他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这个从水里爬上来的女人体态丰满，身形诱人，一头长发尽数垂落肩头，她的穿着也十分大胆，下身绸裤，上身只裹了件艳红色肚兜，模样妖娆却不轻浮。

女人摆动\\腰肢，双手似有似乎的划过身前，缓缓勾勒出足以使人血脉\\喷张的\\曲线，她朝汤云凌抛了个媚眼。

“咳咳咳。”汤云凌立马涨红了脸，天呐，祖师爷在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而坐在他对面的莫含章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从江里爬上来的女人，她看的认真，从上到下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宿主，你...其实喜欢女人？】系统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瞎分析。

莫含章没心思和系统开玩笑【不是，这个女人有问题，她身上藏的有武器。】

【不可能啊？穿这么清凉怎么藏武器？】

【之前听柳无生提起过江上水蝗三十六旗中第二旗的舵主，是个女人，叫许怜，使的是暗器，功夫路数有点倭人的风格。】莫含章分析道。

这样一看，这个许怜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

“奴这厢有礼了。”许怜走近大大方方的叉手点身，一双美目从莫含章的身上扫过又轻飘飘的落在汤云凌的脸上。

【她在看我们身上有没有武器。】

莫含章起身拱手回礼，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许怜的手上，那是一双粗糙的手，指腹、手心处老茧叠老茧，这种程度的磨损，得需数十年的练习。

“两位大人。”许怜捂着嘴轻笑：“按照道上的规矩，你们杀了六旗舵主，这六旗的地盘就归你们管。”

在听到大人这个字眼时，汤云凌下意识的去看莫含章，他震惊于这群水蝗之间的消息，居然传的如此之快，他们的身份已经被扒出来了。

怪不得一开始，莫老弟就直接用自己的名头，因为伪装根本没用。

“这块地盘在下和汤大人可要不起。”莫含章跟着笑道：“按照你们道上的规矩，后面还有一句，活着的人才有资格。”

许怜低头大笑出声，她擦掉眼角的笑出的泪珠：“有意思，有意思，早听闻平溪书院的莫先生离经叛道的出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说着许怜浑身一软，像蛇一样钻进了莫含章的怀里，缠\\坐在她的腿上，双手摸上莫含章的脖颈，声音细稚：“先生的脖子可真细呐。”

莫含章浑身未动，依旧笑盈盈道：“你们水蝗都喜欢别人的脖子？”

“奴喜欢像先生这样的脖子，纤细、脆弱，只需要轻轻一折，它就会断。”许怜几乎是全身贴紧了，只要莫含章敢动，她就会折断莫含章的脖子。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已经死了。”莫含章指了指横尸码头的剃头刀，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尸体上就落满了寻腥的苍蝇。

它们追随死亡而来，有落在面摊上、有的落在桌面上，

“烦死咯。”许怜挥手驱赶苍蝇，一脸不耐：“臭虫扎堆。”

“许舵主，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莫含章顺势将许怜的手从她脖子上拿下：“六旗的码头归你，我只问几个问题。”

“六旗舵主死了，还有三十五旗，除了你，剩下三十四旗的舵主，都不好摆平，你杀了在下，能杀掉所有人吗？”

莫含章直言：“我们是官府的人，好谈还有退路，意气用事只会使你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那奴不依呢？”许怜弯手搭上莫含章的肩膀，眼中杀气尽现。

“不依？”莫含章嘴角含笑，凑近低声道：“那就杀了你。”

两人同时动手，许怜手中暗器齐发，莫含章借着力道将人倒翻了出去，近距离无法完全躲避暗器，莫含章索性也不躲，直接抡起条凳砸过去。

“莫老弟！”汤云凌惊呆了，刚才这两个人还在你侬我侬的谈的好好地，怎么就突然动手了！

“傻站着干什么，打她上三路!”莫含章拔出佩刀与许怜打在一起。

对方不以力气取胜，常常利用柔韧有余的身体躲过攻击，和许怜打不能挨的太近，莫含章摸准路数，抡起佩刀就朝对方薄弱处砍去。

这个女人心太狠，下了十足的狠劲要杀他们。

【宿主！小心！】系统绝望的尖叫，它以为莫含章能问出个好歹，结果又和人拼命。

难道最高端的权谋，就是和人抡锤拼刀？

“莫老弟，这娘们太猛，我顶不住了！”汤云凌被一脚踹飞，他学文但也习武，可正儿八经的和这些江上杀人不眨眼的水蝗拼命，根本拼不过。

“我拦着她，你往岸上跑，找姚不济。”莫含章顶在最前面，原主身体孱弱，打了半天，光靠武技，根本无法和许怜对抗。

许怜浑身上下藏满了暗器，有时候不起眼的角落里就会飞出几根淬了毒的针，她见莫含章左支右绌，下手更狠了。

【宿主！你快跑啊！被扎死，咱们都得玩完！】系统急得恨不得自己上去和许怜拼命。

已经打疯了的莫含章，根本不管死活，对方越快她跟着也快了起来，这种在生死面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她着迷。

突然，混乱的场面中冲出一抹青色身影，莫含章余光扫去，那抹青色中还夹杂着艳红色，她心叫不好。

荣王那蠢货怎么在这里！

原本只是两人打斗的场地冲进第三人，节奏立马被打乱，许怜收手占据一角，莫含章与之相对而立，两人都在警惕对方的小动作。

“柳老板，再来一杯，好酒！”萧伏玉喝的烂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顺着他来的方向看去，莫含章看到柳无生缩在船与船之间的甲板上做无奈状。

“你们怎么都不喝了？”萧伏玉拖着张俊脸，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过来。”莫含章招了招手，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全给了萧伏玉，换成旁人此时早死了。

萧伏玉跌跌撞撞的往过走，边走还边说胡话。

“莫先生好兴趣，上码头还带着相好的。”许怜抱臂嘲讽：“是男是女恐怕都分不清楚。”

莫含章将萧伏玉挡在身后，回讽道：“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不需要分清楚，在下劝许舵主做事留三分情面，人心不足蛇吞象。”

许怜想杀了她和汤云凌独吞六旗码头。

“不是奴不留情面，而是你们要问的问题奴不能回答。”

许怜妖妖娆娆道：“奴在道上是出了名的讲义气，答应和你们合作的话，就要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奴万万不能说，所以——只能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