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瑗宛在考虑今日之事,京城局势复杂,她对那些政事并不了解。旧年在王家,舅母教导大表姐月婳,拿了一张锦城官员脉络图给她瞧,一个一个告诉这些人的来历,谁和谁有什么关系。当时她年纪小,和月妍等人闹在一处,根本不懂为什么大表姐要学这个。
现在她才知道,有时候充分掌握消息才能掌握命运的走向。
刚才楚渊与她缓缓分析。
梁王手上有两万兵马,是淮阳王最大的劲敌。京城官员们还没笼络下来,内阁与淮阳王对峙。
太子虽已幽禁,但夏奕名不正言不顺,时刻要提防宗室和太子之母王皇后外家的反扑。
夏奕此时四面环敌。
楚渊不放心她归乡,要将她带在身边护着。等夏奕解决了眼前困境,她才算真正无恙。
冥冥中有一条线,将她和夏奕的命运牵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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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奕没有等楚渊,他趁夜快马悄悄回到京城。
刚在宫里解决了几件事出来,天快亮了才回府休息。
礼部尚书袁胜是个乖觉人,也是最早向他俯首称臣的官员之一,飞快在京城最好的地段替他选了一座宅子,用最快速度做好淮阳王府金漆匾额,内里宫人内监,记事吏目、典仪典医齐备。
朝廷有不少官员过去都在楚荻门下,这回楚荻入阁拜相,那些人没话说,都表示愿意臣服从夏奕。
收归皇权这是第一步,算是开了个好头。
殿前大监见他高兴,上前道:“袁大人从教坊司选了二十个才貌出挑的歌舞姬,从前都是政要千金,资质特别好,王爷何不召来观舞取乐?”
过去夏奕身边有服侍的随从,只是没有都带进京,这大监虽善察言观色,却哪里就能完全摸清夏奕的脾气?
只见夏奕默了一息,然后眼尾扫过来,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那大监登时面色如土,不知自己如何踢了铁板,见夏奕不快,不敢再多言,忙不迭灰溜溜退了出去。
夏奕饮尽杯中酒,解开甲胄,将佩剑扔在地上。
有两个小婢正欲伺候他沐浴,见他忽然沉下脸,吓得不敢近前。夏奕一抬头,见那两人穿得都是要浸浴的半透素绢衣裳。
梁王等人生活奢靡,洗澡也是美人伴浴。他们这样的身份,要多少美色便有多少,要谁服侍谁就得服侍。
适才小婢子瞧他的眼神娇羞带喜,此刻却只哭丧着脸不敢上前了。
他也知道自己沉下脸的时候有点阴郁可怕,不消他说,只瞥一眼门的方向,那俩小姑娘就赶紧抱着水瓢花瓣等物退出去了。
他是皇族的一个异类。连太子夏颉尚未及冠,也娶了太子妃,纳了良娣。只有他,还孑然一身。
大殿空旷,举目望去,无尽宫灯照亮的广阔空间,也只是虚无。
他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唯一在意的母亲也早已逝去。
如今这天下就要被他收入囊中,却不知该与谁分享这荣光与喜悦。
他回来时本是高兴的,此刻忽然意兴阑珊,好像一切都变得寡淡无味。
夏奕就在大殿几前睡着了。
有人瞧瞧走入他的梦。
穿着大红轻绡,雪色肌肤半透。
她鬓发乱了,长发披散着,两手搭在他肩头。
他伸手过去,将她的手腕钳住,勾住她细细的腰身,一道倒入柔软的帐子里。
她肌肤凉凉的,他滚烫的掌心抚上去,四肢百骸都舒展开,舒服得像醉了酒一样。
她眼底噙着水光,脸蛋涨的通红。他的手一点点滑上去,掌心勾住她颈上的肚兜带子,解开来,然后……
醒了。
夏奕眸子空虚得没有焦距。
茫然望着屋顶繁复的梁柱。
怎么会这样?
那女人,真是,真是……
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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瑗宛决定随楚渊入京。
不为别的,只因她在屋外偶然听见楚渊和太医的对答。
“我还有多少时间。”
“这……”
“无妨,我需要知道,可以辅佐王爷多久。”
“长则三五年,短、短则……”
外头,瑗宛有些动容。
听说过楚渊身子不好,可没想到会差成这样。
楚渊对她有恩。再造之恩,不能不报。
她决定入京,试试看能否为他做点什么。
楚渊休息数日便上路了,这一路有瑗宛相伴,他病情很快好转。一路前后乘车来到京城,早有淮阳王府的侍从前来接引,看见瑗宛,那大监一怔。
见其容貌出众,楚渊又对其礼遇有加,心道,莫不是要送给王爷的美人。
如今王府未有女眷,瑗宛拒绝了大监要将她安置在内院的提议,楚渊懂她的意思,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对她和夏奕的影响都不算好,于是做主将她暂先安置在书房伺候茶水的婢子休息之所。
瑗宛安顿下来,没有让自己闲着,夏奕在宫中摄政,京城收复大半,比她在外地安全得多。当日歇息一会儿,就和赵嬷嬷、顾引、彩屏一道出了门。
楚渊在窗下摆棋子,漫不经心捏了一粒墨玉棋子在手,从人无声上前来,回报,“陆姑娘在钟鼓楼一带逛市集,询问了好味楼店当附近可有赁房之所。”
楚渊垂眸不语,抬手命从人退下。
瑗宛这是要搬出去。
明儿起,他就要入宫参政,能伴着她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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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灯市口,许多商铺还在营业,行人摩肩接踵,不必白日里少。侧旁酒家茶楼,各色铺子,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瑗宛头回入京,过去她在姑苏或锦城,作为大家闺秀,几乎没机会这样自由自在的在外头闲逛。如今瞧什么都新鲜,在外流连忘返。
正在择扇面儿,忽听一道熟悉悦耳的声音唤她,“陆姑娘。”
瑗宛抬头看去,见楚渊一袭白衣,负手立在店前。
她扬眉笑起来,上前道:“公子怎么会在这儿?”
楚渊咳了声,道:“我替王爷巡视民生。”
他身后跟着的一个亲卫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这谎扯的,实在不怎么高明。
楚渊听见那笑,只当不闻,面不改色瞥向瑗宛手里的扇子,“陆姑娘选的这方扇面好,图样雅致清新,正衬您。”
瑗宛抿唇一笑,回身对掌柜道:“那就要这个。”
遇见了楚渊,就结伴而行。京城比南方开放,男女同行的不少,瑗宛一路走走停停,楚渊便含笑随在后头。
街旁有一档酥油茶摊档,走累了,楚渊就提议在此休息片刻。
瑗宛知道他身体不好,便顺从地应了。两人寻个僻静位置,一人点了一碗酥油茶,一叠枣泥糕,瑗宛用三指拈着勺子,小心地吹拂着酥油茶的热气。
隔着市井烟火气,楚渊抬眼注视着她。
若能做一对平民夫妻,也是挺幸福的生活吧。
女孩儿白皙的脸因热而泛红,唇角沾了一点酥油茶的痕迹,楚渊从袖中掏出手帕,想要递过去。瑗宛朝他瞧来,眼神干净倒映着灯火的影,那么亮,那么纯洁。
楚渊心中一叹,将那帕子捏在掌心,终是没有勇气递出去。
瑗宛无从知道他心底百转千回想着什么,只觉近来他越发寡言,自从知道他病情,她心里就一直觉得可惜。
这样皎皎如明月的公子,满腹才华,为人和善,缘何命运不公,要给他这样的磨难。
瑗宛幼时听父亲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也许楚渊就是前者。他太通透太聪明,所以上天不容他长久和乐的活着。
她正出神,楚渊的视线重新看过来,听他温声道:“待会儿吃完了点心,要不要去隆盛戏楼听戏去?”
瑗宛顿了顿,“您不是外出办差,会不会太麻烦您?”
楚渊目光闪躲,借着咳嗽的动作别过头,掩唇道:“无碍的,姑娘初来京城,我替王爷做陪,略尽地主之谊。京城风土不比锦城,姑娘何不趁有机会的时候多瞧瞧。”
她过去见识的少,许多事不懂得,能有机会认识这个世界,见识更多的东西,没人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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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三刻,一对男女边说笑边步入王府西南角门。
院中昏暗,月色如银,光色洒在庭院中的芭蕉叶上。微风沁着花香,迎面吹乱额发。
瑗宛立在廊下与楚渊作别,说谢谢他今晚的款待。
楚渊心中不舍,目光在她脸上贪恋的流连。
正要说什么,忽听一声细微的瓷器碰撞声。
回过头来,堂中正中椅上,夏奕正端茶坐在那儿,已听着二人对话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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