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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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张缘他们就从晌午等到了傍晚，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再没有漏网之鱼了，张缘才让山来打来一桶水，给小念归擦洗身体。

清洗完，张缘刚给小念归换好衣服，躺在床上的周当就悠悠转醒了。

周当一睁眼，就看见弟弟穿着干净的衣服倒在张缘怀里，他利索的爬起来跑到张缘身边，不言不语，就睁着一双大眼睛期期艾艾的望着张缘。

张缘：“……”哎呀！好萌！

张缘拉回偏轨的思想，轻咳一声，“放心吧！你弟弟没事了！”

周当当时就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鼻子一酸，颤抖的睫毛挡不住要奔腾而下的眼泪。

周当的哭声是压抑的，生活的苦难已经将这个本该无忧的少年提前打磨，稚嫩的肩膀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他这个年龄承担的重担。

张缘轻声安抚着周当，扭头与山来交换了个视线，山来向他点了点头。

等到周当发泄完，张缘将小念归递给山来抱着，然后转身蹲下，与周当视线持平，一脸严肃“周当，哥哥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

虽然不知道张缘要问什么，但看着对方如此郑重的态度，周当还是严肃的点点头。

张缘伸手搭在周当肩上，目光柔和“当当，你可以先告诉哥哥，当当的弟弟是什么时候生病的呢？”

周当挠了挠耳朵，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说：“大概半个月前吧！”

张缘点点头，接着问：“那半个月前当当或者念归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呢？”

闻言，周当眼神闪烁不已，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张缘见状，眼神一暗“当当，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有什么知道的不说，那么将来说不定全村人都会生这个病的。”

周当瞪大了眼睛，嘴巴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艰涩的开口“是，是半个月前，我们家的存粮都吃光了，没有办法，我背着所有人跑到山里去找食物了，我想山里平时也没人，自然也应该没有丧尸的。

可是进山后，我找了好久，发现大多数植物都枯死了，一样能吃的都没看见。就在我要放弃准备回家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动物的吼声。当时我很害怕，想要离开。可是想到什么东西都没找到，回家也是饿死，就决定去发出吼声的地方看看。

我知道危险，所以远远的我就停下了脚步，然后仔细察看，才发现是一头三米左右的黑熊和一株暖橙色的植物纠缠在一起，眼看着黑熊就要被勒住。突然，不知道为什么那黑熊发狂大吼，无意中，将那根植物连根拔起，摔在地上，植物抽搐两下就不动了。当时我吓的腿软，根本动不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黑熊弄死了植物，可是没多久它吼了两下也倒地身亡。我觉得不对劲，在那里守了小半天，确定黑熊真的死透了，我才上前。

因为之前见那植物那么厉害，我就想把它带回家防个蛇虫鼠蚁，所以就用身上带着的菜刀，将它一一砍断了，系在身上。

然后扭头看着死熊的时候，我想起以前听村里人说过熊掌，熊皮都是好东西，价值连城，有钱都买不到的，所以我就闭上眼将黑熊的四个掌卸了下来，然后又将熊皮扒了下来，一来二去，东西太多，没办法我就只割了七八斤熊肉就回来了，剩下的我打算第二天再来拿。”

“回，回来后，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山上有熊肉，我们家已经没有多余的食物了，所以不想把肉分给别人。”说完，周当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

张缘没有责怪他，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就在张缘以为周当还要沉默的时候，手下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哥哥，你信因果报应吗？”

张缘不明白周当为什么这么问，思忖间，周当的声音又传来“我没有告诉村里人山上有肉，结果第二天，我再去的时候，那个地方只剩下一幅空空的骨架，而我的弟弟也从那时起生了重病。”

张缘听了，喉咙有些发赌，周当没有害人，只是将自己的东西藏起来不让人知道，说重点也不过是生活压迫下的“自私”而已。因果报应什么的真的不至于。

毕竟努力活下去是人的本能，而周当只是遵循了这种本能而已。

张缘没有打扰他，等周当自己缓了一会儿，恢复正常后，张缘才指着暖橙色的枝干问他“你说黑熊是跟这种植物接触后，突然发狂的。”

周当见张缘神色严肃，乖乖的点了点头。

“回来后，你弟弟碰过熊肉吗？”张缘皱眉。

周当不明就里，但还是诚实的应了声。

说到这儿，张缘觉得他终于抓住了什么，急忙扭头看着山来，山来回他一个茫然脸。

张缘：“……”居然期望山来能理清事实的我真是太天真呢！呵呵！

然后张缘以掌对拳，面向二人说：“我知道为什么周当没事，但是念归却被寄生了。血蛭畏火，而那种暖橙色的植物应该是火属性的，当被血蛭的寄生的黑熊碰到火属性的植物的时候，血蛭受到刺激，在黑熊体内乱窜，所以它才会发狂致死。

虽说血蛭可以随意寄生活物，但你在此之前先碰了植物，所以，血蛭不敢寄生于你，回来后，念归不知情，碰了带血的熊肉，应该就这样被寄生的。”

听完张缘的分析，周当突然忆起他回来那天，念归看见他手里的肉，高兴的接了过去，难道。。

周当不敢再想下去，他无法接受，是因为他的原因，念归才被血蛭寄生的。

张缘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当，躺在山来怀里的念归悠悠醒来，果然周当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过去了。

小念归刚刚醒来，用没有多少肉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看清眼前人是他哥哥时，都顾不得还在山来怀里，向他哥哥扑去。

幸好山来及时接住了他，才没让冒失的小念归摔个嘴啃泥。

这下，念归想不注意山来都不行了，他睁着一双可爱的圆眼睛，疑惑的看向他哥哥。

周当温柔的摸了摸小念归的头，微笑着说：“念归别怕，这两位哥哥都是好人，是他们给念归治好了病，还给念归换了新衣裳呢！”

周念归这才注意到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随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对着张缘和山来软软的说：“谢谢两位哥哥！念归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