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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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时候，虎杖真叶曾经在本子上写过这样一个奇妙的问题。

《影山飞雄的脑袋切开之后里面是不是只有一个排球》

她表情得意洋洋，还特意打上了书名号，为了彰显其中的正式。也为了表达自己绝赞的吐槽。

正在垫着排球的影山飞雄并不想理她，倒也不是因为被吐槽就生气了。

实际上她的吐槽是没什么问题的，而影山飞雄也很难能做到去对她生气。

怎么说呢……幼驯染里面，两个人中大概会有一个人是一直处于“被欺压”的地位吧。

在这对青梅竹马里，那个角色无疑属于影山飞雄。

——不过。

自己的青梅其实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太一样。

在他迟钝地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周围的孩子可能已经开始对他的迟钝表示了一定程度的震惊了。

2.

那个时候。

还是短发的虎杖真叶从两米高的树上轻轻松松地跳下来，手里提着一只被困在树上下不来的小猫。

她是吓傻了一众普通小孩，猫大概也被她吓傻了，只能乖乖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虎杖真叶可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拎着猫凑近了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并不受小动物的欢迎，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困扰着的问题。

然而，很悲惨的是。

本来还在乖巧.jpg的怂猫猫，在见到黑发男孩那张嘴角往下撇的、冷冰冰的脸色时，就龇牙咧嘴地挣开虎杖真叶的钳制。

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3.

是只没良心的猫。

但是她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他的表情管理上。

“你就不能笑一笑吗？”年幼的女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竖起手指按着自己的面颊，歪着头勾起唇角露出自然又灿烂的笑容，“就像这样~”

可以说元气又可爱，还有小虎牙。

影山飞雄想了一秒。

他瞪着自己那双灰蓝色的大眼睛，努力了一下，露出了充满黑气的僵硬笑容。

虎杖真叶干脆利落地放弃了。

4.

虎杖真叶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

虽然她说自己曾经被什么吓哭过。

但是那个“什么”是个未解之谜，这是连她的哥哥悠仁都不知道迷题。

要说完全不好奇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对于满脑子只有排球的影山飞雄来说。

但是，在被女孩拉着看了十来部恐怖片之后，他真的除了排球之外就完全不想去思考任何迷题了。

虎杖真叶是魔鬼。

5.

影山飞雄觉得虎杖真叶很厉害。

似乎什么都难不到她，也未曾有什么事情可以困扰到她。

虎杖真叶排球打得很好，无论多么突兀、多快的传球她都能轻松接应到。

所以“球场上的王者”一开始不能理解队友为什么接不上自己的二传，不得不说真的有虎杖真叶的锅在。

虎杖真叶学习也很好，影山飞雄的学习很差。也不能说他的脑袋不好使，毕竟记排球方面的知识他比任何人学得都要快，但是学习就是学不进去。这点一度让虎杖真叶十分无奈。

但是又不可能放任他不管，所以每次考试前临时抱佛脚都是女孩在帮他补习，以至于他没有真成绩差到被留级。

和他不一样，虎杖真叶性格很好，影山飞雄觉得自己或许会被挺多人讨厌吧，但是他认为没有人会去讨厌真叶。

“你是单细胞生物啊。”那时候的虎杖真叶如此说，“人类的喜好可是不一样，没有人会被所有人喜欢的。不过，就算所有人都讨厌飞雄，我也不可能讨厌你就是了。”

6.

单细胞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影山飞雄被人称为天才。

虎杖真叶是纯粹的天才。

微妙的不同，但事实如此。

所以讨厌天才的人大概会更加讨厌虎杖真叶一些。不论她是不是个可爱的女孩子。那种压倒性的、怪物般的天赋确实是会给凡人留下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

虽然影山飞雄并不知道自己也被讨厌了。但是虎杖真叶很了解这个事实。他们俩并不受排球部的人气前辈的欢迎。

所以她一直能躲那个前辈远点就远点。

“小飞雄的怪物青梅。”那个前辈见到她时，表情简直就能变成个表情包。一直也是恶作剧般的这样称呼她。

虎杖真叶表示自己对这种称呼完全不以为意。毕竟比较起来她的确是怪物，人与人的体质确实不能一概而论。但是就因为这种笃定的自信才更加令人来气。

“……小岩，你不是个天才真是太好了。”及川前辈曾对他的竹马如此感叹。

“太失礼了。”——然后迎来岩泉前辈的铁拳制裁。

7.

影山飞雄倒是从未觉得虎杖真叶超越常人的天赋给他留下过什么阴影。

所以影山飞雄真的是像及川彻吐槽的那样，有一颗大心脏吗？其实也没错，他的心理素质确实比一般人强得多。

虎杖真叶说，他只是比一般人更加纯粹罢了。

虽然天天都是臭着个脸，看上去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实际上负面情绪却比任何人都要少的多。

影山飞雄不知道她是如何观测出所谓的负面情绪的。

不过，她似乎很喜欢他这个特点。

——影山飞雄在排球方面有着非一般的天赋。

但是他付出的热爱和努力也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虎杖真叶说自己很喜欢纯粹的、认真努力的人。

她觉得那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很厉害，认真努力的人就像是会闪闪发光一般。

那时候，粉发的女孩撑着下巴，笑容灿烂，对他说话的样子，也是在闪闪发光。

8.

和一般小孩不一样，他的时间全用在了排球上面。影山飞雄从小就不去玩游戏，不去和他们讨论流行的漫画内容。然后也被那群小伙伴吐槽说：“好土。”

那个时候，他确实是生气了一瞬。

不过，虎杖真叶喜欢玩游戏、喜欢看漫画，却还是挺喜欢陪着他打排球的。

小时候，跑步比赛的时候，他跑不过姐姐，更跑不过她。

后来姐姐不参加了，她也依旧还是陪着他练习。

纵然最后队友都跟不上他的步调，影山飞雄也未曾孤独一人。因为前方的那个人……似乎是他永远都是超越不了的。

一与爷爷对姐姐说过的一句话影山飞雄记得很清楚。哪怕是那时候他还小。

——只有自己才清楚对自己来说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对于影山飞雄来说，排球最重要了，那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就算是被自己的青梅吐槽是个满脑子都是排球单细胞笨蛋，却也不代表其他的事情，他什么都不会去想吧？

9.

虽然虎杖真叶总是自诩自己在照顾他。

也确实比他大几个月。

但是他才不会叫她姐姐。

从贩卖机里掉出来的牛奶，被他插上吸管，黑发少年撇着嘴咬着吸管。

心情十分不爽，但神色却很沉静。

影山飞雄知道。

她不会一直打排球，她并没有把任何一项对她来说太过简单的运动当成目标。

她认识的人很多，也很受欢迎。

不论和谁都能愉快地聊起天，都能像是熟识很久的朋友那样。

但是。

那种看着她和别人亲近起来就会变得不爽起来的心情又是为何呢？

虽然从小到大相识起来的时间加起来很多很多，比任何与她熟识的其他人都要长。

却也不能保证以后的以后都会一直在一起。

10.

“我买的可是幼驯染股啊——”

放学回家的路上，少女咬牙切齿地在抱怨自己在追得漫画站错了cp。

“完全不合理——不合理不合理！”

她是气鼓鼓的。虽然影山飞雄完全听不懂她对那些剧情的抱怨，却也十分无所谓。

毕竟，他们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她在说，他安静地听着。

这天，他却有那么点突兀地问：

“你最近开始喜欢看少女漫画了？”

她歪了歪头，不以为意，“一直都有在看啊，只是最近看的比较多而已。”

“哦。”影山飞雄应了一声，视线并没有挪到她身上，“那……你会想去交男朋友吗？”

少女目瞪口呆了一瞬，似乎对于他能说出这种话惊讶至极。而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失笑。

“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你问我会不会为了把头发留长就不打排球这件事……啊，就算有哪天真恋爱了、就算交了男朋友，你想打排球我也会陪你打的吧。”

“……”他不爽的拧起眉，他想象出了那样的未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以干脆利落的语气否认，语调中充斥着不满，他虽然不会表达感情却是个很直率的人。

可以说很莽，声音也很大。

伸出去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和她的十指相扣。

虎杖真叶说过，他的手很好看。毕竟为了打球的触感，保养的就是很好。

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的整整齐齐。

入目了面前的少女那因为被吓到而变得慌里慌张的表情。

“我是想说——请和我在一起！”

“——诶？”

“我说……我喜欢你。”

夕阳西下时，那双清澈的灰蓝色眼眸垂下执着地注视着少女。少年语气认真地告白。

而少女，意识到发生什么时，面颊染上了仿佛晚霞那样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