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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开被子,抬起眸,就对上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睛。

高大挺拔的男人立在门口,黑色西装长裤包裹下,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像一尊冷峻的雕像矗立在那里,西装笔挺,干净优雅。

他站在那里,和她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视线缓缓往下,扫过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脖颈,上面全是他疼爱过的痕迹,红紫斑驳的痕迹印在白皙的肌肤上,诱|人、饱|满而靡|艳。

殷衡眼神暗沉了几分,注视着她娇软雪白的身体,漆黑深邃的眼眸下,是深沉无垠的占有欲。

公主立即拉紧被子,裹好身子,警惕地看着他。

殷衡举步走来,沉稳清晰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俯身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撑在她两侧,将她圈在胸口狭小的空间里。

公主身子蜷缩起来,将自己蜷成一团,她不由心里一慌,兀自怵惕着,他这是什么眼神?

殷衡眉眼冷厉、俊美而迫人,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大大的眼眸,哑声道:“现在还疼吗?”

他嗓音低醇磁性,堪称平缓和温柔,却透着一种极力克制的隐忍,莫名又让人觉得惊悚。

慕容蓁又是惊讶,又是忿忿地瞪着他,他该不会是还想要吧?这个狗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她捂紧被子,一向娇啭的嗓音还很沙哑:“我现在浑身都在痛!”

殷衡低眸,视线缓缓掠过她白皙如玉的脸颊,然后是修长优美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光滑圆润的雪肩,上面全是星星点点红色的吻|痕,荒靡而诱|人。

视线往下,全部被薄被遮住了,他伸出修长干净的五指,准备掀开被子。

慕容蓁就戒备地抓紧被子,躲开他漂亮的手指,“干嘛?”

殷衡的手一顿,薄凉的五指微微用力,掰开她的小手,将她两只小手举过头顶,力道轻柔却让人动弹不得。

他俯身在她侧颈轻咬一下,公主轻哼,薄凉的唇,细腻地亲吻起她滑腻细嫩的肌肤,几乎要将血管下流动的温香吮走,轻啄浅吻上移,然后轻轻咬住她小巧玲珑的耳垂。

他在热烈地舔吻,嗓音低沉沙哑,近乎诱哄般温柔,“乖,拿开。”

拿开他个头啊!

公主更生气了,还很委屈,“殷衡,你个混蛋!我都这样了,你就只想着做。”

殷衡埋在她颈肩的头一顿,少顷,他抬起黯沉的眸,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然后沉沉笑道:“我只是看看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公主一愣,然后脸顿时红了,她气愤地看着殷衡,“看看也不行!”

殷衡没说话,面色沉稳而平静,单手将她两只手腕扣在头顶,掀开她的被子,视线徐徐扫过她的白皙丰满,纤细的腰肢……

她身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是斑驳的吻|痕和指|痕,慕容蓁的皮肤细嫩了,稍微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殷衡眸色深暗。

他低头,缓缓在嫣红的吻|痕上印下一吻,轻得不可思议,像羽毛轻轻刷过,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和心疼:“抱歉,阿蓁,我今天失控了。”

“……”

其实,慕容蓁还是很好哄的,殷衡这样一说,她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毕竟,殷衡是个非常高傲的人,让他真的低下头颅道歉,是很不容易的事。

她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起来,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想了想,只要他认识到错误,公主表示可以勉强原谅他一半。

但是万万没想到,殷衡的下一句几乎将她气死,他认真盯着她的眸,沉声补充,“所以,我们以后要多做。”

慕容蓁又羞又气,怒吼:“殷衡,你给我滚!”

难得的,殷衡真的放开了钳制她的手,高大沉重的身躯从她身上离开,拿起大床旁边的一管小东西。

慕容蓁一愣,片刻后,才回忆起来这小东西好像他进门就拿在手里的,然后就放在了床褥上。

“这是什么?”她一时间都忘记了生气,好奇地问。

殷衡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双干净的手套,低头,回应了她一个强势而深切的热吻。

他含着她红润柔嫩的唇瓣,细腻地慢慢舔舐和描摹,撬开她的贝齿,纠|缠和挑|逗,极尽温柔地侵占每一丝甜蜜,半响,才放开她。

他垂着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深邃的眼眸极为专注,淡淡道:“消肿的药。”

……

吃午饭的时候,殷宴就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两人,暗暗腹诽,大中午才从房间里出来,真的好吗?

真是不需要考虑一下,他这位青春期的少年的感受吗?

好在,他很快就要开学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天天待在家里吃狗粮。

殷宴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慕容蓁察觉到殷宴隐晦的目光,第一次没有回瞪他,她心虚地低着脑袋,一直埋头干饭。

之后几天,慕容蓁就发现,殷衡是个很有地盘意识的人,自从他吻了她之后,就把吻她这件事当做既得战利品,不允许她再收回去,和她做更深入和愉悦的交流,也是如此。

她就像那个上京赶考的书生,要被狐狸精榨干了,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猝死。

慕容蓁觉得自己和殷衡一比,在这方面有点太逊了=_=。

说好的让他神魂颠倒、俯首为臣呢?为什么总是自己先晕过去?

公主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她不如殷衡会撩。

唉,公主就十分苦恼,当初但凡养到一个男宠,她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在这样甜蜜而苦恼的日子里,殷衡变得忙碌起来,坐标三天两头的变化,外面风起云涌,但慕容蓁浑然不觉。

殷衡不在家,慕容蓁趁安妮特不注意,就将冰箱里的冰淇淋拿出来,大冬天的,在温暖的室内吃冰淇淋,惬意又满足。

可惜每次殷衡只让她吃很少一点。

她正拿着勺子,往客厅里走,就看到安妮特站在客厅里。

她手里拿着手机,保持接听电话的姿势,泪流满面。

公主吓懵了。

她丢下东西,快步跑过去,“安妮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安妮特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少女担忧的眼睛,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擦擦眼泪,“抱歉,蓁蓁小姐,我刚接了一个电话。”

慕容蓁紧张地看着她,“殷衡出事了?”

安妮特:“……不是。”

为什么蓁蓁小姐总觉得先生会出事啊?先生长这么大,总共也才遇到过一次胃动脉出血,一次意外事故吧?

慕容蓁松了一口气,眨眨眼,“那你怎么哭了?”她立即哄她,“你别哭啊,安妮特,要不然,我让殷衡给你加工资?”

殷衡不加,她就暗中补贴吧。

公主算了算,她空间里东西还挺多的。

安妮特:“……”不是,蓁蓁小姐啊,你不是该问是什么电话吗?

怎么突然拐到加工资上去了?

不过,慕容蓁的第一反应是哄她,安妮特心里一暖,原本满腔复杂的思绪和怅惘,都被三言两语打得七零八落的。

“蓁蓁小姐,克洛菲亚今天坐的直升机发生故障,在半空中燃烧起来了。”安妮特幽幽道。

和詹姆斯见面详谈之后,克洛菲亚坐上私人直升机,刚航行不久,整架飞机就燃烧起来,然后在空中爆炸解体。

因此,这场“意外”,现场并没有找到完整的尸体,只找点一点零星的焦肉块。

慕容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后她无比震惊地看着安妮特,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他死了吗?这么突然?”

安妮特摇摇头,目光幽远,“不,蓁蓁小姐,一点也不突然,我们为了这一天,足足筹谋等待了九年。”

九年啊,人生总共有几个九年呢?

当年殷政先生和席琳夫人的死,让老先生受了巨大的刺激,突然脑溢血住院,殷宴少爷生病,整个殷家都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动荡。

那个时候,先生也才刚刚二十岁,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几乎没有一天睡觉超过四个小时,他的胃也在那个时候开始出现问题。

后来老先生抢救过来,也不过多活了一年,当时,也有无数人质疑先生是否能够接下殷家的重担。

今天先生受到的敬畏和尊重,都是他自己挣来的,所有人的尊严和骄傲,都是因为他本来强大,而不是别人的仁慈和礼貌。

这些往事,先生是不会告诉蓁蓁小姐的。

先生从懂事开始,学得第一件事,就是克制情绪。

但安妮特今天终于等到克洛菲亚死去的消息,就忍不住宣泄心中的情绪,所有因为克洛菲亚而死去的人,时至今日,总算有了告慰。

慕容蓁还有点恍惚,问,“那路德维希呢?”

毕竟附身在路德维希身上过,所以,慕容蓁对这个男人影响还是满深刻的。

安妮特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不知道,也许……会成为下一个克洛菲亚吧。”

被慕容蓁问起的路德维希,正拿着一个黑匣子,里面记录了许多语音。

他坐在沙发上,殷衡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在华丽而暗沉的房间中,竟然有种王见王的感觉。

这两个你曾经绑架我女人,我曾经打穿你肩膀的人,竟然在此刻,无比平静而淡然地相处。

就仿佛回到很多年前,还是少年时候的模样。

路德维希双腿交叠,靠坐着沙发背,略微挑眉,湛蓝色的眸子看向殷衡,“殷衡,你看起来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大仇得报的感觉,如何?”

殷衡目光平静地回视他,神色淡漠,语气没有丝毫温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么?”

正如殷衡所说,并不会有所谓高兴和不高兴的感觉,就仿佛一件计划中的事,按照计划一丝不苟地完成,像程序那样严谨,也像程序那样麻木。

结果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路德维希嘴角上扬,像是有些感慨,“你还是老样子啊。”

永远那么自信,永远那么骄傲。

殷衡注视着他,片刻后,嘴角浮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有些讥诮,“路德维希,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叙旧的。”

路德维希略微点头,淡淡道:“我知道,克洛菲亚从殷家拿走的东西,我会双手奉还。”

当年,克洛菲亚背叛了殷家,不仅将一部分产业据为己有,还偷走了许多核心技术,这些东西让克洛菲亚迅速地站稳脚跟。

克洛菲亚曾经是殷衡祖父最信任的人,所以,这一刀子,才插得特别深,以至于殷衡的祖父死前都怀着对殷政夫妇的愧疚,含恨而终。

殷衡曾经想过,在祖父墓前亲手枪决克洛菲亚,但最终又放弃了,以免会脏了那块地,克洛菲亚还不配。

殷衡看着神色沉寂的路德维希,挑了挑眉,“路德维希,你后悔杀死克洛菲亚了?”

换作如何时候,换作任何地方,换作任何人,路德维希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流露出迷茫的情绪。

他不后悔杀死那个男人,但拿到黑匣子后,听到那个男人临死前的对话中,亲口说,“我老了,也许路德维希那家伙会做得比我好吧。”

路德维希一时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在年幼的时候,在母亲虐打他的时候,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父亲的存在。

他在被接回家的时候,在被图森特羞辱和戏弄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父亲的保护。

他在有资格接触那些产业的时候,也竭尽全力去做好,也曾经幻想得到一点认可。

然而,克洛菲亚总是防备他,猜忌他,怀疑他。

他和克洛菲亚走到今天,有些出乎意料,又好像理所当然。

就像殷衡说的那样,理所当然,既没有了高兴,也没有释然,只是好像什么东西,变得空荡荡的。

比莉夫人死了,图森特死了,克洛菲亚也死了,他以为会是解脱了,但又好像他什么都没有了。

不,路德维希唇角忽然浮起一丝廖廖的笑意,透着冰冷的意味。

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他得到了克洛菲亚家族大部分的东西,不是么?他会是参与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殷衡,我们认识了十五,不,十六年了,你觉得我路德维希会是会后悔的人吗?”路德维希嘴角噙着笑,又恢复了平静淡然的样子。

说完,他顿了顿,“不过,我倒是有点后悔,今天没有安装点东西,把你这条命留下来。”

殷衡这个人吧,当初把图森特救了下来,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最后,他还不得不舍弃部分利益,向他求助。

明明,殷衡才是最想置克洛菲亚于死地的人,但他还必须用利益交换,简直是……

想到这里,他有一瞬间杀死殷衡的冲动。

这时,陆锦然从门外进来,面容温和,不动声色地向殷衡微微颔首。

殷衡瞥了路德维希一眼,站起身,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你应该庆幸没有这样做。”

在殷衡步出大厅之前,路德维希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忽然出声,“殷衡,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殷衡脚步微顿,站在门口,但没有回头。

路德维希似笑非笑,看着他冷漠禁欲的身影,“你后颈上有一个牙印。”

那颗牙印应该是咬上去不超过一天,很浅,淡淡的红色,都快消失了。

殷衡目光微斜,蹙起眉,看向旁边的陆锦然。

陆锦然垂下目光,背脊僵硬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不是他不想提醒先生,而是,他真的不方便开口啊,而且,说不定是先生和蓁蓁小姐的情趣呢,戳破了多么尴尬。

殷衡眉宇间升起一丝无奈,昨晚慕容蓁生气起来,就开始到处咬他。

……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卧室里开着一盏夜灯,慕容蓁正抱着被子睡觉。

眉眼绮丽如画,在柔和的灯光下,格外乖巧温柔,看起来安静又美好。

他右手修长如玉,将她的墨发轻轻地拨到一边,垂眸,视线慢慢地勾勒她的黛眉、睫毛、鼻子、红唇……

慕容蓁似乎感受到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微微蹙眉,半睁开眼看他,嘟囔道:“殷衡,你回来了?”

殷衡俯身,细密的吻落在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上,却不带一丝情欲,低声道:“醒了?”

慕容蓁立即察觉出来,殷衡语气有些不对,换作以往,他一定会沉迷而炽烈地吻她。

“殷衡,你今天不开心吗?”克洛菲亚死了,殷衡不是应该高兴吗?

慕容蓁都迷糊了。

殷衡将她捞起来,抱住她的腰,俯视着她惺忪的眸,低笑一声,“不,我很开心。”

每次回家,都能看到慕容蓁,乖巧而安宁的样子,都让他无比愉悦。

“那你怎么了?”

“阿蓁,”殷衡细密的亲吻落在她娇柔嫩脸颊上,浅啄游移,“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事?”慕容蓁气喘吁吁,一脸茫然。

殷衡薄凉的唇微张,含住她的红唇,然后描摹她的唇形,低哑着嗓音,“和我结婚。”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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