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送上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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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短身材自我介绍叫大助，他和那两个小混混带着我和雪村萤子来到一处地下酒吧。酒吧里多是些不正经的人，墙壁上还涂着鸦。

大助对那些人介绍我和雪村萤子，说：“这是我的女人。”

那些人不信，开玩笑道：“讲笑话吗？女人会要你？除非她们想放弃人生！”

大助怒道：“住口！以我的条件，女人都会答应的。”说着转向雪村萤子，“是吧？”

雪村萤子不说话。显然她还在为被迫来到这个地方而生气。

大助见她不说话，又揽住她的肩膀，“为什么板起脸来？笑一下啦。”

雪村萤子怒道：“拿开你的脏手！”

大助真的生气了，他揪起雪村萤子的衣领，沉□□：“你最好弄清楚，从今天开始就要做我的女人。。。”

“你说做你的女人，就会给我买黑森林蛋糕的。在哪里？”我问。顺便将幻术的施展范围扩散至整间酒吧。

与雪村萤子一齐坐到角落的沙发上，我如愿地品尝着蛋糕。那香甜滑嫩的滋味，真是无法形容的美妙。我想，或许今晚该给自己安排一个蛋糕梦。

“喂，安琪。”雪村萤子轻声叫我。

“唔？”嘴巴塞得满满的，我勉强挤出声音回复她。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含糊不清的问。

“他们。。。会对我们做不好的事。对不起，是我连累你。”

“呵呵，呵呵。。。”要是告诉她，没有我的话，她只会被揍一顿就没事了，不知她会怎么想？

“等一下我拖住他们，你先走吧！”

“用不着吧？”

“你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都是我不好。。。哎呀，别吃了！你听到我刚才说的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在蛋糕吃到一半时，大助过来了。他对我们说：“喂！你们两个起来跳脱衣舞！”

我看准雪村萤子想要张开说话的嘴巴，连忙将一大勺蛋糕塞进去。

她吃惊地看向我，我对她摇摇头，将食指比到嘴唇上，轻声道：“嘘。。。”

“既然你们不脱，就由我代劳吧！”

“就算你叫破嗓子，外面也听不见的！”

“快点脱光让老子看看！”

“哼！真是暴燥的妞！看我的！”

。。。

雪村萤子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自说自话，对着空气乱舞的一帮人，又吃惊地看向我。

我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大勺蛋糕，再挖一勺自己吃。

场面终于安静了点，大助揉着拳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地面说：“如果不想再挨揍，最好快点起来！”

一旁的小混混谗媚道：“趁她睡着了不是更好？”

大助怒道：“混帐！这算什么英雄好汉？下次记得早点提醒我。。。”

“碰！”得一声，门被踹开。

大助等人惊觉，叫道：“谁？”

进来的是一个带着相当搞笑面具的人。他说：“过路的。”

屋里的人都笑起来，“哇啊！哈哈！蠢材！”

那人也看向了地面，惊道：“萤子！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大助说：“没什么，不过想一亲芳泽罢了。”

那人松了口气，道：“原来她被打晕了，好！这样我就没必要伪装了。”说着，摘下面具。

谁知面具底下，仍有一副小面具，也是相当的搞笑。

再次摘除，露出一张帅气的脸。

雪村萤子浑身一颤，低低叫道：“幽助。。。”

好在她的声音不大，酒吧里本身又比较嘈杂，再加上我的幻术作用，这样小的动静竟未能惊动别人。不过我亦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死也不松开！

浦饭幽助冷道：“是谁把她打晕的？”

一旁导致我们现在在此的那个小混混叫道：“是刚才那个家伙！”说着冲上前去，“我要报仇！”

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结怨的，不过看浦饭幽助打架真的很爽。一脚正踹在对方脸上，从动手到把人放躺，半秒都未用上。

围观者愕然。

浦饭幽助很拽地问：“还有谁吗？全都一起上吧。”

混混们大叫着“可恶！”群起进攻！

浦饭幽助以寡敌重，没怎么费力就将他们摆平。一个小混混从背后偷袭，轮起酒瓶砸上浦饭幽助的脑袋。

酒瓶粉碎，浦饭幽助大怒，回手一拳将那混混打飞。

他甩甩头发上的酒水，说：“呃。。。好冷！这酒很贵的！要砸用空酒瓶砸！”一边说着，又抬手就着酒水将额前散发摸上头顶，“就当是发油用好了。”

小混混们惊叫起来：

“啊！”

“那家伙好像在哪里见过！”

“浦饭幽助！”

“笨蛋！他早死了！”

“不过长得很像而已！”

“那种脸孔很普遍！”

。。。

“那又怎样？就算真的浦饭在我也不怕！”大助突然站出来说，“是我把那女人打晕的，怎样？”

“哦？”浦饭幽助冷笑，“那么准备死吧！知道我的名字还不下跪的只有桑原，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

“少说废话！”大助冲向浦饭幽助。

“那么来啊！”浦饭幽助也冲向大助。

“呃？”只见两颗脑袋撞在一处。

大助“呜啊！”惨叫。不待神质清醒，已被浦饭幽助一拳打倒。

一旁已然挨了不少揍的小混混们，更是无不惊骇，鬼哭狠嚎着“见鬼了”等话，连滚带爬着逃了。

这边雪村萤子早已不安份被我捂着嘴巴，挣扎着要去浦饭幽助跟前。

我见着已经安全无碍了，便也不拦着她，顺便撤了幻术。

“啊！”雪村萤子的声音。

“。。。”浦饭幽助的脸色相当惊恐。

“火！着火了！”仍然是雪村萤子。“快点把火扑灭，变成火灾就惨了！”那不过是落在吧台上的烟头沾到酒水，燃出的小小火花而已。我诧异地看着雪村萤子扑打火苗，对她的大惊小怪感到十分不理解。

“太好了，火熄了。。。可是。。。幽助，你，真的复活了吗？”

“。。。”浦饭幽助仍然很惊恐。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幽助？”

“。。。”浦饭幽助看向我。

“幽助回答我！”

“安琪！”

“干嘛？”我不明所以。

“这是怎么回事？快让她睡过去！”他气急败坏地叫。

“好吧。萤子你看我。”我喜欢帮人一些小忙，虽然刚刚施完幻术很累。

“哦？”

“咚！”雪村萤子倒地。

“呼。。。吓我一跳，喂！你干嘛这样突然，害她摔坏了怎么办？”惊恐到安心到担忧，他的情绪转换得还真快。

“你又没说明要什么时候叫她睡。”难道帮了他还要被他数落吗？我没那好脾气。

“唔。。。”浦饭幽助似也自知理亏，不跟我多说什么。他背起雪村萤子，招乎我一起离开，一边走一边问道：“刚才那就是幻术吗？好像把一屋子的人都骗了！真不赖啊！”

我说：“这算什么？高明的幻术师的施术范围可广呢，还可以将幻术实体化，甚至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相当于神仙的存在！”

他咋舌：“那样厉害的人物要是个坏人的话，不是世界都会毁灭？”

我想了想，说：“大概是那样差不多。”

他庆幸道：“幸好你还不坏。”

我说：“也不一定吧。我帮了你，你就觉得我是好人。我害了别人，别人就以为我是坏人。这种东西没有绝对的。”

他有些茫然地看我，说：“真是深奥的问题啊！不过你不想毁灭世界就好了。哈哈！”

“。。。”

“呃？那是。。。喂！桑原！”浦饭幽助突然喊道。

我寻着他的声音望去，果然在离酒吧几步远的地方见到一个穿着血屋敷校服的少年。这个少年生得倒不大好看，虽然身形高大，面貌却有些丑陋。他见到我们大吃一惊，双目圆睁几乎要突出眼眶！

“这。。。你不是。。。死了吗？”

浦饭幽助从容道：“我一个月能重生一天，不过不能跟萤子和我妈说话。你要保密哦。”

“真叫人不敢相信。。。这个我当然会保密，我又不喜欢到处乱说。哦，对了，这位可爱的小姐是谁？看起来眼熟。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她叫何安琪，是我雇来保护萤子的保镖。”

“这样柔弱的保镖？”

“别小看她，她可以让你自己找死！”

“这我可不信！何安琪小姐？”

“。。。”

我恨浦饭幽助。因为他用我的失误来刺激我。于是我让雪村萤子清醒了，并且用幻术中的传心法让她知道浦饭幽助想要对她保密的事。不过她并不立即起来，继续装昏，大概是想多听些什么吧。

浦饭幽助把雪村萤子背回自己家里，嘱咐我在他装睡以后将雪村萤子叫醒，以便他再离家出去玩。

我自然不会答应。默声听他一个人胡乱吩咐，在他刚一躺下，就对他施了催眠咒。这边雪村萤子起来，与我相视而笑，在浦饭幽助的脸上印了一个唇印，以作玩笑。

春去秋来，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个月。就在我开始享受飒飒秋风的凉爽时，南野秀一来了。

我们是在血屋敷学校的楼顶见面的。那时我正躺着美美地晒太阳，他突然出现，遮住了阳光，让我感觉到有点冷。

“安琪，好久不见。”他一如以前那般微笑。

“哦，是你呀。是好久不见了。”阳光被遮挡的不快，在认出是他的一刹那烟消云散。他的头发已然蓄长，衬着他本就俊秀的脸，十来岁的少年竟显出一派风流潇洒的美男子模样。

“上次你突然走了，连招呼也不打，真是很失礼啊。”即使教训别人，他也一惯温柔着。

不过，很奇怪。似乎是习惯了浦饭幽助和雪村萤子的暴燥脾气，再见了南野秀一的温和笑容，竟觉得有些冷。

不过，我还是说：“离开是需要打招呼的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下次会记得告诉你的。”

他不介意地笑笑，在我身旁坐下，同我一齐享受阳光。

我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说：“你很有特点，随便找几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我不解：“我有什么特点？”

他说：“好像空气一样。”

我更加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说：“明明该是那样引人注目的存在，却偏偏故意让人忽略。”

我说：“那是因为我想过得自由些。我要是不让人忽略的话，就不能随便进出这里了！”

他笑：“呵，想法真单纯。。。不过你这样的人，却很幸福。”说到幸福时，他的眼睛看向天空，神情即向往又迷茫，唇角的笑有些苦涩。

我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只好顺着他的话道：“我哪里幸福了？我没有家，没有妈妈，没有巧克力蛋糕，没有新衣服，没有新鞋子，没有。。。”

“我可以让你有。”忽然他说。

“呃？”

“帮我做一件事好吗？做完了，你就可以拥有这些了。”

居然有这样好的事？我忙问他：“叫我做什么？”

他又半晌无语，隔了好久才道：“帮我照顾我的母亲。用你的能力，帮她洗去关于我的记忆，然后在那上面补上你自己。”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好像在跟我讨论天气一般。“这些事情，只有高明的催眠师才可以做到，不过我想也许你也可以。”

我诧异极了，说：“我当然可以。幻术里也有洗脑术。不过那样的话，你怎么办？”

他闭了闭眼睛，说：“我恐怕不能照顾她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笑笑，仍然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我不是人。”

因为那句话，感到很揪心。不自觉地抬起手，摸摸他的头发。

“做什么？”

“乖，不怕，不要这么骂自己。虽然你做了有违人伦纲常的事，但是这完全是因为你太年轻，不懂事的关系。我不会因此就轻视你的。如果你和你妈妈真心相爱，我也会支持你们。。。哎哟！”头顶被重重敲了一记，好痛！

南野秀一瞪着我，表情尴尬又愤怒。“你都胡乱想些什么？我是说我不是人类！”

“我知道。就算在中国，有人做了这种事，也会被骂成猪狗不。。。”后面的话我自动咽回肚子里。南野秀一的脑门上已经迸出许多十字路口了。

我不敢和他对视，只好低头再低头，稍稍转身再转身，挪一步再挪一步。。。

浦饭幽助就算在盛怒中跟他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不是人类，是妖怪！”终于，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又用和往常一样的温和语调说话，但是这次明显语速加快，似乎想要抢在我发言前一口气说完。“我的本名叫藏马，是一只妖狐，因为被追捕者打成重伤，才不得不以灵体状态依附着她肚里的胎儿存活。我一直都在欺骗她。现在她生病了，为了让她好起来，我必须去做一件事。等这件事做完，我不可能还活着，所以，拜托你来代替我照顾她。”

小心看看他的脸色，确定怒火已经完全消退了，我才道：“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依附着她的孩子生存，不就是想要活下去吗？为什么又要为了她自己找死呢？”

他秀挺的眉毛皱起来，好像又有些肝火上升的样子。我连忙后退几步，打算在他发飙之前溜走。

好在，他又把火压下去了。深呼吸着，胸口起伏很大。终于，等到气息平稳了，他对我道：“就是这样吧，算我自己找死。你也别问太多了。总之如果你肯代替我的话，就会有家，有妈妈。你自己决定吧。”

我看看他因为刚才的怒火而染了红晕的脸，眠眠嘴想要告诉他，他这个样子很好看。但是他比我更快，抢在我开口之前道：

“你只要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就行了。”

我只好憋回最想说的话，回答：“不同意。”

他很平静地问：“为什么？”

我说：“我不想你死。虽然我很喜欢你的母亲，还有她做的饭。但是比较起来，我更喜欢你，我是宁可她死了，也不愿意你死的。”

他的神情变得复杂。

我又说：“佛曰重生平等，不管是人还是妖怪，生命都是一样的。我不赞同你为了生存就去抹杀胎儿的性命，同样也不赞同你为了让你妈妈活下去，就自己找死。”

唇角一惯的微笑消失了，他的神色变得苦涩又无奈。“算了，不用麻烦你了。反正她已有一个男朋友，就算儿子死了也没什么。我来拜托你，只是不希望她有一丝不快罢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连忙叫他：“喂！”

他头也未回。

我忙追过去，大声道：“那么我还是去做好了！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何乐不占便宜呢？”

他脚底打滑，几乎跌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