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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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峤冷着脸从外面走进来，他看向姜亦的时候，眸色沉郁，瞥向她手上还捏着的避孕套。

霎时间，姜亦居然有种被抓奸的错觉。

还有崩了人设意味。

估计他是没见过哪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直接拿着避孕套在这大庭广众下讨论尺度。

姜亦想来又掐指一算，她是87年生的，虽然09年去世时只有22岁，但是按照现在正常时间推算，怎么着也有32了。

既然32，那她便不是小姑娘。

一番自我安慰感天动地，回过神再看李思峤，心里便也不再心虚。

“从a组开始，依次演唱。”李老师沉着冷静，下达命令。

a组学员规规矩矩摆好站姿，据编舞老师所传授经验，她们要按唱歌顺序依次站c位。

“镜头感也很重要，现在假设我就是机位，你们自己找找舞台上的感觉。”李思峤说完便四下走动了起来。

嗬，还是移动机位。

姜亦第一个开口唱歌，走至最前面，她盯着李思峤的双眸，像磁铁正负极般互相黏住。

“周末夜晚单人房间”

“你的照片还在我枕边”

“纸张泛黄如今又何时”

这首歌整体基调很抒情，节奏也相当缓慢，所以姜亦第一次听的时候，难免不会想到，李思峤这是受了什么情伤。

没受过情伤的人，不配唱这歌。

姜亦有愧，她没谈过恋爱。

但她可以装作“受了伤的女人怎么了”。

同学听了会流泪，导师听了会沉默。

后面轮到韩茵唱，姜亦又走到后面，让她去和机位李对视。

韩茵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她忘了歌词，有点糟糕，磕磕巴巴唱着。

“停。”机位李说话了。

“重新来。”

好家伙，姜亦又得再去跟他对视，又得再装作一个受了情伤的女人，又得再忘我唱那歌词。

接着依然是韩茵。

这回倒没忘词，就是唱的有点平。

李思峤的原话。

韩茵不太能理解，“老师，这还平吗？”

李思峤没说话，只点头。

韩茵垂着脑袋，想了半晌，随即看向姜亦，“麻烦小亦你再来遍吧。”

姜亦愣了，双眼瞪得大大，满脸不可思议。

“不是，你可以自己接着唱啊。”

“我……”韩茵委屈着低眸，“你前面不长，我感觉我接不上。”

真是一幅我见犹怜。

姜亦算是看明白了，表面上是韩茵犯错，她自己改，实际上是她犯错，姜亦跟着一起受罪。

每重新唱一遍开头，姜亦就感觉自己的耐心被消磨掉一分。

对李思峤的双眼记忆，也要加重一分。

再这么看下去，感觉会出事。

等到第四遍时，韩茵可算过了。

可那其他几位，也不是善茬，李思峤大约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并不容许自己的学员出现瑕疵。

但同时他也是个很明事理的导师，他知道有些学员不管怎么补救，无济于事……

索性作罢。

———

晚些时候，田娟过来通知说录演要提前，让练习生准备下。

后台乱成一锅杂粮粥，什么颜色的脸都能瞧见。

姜亦好不容易从混乱中逃脱，悠哉悠哉找了处空地斜倚在墙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李思峤给自己的润喉药。

小小一粒，像糖，放进嘴巴里，薄荷的清凉感瞬间填满口腔。

姜亦轻吸了口气，那股清凉气从口腔直接蔓延至大脑。

太精神了。

这哪是润喉药，怕是提神醒脑药吧。

姜亦低眸看看药盒上的说明，全是自己听过但不认识的中药。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熟悉的鞋，姜亦抬眸看去。

果然是李思峤。

接着她又下意识看了下自己靠的这边门牌上面名字。

写着【李思峤专用化妆间】。

再正回脑袋看向他，只见男人身着一套某高奢品牌当季高定男士礼服，剪裁得体的样式衬得他身姿挺拔又清瘦，估计今天想走古典贵公子路线，头发梳成大背头，鼻梁上架着一幅金丝边半框眼镜。

还差根拐杖。

姜亦一边打量一边点头，不禁感叹道：“帅啊，李老师。”

自从上午那场排练，两人对视许久后，姜亦单方面认为，自己应该是和李思峤差不多五分熟。

听了她的话后，李思峤稍稍侧眸瞧她一眼，男人朱唇微启，“你站这干嘛？”

十分无情你我不熟的语气。

闻言，姜亦龇着一口白牙，眼镜笑弯成月牙，卷翘睫毛扑闪扑闪，“等你啊。”

李思峤不禁逗，想起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对视，当即脸颊有些绯红，碍于严师身份，故意厉声道：“还不准备去候场。”

姜亦噢声，本准备把润喉药收起来，结果想了下，还是伸到李思峤面前，“你要吗？”

“不要。”李思峤摇了摇头，“我今天不唱歌。”

“那你整这花里胡哨的干嘛？”姜亦问道。

李思峤心中气结，牙齿上下咬得紧紧，侧眸盯着姜亦，试图让她感受下三九天的冷度。

恰好后面张彻这时开门出来。

见是姜亦站在门口，赶忙上前打招呼，“欸，前几天给你买的矿泉水喝完了吗？”

姜亦尚未来得及回答这话，那边李思峤就已经毫不犹豫转身回到自己的化妆间里。

门被带上，啪得一声。

这动静吓得张彻差点一蹦三尺高。

“我滴乖乖，这是什么风。”

姜亦闻言哈哈大笑，“妖风吧。”

“真的吗？”张彻回身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我咋感觉是冷风呢，凉飕飕的，是不是这空调冷气开太足了。”

姜亦挑眉，“不知道。”耳边忽闻催促声，感觉是准备上台了，于是他赶忙和张彻道别，“我得走了。”

张彻挥手，“一路走好。”

刚往前走几步的姜亦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惹得张彻捧腹大笑。

笑着笑着猛然间又感觉一阵凉气袭来，他哆嗦了下，下意识回头看，发现李思峤正站在门里。

此时的他，已经摘下金丝半框眼镜，头发也不如先前那么严肃。

张彻赶忙给老板让路，“您请。”

一副店小二迎客姿势弯腰伸手。

李思峤走了两步，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回头问张彻，“你为什么要和我的练习生走的那么近。”

闻言，张彻愣住，他语文不好，没太明白这意思。

思忖半天，憋出个，“爱屋及乌？”

李思峤无心与他废话，整理整理衣服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导师席走。

本场公演虽是录制，但是现场的粉丝制作人还是不少。

见到李思峤出场，粉丝呼声一浪比一浪高，若不是节目组不允许带导师应援物，恐怕现场此时将被“李思峤”三字灯牌占领高地。

导师席在粉丝制作人区的前方一些位置，若想走上导师席，必定会经过粉丝制作人们。

李思峤侧身跟她们打招呼，粉丝们像土拨鼠一样啊叫。

“啊啊啊李老师今天好帅！”

“啊啊啊哥哥我们能合影吗？！”

闻言，李思峤点头，呼唤助理上来拍照。

“啊啊啊哥哥好宠粉，爱了爱了。”

十分钟后，所有导师坐定。

白琳左右看看，笑着跟旁边两位导师打招呼，“虽然都在一栋楼，但是感觉好久没见了哈哈哈。”

fox点头，“是啊，也就节目组会玩，各教各的。”

李思峤没有否认，同时心里又有些庆幸，还好是这个赛制，因为他即使出道这么久，还是不擅长在镜头前和同行一起交流。

黄哲说他自闭症。

经纪公司觉得这是【高岭之花】人设。

李思峤耸肩一笑，再看向舞台上，耳边另一茬声浪已经跟着叫起，是沈京。

差点忘了，他是助阵嘉宾。

工作人员早在李思峤旁边给他腾出一处座位。

由于今天只有李思峤组公演，所以助阵嘉宾也只有一个。

沈京是不请自来的，从他听说李思峤要来参加节目时，便很是激动的找到他，说要助阵。

李思峤不明白他的用意，甚至还想干脆把导师位让给他。

这会儿，沈京在众人瞩目下坐在李思峤旁边，他伸手拍了拍李思峤的胳膊，“怎样，兄弟够义气不，说来就来了。”

李思峤扭过头看他，“够义气。”

回答的十分敷衍。

见状沈京咬着牙瞪他，“臭小子，在选秀舞台上，我可是你的前辈！”

噢，原来是为了这个，李思峤恍然大悟，他说沈京怎么这么迫切想要上节目呢，原来是为了压自己一头。

想来，李思峤拉住他胳膊，带他转过身看向后面的粉丝制作人们。

随即他伸出手指，从左划到右，“看见了吗，那都是我粉丝。”

沈京不以为然，“那又怎样？”

李思峤眉目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就是提醒你说话注意点。”

沈京：……

“大家好，欢迎来到青春偶像励志真人秀《pick！》节目现场，今天是李思峤导师组的第一轮公演，让我们掌声欢迎各位练习生！”

舞台上，主持人方楚走至舞台中央，随着她说话的声音，舞台后方的大门缓缓开启。

三组练习生各有特色，a组服装大多白色系，瞧着非常温婉。

方楚走到她们旁边，“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从队长开始。”

侯子钰接过话筒，“大家好，我是a组成员，你们的玉玉子，侯子钰。”

“大家好，我是月亮不睡我不睡，茵仔你的小宝贝。”韩茵随即伸出两根手指歪头招牌式wink。

“大家好，我是可可爱爱没烦恼的罗茜茜。”

“大家好，我是姜亦。”

比起其他人的另加介绍词，姜亦的介绍显得格外简短。

恰是舞台安静时刻，忽听粉丝制作人那边有人高呼，“小姜，妈妈爱你！”

声嘶力竭。

姜亦闻言下意识回道：“我当你妈还差不多。”

此话一出，台下哈哈大笑，就连导师席旁边的沈京也忍不住调侃道：“这个小姜，有点意思。”

从旁李思峤若有所思。

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