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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瑟一下午没见到袁曜人影,收拾书房时候才发现袁曜留下的一封信。

信上写着:本宫前去边疆追查香囊一案,告诉王斐然此事机继续追查,勿来寻我。

袁曜知道自己前去会有危险,但是王斐然能调动的兵力极其有限,就那么两个三脚猫,远不如他自己的暗卫来的实在。

袁曜手里拿着地图,骑着老马到了最近的一个客栈,拴了马准备歇息一下吃些东西,许久不曾骑马走这么久了,不仅他累他牵的那匹马也累了。

袁曜点了间下房,出门在外切记露财,故此袁曜选的老马,穿的也是从王斐然那顺来的衣服,看起来要多普通有多普通。

泛着热气的饭菜被送到袁曜屋子里,菜色平常,胜在新鲜,简简单单的番茄炒蛋,金灿灿的鸡蛋一入口袁曜就险些吐了出来。景安帝从小就教育袁曜不能浪费粮食,这一点一滴都是百姓的心血,就是想到了这个袁曜才强忍着把鸡蛋咽下。无他,就是这蛋实在是太咸了,咬一口仿佛是在咬着盐巴。袁曜再尝一口番茄,番茄有着加热后特殊的香味,入口微酸,就还是过咸,袁曜连忙送进口里一大块米饭压一下这个咸味。碟子里的菜还剩下一半时候袁曜碗里的米饭已经见底,袁曜看着剩下的菜若有所思,倒是苦了店家这么费心,袁曜是住了下房的“穷人”,用一道咸且量少的菜能让这种人吃饱,不至于多花钱。

一时间袁曜心情复杂,把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个哨子,唤来了暗卫一名。

“来吧,尝尝。”袁曜对暗卫说道。

那个暗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着袁曜一脸诚恳的表情没多想,向袁曜点头示意之后就借袁曜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蛋放入口中。

蛋刚入口他就后悔了,想要吐了又不能在太子面前失态,只能面色诡异的把蛋吞下。袁曜看着可乐,笑出声来,又看这暗卫实在是可怜,便吩咐他下去了。

暗卫抱拳说了声“是。”就重新隐藏于黑暗之中,袁曜觉得他这声音变得有些奇怪了,脸上笑意更甚。

离边疆越近袁曜越发开心,离边疆近了就是离徐岑近了,他们许久未见,袁曜有很多话想和徐岑说清。

次日天刚蒙蒙亮,袁曜就带着自己的老马上了路,天际才刚有一点光亮,袁曜抬头还能看见满路的星光,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袁曜拍了拍老马的背,说道:“老伙计,前边还有的走呢。”袁曜翻身上马,一路马蹄声哒哒奔向前方。

这般走了四日袁曜才渐渐看不见人家,第四日正午袁曜终于看见营房了,连忙策马前去,走至半路,眼瞧着就要到了,袁曜的坐骑却一下子瘫倒在地,连带着要将袁曜摔下。暗处的暗卫连忙闪出来把袁曜捞起,免得他被老马摔落在地受伤。

“不碍事。”袁曜拍拍衣服上的灰对暗卫说道,他又蹲下去去看老马,老马已经没了呼吸。进来几日赶路太过劳累了,袁曜的马撑不住了,就连暗卫也是一路散开星夜兼程赶路才能保证袁曜一路上身边都至少有两人护卫。

袁曜就地埋了老马,看着远处的营房苦笑一声:“没办法了,走吧。”

这一走又是半天,边疆多荒漠,袁曜为了早点到达抄了近路,沙子走着深一脚浅一脚的,等袁曜走到的时候靴子里已经都是沙子了,脚底还磨出了几个泡,一碰就是钻心的疼。

“什么人!”守门的士兵手持长矛,看着袁曜的眼睛都是审问。

袁曜从口袋里拿出王斐然的印鉴朗声道:“京城来查案的。”

一个士兵眼睛里都是疑惑,接过袁曜的印鉴仔细看了,然后说道:“真的倒是真的,就是没听过什么京里要来人。”

这人盯着袁曜问道:“你不会是假的吧。”

袁曜知他难办,笑道:“印鉴为证,你带我去见你们将军自会知晓。”

这人叫来同伴,嘱咐了两句,便有四人两前两后持长矛围着他把他带到将军的营房。

营房里两人正在喝酒,一个大汉仰头干了,醉醺醺的:“哎,你说咱们到底有没有太子啊,老子入朝当了三年的官了,愣是一眼没见过太子。”

陪他饮酒的人生的较为秀气,抿了一口说道:“太子身体孱弱,见不得外人,听说自他弱冠后病情更重了,我幼时还见过他几面,只是大了之后很少见到,也不知道太子现在怎么样。”

正巧这时候袁曜被带到了,他看见那个秀气的男子说道:“徐兄,许久不见了。”

徐泽听声音一愣,这会是谁?再一回头看见袁曜的脸,他连忙跪下。袁曜同年少时并未太大变化,只是身材更为修长,相貌更为俊美。

徐泽连忙扯身边的莽夫跪下,徐泽压低声音说道:“这就是你一直没见到的那位,快跪下!”

那人被他拽的一愣,直到跪在地上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位是谁。

身边四个看守的士兵早已离开,袁曜坐到上位,理了理衣襟,又把王斐然的印鉴给徐泽看,说道:“本宫此次前来并非以太子身份,本宫是来查京中案件的,追查线索至此,在边疆活动均以大理寺卿王斐然王大人身份,二位将军不必如此拘谨。”

徐泽为袁曜介绍另一人。

那人名为何贺,是踩着战功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的,家中曾经以务农为生,没什么文化是个粗人,但为人真诚又踏实肯干,深受军士爱戴。

袁曜对何贺行了个抱拳礼,朗声说道:“袁曜,京城人,官职为太子。”

何贺哈哈一笑,直起身子来也回了个抱拳礼,笑道:“何贺,边疆蛮子,现在当个闲散将军。”

二人相见恨晚,一壶浊酒下肚以后相谈甚欢。聊到酣畅处袁曜从口袋里拿出那些香料放在桌上,说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这香料只有边疆有,我寻思着找到香料来源,说不定就能查到源头了。”

何贺拿起一块香料凑到鼻子前,鼻子连着缩了好几下,而后他又把香料丢回桌子,挥了几下手叹到:“年纪大咯不成啦,想当年老何我年轻时候,什么香料一闻就知道是谁家的!”何贺家里种的,正是香料。

袁曜哈哈笑道:“何兄这是过谦了啊,我连这香料具体在哪儿种植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在边疆就贸贸然的来了,何兄可否告诉小弟这香料在哪儿出产啊?”

何贺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可不敢当您一声兄长,这被听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您叫我老何就行。老何口无遮拦的,教您见笑了。这香啊,要去东边三百里处的一处何家村去找,那地方偏,你一个人去不成。我派两个人跟你一起。”

这正中袁曜下怀,边疆驻军并非只有此一处,袁曜选择这里有他自己的打算。这有这处驻军有今年来的新人,徐岑是从新兵做起,他除了这没别的地方可去。

袁曜笑着敬了何贺一杯酒,说道:“我正有此意,只是这各地口音风俗不同,我这一查案子少说要去一周,不知道老何这里有没有京城人啊,我带着也方便。”

老何喝了一大口酒,拍着大腿想:“哎,这京城人,有,就是少。你先容我想一想啊。”

一个名字似是突然跳入了他的脑海。

“哎,今年有个新来的是京城人,小伙子年轻踏实,除了武艺不行没什么缺陷。也不是说他武艺差,就是吧这小伙子练得剑跟花儿一样,好看是好看就是没啥大用。这小伙子机灵,还聪明,你带着准没错。”

年轻,京城人,剑法如虹,袁曜心里越发激动面上却丝毫不显。满足这三个条件分,定然是他的徐岑,他现在一肚子的话想要对他说,在那一别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两人离得如此之近。

袁曜等着何贺的下文。问道:“那人叫什么你可还记得?”

何贺一拍脑袋,好像拍一下能把那人的名字拍出来一样。“这人姓徐,对,姓徐!”

袁曜更为激动,连忙问道:“徐,他名什么?是不是单名一个岑?”

何贺一伸手,醉醺醺的:“对,好像是叫这个名,不过殿下您这还没喝多少呢舌头怎么就不好用了,都大了。这晨和岑都分不清了,这人明明叫徐晨。”

一个徐晨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袁曜记得清楚,他身边未曾有过一人名中有晨,更别提徐晨了。若此处只有徐晨,那么他的徐岑在哪儿?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袁曜不敢深想,越想他越心惊,明明喝了酒身上应该是暖的,袁曜此刻身上却是冰凉一片。

他踉踉跄跄走出营帐,夜幕四合,天上的星斗在无情的旋转,劳作了一天的兵士拎着农具步履艰辛的回营地。正是农忙时节,兵士们半天训练,半天用来劳作,驻军的粮食大部分都是自己耕种,这样可以省下不少军饷。

袁曜在那些人影里似乎发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他的徐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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