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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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安红着脸抬起头，她勇敢的看向了森山的眼睛，结果！这……怎么会？

赵白安惊讶的发现森山的脸庞竟然变成了陈昱荻。

大脑中的记忆不断的开始串联，有些记忆已经慢慢的串联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赵白安在这一刻彻底的凌乱了，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触，同时又有说不出来的混乱。她只觉得眼前的人样子由清楚到模糊，然后周边的环境也开始慢慢的变化。

一阵天旋地转和难以自制的难受感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赵白安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她感觉到周遭的环境不停的在挤压、坍缩，而她自己也被这种环境所感染。

她感觉自己泛着难以抑制的恶心，好似下一秒就要把胃都吐出来，又感觉她马上就要晕倒，就这么陷入黑暗无法醒来。

渐渐的，她有点气虚难忍，整个人直接重重地向着地面倒了过去。

在大脑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赵白安再次时空穿越回到了陈昱荻之前第一次推理社活动结束的时候，她现在正倒在讲台下的地面上。

赵白安头闷闷沉沉的，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缓缓的站了起来。不一样的空间与刚才一样在拉伸、转换，最后定格在了某一特定的时间，那个曾经在她脑海中若隐若现又非常熟悉的记忆当中。

在她的记忆当中这地方的场景没有任何的变化，唯独不一样的是，周围的时空像是静止了一样。只有陈昱荻和她自己是移动的。

陈昱荻微笑着向自己靠近，同样手里也拿出了三本书，也同样的送给了赵白安。

赵白安低头一看，陈昱荻送的三本原来是推理社的奖品，都是推理。分别是东野圭吾的《分身》、岛田庄司的《奇想·天动》和奎因的《X的悲剧》。

赵白安的心情依然是刚才的那份紧张忐忑，还有一点点的颤栗。她对三本书是非常喜欢的，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她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赵白安真的怕眼前的一切就像刚才似的突然间消失，这个时候的她真的有点迷茫。

她轻启朱唇用一种略有些质疑和颤抖的声音，询问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陈昱荻：“你是你么？”

陈昱荻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他回应赵白安：“你怎么这么奇怪？我不是我是谁呀？我当然是我了，你怎么了？”

赵白安只感觉自己一阵闪神，她随口回应：“没事没事！”

随后她又想起了这一场景她应该说一些应景的话，所以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魔术师同学！”

陈昱荻对赵白安突然的感谢也没有任何感到奇怪的地方，他笑着回应：“不用客气的。”

赵白安猛然从梦中醒来，她不自觉的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四周乌漆麻黑的，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在白昼还未来临之前就醒了过来。她非常非常清醒，就好像从未睡着过一样。

寝室的室友们还在憨憨的睡着，赵白安的生物钟有点混乱，她奇怪的在脑中回想起了刚才梦中的情景。她不明白梦中的森山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陈昱荻。

这个问题在她的脑中交织缠绕，她想不出来任何头绪，于是渐渐的在床上就有些坐不住了。

赵白安蹭蹭蹭爬下了床，梦中的场景牵引着她走到了寝室的书架旁边。

她驻足停住，看着书架两边的书，目光在其间流转，从一本一本的书脊上看过去。一边是陈昱荻送的书，而另一边放着的则是森山送给她的书。

不管换了多少次寝室，赵白安总是会把这三本放在身边，或许是因为森山的文学素养真的很好吧，他给的这三本书，赵白安一直都非常喜欢，并且百看不厌。

赵白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的拿出了森山送给她的书，其中她最喜欢的那一本。她的手掌摩挲着几乎已经被她快翻烂的书皮，暗自苦思冥想。

她心里一遍一遍的不停的在质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是自己不管搬去哪里，都绝对不会丢下的东西。为什么自己看了这么多遍，就算已经知道这里面讲了什么，还是会想再看。

赵白安来了兴致，既然自己现在这么清醒，不如再读一读吧。她把三本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坐在了书桌旁边，一本一本的翻动了起来。

她细细的小声读着封皮上的名字，森山的书分别是张晓风的《再生缘》、周国平的《守望的距离》以及麦卡洛的《荆棘鸟》。

赵白安细细的端详着这些书，这些书她都特别喜欢，不管是封面也好，还是内容也好，亦或者是它们想要表达的东西。

赵白安陷入了一波初中的回忆当中，她渐渐的开始将认识与情绪放空，思绪飘远。

她记起来森山在初中的时候，是班级的语文课代表，她记忆当中的森山永远是那样的学富五车。她记得每次的作文，森山都会被评为班级，甚至年级的优秀作文。不仅如此，他几乎是什么都知道，赵白安后来不管是和他聊什么，他都能了解并且侃侃而谈。不管是化学物理、还是天文地理，亦或者是铁路运行，还是动漫与音乐。只要你能想到的话题，他几乎都了解。

赵白安记得那时候的自己真的非常崇拜森山同学，回忆就像时间的齿轮，慢慢的一点点拉近。

直至今日赵白安还是觉得这几本书非常的有水准，并且她真的很喜欢，所以到今天她也一直都带在身边。

赵白安看着这几本书，从中间挑出来了那一本《再生缘》细细的看了起来。

书里面有这样两句话，她一直都非常喜欢。

——如两岸，只因我们之间恒流着一条莽莽苍苍的河。我们太爱那条河，太爱太爱，以至竟然把自己变成了岸……我向你泅去，我正遇见你，向我泅来。我们在河心相遇……

——爱一个人，就是在拨通电话时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知道原来只是想听听那熟悉的声音，原来想拨通的只是自己心底的那根弦……

这几句话就如同是一阵清风一样，在赵白安内心深处慢慢闪过，慢慢飘过。又如同杨柳般，抚慰着她的内心那一缕不知该如何安放的情思。

书里的这两句话是张晓风说的，她真的很喜欢张晓风，从第一次打开这本书开始，就爱上了她这种能抚慰人心灵的话语，自这本《再生缘》之后，赵白安把张晓风所有的散文几乎看了一遍。张晓风的话语，总能够抚慰她的心灵。

就如同现在，赵白安前一秒钟还觉得情绪纷乱不堪，现在却一下子得到了安宁，动荡的心突然间平静了下来，纷乱的情绪找到了归属。

赵白安开始审视自己的感情，过往的种种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在她的意识空间里四处飘散。

或许是因为朦胧的夜色本就醉人心脾，她大脑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她和陈昱荻至今所有的一切，清晰无比。

就连她平时不曾注意的陈昱荻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这一时刻，都渐渐的串联成了记忆中的一部分。

她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这股暖流交织着她滚烫的心脏。

赵白安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心之所向到底是什么，她也清楚了自己一直以来心里的那种小悸动是为了什么。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有点喜欢上了陈昱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