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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升穿过矮木丛,来到一片槐树林中,他将黄猫放到地上,顺道揉了揉它的爪子。
黄猫想一跃而起变成人形,却在这时被人一把抓住了尾巴。
它扭过头去,看着那只揪住他尾巴尖的手,眉眼间略有不悦之色。
“喵呜。”
尾巴左右打着转挣扎起来,然而谢升揪得太紧,根本无法松动。黄猫一爪拍在谢升手上,只是没伸指甲,显得毫无威慑力。
谢升见他着副着急的模样,终于放手,扑哧一声笑了:“阿仁,你又不是猫,只是借了猫身而已,用不着像其他猫咪那样害怕别人抓尾巴。”
眼前白烟一拢,那黄猫倏地变成了一位翩翩少年。少年哼了一声:“只要你一抓我尾巴,我就浑身难受,路都走不稳,以后不许抓了。”
谢升还想再继续打趣两句,忽然听见身后有声一阵杂乱无章的响动。
他回头一望,在月色下看见的是一片参天古槐树林,四周寂静无人,仅留了一些风吹树叶的声响。
此时正是槐花凋零的季节,落英飘了一草地,风一吹便轻轻打起了旋儿。
岁月的风霜压弯了槐树的枝节。
树上没有鸟雀,空荡荡的。
“怎么了?”鸢室仁见他起了戒备之心,便问,“你看到什么了?”
谢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摆摆手,领着鸢室仁往山上走:“无事。”
“嘶嘶嘶……”
虎族听力机敏,总不可能接连听错两次。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一齐回头望去。这次鸢室仁也听见了,身后确实有古怪的响声。
他们凝视着这片槐树林,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月色幽微,而槐树林又分外茂盛,灰暗的混沌处黑得彻底。谢升手中变出一团烛火,对槐树林照射而去。
凭借这团火光,鸢室仁发现了一样本不应该在槐树林里出现的东西。他拍了一下谢升的肩头,对他点点头,接着快步绕到一棵古槐旁。
——最终在一棵两人高的紫薇树前停下。
这棵树与它后面那棵高大的古槐树贴得极近,树上却盛开着一串串红花,一点也不像被长时间遮挡了光照的模样。
鸢室仁瞄了谢升一眼,然后亮出指甲,在紫薇树皮上轻轻一刮。
紫薇树的枝干立即摇晃起来,抖得花枝乱颤。谢升恍然大悟:“这是一棵痒痒树。”
鸢室仁明知故问道:“你们山上的槐树林里,是否种了紫薇树?”
紫薇怕痒,因此又名痒痒树。
谢升知道他这话是说给痒痒树听的:“就算栽了紫薇也不会只种这一棵。不然在槐树凋零的光景里让它独树一红,是本末倒置。”
鸢室仁张开手掌,十只指甲一齐朝紫薇树上挠去:“让我看看它究竟有什么玄机。”
咯吱咯吱刮了半响,紫薇树再次花枝乱颤起来,这下这个不速之客终于屏不住气了。紫薇树发出了一道男人的声音:“我、我受不了了。别挠我、我好痒……哈哈……快停手。”
“哪里来的歹人,还不快快现形。”谢升手上的烛光变得越发明亮,眼看就要烧到紫薇树干上。
“啊!别烧我。”紫薇树向旁边挪去,“烫着我了。”
它又颤颤巍巍地退了几步,转到三人合抱的古槐树后面:“我、我马上出来。”
两人都不知道这棵紫薇树要搞什么幺蛾子。一转眼,突然看见树后面走来一个打着花伞的青年人。
青年人脚踏翠玉靴,身穿一套梅红色的袍服,半张脸遮在伞下,只能看见光洁白净的下巴,没有一丁点胡茬的痕迹。
伞面绣着桃花与鸾鸟,姹紫嫣红一片,透着十足的女子气。
鸢室仁与谢升连忙朝头顶望了望。
夜晚时分,天砚山没有晒人的太阳,也没有落下雨水,打一把伞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谢升将那把伞当成了使人放松警备的障眼法。他挡在鸢室仁面前道:“你是谁?在天砚山上偷摸地做什么?”
等到他走进了,谢升才看清他那张施着胭脂水粉的脸。
“我叫李痒。我、我来天砚山上是为了找我的朋友。她不见了。”李痒用袖口遮住拭了拭脸颊上的汗水,“你们两人为何这样看我,我脸上长花了吗?”
谢升不是第一次和花木妖打交道。高等花木大多雌雄同株,没有男女之分,因此刚修得神识的花木妖常常辨不清自己人身的性别,表现出男相女气或是女相男气。等到习惯了人形后,他们才能学会辨识男女之别。
看来这位紫薇树,只是修得神识不久,构不成什么大威胁。
“既然要找人,就应该大大方方地上山,而不是鬼鬼祟祟躲藏在此处。”尽管已经收起了戒备,谢升仍然对他有所怀疑,“你朋友什么时候跑来了天砚山?”
“她不在天砚山。”李痒画的柳叶眉微微蹙起,轻叹一声:“我朋友也是一株紫薇树,但它还未修成妖,就被人捉走了。我听说天砚山虎族行侠仗义,这才上山请求虎族帮忙寻找它的下落。”
紫薇树妖旋转起了伞骨,鸾鸟与桃花便在林间翻动而起。鸢室仁发现,原来这把花伞并非只有一幅伞面,而是有许多幅。在李痒的动作下,各伞面来回翻转覆盖,竟有一种走马灯翩翩起舞的效果。
谢升不是不愿帮他,但营救小十四的事情才是眼下重中之重,他道:“你来的实在不巧。我们现在都有要紧事要做,无法抽身帮你。你可先自行去周边城镇的花市瞧瞧,兴许能在那里找到你的朋友。”
“也只能这样了。”李痒举着花伞叹息,“虽然我这位朋友尚不会说话,但一直是她陪在我身边与我一同修行。眼看她就要修成神识,却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唉,是我对不住她,变成妖了都没能保护好她。”
“小兄弟,别灰心丧气了,赶紧去山下找她吧。”谢升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来天砚山不要藏匿在山林中,我们会把你当成不速之客抓起来。”
“多谢前辈提醒。”李痒对谢升甜甜一笑,撑起花伞飞上树梢,“还有那位与我同类的少年妖怪,你怎么这般模样?”
顿了半响,鸢室仁才反应过来这紫薇树妖是在唤他。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在说我?我怎么了?”
“你也是一株花木。”柔美的月色将李痒的笑容映得愈加妩媚,“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花瓣,也看不见你的花蕊,但我知道,能修成妖的花木多是雌雄同株。你也应当像我一样释放自己的天性,莫要辜负了你的雌蕊。”
雌雄同株。
释放天性……
雌蕊……
鸢室仁窘红了脸,刚想开口反对,那紫薇树妖已经携着花伞飞下山,留下一团盈盈香气。
好不容易和同类说上一句话,鸢室仁心里却有生出一种不自在感。他紧闭嘴唇,看向谢升,谢升正对着李痒离去的方向望得出神。
“雌雄同株……”谢升低低重复了一句,眼中忽有灵光闪现,“阿仁,你有雌蕊?那你会生孩子吗?”
“呃唔!”
谢升的脑壳不出意外地被花神手臂上的倒刺戳了一记。
鸢室仁神色微愠:“你胡说什么。”
“我不问了。”谢升连忙捂住后脑勺,眼珠转了转,急着岔开话题,“哦对了,我今日寻找火灵之心相关典籍时,看到了食人花的记载,原来将近一千年前已经有人在樊川鬼域见过食人花的身影。你说,那会不会是你的长辈?”
鸢室仁果然被谢升这番话扰得忘了“生孩子”的话题,他眼前一亮:“上面怎么说的?”
“有你们一族的草图,但其中细节不足以显示出花嘴的线索。我想,既然能在樊川鬼域志上找到相关记载,就说明其他典籍中也有记载。等我处理完小十四的事情,便将藏书阁翻个底朝空,一定能帮你找到花蕊……花嘴。”
食人花虽是曼珠沙华近亲,却不像曼珠沙华那样常见。天地之间有一万株曼珠沙华降生,也未必能长出一朵食人花。在遇到鸢室仁之前,谢升仅在传说中听过食人花的名字。
世人对食人花的习性并不了解,只能望文生义地将它们描述成吃人的怪物。
凶残、暴戾,无恶不作。
身后散落的紫薇花瓣,与几片未被两人注意到的曼珠沙华花叶一同被风吹散了。
.
夜半。天砚山。
谢升与谢楠仍在焦头烂额地回忆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会易形术的高人。循着记忆商量到一半,门口的侍童忽然敲门道:“十公子,十二公子。蝶王后连夜从愚公峰——。”
蝶王后便是谢升的十一姐谢甘。
按照规矩,谢甘外嫁后须经门童通报才可进入家宅。不过今天她懒得等门童通报完毕,直接冲了进来:“牛头一将今天的消息告知蝶王,我就赶回来了。小十四呢?被扣在鬼界了?”
谢升为姐姐倒了杯茶:“姐,你别急,我们会有办法的。”
谢甘气得直跺脚:“有人冒充我们谢氏虎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火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将我们小十四扣在鬼界。”
“妹妹。”谢楠叫住她,“不要激动。激动无法解决任何事情,我们静下心来,思考一下可能是谁的仇家冒充我们偷走了火灵之心。”
窗外,鸢室仁与咏川正在月下对酌。
咏川不知从哪偷了壶酒,跑来拿给鸢室仁喝。
“你对火灵之心的去向可有头绪?”咏川眯起眼看着窗子里那三个模糊的人影。
影子跟随着烛光一同摇曳。
“有一点。”鸢室仁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樊川火灵不像是对盗贼的身份一无所知。毕竟,他知道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作为一个开天辟地时期就已经存在的上古神灵,他不可能随随便便认错偷走自己心脏的盗贼。”
咏川咬着杯盏,声音含糊道:“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故意冤枉了谢楠谢升?那他究竟图什么呢?”
“这我不知。”鸢室仁的思绪有些混乱,“总之,冤枉谢楠与谢升,不会为他带来损失。”
作者有话要说: 7100/11000。
挑战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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