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51、第五十一章,食人花志,骨火,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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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升被曼珠沙华的花液溅到了双眼,便扶着旁边的树木缓了缓。一阵簌簌声后,他听见鸢室仁的脚步迅速跑远,再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却突然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了。

“阿仁?!”谢升唤了一声。

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

“阿仁?!”谢升仍然睁不开眼,这花液实在刺激得厉害,他抬高了声音,喊道,“阿仁?!十哥!!咏川?你们在吗?”

悠远的回音在山谷间回荡,谢升只能听见一阵又一阵属于自己的尾音。

依然无人应答。

谢升觉得情形越来越不妙,他扶着树木向前走了几步,心里那种不安感逐渐加深。他明明记得这个方向是下坡,但这几步都踏在平地上。

不好,他背后冷汗阵阵——恐怕他不小心踏入了什么结界。

若是在平常的地方倒还好,可眼下这里是娃娃岛,而他又因为受到了花液刺激睁不开眼,根本无法找到回去的路。

他扶着周围的树木向前走去,发觉这个地方越呆越暖和。在充满极阴鬼气的娃娃岛上活动久了,肺腑早已绞成了一团乱,一跑一跳都十分难受。多亏现在有了这片温暖小树林,他的身体终于有所舒缓,屡次受阻的气息也在四经八脉中畅通起来。

短暂休憩后,谢升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戒备,步伐加快起来。

树林深处有湍湍水声,如鸣佩环。死水不会流动,只有活水才能发出这样的声响。谢升想到河边洗一洗眼睛,把那些恼人的花液全部冲出来。

他半蹲在水岸边,撩起一捧水,朝眼睛上拍去。

“呃唔!”

谢升压着喉咙,骨髓中传来的抽痛让他死咬住了牙齿。耳边一时间全是牙齿间咯吱咯吱的响声。

眼睛疼得像是插进了一对冰刃,直直捅进了他的脑仁。脑子里那些刺骨的寒意让他在某一瞬失去了思考的意识。他的眼球蔓上了一粒一粒棱角尖锐的冰碴子,寒意和刺痛让他下意识闭起双眼,然而这些锋利的冰碴子剌得他双眼间血肉模糊,这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撑开眼皮。

不是他不想大声叫出来,而是眼睛中的强烈痛楚已经让他失去了喊叫的力气。天下人都说十指连心,没想到毁伤双眼的疼痛也是这般撕心裂肺。

他扯下一块衣摆,卷成团放入嘴里牢牢咬住。他强迫自己打开眼眶,可一时间什么也瞧不见,眼前只能感受到一点泛白的光。

额头上的经脉突突地跳着,他瘫坐在水边好一会儿,都没力气动弹。

半响,谢升抬起打着颤的指头抚了抚眼眶。

一股散着铁腥味的液体从他眼睛向外涌了两柱。

——是血。他眼睛里的血。

现在谢升终于恍然大悟。他知道娃娃岛上的寒冰泉是活水,可没想到寒冰泉四周是这样一副温暖如春的假象,这些泉水摸上去也没有半分异样,谁知它们一旦找准了弱点穿透进去,便是这样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太疼了。真是太疼了。

“终于取到寒冰泉了,啊?这边怎么有个人?”

谢升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声,这人声不男不女,竟有一分李痒当初的特色。

“春斐?”谢升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疼,轻轻问了一句。

“什么春斐?”那人站着打量他,“噢,我知道了,你说的便是我附身的这个近神识体吧。你是他朋友?来找他了?”

谢升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依然在一行一行流着血,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

他方才用的泉水不多,眼睛里的冰碴子已经渐渐开始融化。

那人明显发现了这一点,嘴里发出惋惜,不男不女的声音使这惋惜变了味道,听着阴阳怪气:“你说说你,怎么回事。你顺着我的结界走进来了对不对?寒冰泉外恶鬼聚集,阴气繁重,我是为了取水方便,才留着气力设下这个暖春阵驱赶阴气,可那不代表这寒冰泉失了威力。你用这泉水洗脸做什么?傻不傻?眼睛被你洗成这副惨样。”

“你!”谢升仍然看不见周遭景象,他尚不清楚这人的来历和功力,因此有怒不敢发。

“我看你是个年岁颇大的妖怪。不然我的罪孽除了偷盗近神识体外,还要多加一重啊。”那人来回踱了两步,自顾自叹了口气。

这话倒说得有几分道理。谢升修行多年,像他这把年纪这身修为,肉身的眼睛就算受到损坏,也能用自身灵力修复,但是需要等待一些时间。

渐渐地,谢升体内那些温暖舒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极阴鬼气从四周缕缕散出,笼罩住了整个寒冰泉。这一变化使经脉里的气息愈行愈缓,心脏登时一个剧烈搏动,谢升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咳……”

他能感觉得到,暖春阵已经被撤去。

“不是我要把你独自落在这里让你被鬼上身,实在是这个法阵需要耗费太多气力,而我作为一介人族,又无法在这里呆上太久。”那人嗖得一声飞上了天,声音逐渐飘远,“我先走一步,这近神识体的身躯便留给你吧,我看这头顶处正好有道裂缝,不知能不能出得去。”

砰得一声,从天上砸下来一个重物,谢升循着声响摸了过去。

是一棵树。

应该是李痒的朋友春斐。那人的魂魄已经从它身体里钻出去了。

四周越来越寒冷,说是天寒地冻也不为过。寒冰泉四周恶鬼众多,阴气极盛。眼下他被泉水冻伤双眼,正处于下风,必须想个法子摆脱困境。不然再过片刻,他就要被鬼上身了。

谢升摸了摸脸上快要干涸的血迹。被冻住思绪的脑仁已经逐渐恢复。

.

“谢升!”

“阿升!!”

“谢升前辈!!!”

几人向四面八方搜寻着谢升的身影。

谢升转眼就不见了。他们在这个乱葬岗旁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他的踪迹。

“谢升前辈究竟去哪了啊?”闰元疲乏地瘫倒在一只枯萎树根旁。在怨气中浸没多时,他确实有些累了,握着那个缺了宝珠的焦黑剑鞘喘着粗气,神思略恍惚:“若再找不到他,我就要走不动了。”

闰深捋了一把额上的汗,站在闰元身边道:“师兄想喝水吗?我的水囊里还有点水。”

“喝。走了太多路,渴着我了。”闰元一把扯过了闰深腰间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没喝两口就见了底。

闰元的体质比这里其他人都要差一点,诸如疲乏和口渴的表现都更加严重。但实际上,除了鸢室仁体质特殊之外,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身心疲倦。这里气候恶劣,不宜人居,任谁多呆几日都不会好过。

谢楠望着混沌的天空,勾着手指掐算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边寻找谢升一边寻找泉水。到如今我们已经入岛两三日了,再拖下去不是办法。”

咏川站在白骨堆里踢了一脚,妄想在堆砌的骨堆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么说,我们是不是不能再继续待在乱葬岗了?”

白骨被他踢到了一边,里面连根谢升的虎毛都没有。

“不可对死者不敬。”小道士闰深上前喝止。

连他们自己都对死者不敬,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转瞬一思,终是没说出口。咏川知道人族繁文缛节众多,多这一点也很正常。

“倘若谢升前辈自己寻回来了怎么办?”李痒收起遮在头顶的花伞,摸摸脑袋,“我们都走了,他该找不到我们了。”

谢楠摇头:“这点你们无需担忧。花神身上有谢升赠予的铜竺,若他真的想找我们,不会找不到。”

鸢室仁闻言顿了一顿,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传信竺。谢升确实和他说过,凭借这只神奇的铜竺,他就能对他有所感应。

“假如他身上也放着一只就好了。”鸢室仁垂头,眉眼耷拉下来,一副焦急又怅惘的模样,“他一定是出事情了。都怪我,都怪我。刚刚曼珠沙华的花液飙进了他的眼睛,如果我没有一个人跑下山坡,而是等他一起下来……”

李痒哭丧起了脸,拽着鸢室仁的袖子说:“哎呦我的花神啊,你说得我心里是又慌又羞。你跑下来还不是为了我和春斐。若谢升前辈真出来什么事,我非得愧疚得一头撞死在树上不可。”

鸢室仁不说话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谢升送给他的传信竺。

谢楠在最前方,拐了个弯,绕开白骨堆,最终走入深处的荒野之中:“这里我们已经寻遍了。各位跟着我到别处去寻吧。”

鸢室仁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跟了上去。

“花神不必担心。”谢楠见鸢室仁仍然闷闷不乐,便劝他,“从小到大他与我最亲近。谢升除了小时候要让人追着洗澡之外,还没有什么事情让家里人操过心。譬如谢升那一身高强的法术修为,都是他自己一点一点自己历练得来的,爹娘和我几乎从没催过他练功。他常年在外降服恶妖恶鬼,这些上刀山下火海的经历中有不少都比到娃娃岛取泉水要更加艰险。我相信他能平安归来。”

谢升是一只千年老虎精,无论是灵力还是道行都是精深的很。这点鸢室仁当然清楚。

“谢升处世乐观向上,嫉恶如仇,我与他相处到现在,从没见过有什么鬼神能轻松击败他。”谢楠回忆着小时与谢升之间的往事,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瞅见谢楠脸上表情的些微转变,食铁兽出声道:“你们虽是年纪相仿的兄弟,但性情却十分不同。他的心态好像尤其年轻,一点儿也不像有上千岁了。年轻人那些意气风发以及朝气蓬勃的性情他全都有。”说着瞥了一眼鸢室仁,“当然,花神就是个例外了,你看着和谢十四的年纪差不多。”

“嗯?”

起码有上千岁的食人花神没听明白。

谢楠跨着步子,夸耀地说:“我这位十二弟有一点和我不同。他想行侠仗义,便一股脑去做了,每每事成后,还会在外面抛出谢氏虎族的名头。有时我会嘲笑他幼稚,毕竟我们从小受到的训/诫便是:不求虚名,若有人真心实意想报答,虎族的名头自会发扬光大。后来我想了一想,谢氏虎族里所有兄弟姐妹,的确属他最有家族归属感。不光是嘴上说说,谢升是真心实意地牵挂着族内的所有人。”

后面的闰元听见了,也道:“是啊,谢升是个真诚坦率的前辈。而且每次站在他身边,我都觉得我们要做的事一定能完成,他永远不会给我们施加压力。有时带着那么一点挖苦的玩笑话,也是想激我做得更好。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种……我也说不出来。”

咏川摸摸下巴,寻找起了适用于谢升的描述:“呵,他天生就有一股傻劲儿,墩着他奋不顾身地向前跑。”

鸢室仁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大家聊了一会儿谢升,烦闷的心绪都减缓了许多。

“等等。”谢楠忽然止住了脚步。

“好像周围越来越冷了。”闰元猛地打了个哆嗦,“前面是不是有很多冤死的恶鬼。”

“寒冰泉应该要到了。”咏川用双臂夹着滚圆的肚子,戒备地躬下身体,双眼瞟着四周,“你们多加小心。”

闰深道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抽出了剑匣里的烟光剑:“我们门派的书上说,若被鬼魂上过一次身,那么短时间内就不会被上第二次身,所以……”

“不错。”谢楠点头,“但还是小心为妙。毕竟这里是凶鬼众多的娃娃岛。”

鸢室仁向前迈着步子。不知怎么回事,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们所处的林子树木参天,都长成了遮荫蔽日的高度。前方光线越来越昏暗,他们听见了树林深处传来的涓涓水声。

“果然是寒冰泉。”鸢室仁知晓寒冰泉是岛上的活水,步子加快了起来,“我们快去取水。”

在灰暗的树林深处,突然窜出来一个庞大的鬼影。那鬼影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在摇摆地树木间来回穿梭。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亮起了各自的杀手锏。谢楠甩开折扇,鸢室仁的藤条随时待发,乐山派两个小道士分持华浓与烟光,食铁兽伸出尖锐的熊爪。

他们紧紧顶盯住了嗖嗖飞速靠近的鬼影。那鬼影跳到十丈远的时候,竟大喊一声:“十哥,阿仁,我回来了!”

是谢升的声音。

鸢室仁连忙收起藤条,跑了上去,对面人的脸庞缓缓映入眼帘。只见谢升身上背着一棵紫薇树,腰间还别着一个罐子,难怪方才在远处看着这样庞大。

李痒也看清了,他又惊又喜地冲了上去,大喊一声:“春斐!”

紫薇树上捆着两圈绳子,谢升将它背在背后打了个结。李痒赶紧解开,将整棵树桩抱在胸前亲了一口,他蹲在地上仰头道:“谢升前辈,你竟然将我的春斐找回来了!太感谢了、让我看看它有没有受伤。”

“它确实被人上了身,可惜我赶到的时候,那人正巧离开,我没能看清他的面孔。”谢升拿下腰间的罐子,高高举起,“我把十一姐需要的泉水取回来了,这样一来,你们就不用再去寒冰泉涉险。”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谢升。

谢楠的面色染上了一丝薄怒:“我们涉不涉险倒是小事,刚刚寻你就寻了许久,这才是大事。”

鸢室仁没细看谢升受力的那个罐子,他盯着对方黑漆漆的眼瞳问,“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

谢升下巴上落着一些水渍没有擦干,鼻子通红,睫毛也湿漉漉的。这张俊俏的脸难得看着有点委屈。

他道:“我……我睁眼一看,发现那株喷我的曼珠沙华给我指了个方向,可当时乱葬岗的地形已经隐隐开始变化,我害怕那条小路消失,就自己先进去了。”谢升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结果一转头,你们都不见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一个结界,直接通往寒冰泉。”

“方才你真是急死我们了。”咏川双手插在滚圆的腰间埋怨道,“曼珠沙华能给你指一次路,就能给你指第二次,你没必要那么心急,完全可以喊我们一起出发。”

闰深笑着活络气氛:“食铁兽前辈说的没错,谢升前辈确实有一股傻劲儿,这傻劲儿墩着他向前跑。”

好巧不巧的是,谢升在这时皱皱鼻子,打了个喷嚏。

谢楠接过罐子,摇摇里面的泉水:“以后不准不说一声就跑了。小时候爱乱跑,长大了也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好了我错了,别再训我了。”谢升拉着鸢室仁跑了起来,“我们快走吧,我去找找天上的怨气有没有裂缝。”

咏川看见谢升跑远了,才对谢楠说:“之前你这个做哥哥的还说,谢升从不让你们谢氏虎族操心,如今看来,是不是想收回这番话了?”

谢楠望着谢升那个逐渐缩小的背影,又低头瞧了瞧手指尖在泉水罐子上沾到的那一丁点血迹,抿唇笑笑,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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