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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妹子的惨淡归来,黎二少焦心之下还是有点安慰的,好歹她是全须全尾在身边,而不是去坐个火车结果没上火车也没见人的失联状态。
可没到晚上两人就发觉关键问题了。
黎嘉骏洗了个澡在房间里擦头,由于烧水洗澡超麻烦,她一洗就一个下午,听到二哥敲门便拿着毛巾开了门。二哥一脸纠结:“妹子,吃面吗?”
“啊?”黎嘉骏仗着头发短一阵甩头,甩了黎二少一脸,“吃啊,怎么了?”
“哦,你别嫌哥手艺差。”
“……”太可怕了!帮佣走了都没人做饭了!这能活?!
黎嘉骏穿上家常服跟着二哥下楼,炯炯有神地看到桌上一盘腌大白菜两碗面,连点儿肉都没!
“哥,你不是肉食的吗?”
“好像没烧熟,没敢拿出来吃,先将就着吧,以后我出门会带回来。”
民国亲哥外卖吗?黎嘉骏泪流满面,她趿拉个拖鞋走到厨房,绕了一圈,觉得自己确实hold不住这锅灶,但她其实会做点儿饭菜,便犯愁了:“要不,我说,你操作?”顿了顿又有点不相信,“肉多烧会儿能不熟?烧焦了也行啊!”
刚说完她就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一堆黑乎乎的肉,不由得扶额,好吧,果然是烧焦了不好意思说,居然还拿没熟这种脑残理由!二哥真是奇葩了。
黎二少跟在后面黑着个脸:“爱吃吃,不爱吃饿着!”
“哎,你等会儿嘛,别急。”黎嘉骏刚才看过了,那面就跟阳春面似的,目测清汤寡水,她才吃不下去,想了想便让二少热起锅子,自己拣了点大蒜、葱、姜拍碎了,混着点酱油往锅里炒了炒,再加点醋、糖和麻油,烧出来一碗带着糖醋香气的酱料,端到桌子上先往自己面上浇了点,面顿时香了不少。
“试试不?”剩下大半碗递给二哥,“要不先尝尝?”
其实光香气已经证明味道了,但黎二少还是傲娇地拿筷子蘸了蘸吃,吸溜一下道:“马马虎虎啦,你哪儿学来的。”
黎嘉骏毫不心虚:“这就是以前厨房阿姨做清蒸大虾时的蘸料罢了,我觉得好吃,就注意了一下配料,也不难嘛……当时我也是把剩下的倒碗里拌饭吃了,可下饭了对不?”故事是差不多的,时间上就有待考证了,她忽然发现,其实穿越前自己的年纪都比二少大,占着这个身份就习惯性恶意撒娇卖萌,可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应该能反过来照顾他了。
黎二少毫不客气地把剩下的酱料全倒在自己面上,拌了一拌,稀里哗啦吃了起来,吃了一大半才缓过劲儿,放慢速度道:“明早我就出去了,你怎么办?”
“我跟你一道啊,就我一个人守着么个宅子,被人入室了怎么办,财劫不着人家冲冠一怒勉为其难地劫色了我可咋整?”
“多大个脸,被劫色都敢想。”黎二少已经习惯了妹子的无耻了,“那行吧,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我也不敢说,所以你自己注意点。”
“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被日本鬼子盯得这么紧了吧?”
黎二少继续吃面,含混不清地说:“其实就是他们眼看着老爹从他们那儿买了一批军火,才几天工夫就不见了,恼羞成怒罢了。”
“爹都买走了,卖出去很奇怪吗,这有什么好恼羞成怒的?”黎嘉骏对这逻辑理解不能。
“首先,不是爹一个干了这事儿,而是他带着好几个叔叔伯伯都这么做了;其次,他们买那批军火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号,平常讲这么一批军火,出货不可能那么快,估计那时候日本那边就想着白赚这么一比,到时候都占领沈阳了,再低价或者不花钱把这批军火强要回来,不就是一大笔收入了吗?谁知道爹他们两三天时间就全把货出光了,要我我也恼羞成怒了。”黎二少说着恼羞成怒,表情却是喜笑颜开的。
“所以老爹到底做了什么?”
“还能怎么着,卖了啊。”
“谁那么厉害一口气吃下那么多啊?”看日本人那样儿,消失的军火绝对不是小批吧!“还有运呢?怎么伪装的?”
“不用伪装,直接让人去仓库拿,又没卖远。”黎二少神秘一笑,“妹子,你忘了咱祖上做过什么了?”
“土……胡子!”黎嘉骏张大嘴,“卖城外的胡子了?”
“对啊,还是你大哥建议的,他当初就是从那群胡子那儿缴的胶卷儿,觉得当兵的动不了手,当胡子的却可以给那群畜生找找麻烦,所以就让爹把库存的贱卖了给他们,谁知老爹当时就联络了同行,摸着日本人的心思去他们那儿买了一堆半淘汰的货,当时只觉得买的多价格好谈,结果日本那边根本没讲价的意思,直接按着便宜价格卖给了他们,老爹他们买好怕人反悔,立马连着库存一道便宜给了胡子,结果没两天,就事发了。”黎二少越说越得意,还意犹未尽,“当时老爹还说,难怪日本鬼子那么低的价也愿意卖,敢情是打的空手套白狼的主意,这笔生意太值了……就是现在风险有点大。”
黎嘉骏简直要给黎老爹和黎大哥跪了!人家还不知道“九·一八”呢就能凭着直觉虐得日本鬼子不要不要的,这样的智商要她何用?!她拜还不成吗?舔还不成吗?!
就算当时是卖给胡子,那现在差不多是等于支援了游击队啊!虽然胡子三观不咋地,但在这满是难民,全城中国人被剥削的时候,最肥的是谁?“霓虹君”啊!不劫他们劫谁?!反正打完就跑,有种你日本鬼子拿飞机犁了这莽莽群山!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黎嘉骏激动地敲筷子。
“本来我一个人还有点麻烦,有你在就好了,明天我们兵分两路,我已经联络了出纳韩伯和工人在仓库等,到时候你帮着韩伯把工人的工资给发了,就回家吧。”
“那你呢?”
“哦。”黎二少轻描淡写,“我去办事处把来找碴儿的打发了就回来。”
“乓!”
黎嘉骏摔碗:“黎嘉文你当我傻子啊!你又是耍枪又是装淡定以为我瞎啊?要你句实话那么难吗?你要觉得你那么能干一点都用不上我干脆明儿个你发工资也自己去算了反正折腾来折腾去都死你一个我打什么酱油?”
黎二少愣愣地看着她,刚塞进嘴里的最后一根面条都掉了下来,他徒劳地吸了吸,没吸溜到那根面,也没什么兴致再吃了,拿了块餐巾擦着嘴靠坐在椅子上,放空着双眼沉思着。
“怎么样,想通了没?唇亡齿寒懂不懂?!一损俱损懂不懂?!你妹子一个人会被劫色懂不懂?!”
“懂懂懂!除了最后一个都懂了!”黎二少回过神讨饶,“行!妹子,明天你发完了工资,就来办事处找我,我们见机行事!”
所以说明天到底要面对什么,黎嘉文少年同样一头雾水啊,老爹你究竟是有多高估自己二儿子的办事能力……黎嘉骏无奈,却又很激动:“好!就这么定了!”
反正这玩意儿没谁有经验,弄得出计划就怪了。
两人吃完了晚饭,稍微消了下食就回房睡了。经历了今天一上午,黎嘉骏觉得自己再紧张就太不上道儿了。
早晨一大早两人就分头行动,黎嘉骏认得自家仓库的位置,由于那儿已经搬空,所以不会再有日军去关注那儿,正好方便大家集合发工资。其实黎老爷做的生意并不需要太多人,除了一些办事处固定的员工和仓库管理以及搬运,基本劳力大多都是需要的时候临时雇佣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忠心耿耿跟了那么多年的老员工更不能怠慢了。
黎嘉骏以前见过讨薪民工的苦,也嘴上骂过那些丧尽天良的黑心老板,虽然黎老爷一家抓准机会先走了,可剩下的人并不见得有这个本事离开,养家的钱还是要给他们发的,对于黎二少留下来善这个后,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出纳韩伯跟了黎老爷很多年,是个黎大少都不敢怠慢的人。黎嘉骏到的时候,这个有些驼背的老大爷已经等在那儿,他胳肢窝下紧紧夹着皮箱,一边擦着圆片眼镜,在看到黎嘉骏的时候,猛地瞪大眼:“三小姐,咋是你?”
“我留下来了,哥先去办事处。”黎嘉骏若无其事状,“其他人呢?”
“来的都在里头了,我透透气。”韩伯咳嗽两声,“平时啊,都是我跟在你爹后面,他进去转一圈,我就在外面等……就在这树下躲阴凉。”
黎嘉骏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是有一片土不假,树呢?
“他们觉得你爹把货藏起来了,把树给掘了。”
……丧心病狂!
很快,员工就到齐了,统共也就三十来个,看到是三小姐来发薪水都纷纷表示惊讶,等发完了,都沉默着,有几个很想哭的样子,但更多的是累,他们接钱的表情并不是发了薪水的喜悦,而是迷茫和沉重。
黎嘉骏想安慰安慰,当然是不知从何说起的,只能来一句:“这宴席,终归是要散的,大家保重,来日必能再见的。”这来日被她说得和来世似的,感觉更不爽了。
所有人气场更加沉重,黎嘉骏恨不得自抽一掌。她恭敬地和韩伯道了别,就看那老大爷在秋风萧瑟中伛偻着往前走,心想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着。这个小老头儿其貌不扬,如他所说一直跟着黎老爷勤勤恳恳,现在也就这样在路尽头消失了,黎嘉骏一阵鼻酸。
她紧接着还要赶去办事处那儿。仓库在外围,办事处就离市中心比较近了,黎嘉骏一路拣小道儿窜到办事处附近,那是一个在城南某街角的双层小洋房,旁边就是日本人扶持起来的沈阳商业中心之一春日町,此时那儿也不如往常一般热闹,稀稀拉拉的人走过,她在个小巷子里往外探头,就见到小洋房下面停着一辆轿车,一个司机模样的日本兵站在车门边等着。
她顿时有点怵,不知道该不该穿越火线上去,这情况看,如果里面是险地,那她去了也是送人头的,如果不是……怎么看都不安全好吗?!
嘭一声,上面窗户忽然开了,黎二少半个身子露出来,他居然在忧伤地抽烟,正好和斜边上小巷子里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黎嘉骏对上眼,他挑了下眉,扬了扬下巴,顺便吐了口眼圈。
这样子是要她走?
废话啊,明摆着送人头当然要她走啦,可是不是说好一起面对吗?!黎嘉骏现在不怕死了,就怕黎二少本来不用咋地,被她这么一冲上去反而有个好歹,那就是猪都鄙视的队友了。
黎二少借着吐烟圈的工夫,嘴巴做了个口型。黎嘉骏盯着看了两遍才疑惑地确认:“别回家?”
又不让上楼又不让回家?
黎嘉骏点点头,感觉似乎是懂了什么。她双手抱膝缩到了巷子里面一堆箩筐旁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却见黎二少那儿似乎僵持了,他时不时地开窗抽根烟,偶尔有个戴着圆边帽的中年男人和他并排站着一起抽,不像会是要出人命的样子,倒像是在等着什么。
等了许久,五个日本兵吭哧吭哧跑过来上了楼。黎嘉骏紧张地观察着,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那个圆礼帽的中年男人就带着日本兵下来了,后面居然还跟着那个山野!他和两个士兵在楼下说了几句,三人便站在门口不动了,恭送那位圆礼帽中年男上车走了,走时,他表情非常不好。
到底什么情况?
黎二少右手拿着件西装往肩上甩着,吊儿郎当地下来了,就在他走到门口那会儿工夫,死盯着他的黎嘉骏分明看到,一个纸团儿从西装里漏出来,滚了两滚,停在铁门旁,这时山野在和他说话,两个日本兵要正走到他后面跟着,并没有注意到。
黎嘉骏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四个坐着自家的小轿车走了,她此时蹲得全身发麻,天色都快暗了,凉意已经起来了,她等周围一个行人都没有,猛地蹿上前拿了纸团就摊开看,上面只凌乱地写着一句话:“他们要抓你,上去,钥匙插在花盆里,右上抽屉有车票,走,别拖累我。”
她这才明白,刚才等了那么久,敢情那群日本兵是在找自己的?!他们以为把黎二少约到这儿,就能乘虚而入把肯定在家留守的黎嘉骏给抓了拿来威胁黎二少?只是没想到黎家还有发工资这一环节,导致日本人扑了个空!可是黎二少到底有什么可图的?
黎嘉骏想不明白,又看了看四周,根据二少的提示进了办事处,里面尽头就是黎二少刚才站的位置,是黎老爷的办公室,她走进去看到里面一切还是原模原样的,并没有什么线索,打开右上的抽屉,里面有个放着三张票的信封,还有一个字条,这次笔记多了点:“嘉骏先走,我已阳奉,莫扰我阴违,车上见!”
她拿起车票定睛一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在日军铁蹄滚滚向北的时候,这个车票居然是沈阳到齐齐哈尔的!而且明晚八点开!
二哥你告诉我你买这票到底是要干吗!还有为什么是三张!最后在日军如此紧迫盯人的时候你是想怎么和我车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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