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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窈订好了餐厅,三人约好先去餐厅吃完饭,再一起去会所做个美容。
微信上,林嘉发来消息告诉池潇她收到了offer,对方公司还不错,和她协商好可以将就她上课的时间安排通勤,一周四天班,实习期间表现良好的话,拿到毕业证就可以签正式合同,她连刷几个感叹号表达自己的喜悦。
池潇发了好几个加油恭喜的表情包过去。
林嘉又跟她聊起要在外面租房子的事,学校宿舍有门禁,开始实习后终归不怎么方便。至于这学期的几堂课,选修课老师不怎么点名也没什么作业,可以混一混;专业必修是一定要上的,就是职业规划课每次都得点名签到比较麻烦,到时候看看情况花钱找个代课什么的。
“池因因你怎么还看手机?合群一点参与一下姐妹们的谈话好吗!”赵窈过河拆桥惯了,有求于人时伏低做小宝贝长宝贝短,目的一旦达到整个人立马翻身农奴把歌唱。
越弯弯闭着眼任美容师轻柔地按摩着自己的脸颊,神情放松语气悠悠:“说不准是她老公查岗了。”
赵窈啧啧感叹几声,“哎我说池因因啊,你可是成年人了,什么时候能自己当家做主一回,别总让你老公管着好吗,你得把家里的大权握在自己手里啊!”
池潇和林嘉聊得差不多了收回手机,闭眼享受着脸上柔滑的按压触感,对赵窈的建议无动于衷。
越弯弯笑了两声,闭着眼道:“窈啊,你是不是活腻了?你活腻了别带上我啊!我还想跟着池老板吃香喝辣呢。”
赵窈转头瞪了她一眼:“我怎么了我,我在给池老板传授人生哲学。”又转向另一边冲着池潇,“池因因,你别是想被你老公管一辈子吧?”
池潇还没开口,越弯弯当即摸出手机作势要搞事情:“等一下,别着急,我先开个录音你再说,到时候我举报有功,肯定能成徐总跟前的大功臣!”
赵窈狠狠瞪她一眼,“没良心的小东西!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
“你能不能换个词儿?小东西?你是大庆来的吗!?”
“你还敢挑剔?”
“闭嘴我不和怂包说话。”
“我那叫怂吗我那叫从心而为!”
原本深处话题中心的池潇又一次完美避开风波,光听这俩怼起来就跟听相声似的,旁听的美容师们都憋不住笑。
等她俩说完相声了,赵窈有些口渴,按铃叫饮料。
趁着双方歇战的空隙,池潇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问:“是什么给了你们徐书丞在压榨我的错觉?”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少顷,赵窈很认真地回答她道:“也不能说压榨……这么说吧,全世界像徐书丞和你这样的,我只见过我爸和我。”
越弯弯附和:“她亲爸都没这么管过她,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爹系老公’吧。”
“是吗?”池潇有些茫然。
爸爸一直都很疼爱她,几乎有求必应,可事实上,好像……从小到达她想要的东西,第一个满足她的,总是徐书丞。
“哎池因因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去你家时,你妈妈不是还跟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吗?”赵窈兴致勃勃地说道,“就你老公和你第一次见面的事!”
第一次见面……
池潇毫无印象,但却听她家里两位妈妈说过无数回。
她和徐书丞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她出生那天。
池母二胎时,预产期是三月十八号,提前两天就住进了私家医院待产。
通常预产期的日子不是绝对准确的,可能提前也可以延后,不过池潇这姑娘可以说是娘胎里带来的乖巧,整个孕期安安分分很少闹腾不说,连出生都准时准点。
池母怀池潇时吃得好睡得香,池父当时就对这还未出生的孩子喜欢得不得了,越看池湛越不顺眼——据说头胎的池湛极其闹腾,连临盆都是猝不及防的日子。
三月十八这天,池潇顺利出生。
恰好是周末,池湛不用上课,和池父在医院陪着,池母的好闺蜜徐书丞的妈妈也不是很放心,一大早就提着家里厨师煲的汤送来,身后还跟着徐书丞。
不同于池湛小时候爱调皮捣蛋惹得人嫌狗憎,徐书丞小时候就是沉稳少言的性子,对于母亲每天洗脑似的在耳边说华阿姨要生个小妹妹了,要他当成亲妹妹来对待这样的话,表面听得认真其实心底并不怎么在意。
直到他看到婴儿房里小团子似的小姑娘。
池母刚生产完,池父担心妻子一直守在旁边,没顾得上看自己刚出生的小女儿,是徐母领着两个小的先看到了小池潇。
两个穿着洋气小西装的男孩并排趴在玻璃窗上,睁着又大又亮的双眼,或好奇或惊叹的目光紧紧黏着小小的婴儿不放。
为了纪念池潇的出生,池家专门备了相机好拍照留念,这会儿池父池母都不在,是徐母将这一幕拍摄下来。
徐母还听到了两个小男孩的对话——
池湛:“徐书丞你看到没有?我妹妹好漂亮啊!”
徐书丞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了个“嗯”字。
刚出生的婴儿浑身红通通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哪看得出漂亮啊。
只是小小的一团,实在可爱。
纵然并不怎么认同池湛对亲妹妹的无脑吹,徐书丞还是和池湛一起,盯着小小的池潇看了很久。
……
回想起来,徐书丞倒比池潇的亲爸亲妈还早和她见面。
不仅如此,连她的小名“因因”都是徐书丞给取的。
池潇的婴儿时期实在太懂事了,连大哭大闹的情况都很少有,多数时候饿了尿了就是很小声地哭,哭声听起来就跟“嘤嘤嘤”似的。
那会儿池父池母还在纠结给池潇取什么名字好,名字提前就取好了几个,他们觉得哪个都好,便一直犹豫不决。
徐书丞和池湛当时坐在婴儿床边逗池潇,这个时候她已经长开了许多,皮肤白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四处乱窜,黑不溜秋好似黑宝石,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
池湛故意欺负妹妹,不停摸她鼻头上那颗还不明显的小痣,动作很轻很轻,跟挠痒痒一样。
次数多了小池潇不耐烦,开始“嘤嘤嘤”地哭起来,池母连忙抱起来哄,池父则亲自上楼拿了厚厚一沓奥数题让池湛三天之内做完。
继续发愁名字时,小池潇在妈妈的轻哄中嘤嘤哭声渐渐变弱了,坐在一边看了她许久的徐书丞忽然说道:“叫嘤嘤吧。”
大人们惊诧地看他。
徐书丞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她哭起来像‘嘤嘤’。”
大家仔细一听,还真是,池母乐呵呵地直夸他聪明又懂事,会替长辈分忧了。
“嘤嘤”自然是没有叫的,但却因此得了个小名“因因”。
一出生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徐书丞(医生护士和池湛除外),连小名都是他给取的。
越弯弯和赵窈听到这个故事后,不止一次感叹,徐书丞和池潇简直是生来就注定好的缘分。
也不怪徐书丞对她跟养女儿似的,毕竟“亲眼”看着出生的,情分不同寻常嘛。
和闺蜜们聊天时说起这段毫无印象的过往,池潇忽然生了几分探究的心思,回家后第一时间翻出了当时的照片。
池母和徐母专门把他们从小到大的合影找出来存进一本相册里,送给他们当新婚礼物。
相册很厚,回忆很多,这张沾染了岁月痕迹的照片就在第一页,第一个位置。
*
徐书丞应酬结束回来时,池潇还坐在书房翻相册。
这会儿已经翻到了她上一年级的第一天,六年级的徐书丞牵着她一起坐车去学校。
身高差明显的两个小孩穿着款式相似的格纹校服,男孩背上背着黑色方块皮包,女孩背上则是一只粉粉嫩嫩的毛绒兔子包,两只长长的耳朵往两边耷拉下来,可爱极了。
手拉手肩并肩的背影,乍一看还挺像王子公主出行。
其实池湛也该在照片里,但他那会儿正上初中,最是中二叛逆的年纪,觉得跟俩小学鸡拍入学照过于幼稚,刻意躲开了镜头。
“怎么在看这个?”
池潇看得专注,思绪也跟着照片沉浸在回忆里,猝不及防听到徐书丞的声音,整个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僵着背扭过头去,惊魂未定的双眼瞪着他:“你吓到我了!”
徐书丞失笑,矮身坐下来将她圈进怀里,一面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一面柔声哄道:“因因不怕。”
像小时候老人给儿孙叫魂一样。
池潇并不领情,反而眼巴巴地瞅他:“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他倾身靠过来,头轻轻抵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把你当老婆哄。”
“……”
看到她怀里的相册,徐书丞抽过来看了两眼,“看这个做什么?”
听他又问了一遍,池潇像是想到什么,将相册翻到第一页,指着第一张照片问他:“这个,妈妈说当时哥哥夸我漂亮,对不对?”
徐书丞微微拧眉似乎在回忆,末了淡淡回答道:“应该吧。”
“……那你呢?”
“我?”迎上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徐书丞大概猜到了什么,唇角微勾佯作不知,“我什么?”
池潇犹豫了下,看看照片,又看看他,最后干脆直接问出来:“你觉得我漂亮吗?”接着又补充:“我哥哥说那个时候其实我……不是很漂亮,但他觉得我是他妹妹,他不能不给我面子,尤其是当着你这个外人的面。”
徐书丞身子一僵,正要将下巴抵在她肩上的动作顿在半空,黑眸微沉反问道:“外人?”
“我哥说的,不是我!”池潇意识到危险,立马将锅甩得远远的。
“原来如此。”
耳边传来一声极低的笑,温热气息落在颈间激起一片酥麻。
池潇下意识避开了些,被他抱得更紧。
“再说一遍,我是谁?”
腰间忽被禁锢,厚厚的相册被他轻而易举推到一边,两人之间唯一的阻隔也没了。
啄吻似有若无落在细颈间,池潇被动承受着无法逃避,却还记得,自己先抛出的问题没有得到答复。
她捉住他不安分的手,仰头对上他的目光,两片薄薄的镜片好像快要压不住几乎凝成实质的浓沉,也挡不住那里头隐约藏着的侵略性。
不受控制的,声音弱了几分:“你还没回答我呢。”
徐书丞轻笑一声,并不在乎她那点力气,反而趁势一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回道:“漂亮,很漂亮。”
池潇对这个答案还比较满意,虽然徐书丞到底说没说谎她不是太分辨得出来,不过他很少骗她就是了。
“到你了,因因。”
“……你是书丞哥哥。”池潇一本正经接上他的问题,然而下一秒看到他微微变化的眼神时,立马求生欲极强地补充道:“也是我老公。”
脚下骤然腾空,一刹失重过后,是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往书房门走去,清疏眉宇间萦绕着几丝愉悦。
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池潇试图挣扎拖延:“我还没洗澡。”
徐书丞低头看她,眼底欲望不再隐藏:“老公给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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