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魔域·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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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顾洵站在黑暗中神色冷然，幻境在他识破的瞬间被黑暗取代，他没有回到现实中,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似乎还不甘心。

无声,无光,时间和空间似乎都已不存在,这个境地里什么都没有,而后,忽然出现一点光芒，光芒渐渐飘近，顾洵看到，那是个被光芒包裹着的人，或者说这个人本身就在发光……

那人背对着顾洵,审视着这片寂静虚空的世界,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说：“太荒凉了。”于是他挥手，一道金光从他手中飞出,金光向上飞舞，于是有了天；金光向下挥洒，于是有了山海湖泊……金光飞回那人手中，那人低声笑了一下，然后向金光吹了一口气,金光再次飞向天空,轰然一声雷动，随着雷声，风起云动，雨洒大地，万生开始有了生机,天地仿佛瞬间从一幅画变成了一片真实。

那人在这天地间行走，在南边遇到了第一只鸟，于是抚摸着它的羽毛说：“汝为禽之首，名朱雀。”朱雀受抚啼鸣，飞上天空，抖落翎羽化为世间各种凡鸟，与之一同翱翔。

走到东边时遇到了第一条龙，他将那条巴掌大的小龙盘在手里玩耍，说：“汝为鳞鱼之首，名苍龙。”苍龙应声入海，掀起浪花，溅起的水珠落回海中化成了各种凡鱼，在水中游弋，嬉戏。

再到西边，遇到了一只白底黑纹的小奶猫，那人将它抱直接揉了揉，实在很喜欢的样子，于是招了一丝金光点在它的额头上笑说：“汝为百兽之首，名为白虎。”金光没入奶猫身体的瞬间，奶猫的身形迅速迎风而长，最终长成一只巨大的白虎，在山林间仰天长啸，木叶震落化成天地百兽，与之同啸。

白虎没有在西边停留，而是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人继续在天地间行走着，到了北边，天寒地冻，那人窝在白虎的怀里瑟瑟抖，找了块石头想打火取暖，结果却发现捡到一只背着龟壳的怪蛇……

“汝为介虫之首，名龟……嗯，不对，蛇……也不对……算了，叫玄武吧。”说完将玄武丢在地上，任它缩进龟壳里滚出老远，龟壳坚硬，砸在冰面上溅起冰屑，落地化为各种虫子，大约是觉得那人不喜，虫子们没有停留，瞬间向四面八方飞去，不见踪影。

那人骑着白虎，来到了一片山林中，看到了一棵格外粗壮的竹子，那人说：“我缺个称手的兵器，就选你了！”竹子轻晃叶片，像是应允，那人手抚竹身，金光流转，在竹节上刻画出一个个机体，零件，最后这些机括零件组成了一架弩机……那人又取了一抹金光藏在弩机的机括箭匣深处，笑说：“汝名照日，此间万刃唯汝独尊。”

世间万物俱全，那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灵门，朝那边笑道：“这便是我的天地了，弟兄们且来玩耍吧！”

于是那灵门中涌入了众多仙神，与那人一同在天地间玩耍，或赏花品酒，或比武论剑，不亦乐乎。仙神也送上了自己的礼物，一位仁神送上了自己心爱的麒麟，一位界神送上了鲲鹏，一位女神送上了自己珍藏的各种药材种子，那人都欣然接受了，正玩耍间，灵门中又走来一人，浑身泛着暗红血气，他走到那人面前道：“为何不请我来？是怕我给不起礼物吗？”

那人说：“不是呀，可是你身上的魔气会影响我的世界……”

魔神冷笑：“还是嫌弃我！那我也不久留了，给你点小礼物罢。”魔神扬手，向天地间撒下了无数魔种，落地化为各种魔兽，魔物……而魔神扭头就走了。

那人看着魔兽在山林间吞噬自己心爱的生灵，叹了口气道：“看来此间也该有除魔之法。”

众好友表示：“可以给这世间生灵修仙之法，令他们除魔！”

于是，四方圣兽聚集点化为妖族，妖族与魔物相争数万年，未分胜负，然天地已然涂炭。那人道：“妖族修炼耗时太长，吾要一族，生如蜉蝣，心如磐石，取知理识情者，修仙除魔！此谓人族！”

众仙友道：“可！愿与助力！”于是，诸仙许下各自道法传承，授予与人族……从此这世界人族开始繁盛，也有了修仙各宗各派。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沉浸入电影，顾洵看着它发生，发展……最后目光却落在那人腰间的照日弩上，忍不住笑了：“日哥，原来你这么牛逼是有原因的啊！”

没有人回答他，照日弩在那人身旁，似乎还未成兵灵，并没有与人通灵的能力。

人族修者变成越来越强大，修者境界高到极致，便会被更高阶的力量引领到神明的位面，回归当初授传承的那脉神明门下，这便被称之为飞升。渐渐的有些人族发现通过吸取魔族散发的魔气也能进行修炼，于是又产生了魔修，而魔修最终往往会被魔族吞噬，只有极个别的魔修能抵档住魔族的引诱，最终也同样飞升上神明位面，进入魔神门下……

那是一个混乱无序，但也极度奔放浪漫的时代，神魔仙妖与人族一齐共生于这个世间，谱写着无数传奇……

后来神明位面爆发了战争，神魔之间的对立终于崩断了最后一丝和平，魔神带着他的大军血洗了神明位面并将各个神明的小世界也一一屠尽，无数的神仙带着残存的弟子，亲眷逃到灵境寻求庇护。那人没有拒绝，收留了所有人，但终于魔神还是将利刃指向了这里。

大敌当前，那人向灵境所有生灵发出了警示，号召所有人放下私怨一同迎战乱敌，一时间，仙神妖灵，道修魔修都围在这人身旁对抗魔神，经过万年的恶战之后，灵境终于将魔神逼退，但是这方天地本身却也开始溃毁，那人身受重伤，无力修复天地的崩塌，无奈之下，只能决定将自己原本与天地法则合为一体的意识分割出去，自己则带着照日弩前往已经崩塌的废墟中，以神兵之力将这片残坏的境地从灵境切除出去，当他一步步走入废墟，目送他离去的诸仙诸灵都为之落泪，随后更是涌出数十名大能修者，追随着他的脚步进入了那片后来被称为凡墟的大地……这些人中有人族修者，也有妖族的大妖，也有魔修，甚至还有与他交好的神明……

顾洵看到了许多眼熟的面孔，有吴上陵，有钟锦澄，张漾呈，陆观，易行风……

那人说：“你们今日随我赴死，可将灵力予我一丝以为凭证，只要我心魂不灭，天道尚存就一定会将诸位带回灵境。”

“你这么吊二郎当，粗心大意的，到了这种一毛不生的境地怕是活不了几天就会散魂，还是算了吧！”界神抱着受伤的鲲鹏，皱着眉头对好友说，他不愿意给出灵力，因为他知道这凡墟没有灵力也无法保存灵力，那人收集大家的灵力必然是护在运脉里温养，只要灵力在，那么所有的人都有可能重生，但是对于那人来说则是将所有的气运都用尽了。

那人哈哈大笑：“你要这么想不开，那就随你吧！”

界神伸手扶住他胳膊，叹道：“我现在照顾你，将来你也得照顾我，这笔债，我记着的，你要好好活着等我来讨债。”

那人笑道：“行，我一定好好照顾，把屎把尿的照顾你！”

界神不明就里说：“虽然你形容得很恶心，但是这承诺我记下了！”

那人笑得更猖狂：“好！乖儿子！叫爹！”

在他们拌嘴胡扯的时间里，整个凡墟与灵境彻底分离，渐渐地，这片没有灵气的荒野上生出了新的花草树木，而这群无法得到灵气修炼的大能也只能如凡人一样，任时光带走青春，体力最终衰老，离世。凡墟迎来了它的历史。

顾洵再次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头顶顾潜的脸，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仔细再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抱着肚子在床上滚。

顾潜一脸茫然，他和顾明连夜骑大鹏赶到这里，辰龙是知道顾潜的，发现他们之后便将两人带进了漠城，当带他们去找顾洵时，他们才发现顾洵晕倒在斗台上，几人连忙将顾洵挪回城主的寝宫，顾明诊断之下发现顾洵只是灵力消耗过度，于是顾潜才稍稍放心，只是每日陪在老爸身旁，没想到老爸一醒来看到自己就开始狂笑。

顾小潜满头问号，半晌见他爸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问：“爸，你怎么啦？”

“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哈哈哈哈哈哈！你tm真的变成我儿子了！！！哈哈哈哈哈哈”顾洵拍着床板，抹着眼泪，笑出猪叫……

“明哥！！！”顾潜懒得跟他说了，扭头出去找顾明，“明哥！你快来看看！我爸他出毛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小潜！你别走！让爸再看看你！哈哈哈哈……”他身后，顾洵还在一边狂笑，一边叫道。

“你有病！”顾潜不理他，跑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让我先笑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