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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顾璆鸣还是决定主动承认错误。
倒不是他觉得时候到了,可以向岑梓坦白。
游戏里受伤生病太过真实,很多时候不如自觉主动一刀结果自己。两人一起游戏至今,算起来也有四五次从开始到结束都没能够碰面。
大多数人都对死亡心怀畏惧,岑梓同样不例外,因此她总是尽量避免死亡,始终挣扎求生。
顾璆鸣不希望她太难熬,把自己逼得太狠。
咖啡厅,优雅舒缓的钢琴音三百六十度环绕,临窗的角落,两人相对而坐。初秋依然炎热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岑梓身上,在空调的中和下只剩下恰当的暖意,令人懒散。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很久了。”犹豫许久的顾璆鸣在提出问题时一向干脆,从不拖泥带水扰乱节奏,“先前我曾告诉过你,游戏里死亡体验非常逼真。实际上这是虚假信息。”
岑梓意识散漫,一时间没能领悟到顾璆鸣的意思。
“我当初的表达容易给人‘这是真实’的错觉,但很遗憾,哪怕之后我确认了这是‘虚假’,也没有及时地告诉你。我想了很久,直到这回听肖禹山提到你发着烧倒在雪地,还苦苦坚持,这才下定决心。”顾璆鸣咬字清晰,“死亡毫无疼痛,意识会瞬间抽离游戏。如果之后再遇到痛苦疾病,不需要再强熬着。有时候放弃并不代表失败,我希望你能够选择对自己最好的方式游戏。”
顾璆鸣小心觑着岑梓的神色,无法从她稍带困倦的脸上看出一点猫腻,拇指不安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手把,许久都没未曾端起。
想象中岑梓的控诉和漫不经心都未曾出现,她的反应与自己的想象千差万别。
困倦消退,岑梓眉头轻蹙,反问道:“为什么一直都没说?”
话问出口,岑梓没有给时间回答,又立刻接上,“知道这个的确让人松了口气,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即便这对于我们而言只是游戏。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没告诉我呢?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又经常一起游戏,我以为这种发现你应该会第一时间与我分享?”
就是因为不想当普通的朋友啊!
顾璆鸣头脑风暴。
等等,这虽然还没到“你竟然骗我”的程度,是不是也很接近了?
顾璆鸣紧张地舔了下唇,突然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我怕你觉得我反复的话语是在欺骗你,我不想骗你。”
岑梓浅浅一笑:“不算骗我吧,我记得你当初说你也不确定。唔,虽然语气听上去的确让人误会。我还奇怪今天怎么突然请我喝下午茶,就连点单都那么豪迈,还以为是因为我送你音响所以回敬我呢。”
顾璆鸣心中一动,问道:“你平日里会给朋友送什么样的礼物?都是因为像我这样想要感谢对方?”
“礼物啊……”岑梓沉吟,“小时候倒是会给要好的朋友送生日礼物,用省下来的钱买发卡啊八音盒小娃娃小挂饰什么的。现在……好像不送礼了,一般都一起吃顿饭,出去玩什么的。也就回老家的时候会给我爸我妈买点东西。”
顾璆鸣开心起来。
他试探说道:“一转眼,大半年就快过去了,想到过春节的时候,我亲朋好友又要问我什么时候结婚这种问题,我就头秃。”
岑梓:“???”现在就说过年了?不过一想小伙伴聊天,就是这样东一句西一句,顺势接下。
“一样一样的,不过今年我爸妈应该不会问我。”岑梓开玩笑地把上次电话弄混淆的事情说出来,“我妈后来跟我通电话,一句话都没敢提,估计给我吓到了。”
顾璆鸣:“除了你爸妈,还有谁给你介绍相亲对象吗?我看你平日里也没什么活动,最多和同事们一起玩一玩。办公室里那群人,不是有对象就是年纪一把,自己不努力可找不到喜欢的人啊。不然你给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看看我周围有没有你喜欢的类型。”
岑梓稀奇:“你接触的人不是和我差不多吗?”
“我们说你呢,你扯我身上干什么。我也有我的交际圈么。”顾璆鸣含糊过去,掩藏住自己期待的小眼神,“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总知道的吧?”
这回岑梓真的认真思考了。
她想来想去,脑子里转了好多形容词,不确定道:“其实除了一些小毛病,贺千钰倒是挺符合我择偶标准的……”
顾璆鸣一口气险些没倒上来。
“不过嘛,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问题,反正我对他不来电。”
大起大落的顾璆鸣:“……”那个混账家伙有什么好的?哪里好了?狗模狗样的,一肚子花花肠子!
岑梓飘忽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到对面的顾璆鸣身上,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相比之下,她好像……
不可能吧?相处愉快又不代表适合谈恋爱结婚生子。而且两人身份背景差得也太大了,普通农民工和商二代,怎么瞧着都是be的结局。
脚踏实地的岑梓想象了一下如果他们结婚的场景——她会把洗菜的水拿去冲马桶、会好长一段时间都懒得打扫卫生、放假在家会穿着睡衣好几天都不洗澡、会把隔夜饭菜一锅煮了当泡饭……这种市井小民的生活方式大户人家肯定受不了,到时候会爆发无数的争吵,还会互相嫌……
等等,怎么感觉这些事大部分顾璆鸣自己都会很习惯?
岑梓觉得自己不好再想了,越想越觉得单纯顾璆鸣这个人当结婚对象很合适。而且她对顾璆鸣还是挺有好感的,稍稍转化一下的话,似乎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两人同时陷入沉思,一个萎靡不振怀疑人生,一个诧异稀奇不知所措。
最终,两人默契地终结了这个话题,拐向了其他方面。
岑梓:“你是不是还骗了我一件事?”
“什么?”顾璆鸣懵逼。
岑梓托腮:“你说你怕打雷啊。”
顾璆鸣:“……”
岑梓啧啧评价:“太假了!下次可以装得像一点。”
“等等,我可以解释!!”追求过程中的谎言那都是善意的谎言……好吧他错了还不行吗!
新的一场游戏,迎来近段时间的地狱级场次,人生自由被降到最低,是岑梓自加入灾难日记后第一场古代背景的游戏世界。
【进入世界:奴隶社会。】
【任务目标:成功存活二十天通关。可极限挑战最多至三十天。(通关后有一次机会选择离开,通关与否仅与排名和奖励有关)】
【任务奖励:财富值,现金奖励】
古色古香完全辨认不出更接近哪个朝代的宽敞房间,两侧统一摆放总计二十张床铺,被褥整整齐齐,私人物品收纳妥当,周围空无一人。
中央的长桌上,除了水杯烛台,还放置着一张薄薄的白色纸张,岑梓拿起。
——姜国乾盛十三年,颉王叛乱,领兵直逼国都,于十二月七日被俘,关押天牢等待候审。
你是姜国三公主芙欣殿内一名普通洒扫宫女,芙欣公主年十六,花容月貌,心地善良,娇生惯养,颇得皇帝喜爱。不过最近,芙欣公主有了个小烦恼。
统管你所在宫女所的大宫女名为袭香,她不喜欢长得比她好看的女子,也不喜欢不安分干活不给力的下属,更不喜欢有人收受贿赂。如果有人做事规矩端正言行,哪怕长得好看也可能会得到她的青睐。
其他人物关系请自行发掘。
请注意:任何细微的错误都可能会带来生命危险,祝你好运。
没有给岑梓更多思考的空间,在纸张灰飞烟灭的下一秒,一群穿着一样粉色长裙的宫女鱼贯而入,寂静无声。
在她们身后,最后跟进来的宫女穿着明显不同,衣着布料更显精致,其上还纹有花卉,发型也更繁琐,戴着枝似乎是贵人赏赐的玉质发簪。
岑梓有些好奇自己的宫女扮相,但随着其他宫女统一行礼轻呼,连忙摒除杂乱思想,跟着行礼。
原来这就是袭香。
岑梓所待的地方正好在进门左侧,站位稍后于袭香,慢一拍的动作似乎并没有引起对方注意。
“公主午休不喜吵闹,未时你们老实待在宫女所,做针线活。等公主起身了,再各自去干活。”袭香扫了眼,视线凝在角落的岑梓身上,“阿梓,跟我过来。”
岑梓记着背景介绍上的话语,眼观鼻鼻观心,轻声道是。
袭香有自己的单人房间,在公主午休阶段,饶是她在宫殿内小有地位,也不敢走出宫女所,唯恐公主听到风吹草动责骂她太过吵闹,因此这阶段她通常会小睡片刻。这个时候,她往往会喊上两个低等宫女,随时听候,也方便叫醒她。
没办法,低等宫女就像砖,哪里需要搬哪里,谁都可以吩咐她们干活。
所谓芙欣公主心地善良,也只是相对而言。在这个阶级背景的大前提下,对于统治者而言,奴才的命本来就不值钱,无关品性好坏。
一进门,袭香二话不说,轻声喝道:“跪下。”
岑梓忍不住诧异,微微抬眸,接触到她冷然的视线,眼皮一跳,连忙跪下,心中暗忖,原来护膝是这么用的。
袭香对岑梓的冒犯显然很生气,系统不做人,半点没考虑到岑梓乍然接触根本不懂得宫廷礼仪,一上来就给这位小头目理由责罚岑梓。
“你进宫已不是一日两日,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哪怕是呵斥,袭香也细声细气,动作优雅,仿佛是古代贵妇正在闲聊喝茶,“像你这样愚钝的家伙,若非近日颉王叛变,宫中局势紧张,我早就把你调到浣衣局干苦力活了。”
岑梓回忆了一下电视里面看到的场景,不管三七二十一瞎/套/弄:“奴婢知错。”
认错肯定没错!
袭香却不吃这一套,纤细的指尖顶在岑梓眉心,戳得岑梓忍不住往后仰:“你知错有什么用,若不是你被罚我也得受牵连,我恨不能直接把你丢到公主面前,让你把天戳个窟窿,干脆死了算了。”
嘿,这小小年纪讲话怎么这么毒!张口就让别人死啊活的!还动手动脚的!
“去,门口端着花盆给我跪一个时辰。跪直了,被我发现偷懒,再加一个时辰。”
岑梓:“……”完犊子,她的护膝没来得及戴,这两个小时跪下来,腿还有用?这里的宫女给看病敷药吗?
罚跪还算是最轻的惩罚。
闲来无事的袭香就这么端坐在屋内,腿上盖着一块小毯,喝着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岑梓,岑梓稍稍弯曲膝盖,就被捉住一顿训斥,更别说偷偷摸摸把护膝给戴上了。
得亏这里是冬天,衣服穿得足够厚,这地面又常日打扫,足够平滑。否则等跪完,腿都别要了。
岑梓按照要求跪得笔直,好几次感觉自己已经要晕过去,奈何意志太坚定,吹着冷风跪着冰凉的地面,除了浑身酸胀、身体发麻,没有任何晕厥的迹象。
思维越是集中,时间就越难熬。岑梓一会儿发发呆,一会儿想想宫里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和惩罚,一会儿又想想像顾璆鸣这样的男性同胞该何去何从,总不至于被强行太监。天马行空之下,总算熬完了这艰难困苦的罚跪时间。
袭香喊停的时候岑梓整个人往前栽了下去,好歹还记得把花盆先放下,然后瘫在地上等着发麻酸软的手脚恢复力气。
一直暴露在空气中的手已经被吹得通红,感觉不到一点热度,加上麻意,摸上去硬邦邦的好像冻僵了一样。脚也受到体温影响,冰冰凉。
眼见岑梓乖巧罚跪,没有半点使小心眼的样子,袭香总算看她稍稍顺眼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刺道:“不知道的还当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跪一个时辰就这副死样子!宫里那些妃嫔公主都没有你那么娇弱。得了,赶紧回去歇歇吧,免得旁人看见还以为我是个小肚鸡肠的,故意为难你。”
袭香甩袖,“酉时过来找我。你这两天也别干那些活了,跟着我重新把规矩好好理理。”
岑梓瘫了两分钟,颤巍巍地爬起来一路扶着墙回去,推开门已经见不到其他宫女了,想来都因为公主午休已醒,又各自回到了工作岗位。
看天色这会儿估计也就两点左右的样子,岑梓也搞不清楚未时是十二点到两点,还是一点到三点。总归公主的睡眠时间肯定不是规整在未时以内。
那酉时是几点来着?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后面是啥?
不管了,反正过一会儿就去好了,提早去肯定没毛病。
这些宫女的针线活计随意放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的在做衣服,有的在绣纹饰,还有的在绣手帕。
岑梓判断不出她们做的东西有什么用,但猜测估计是其他上位宫女太监要的东西,也或者是她们用来倒换出宫换些零花钱的闲活。这时候心里又不由得开始庆幸。
得亏她被喊走了,让她绣花她哪里会啊,十字绣行吗?
规矩还能短时间促成,学个基本轮廓,这针线活可没有速成的方法。
看来得想办法跟在袭香身边,成为这位宫女头头的专属小宫女。
通过罚跪时间的思考人生,岑梓确认了短期行动目标——抱住一个小领导的大腿,少说话多做事,别出挑也别出差错,尽量避免和大领导的会面。不过可以条件下尽量熟悉环境,了解人物关系和主要人物性格。
岑梓将裤腿卷上来,不出意外看见膝盖一片青肿。别说,她身骄肉贵的,还真受不了罚跪这个刺激。
自己所属的床铺很好找,这会儿柜上床上唯一没有绣品的就是。岑梓打开柜子,翻了一下,里面有一些衣物,还有攒下来的银子,一罐刨花水,一罐面霜,一小盒药膏。看瓶子都知道只是特别普通廉价的物品。
不过这柜子连把锁都没有,也不怕钱被人拿走了,而且这也太容易栽赃嫁祸了吧?
岑梓阴谋论了一下,恍然想起她不过就是平凡普通的小宫女,待的又是公主殿,再怎么栽赃嫁祸也栽不到她这里来。
岑梓把药膏在膝盖上抹了一下,嘶哈着将裤腿卷下。并吸取教训,立马将护膝戴了上去。护膝遮挡在些微宽大的裤腿下,再被外层长衫一盖,完全看不出痕迹。
这鬼天气也太特么地冷了,先前其他宫女在这里做针线活的时候,倒是点了几个炭盆,这会儿都给灭了,大开的门早就将热气散了个干净。
岑梓搓热身体,捏了捏酸麻的腿,下地走了几步。
膝盖还是很不灵活,总感觉里面肿了个球。腰背也酸酸涨涨的,岑梓都怀疑这两个小时跪下来马甲线都要练出来了。
饶是袭香让她好好歇一歇,岑梓当然不可能真的就缩在被窝呼呼大睡,感觉自己缓过神来后就立马去找领导报道了。
宫女所没能找到袭香的人,估摸着去监督其他宫女干活了。
岑梓在去找人还是在房间等待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去找找看,顺便也探探这个公主殿,看看有没有可能和其他玩家会师。
不知道为什么,岑梓总感觉这次的背景介绍里面,微妙地透露出了一些奇怪的信息。
宫女所在整个公主殿的后方,除了公主的贴身侍女和相应谨慎伺候的一大群人住所毗邻主殿,像什么洒扫、花匠、大小头目下的侍奉的宫女等等都在宫女所。而宫女所的边上,就是太监所,同样是一群干着粗活的底层小员工。
但这位芙欣公主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太监,岑梓一路走过,见到的几乎都是宫女,只有少数几位太监。而这些人在外行走的模样,皆卑躬屈膝,脊椎似乎都被人打折了一般,始终弯曲,眼神从不往上瞟。
哪怕是着急,也从不奔跑亦或是大步前进,而是小碎步闷头疾走。
刚开始岑梓还昂着脖子到处看,发现其中道道后不由得垂下脑袋,隐住视线,小心窥伺。
公主殿挺大,岑梓路过一片花圃时总算见到了袭香,她正谄媚笑着向一位衣着鲜艳的姑娘行李攀谈,两人站位极其巧妙,被大部分树木遮挡,好像在说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瞧那姑娘鼻孔朝天却还能够忍受袭香近前套乎的模样,岑梓猜这位地位应该比小领导更上一个档次,但绝对达不到公主的地步。
时机不对,岑梓正想离开,忽然袭香的视线就扫到了不远处压根没有隐藏身形的岑梓身上,放大声音唤道:“阿梓,过来。”
岑梓走近,福了一礼,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只好沉默不语。
说着话的两人没怎么在意。
袭香问:“暖玉姐姐,这是阿梓,虽然规矩学得不怎么好,但在嘴严这点上,绝对没问题,平日里就和其他宫女们不怎么交往,您看?”
“规矩是不怎么样,行礼也勉勉强强的,看着也眼生得很。”暖玉拿着手帕挡住半张脸,挑剔地上下打量了岑梓一翻。
袭香:“她平日里就做些扫地的活计,一般都在偏僻地儿,您哪儿能见过。”
“成吧,眼生好,规矩不利索更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衷心的。”
岑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袭香笑:“公主仁德慈善,逢年过节都惦记着我们底下人,平日里也不会拿我们奴才的命玩笑,谁不感恩戴德的。何况……”她压低声音,却依旧保持岑梓能够听到,“她一家老小身处何地,年龄几何,我这可都一清二楚的。”
喂,说好的仁德慈善呢?这明显就是威胁上了吧!
暖玉抓住袭香的手,顺势将手腕上的玉镯渡到了她的手腕上,拍了拍她的手背:“若她办好了,你也得利。若她办不好,只要不犯浑,公主也不会迁怒。可若是你将此事告知他人……可要仔细你的小命。”
“妹妹省的,姐姐你尽管放心。”
“我这还不是惦念着当初我们一同进宫的情谊,否则又何苦来找你。”暖玉笑得姐妹情深,“有机会可常要来看我。”
岑梓总感觉她从袭香笑盈盈的脸上看出了mmp。
作者有话要说: 暖玉:我这可是给你升迁的好机会。
袭香:玛德害我!
岑梓:我才无妄之灾好吗?!
袭香:你踏马都撞上交易现场了,还想置身渡外?
暖玉:哦呵呵呵呵~~甩掉大包袱,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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