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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璐没了身骨似的挂在秦则谦身上,娇嫩指尖有意无意般拂过他的下巴,留下似有若无的触感。
秦则谦将快要燃完的烟捻灭,双肘撑着吧台身体微微往后挪了挪。
林妙璐察觉到他的动作,柔声询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他吐出一口烟,还没讲话,林妙璐又贴过来,下巴垫在他肩膀上,一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望他,一边装作无意般蹭他:“累了吗?我们去房间吧。”
我们去房间吧。
极具深意的一句,也是男女之间最为正常的一句。
电影拍摄过半,她不时翘班来陪他,知道他喜好,也愿意投其所好。
剧组的人对她满是怨言,她也不管。
反正只要他一句,那些人见了她还是要低头走。
他侧过头来看她,深情脉脉地望着她的眼睛,低下头来吻她。
男人的温柔厮磨夹杂着烟酒的味道,时而用力,时而放松的姿态让她整个人处于水火交界。
只是一个吻而已,却已经让她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剧情。
他低声问:“你多大了?有十八没?”
明明之前告诉过他自己的年纪,他却没记住。林妙璐也不生气,她把他的问题当作是一种夸赞,没心没肺又让人辩不清真假。
她微微喘息,低声道:“秦总,我二十了。”
秦则谦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看着不像呢,我以为你才十七。”
林妙璐装作不满,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用身体蹭他。他如此帅气多金,同你讲话时总带着痞气。年轻女孩都抵挡不住的魅力。她娇笑道:“人家哪有那么小。”
秦则谦看她一眼,又笑:“清纯的。”
林妙璐咬了咬唇,撑着身体跪起来,她侧身对着男人,露出凹凸有致的曲线,一点一点凑近他的耳垂:“去房间吧。”
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嘴唇有意无意地磨蹭他:“秦总。”
她在勾/引,手指从上到下跳跃,滑下去。
然后很快,腕子被人捉住。秦则谦帮她把跪着的膝盖拉下,让她好好坐在沙发上,又往她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力不大,足以让她脸色惨白。
秦则谦坐着不动,倚着后方,又夹起一根烟点燃,猩红火光照亮了他的指尖,圆滑饱满。
房间四处坐着不相识的男人女人,浓烈的烟酒味道弥漫。林妙璐不认识他们,却知道他们身价不菲。
秦则谦低声道:“今天就到这儿,回去好好睡个觉,电影什么时候想拍了再去。”
他就是这样,从来不要求女人能做什么,一味的纵容直至堕落。
林妙璐不甘心,双手挽着他脖颈,撅着嘴巴往前凑:“秦总,现在都很晚了,我学校有门禁的,今晚跟你一起不行么?”
秦则谦笑:“嗯,不行。”
林妙璐憋红了眼:“为什么呀?”
沈珺就是在这时候被侍应生带进了房间,烟雾缭绕的景象让她不可避免地咳起来。她轻拍着胸膛,等这股呛人的气味儿散了去,抬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和林妙璐对上目光。
她不知道林妙璐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更不知道秦则谦凑近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让林妙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善妒起来。
房间里没人注意这块儿,但沈珺还是凭借直觉认出了应巍然、钟辰他们。然后下一秒,他们也抬起头看向她这边。
室内的暖风,热得沈珺脸红扑扑,她扯下搭在肩膀处的围巾,捏在手里。
侍应生伸出双手道:“女士,我给您挂起来。”
沈珺抬眸:“不用了,我待会儿就走。”
应巍然正在玩扑克,余光中看见一抹安稳的身影,隐约间感到那道身影应当不属于这里,出于好奇才望了过去。
沈珺自然是看见了他,想着之前与人相识不过是因为秦则谦的关系,如今两人早已分手多年,所以也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应巍然经过长时间的观望,忽然间想了起来。
“卧槽!”
沈珺立刻摸了摸耳垂,她常在不知所措中重复这个动作,不过好在那种情绪只持续了一秒钟,所以她很快垂下手。
对于秦则谦,她态度明确对于之前关系还算不错的人,她才会有些不知所措。
沈珺想了想,招呼始终没打出口,抬脚朝向身侧倚着林妙璐的秦则谦走去。
她走越近,林妙璐就越发现,这人很熟悉,确切来说,是她那张脸。
秦则谦倒像个无事人,轻轻巧巧拍了拍她的头顶:“走吧,小姑娘。”
林妙璐立刻回神:“秦总……”
二十岁,小康家庭,自小学习舞蹈,也算刻苦。没遇到秦则谦之前,林妙璐也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被秦则谦迷了眼,沦陷都不自知。
看见沈珺的这一刻,她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心底油然而生的是一种叫做探知欲的东西。
秦则谦没看她,也没看别人,盯着面前的烟灰缸,凹槽里一尘不染,绚烂到反光。
“不走也成。”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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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憧憧的会场,坐满了男人女人。
搂在一起卿卿我我,偎在一起吞云吐雾。
沈珺站定在秦则谦面前,叫了声秦总好。
应巍然推了扑克,坐在一旁观望。
嘈杂的气氛不减,沈珺得不到回应,又对着林妙璐道:“林小姐好。”
林妙璐抬眸:“你认识我?”
沈珺道:“我是亿华影视公司统筹主管,负责《后悔》这个项目。”
林妙璐拉长尾音:“那是对我有所了解了?”
沈珺道:“今天中午我过片场,见到过您和方导。”
林妙璐想起中午在片场发生的事情,脸面忽然有些挂不住,抿了抿唇,没再讲话。
沈珺也不再出声。
这种感觉有点怪,多年之前,秦则谦也常带她来这种地方。一过经年,她又被他叫来这种地方,他怀里搂着另外一个女人。
说感慨倒不至于,多少是有些恶心的。
一屋子人坐着躺着,唯独沈珺一个人站着,穿着厚重的羊毛大衣,茕茕孑立,漂亮又倔强。
相对无言,半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沈珺热得脸色发红,脑门后背出了一层密汗,眼神又亮又迷,喉咙发干。
杂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嬉笑、吵闹。
她忽然有一种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感觉。
只是再过了几分钟,她热得受不了了。那边秦则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淡淡道:“脱啊,谁没见过。”
林妙璐心里一颤。果不其然。
秦则谦要是不开口,沈珺或许也就脱下外套,可他一说,她就有一种还能再忍忍的错觉。
这里挺乱的,干净也是真的,有烟草的味道,酒精的味道,那些味道和声音缠绕在一起四周腾起,绕得她更加滚烫。
又过了一会儿。
沈珺想了又想,抬眸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有自己的忙,秦则谦和林妙璐低头耳语,便不动声色地脱掉大衣,搭在小臂。
里面是一件略显宽松的米白色毛衣,有淡淡烤肉的味道,不浓郁,足以被她长发之中的洗发水味道掩盖。
她抬头捋长发时,和时刻关注着她的应巍然撞上视线。
应巍然饶有兴趣地对她挑眉示意,只见她目瞪口呆的转过头。
怎么说,沈珺和秦则谦最好的那会儿,秦则谦二十六,这姑娘十九。长得漂亮是漂亮,也是真会拿人,关键那会儿秦则谦也宠她,宠得无法无天,他们哥几个在外头玩儿,这姑娘在的时候就吵着闹着要他走,不在的时候电话就跟轰炸似的不停歇,烦也得把人烦走。
秦则谦和她好之前也不是没谈过姑娘,那时候他还算正常,找得都是些同龄人,吵架和好兜兜转转的。和沈珺散了之后再找的清一水儿未满二十岁,就像是跟二十杠上了一般。
最让人惊讶的是,几乎每一个二十岁小姑娘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她一些影子。
应巍然曾经调侃秦则谦,真要是念念不忘不如就吃一回头草,说不定吃一次就知道不太香,也就再没那口味了。
那时秦则谦已经跟她分手两三年,听到他的话竟坦白得很,他说他不是不想吃,是吃不到,估计那会儿真是伤到她了。
应巍然想着沈珺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随口回道怎么会。
然后秦则谦便不说了。
应巍然问他,若是真遇到了怎么办。
秦则谦沉默半晌才道,势必要再吃一次。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很淡,眼神里饱含着的是浪子专有的温柔和撩人,应巍然没当真。
到今天沈珺进门那一刻,应巍然忽然就有了一种要看好戏的心情,只不过好戏播了半天,气氛逐渐走向沉闷。
沈珺的变化无可厚非,像极了应巍然见过的已经心定的女人。应巍然比秦则谦小上两岁,也有三十多,周遭的朋友结婚了的不少。沈珺的气质很像他那些已经结过婚的当了妈的异性朋友,气质恬淡,平和。
他掐灭手里烟头,整理衣襟,起身准备前往那处叙旧。
沈珺看到他,颔首微笑。
这一笑更让应巍然有过一种时过境迁的坦然。
他感觉秦则谦这回头草不好咬。
况且那边还有个“替身情人”在身上挂着。
可谁知道他刚走到沈珺跟前,秦则谦就站了起来,把林妙璐吓了一跳。
沈珺从应巍然身上别开目光,透过灯光看向秦则谦。
秦则谦将指骨摁到咔咔作响,一句话没说,走了。
沈珺侧过身来对应巍然打招呼:“应巍然,好久不见。”
应巍然道:“我以为我看错了。”他指了指秦则谦,又指指她,“你们这是——?”
沈珺道:“他现在是我甲方。”
说罢,手里拎着羊毛大衣,跟着秦则谦的路径走了出去。
林妙璐坐在沙发上,气得胸脯起伏。
应巍然看着一前一后走出去的两人,自言自语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说完,回头看到林妙璐疑惑的眼神,又补充了句:“我没说阿谦哈。”
林妙璐问道:“他们认识?”
应巍然扬眉,只说了三个字。
“老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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