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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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和姜宵在一起过头一个年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小出租屋里面。
小年的时候,姜宵花钱买了两个贵贵的小蛋糕回来,大过年的时候就更不能含糊了。
他那时候厨艺还不好,特意从外面打包了好菜回来,两个人都没家了,在姜宵的想象里,好不容易凑在一起,两个人更应该在这好日子里高高兴兴的过一场才是。
于是姜宵买了春联贴画和中国结,又好好的把小屋子打扫整理了一遍,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喜气洋洋的样子。
但没想到,七点多马上要放春晚的时候,小出租屋断电了。
好像是电路有问题,老化了,大过年的姜宵给房东打电话,房东有点不耐烦,勉为其难给电工打了个电话,可那个时候大家都在过年,谁愿意在这个点出来搞维修?
且这一栋出租屋里绝大多数住户早就回老家过年了,唯有姜宵还呆在这里,房东也不在乎他这一户,让他点个蜡烛凑合一晚算了,明天再来修。
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房东有好几栋楼根本不在意他一个小租客,姜宵再怎么和人讲道理都没有,好话歹话也都说尽了,房东直接一句不满意就搬走然后挂了电话,姜宵话都没处说了。
没办法。
除夕夜两个人点了两根蜡烛把饭吃了,外面的柳江热热闹闹,屋子里却阴暗无比,老窗户关不严实,不知道是哪里漏风,蜡烛明明灭灭,菜凉的很快,大过年的也没滋没味的。
没有电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小房子里面又冷,姜宵拉着他说了好多话,蔺成聿因为这事心情不好,他几乎没有回应,姜宵自己一个人讲了好久,然后就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嘴里还反复念叨着那几句话。
“以后我会努力挣钱的。”
“我挣钱买一个暖和的大房子,然后我们住进去,再不用受这种气了。”
“你要相信我……”
蔺成聿想要伸手抱抱他,但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手怎么样也伸不出来,不一会儿之后,眼前的姜宵像烟一样消散在他面前。
蔺成聿眼前一花,梦中的场景却一下换了地方。
场景一晃到了十五年后。
姜宵他真的就做到了,他买了一栋小别墅,可惜那个时候的蔺成聿还没看清,并不觉得这得来的一切有多珍贵。
然后他就遭了报应。
那是姜宵死后的第一个新年。
他刚找到姜宵的坟墓不久,幸福树医院给找的地方,风水很好的墓地,山清水秀,坟前栽种了几丛小黄花,冬天有些枯了,不知道来年春天还能不能再开。
他只记得这些,那墓碑上的字和上面姜宵的照片他也看到了,但是那时候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醒来之后,已经记不清那上面的样子。
他依稀记得上面的姜宵是在笑着的,那是年轻的他。
蔺成聿那时最怕姜宵的笑,他们见的最后一面,姜宵就是在笑着的,他那时候觉得有些异样,但还是照常走了,没想到那是两个人的最后一面。
那样的笑容他看到都觉得残忍。
姜宵心真狠啊。
是恨他做错了,所以在弥留之际,给他留下了这样的惩罚,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会是这样的结局。
蔺成聿回来之后,自知道姜宵病死的事情之后,先是死活不相信,然后他去柳江市人民医院查病例,看了病例也不信,一定要找到人才行。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反正他再没管过公司的任何事,身边朋友说他有些疯了,生怕刺激他,又不敢逆着他来,于是帮着他找姜宵,觉得他是一时接受不了,等明确对方已经死了的事实之后会好点。
但找到姜宵的坟墓之后,蔺成聿当场没受住,晕在那里。
送到医院醒了之后,他好似更不正常了,且那时候又是冬天,蔺成聿在外面跑来跑去,这几天吹过冷风淋过雨,烧到39度,本来脑子就不太清醒了。
除夕那天,他逃过护工的眼睛,从医院自己跑出来了,回了家。
他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小别墅所有的灯。
姜宵喜欢暖黄色的灯,还喜欢亮晶晶的水晶灯,打开之后灯光折射,不仅有种玲珑剔透的美,更显得屋子里亮堂无比,就算没人也显得温暖。
灯打开之后屋内大亮,果然有种姜宵又回来的感觉。
他在沙发里缩着身子坐了一会儿,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好像有虚影,他好似看到姜宵也披着小毯子,缩在沙发的一角,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
“……宵宵?”
蔺成聿想伸手抱抱他,但是沙发上的姜宵却往后缩了缩,不要他抱。
“过年了,成聿,我喜欢过年,”他看到姜宵冲自己笑笑,那是墓碑上年轻的姜宵的样子,小虎牙很是可爱,“现在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他说饿,蔺成聿就慌张起来了。
“我马上给你弄,宵宵等等我,”他往厨房走过去,“宵宵不急。”
他好久没回来了,冰箱里早就空了,也没有新的东西塞进去。
厨房里柜子他都打开了,米面和各式各样的调料原材料倒是很丰富,但是他不会弄。因为发烧,手脚都还是漂浮的,他把米淘了几遍,倒进了电饭煲里,面粉袋子他也拿不稳,面粉倒了一地。
米面柜子里还有小米薏米黑豆一系列五谷杂粮,姜宵在的时候,会打豆浆,会煮杂粮粥,还会蒸杂粮糕,他什么都弄不好,手下又急,急了之后更做不好了。
另半边柜子倒是被他翻出来了其他的东西,一袋进口的可可粉还有炼乳之类的,这些放在同一个铁架子里,架子上还有贴好了的配方。
他打开袋子一闻,觉得有点熟悉,那好像是姜宵常喝的味道。
热可可做起来简单,蔺成聿脑子好像稍微清晰了一点,他打开了小灶,按照配方上写好的小心翼翼的做好了一杯,然后他把小锅里的热饮倒在杯子里,像捧着一个宝贝一样去客厅找姜宵。
“宵宵,先喝点饮料好吗?我马上就弄好了,很快会有吃的。”
但是客厅里没有姜宵。
他一下就慌了,客厅里找不到,心里想着大概是困了,姜宵很容易犯困的,又端着杯子去房间里找姜宵。
房间里没有,书房也没有,浴室也没人。
偌大的房子就剩下他一个人。
他跌跌撞撞一路往上,找到三楼露天晒台去了,那里也没有人,只是风很大。
蔺成聿小心护着手上的那杯热饮,小别墅三楼可以看到柳江最高的那栋大厦,大厦周身的电子屏开始亮灯,倒数着数字,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大厦通体灯光亮红,那是跨年的标志。
新年来了。
蔺成聿好像在那一刻就清醒了。
早就没有姜宵了,他的宵宵病死好几个月了。
他骤然想起了自己不久前看到的坟茔,手上的可可拿不稳,一下子摔在地上,一地的碎瓷片。
露天晒台的风太大了,他浑身都是冷的,感觉血都是凉的,那杯可可是他唯一能做出来的东西了,摔了之后又舍不得,低头去捡,手被刺了也不管。
碎掉的瓷片捡完了,他手上好几道口子在流血。
在这个时候,还能觉得疼已经不错了。
在姜宵死后,他时常觉得茫然,也哭不出来,就是茫然。
眼前一切都好像是假的,他希望是假的,像是一场噩梦,他总觉得自己醒过来睁开眼,姜宵就会好好的在自己身边,这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这样他不会那么痛苦,痛苦的都无法呼吸,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心。
如果不是找到姜宵的坟墓,他也许可以这样自欺欺人一辈子。
但蔺成聿心里清楚这一点,却还是在找,姜宵走了,他没办法再骗自己了。
那日的除夕,他独自一个人在别墅的露天晒台,总算撕心裂肺大哭一场。
刚遇见姜宵的那个年,他经历破产和亲人离去,从天之骄子一路跌到最底层,那年除夕小出租屋还停电,又冷又寒又暗,他本来以为,没有在比那更苦更差的了。
到现在他才知道,食糟糠一点也不苦。
那时候姜宵在,两个人相互守着,还有万千希望,一时经济上的困苦算得了什么?能遇见一个终生可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的人,他早有无上珍宝。
他就这样过了十五年,先前蔺峰害他,他有足够能力之后,也原样还了回去,仇早就报了,钱几辈子也花不完。
他早该回头守着姜宵,但错过就是错过,如今的他,才真叫做一无所有。
这才是苦,那个人走了,便成了苦海无边的苦,人死不能复生,他没有希望了。
蔺成聿从这样的噩梦里醒来。
大冬天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醒来之后喘着粗气,有好长时间都分不清眼前的是现实还是梦境。但即使分清楚了,他的情绪还是一时散不去,闷在心里,想哭也哭不出来。
要是姜宵在身边就好了。
但是他不在,他远在厚林,在这个时候不会陪在自己身边的。
不知道要做什么,要付出多少努力,他才会愿意回来。
第二天早上,蔺家留在柳江的人照例给他打电话,说着姜宵的事情。
“……他在楼下玩了好久的烟花。”
“看起来,很高兴,特别快乐。”
他总算放心下来一些。
蔺成聿新年就睡得不安稳,姜宵倒是相反,他年前累够了还挣到了钱,这个年便过的十分舒心,睡的也踏实,一觉醒来是大年初一九点多,这还是重生以来他头一次睡这么晚。
醒来之后觉得枕头下好像有些异样,伸手一摸,是夏婉婉给的压岁钱,红包上面写了几个字——给年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有五百块钱呢,姜宵高高兴兴的把红包放了起来,他起床洗了把脸,刷着牙往外面看。
楼下雪地里有一层爆竹的红屑,红红火火的,夏婉婉蒸了馒头,昨天晚上还有剩菜,热了夹着馒头吃,也香香的。
按厚林惯例,初一去婆家,初二回娘家,之后就开始走各种各样的亲戚。初一初二日子比较大,街上还是没什么人的样子,初三之后才有许多人拖家带口的出来玩,那个时候出去摆摊比较合适。
今天他白天补寒假作业,夏婉婉在客厅看春晚重播,时不时传来她哈哈哈的笑声。
姜宵初二的时候把寒假作业补的七七八八了,初三一大早,他就带着东西回去春市摆摊挣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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