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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文人大多不拘小节,一到兴头上就爱口出悖言,针砭时弊。皇太子毕竟养尊处优,其本人又聪华绝代,能诗擅文,眼高于顶,揆叙自打领了这差事,便一直心惊肉跳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冲撞了太子爷,且揆叙之父纳兰明珠是站在大阿哥那边的,若是皇太子在他们府上些许有个好歹,他父子二人定要被人道是居心叵测。
揆叙小心的跟在皇太子身边,逢人只说这是他远房族弟。胤礽说话不多,多数时候都是在旁听听看看,若是有出彩的,便命人将诗词抄录一份,又记下作者的姓名。临到最后在众人的极力要求下,执笔作了一诗,规规整整,不算出彩亦不庸碌——他不想出这个风头。
揆叙拿起他的诗作在心中品味了几遍个中深意,心道,到底是主子爷亲自栽培,大阿哥万比不上皇太子之才。
诗会了了,文人雅客便转移到了酒桌上,喝酒也是件文雅的事,要吟赋行酒令。文人间的轻狂雅事,胤礽不愿参与,揆叙作为主人家自然是不能躲的,胤礽摆摆手示意他毋忧,自己往园子里转去了。揆叙急得直跳脚,偏生又被一众书生给拦住了,只好指示贴身小厮去伺候。
后头的小宴是揆叙之妻耿氏主持,耿氏为靖南王耿继茂之三子耿聚忠与安郡王岳乐之女和硕柔嘉公主所生,嫁与揆叙后京中人习惯称她为格格。
园子有前后之分,后园女眷聚会,他是不能去的。胤礽四下里随意走着,离开宫銮重叠,金顶红墙的紫禁城,整个人都舒泛了起来。
“主子,奴才听说纳兰性德曾在自家园子里咏词诵句,新得的妙悟就随笔写在走廊亭子里。”垣暮四处瞧了瞧说道。
揆叙派来的小厮听了,忙上前道:“有,我家大爷生前就爱写写画画,贵人若是方便,奴才领着您去。”
纳兰容若的亲笔,胤礽怎能错过,他随手一指道:“带路。”
转过一条抄手回廊,在行一小段青卵石子路,果然就见一座六角亭,两面红色的柱子上龙飞凤舞的写了数首词。
“骊山雨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胤礽默念,词是好词,不过太幽怨了些,愁肠百结,难怪英年早逝。也不晓得他死了皇阿玛难不难过,胤礽始终单纯的认为康熙和纳兰容若是真的有一腿的。
胤礽正品鉴着,忽听得那厢边有一女子的声音,还有一个奶里奶气的小女娃在吵嚷着什么。
胤礽心下一肃,对下头跟着的数人抬起手掌做了个止的动作,自己走了过去。他走近后将身子隐在一株茂盛的紫藤萝后,透过满树繁花的密叶花穗间望了过去。
果然是温宪和小六,边上还有一个娇柔明眸的女子,一身玫瑰紫的绸绣旗袍,约莫是还未成婚的缘故,头上的发式并不繁复,通身上下只在发后缀着珊瑚点翠发饰,通透灵巧的耳垂上挂了一对珍珠,淡雅宜人叫人眼前一亮。这个萝莉好可爱好标致哟,胤礽暗赞。
那边三人相对而立,他家温宪睁大双眼不满的瞪住这个拦住她的女子:“我为何不能到前头去?”
溪则很无奈也很无辜,她原是不必管的,奈何这两位小姑娘是格格亲自带进来的想必身份不凡,且又叫她撞上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事后说不准她也要给牵连进去,才现身劝阻一二。溪则尽量使自己瞧上去温柔和善些,半蹲着身子对两位小姑娘解释道:“前头有外府男子行诗会,此时去了难保不会撞上,两位姑娘的贴身嬷嬷呢?”
温宪扭头不语,小六瞧了瞧姐姐轻声道:“嬷嬷们都叫甩开了,我们要去找二哥玩。”
五公主听了小六的话,好像突然想起来她要去做什么,跟头小蛮牛似的,大声道:“对,我们要去找二哥,你给我起开!”
“不成,”溪则幽幽道,“你这么横冲直撞的,要出了事,你家人寻我讨说法,我该如何?”
温宪气势大涨,抬着小下巴睥睨着她,高傲道:“我道你为何拦着,这个容易,我自会说清与你无干,你让开吧。”
她本以为这下该好了,谁料这女子又幽幽道:“仍是不成,若到时你反悔了呢?”
温宪大怒,指着她怒道:“你可知我是谁?我是……”
溪则打断她,淡定道:“我不知你是何人,不过,不论到哪,这世上总得说个理字,这么着吧,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你写张保证书,道明了不论有什么都与我无干,如此可好?”
温宪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她急欲摆脱这人,便答应了。
“那此处无纸笔,你随我往格格处借来笔墨可行?”
温宪觉着这要求在情理之中,也答应了。
大功告成,溪则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姿势,站直身,只要领着两位小祖宗到格格那去,就听得紫藤萝后扑哧一声莞尔轻笑。
溪则大惊,对着那处娇喝道:“何人在此,竟敢偷听!”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少年不紧不慢的掀开花穗穿花而来,他身着蓝缎妆花彩云便服,腰间一条宝石腰带束身,腰带上别了个滚蓝边月白色葫芦形荷包,上面缀着一颗闪亮的青蓝色碧玺诸子做饰扣,他清朗俊秀的面容上含着淡淡的笑意,站定了身,微微抬手从容拂去不知何时落到肩上的碎花。
溪则不禁一愣。
五公主和六公主见到胤礽大喜,忙站到他的身边去,五公主瘪着嘴道:“二哥,你去哪了?温宪到处寻你不着。”
“我自有我的事。”胤礽略微安抚了她,便对溪则拱手朗声道:“适才多谢姑娘照拂舍妹,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如何称呼?”少年笑容温润,唇红齿白,目朗眉秀,身姿如一棵挺拔的青竹般端秀。
溪则皱了皱眉,花隐见此回过神来,上前一步喝斥道:“哪来的登徒子,我家小姐的闺名是你能问的么?”
胤礽一愣,转眼想起古代女子的姓名除了家人和丈夫是不得说与他人知晓的。他转口歉然道:“造次。敢问府上何处,他日也好着人拜谢。”
看着长得挺俊俏挺正太的一个人,怎么为人这么轻浮,不是跟她一样是穿来的不懂礼节(您真相了)就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伪君子登徒子,溪则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道:“举手之劳尔,花隐,咱们走。”
说罢,两人半刻不停留立时移步离去。
胤礽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转头对疾步赶上来的太监道:“你们到里头把公主的嬷嬷们寻来,再与格格道别,就说孤改日再奉上薄礼,谢格格对公主们的照拂。”
“嗻。”两名太监领命而去。
五公主见他都安排妥当了,方拉着六公主的手上前扯了他的衣袖委屈的道:“太子哥哥,你骗我,宫外一点都不好玩,温宪不乖,太子哥哥诓我,我也认了,可是小六这么可爱乖巧,太子哥哥你怎么舍得骗她。”
两岁的六公主不大能明白这么长的一句话,茫然的眨了眨眼,她努力的辨认,大约是夸她的。
胤礽扶额,叫过身后的数名太监道:“你们带上十名侍卫陪公主到大街上玩耍去,记得,不可惹是生非,不可与人生怨,好生照看公主。”
“嗻!”
五公主高兴的蹦了两下,带着依然茫然的六公主走了。
爱新觉罗家的人没一个好糊弄。胤礽看着人都走光了,对身后仅存的垣暮道:“咱们也走吧。”
晚上,明珠听说皇太子今日把他府上踏了个遍,不由又惊又怒,大骂揆叙:“蠢材,你为何不报我知晓?”
揆叙无奈道:“主子不让声张。”
明珠无话,握紧了拳背在身后,在厅堂里来回走了一圈,以拳击掌道:“不成,我要想法子让大阿哥也把索额图的府邸也走个遍。”
揆叙扭头不语,传说中的冤家对头,大约就是这样的。
今日一样不适意的还有溪则,她甫一回府,冬果尔氏便打发了人来寻她,溪则忙手忙脚的换了身家常衣裳便叫嬷嬷引到主院了。
冬果尔氏命丫鬟上了盏热茶,等溪则歇过了口气,她方问道:“今日在纳兰府上见着什么听着什么了?”
溪则想了想,迟疑着道:“也没什么不同,一样是饮茶赏花或是吟诗作对的,哦,人似乎分外多一些,似乎全京城十二三岁的姑娘们都到齐了。”
冬果尔氏目光微闪,轻轻地哦了一声,格外意味深长。她默了默又问:“那可见着不同寻常的人?例如格外尊贵些的,往日不曾见过的贵妇?”
溪则回忆了一圈,缓缓摇了摇头:“未有,不过,倒是有两位小姑娘,格格亲自领着,对她们极为亲热,隐约又透着些恭敬。”
冬果尔氏纳罕自语道:“这倒是奇了。”
溪则见此,忍不住问道:“额娘,可是有何不妥?”
冬果尔氏正容对溪泽道:“明年开春便要大挑,大挑挑的除却纳入后宫的妃嫔,还有阿哥亲王贝勒贝子们的福晋,入选的姑娘品貌端良不止,尤以贤德持家为要,如此,仅凭大挑时的寥寥数眼是远远不够的。照往年来看,宫里偶会有皇亲贵戚受托先来相看,昨日纳兰府突下帖子,我还以为……”
提到大挑,溪泽便沉默了下来,脸色沉郁。冬果尔氏见此,爱惜的抚了抚她柔软的鬓发,柔声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是逃不过大挑的,既如此,不若放宽了心去,伯爵府已是极富贵的,阿玛额娘无须你入宫侍上挣得隆宠来锦上添花,撂牌子也是无妨的。只一样,必要自矜身份,不可败了家族名誉。”
溪则垂首木然的看着凤仙花染就的鲜亮润泽的指甲,良久方沉重的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房里,溪则屏退了下人,对着铜镜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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