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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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江的梦想是美丽地活下去，过上富裕的生活。掠夺他人的钱财对于他来说是得心应手的事情。如果自己没有工作、没有正当的收入来源的话，那就去拿走别人的钱，把他看成笨蛋的人们在富江眼中也是笨蛋。他看着那群家伙们一边咒骂着自己一边心甘情愿地为他花钱。每当这个时候，富江的心底都会生出一些得意洋洋的感情来。

都是笨蛋。

只是我的提款机而已。

他不止一次地想到。

蒙骗了继国严胜并带走了对方的钱财之后，得益于这些，富江过上了一段较为富裕的生活。但是没有合法身份的生活真的不是很好过，利用他所擅长的那些方法，他成功地成为了一名富豪的养子。

富豪的名字叫做“绿川五月”，是经营者钢铁行业的企业家。但是等到搞到那个身份之后，富江才发现绿川五月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个家伙，明面上经营着国家产业，背地里却在倒卖这些资源。至于卖给谁？

横滨的底盘上矗立着大大小小几百个黑帮团队，而其中规模势力最大的那个黑帮，其名为港口黑手党。

……

“富江，富江。”

绿川五月呼唤他的时候，富江正对着镜子梳理他那一缕打了结的头发。木头梳子上已经沾了很多根头发了，每一根都很细很长。

这种头发……

富江在将它们揉成一团之后扔进了垃圾桶。这些掉落的头发没有生命力，将无法长成新的川上富江。

在第三次梳理那个结而扯痛自己之后，绿川五月来到了他的身后喊出了他的名字。

“又怎么了！”富江十分不耐烦地回应道。他侧过头，用那种充满了烦躁的眼神看向绿川五月。绿川今年四十五岁，妻子前两年就离世了，家中唯一的女儿现在还在外国留学，明年才会回来。

面对着态度如此之烂的富江，绿川却依然眯眼微笑着。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老，身体十分年轻。光看肌肉的话说不定会把对方误认成年轻人。

总之是个身体非常健康、身材健硕的中年人。

“等会有客人来，你去帮我招待一下吧。”

“不要。”富江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找管家去做。”他回过头，又去对着镜子处理那些头发。梳子当时已经被他生气地扔到一旁去了，所以此时的富江是用手指梳理那些发丝。

绿川五月哀求道：“去吧。”

“那给我买那颗蔷薇之心。”富江突然转过头，用商人般的口吻对绿川说。蔷薇之心是前段时间挂在拍卖上的一颗宝石，但是它的原石并不是什么高级的宝石、也并非大师将其雕刻，只是无缘无故地放出了那样子的高价。对于一颗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宝石，大家都没有兴趣去浪费他们的钱。

就算是有钱人，钱财也是来之不易的。

“我知道了。”

“你会帮爸爸忙的，对吗？”

富江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下次再这么说话我就离家出走。”

“还有，快点把钱打给我。”

绿川问：“不是前几天刚刚给过你吗？用完了吗？”

富江简直懒得跟他说话了。他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把绿川五月推到了门外。

“烦死了老头子。”

被如此对待的一家之主的丑态，刚好被今天要来而提前到来了的这位客人看见了。头发全部梳到脑门后的黑风衣男子将自己的红围巾递到了前来迎接的管家的手中之后，笑意盈盈地看向失魂落魄走下来的绿川五月。

“绿川先生，您怎么了呢？”森鸥外看向他这位“老朋友”，眼睛里全是对方那副丢了魂的样子。

绿川五月哎呦哎呦地来了两声，邀请这位黑色的客人坐下。他唤了管家去倒茶，又让使女去楼上将富江喊下来。

“跟他说，爸爸会为他买那颗宝石的。”

使女十分紧张地点了点头，迈着小步子上去了。她害怕地敲了敲门果不其然得到了一阵暴烈的拒绝。但是碍于老爷的吩咐，使女又闭着眼睛喊出了绿川五月之前说的话。

房间里传来了椅子背拖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短裤的这家的“养子”，走了出来。

“去后厨给我拿点点心过来。”他吩咐道。

使女用力地点了点头，逃也似地离开了。她之所以会如此害怕富江，是因为对方待人真的很粗鲁。在他之前，已经有两个人被打破了头、被迫辞职离开了。

这位少爷，简直就是大恶人啊。

世界上怎么能有那么好看又那么坏的人呢？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因为这样子的话，她时常连反抗也会忘记。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漂亮了。

简直不像是人间人。

富江晃晃悠悠地走下了楼，“爸爸会给我买蔷薇之心，约定好了，对吧？”在陌生的客人面前，富江也自由得过分了。他一开始看也没看客人，在从绿川五月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他就不去看绿川了。

“你就是客人吗？”富江装模作样地问道。他故意地坐在在开了暖气的客厅里脱下了黑色大衣外套的陌生客人的身边，露出那张温柔的侧脸。温柔的后面是蛇蝎一样的阴毒。

“是，富江，对吧。”森鸥外回以微笑。之前他有听见绿川五月在那里狼狈地喊对方的名字，喊得很大声，所以就把名字给记住了。

“是哦。”富江将手指点在自己的胸口，“tomie（富江），这是我的名字。”他念自己的名字不像单纯地在念一个名字，而是在念一串来自远古的咒语。每一个音节都是悬浮在口舌之上，都轻飘飘的，像是一些烫嘴的肉块。

言语如果被说作是肉块，它的重量又该有多么的大啊。森鸥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