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在学校开书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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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可能发生在每一个懵懂张扬的青春。

戈水曾经说过,他是早已死亡的灵魂,流荡在世间，后来有了力量，才成为了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在死亡之前，在很久之前,他是这个高中的学生,这个高中的校草，是同学们眼中的学霸,是老师喜爱的优秀学生。

虽然家境贫寒，但成绩过于优异,长相清秀，气息温柔，心里有着一片藏着暗恋的柔软土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却西嘉也曾是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打架逃课染头发,上课睡觉考试垫底，但他性格好朋友多,长相帅气还行侠仗义。

两人是室友，上下铺的那种。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两人性格互补,玩到一起。却西嘉会拖着不爱动的戈水去看他打篮球，就算他只是在一旁树荫下面发呆看书。戈水也会在揪着却西嘉的耳朵，耐心地给他一遍一遍的讲题,就算他听过就忘。

就是这样，在这个仍是有着万般不安的年纪，情愫在不可言说之间发酵，两人心知肚明，但都没有谁去主动捅破那层玻璃纸，等到高考过后，等到大学，等到工作，等到成年。

友好的同学大约知道点什么，但都带着点暖意的温柔，默契的守护着这段不被接受的恋爱。

直到一个转学生的出现，打破了这样默契的平静，那是一个活泼主动，骄傲率真的女孩。

就那么巧，来到了戈水的班级.，就那么巧，成为了他的同桌，也就那么巧，戈水是她的理想型，她第一眼就对这个男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没多久就喜欢上了他。

女孩的喜爱的来的快速而热切，轰轰烈烈的开启了追求告白大戏。

明里暗里戈水都拒绝了很多次，连同学都帮忙劝告，让她放弃。

直到那一天，女孩偷偷往他的书包里塞情书，无意间翻到了那满满一叠的信封，女孩没忍住拆开看了，里面有名有姓，从头到尾，每个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都是那满满的情意。

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友好的，接受度良好的她们，只是在茶余饭后像聊起其他一样的八卦一样，谈论起这段学霸和学渣的爱情，小部分讥讽的声音也影响不了他们，本来戈水就是一个时常沉浸于自己世界的人。

后来老师也知道了，语重心长的找他谈论，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学习不要被影响了高考。

只是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戈水的母亲在外出卖菜的时候，听见别人乱嚼舌根，没想到自己予以厚望的儿子，居然早恋，对象还是个男孩子。

母亲还算开明，但是父亲却接受不了，将他叫回来好好的教训了一番。

然后一个寒夜。积劳成疾又身心俱疲的父亲倒下之后再也没有醒来，深爱着的母亲忍受不了，趁他熟睡的一个夜晚，她爬上了天台，抱着他爱人的骨灰盒一跃而下。

请假了一个月的戈水回到了学校，但是，却有关于他气死了父母的流言蜚语，还越来越过分。

却西嘉替他解释过，人轻言微在舆论这个大风暴下，毫无作用，连他的话也被认为是在为自己的小情人不孝子掩护。

却西嘉被他父母强行带回了家。留下戈水一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森森恶意和语言暴力。

向来温文尔雅待人温和如水的戈水，第一次打架。那个转学生女孩子约他到天台，对自己的行为道歉，戈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因为她的一个小举动，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跟随而来的围观者却嘴里不停，嘲讽讥笑着戈水、戈水父母，还有这份喜欢。

戈水气不过，和那几个人扭打起来，拉都拉不住，节节败退之间，戈水从那六层楼高的天台失足落下，恍惚之间，他看见了自己爱人的身影。

而偷偷跑出来赶到学校的却西嘉，刚刚被同学告知戈水被叫走，他慌忙之下跑去，才走到楼下，就看到有人坠落，就这样，他亲眼目睹了，戈水在他面前被砸在地上，血流满地。

却西嘉腿一下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当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面前逝去，故事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学校那个天台封了顶封了路，那个天台变成了一个阁楼，却西嘉时常偷偷翻进去，试图找到一点戈水存在的痕迹。

也许是因为他的思念，太过于深切，自己得到了上天的回应。

他听老师之间闲谈，听说学校小树林有一颗爱神亲手种下的告白之树，如果在那棵树下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对方答应的话，两人将永远不会分离。

小树林是他和戈水经常去的地方，戈水时常在那里教导他学习，出事后，他再也没有踏进去过。

却西嘉找到那棵树，虔诚的许下了自己的愿望，他多么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想到这个不是告白的愿望，却得到了爱神回应，她问他，他真的想让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不论以什么样的形式，不论他们是否还能再相见，不论他是否还能记得。

却西嘉说愿意。

于是却西嘉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强行的让那个爱神截住了戈水的灵魂，让他被囚禁在那个阴暗的阁楼里日日夜夜。

却西嘉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踏上这个楼梯的，这里他上来过很多次，却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一样胆战心惊，又痛苦欲裂。他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能见到戈水，见到他又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失去记忆的他，在这个校园里好好的度过许多日夜，直到后来裂缝出现魔物入侵，学校一瞬间兵荒马乱，人间地狱，自己几番身处险境，又顺利脱身，逃出了学校捡回了命。

然后变身游戏降临，成为玩家，通关了几个世界，然后又回到了这里，以截然不同的身份来到这个物是人非的地方。

现在回想起来，那冥冥之中护送他的力量就是戈水呀，他配合着着自己以灵魂的形态强行的留在了这个世间，在拥有力量的第一时间就选择护送自己的爱人，远远的离自己而去。

现在自己还要离他而去吗？

却西嘉走完最后一阶台阶，借着墙壁上的几个点跳跃翻身上去，拐过几个小道，他推开了那道门。

瓦片在岁月的流逝之间有了缝隙，阳光顺着缝隙洒落进来，照亮了这片小天地。

他的戈水盘腿坐在地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却西嘉愣在半路好一会儿，不敢上前。

谁也未曾料到，再次相见却是这样，物是人非，阴阳两隔的局面。

戈水站起来走过了，温柔地拍着他的肩膀，又是却西嘉曾经熟悉的感觉。

两人交流了一下近况，主要是却西嘉一人在讲，戈水只是点头附和，只有在聊到程泰宁的时候，他一副生气愤怒的样子，显得生动活泼一点。

一时两人相顾无言，戈水站起来，伸手拉他“你知道吗？我现在会打篮球了，我们一起去玩吧！”

第一次，两人一起打了场篮球，却西嘉开始运球，避让然后投篮，戈水跳起拍下，之后他跳跃单手上篮。

他的动作熟练，像是练了许多次的，身体灵活，比之前的病秧子身体好太多了，只是一时之间却西嘉很是感慨。

古颜叠好手里的信纸，好好的将它放进信封，然后封口，妥善的收了起来。

未曾想到两个人之间是这样的故事，回想起这短短几天与两人的相处，虽然了解的不深刻，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给她一种感觉，两个人活成了对方的样子，至少现在，却西嘉更沉稳温和一点，戈水更加灵动活泼一点。

古颜阅读不算快，看完这封信，上午时间已过去大半，现在到了大课间的时间，学生们一窝蜂的跑来，到书店看书买书。

“古店长好，今天怎么坐晒太阳吗？”有个女孩给她打招呼，白瑶瑶如果在这里，她就会发现这个女孩就是她的同桌。

古颜点头，今早上的太阳确实很温暖。

“如果那天也是这样的太阳就好了”那个女孩接着说。

古颜抬起头来看她，女孩坐过来，慢慢讲述了她的故事。

她就是那个转学生，那个害死了戈水一家人的罪魁祸首。

她随着父母的工作调动，来到了这个学校，第一眼就看见戈水，那个坐在窗边专心写字的人，就一眼，她就感觉到了心里那不知名的悸动。

被他连翻三次的拒绝，和周围同学的劝说她却越挫越勇，便写了一封情书，想打动戈水的心。

她最不该的，是翻他书包还看了他的信，也更不该在那天晚上和自己的闺蜜分享，除此之外她没有做过任何的事情。

后续的发展朝着她从来未曾预料的情况进行，她制止过很多次都无疾而终，她想解释想道歉，却害死了戈水。

而在戈水用生命抵住了众人的嘴巴之后，她便成了遭受校园暴力的那个人，她其实可以选择逃离，但因为心里的那份愧疚，始终坚持着，后来她也死了。

戈水是一个乖孩子，在这个世界残缺的轮回判定下，他的灵魂将入轮回，重生为人。她叫艾笙，也是那个所谓的爱神，她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留回了戈水，自己化作了平凡的学生npc。

古颜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其实，我们的同学曾经都是那么的友好和善的，他们做出这些事情，也并非全是他们的本意。”

“什么？”

“空间壁垒出现缝隙，魔气侵入污染神志，所有人都往充满恶意的一个方向引导，戈水是他们的一个爆发点。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的原因吧，我们都希望回到曾经那个美好而普通的世界。”

“什么意思”古颜明白不了。

“大概就是让你好好干，好好的开店，努力的赚钱呗”艾笙笑着说。

“其实我很喜欢这个学校的，老师上课风趣幽默下课和我们像朋友一样，虽然有着升学的压力，但是大家都活的很开心自在，有时候聊聊八卦，谈谈理想，每天操心自己的作业太多写不完还有中午晚上吃什么。”

“作业借我抄抄，老师来了叫我，下课一起去小卖部吗，帮我带瓶水呗，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

“学生时代的爱情，是看见他的名字就高兴，碰见他的人就兴奋，想要和她上同一所大学，想要和她去同一个城市。”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加油，把我们原原本本的世界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