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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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给的爱无助的等待，是否我一个人走想听见你的挽留……”

候希兮刚进酒吧，好听的歌声就传入耳里。原本应该各自闹腾的酒吧，这个时候却是所有人都在享受歌曲，似乎沉浸其中，无声地哼着和着。她不禁去看台上，只见歌手是个女人，她正动情唱着。女人穿着性感，眼角的红痣更显魅惑。

陆子喻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看候希兮都看呆了，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候女士？”

候希兮反应过来，对陆子喻笑笑，说：“是我爸最喜欢的歌。”

男人的歌，现在改成女人的唱调，但还是原来那份味道。

陆子喻舔了舔唇：“你、你爸还挺潮啊……”

候希兮瞥了他一眼，凑近他，笑着开口：“在酒吧叫侯女士有点不合时宜吧。”

陆子喻没穿警服，算是下班时间陪候希兮过来的。他白色卫衣配牛仔裤，头上还戴了棒球帽，完全是副邻家大男孩的模样。

相对于陆子喻的乖乖形象，候希兮则是穿着一字肩的黑色修身连衣裙，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完全。她化了全妆，五官更加精致明艳。

候希兮温热的气息喷到自己的脸上，陆子喻当即就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那、那叫什么？”

候希兮挑眉：“叫姐姐啊。”

陆子喻不服气：“你还比我小两岁呢。”

“可现在完全是像超a的不良女性诱拐第一次来酒吧的三好学生。”

陆子喻脸上又是一阵燥热，还好酒吧光线昏暗。候希兮说“超a”的时候，他无意识地去看她身材，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喉咙很干，非常非常想喝水。

两人进酒吧到了吧台，候希兮点了杯酒，问陆子喻想喝什么。

陆子喻非常实诚地说：“想喝水。”

候希兮：……

吧台小哥哥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朝候希兮使眼色，小声地说：“小姐姐，这个类型和你有些不搭哦。”

候希兮抿嘴：“我弟。”

陆子喻睁大了眼睛，很想反驳，但说不出口。

候希兮又问：“小哥哥，那你觉得我和哪种撘？”

吧台小哥哥把酒递给候希兮，笑道：“当然是要降得住小姐姐的。”

候希兮眉梢动了动，抿了口酒。

大概是觉得陆子喻的眼神太过怨念，吧台小哥哥真的给他倒了杯水。

陆子喻：……

候希兮又和吧台小哥聊了几句，然后状似无意地问：“小哥哥，你认识候岩吗？”

吧台小哥调酒的动作一顿，有意地看了候希兮一眼，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用得着犹豫吗？”候希兮笑。

吧台小哥停下动作，左看看右看看，凑近候希兮小声说：“小姐姐你不知道……我们之前的一名驻唱失踪了半个月，前几天说是被人杀死了……警察来调查过，也问过候岩这个人……”

候希兮收起笑，直直地看着他：“那你到底认不认识他呢？”

“认识是认识，不过我们得保护客人的隐私，你又不是警察……”吧台小哥哥的话还没说完，陆子喻就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吧台小哥眨巴眨巴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候希兮，感慨了句：“说实话，我觉得小姐姐你更像警察。”

陆子喻敲了敲吧台，开口：“她是家属。”

陆子喻的意思是：她是候岩的家属。

吧台小哥一脸八卦：“警察家属？”

候希兮抚额，指了指陆子喻：“我弟。”

吧台小哥想了想，说：“候岩侯总我认识，是常客。”

候希兮心里“咯噔”一声。她爸竟然还常来这个地方？

候希兮问：“他和默言什么关系？”

“那倒是没关系。”吧台小哥说着，指了指台上唱歌的人，暧昧地笑道，“不过嘛……和璐姐关系不浅。”

候希兮和陆子喻顺着吧台小哥的视线看过去，台上的女人一首歌毕，正在和客人致谢。似乎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她从台上看过来，和候希兮注视的眼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候希兮眼里的是赤.果.果的敌意，女人看得分明，却是笑了。

女人走下唱台，直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吧台小哥喊了声“璐姐”，女人对他笑笑，然后看向候希兮，伸手问好：“你好，我是王璐。”

候希兮没伸手，直接问：“你和候岩是什么关系？”

王璐靠在吧台，嗓子似乎不太舒服，咳了两声。然后随手拿了杯酒，一饮而尽。她玩了会儿酒杯，片刻才哑着声音开口：“我凭什么告诉你？”

候希兮皱了皱眉。

陆子喻翻出证件出示给王璐看，说道：“警察办案。”

王璐看了他证件一眼，嘴边笑意扩大：“小哥哥办的是哪门子案子啊。”

陆子喻：“你……我……那个梅子湖沉尸案！”

王璐：“刑警的差事，辖区小哥哥也凑热闹啊。”

陆子喻：！！！

候希兮眉头紧皱，问王璐：“你怎么知道他是辖区警察？”

王璐努努嘴，不准备多说了。

候希兮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候岩的女儿，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候希兮报了身份，但王璐一点也不意外。

候希兮还要问，有酒吧工作人员跑来喊王璐：“璐姐，你还有一首！”

王璐揉了揉眉心，转而看向候希兮：“小姑娘，你帮我唱一首，我就告诉你……我和你爸的关系。”

候希兮嗤笑一声，眼帘微垂，她把酒杯放下，一字一顿地说：“好，你说的。”

说完，她就几步上了唱台。和音乐老师说了几句，然后站在麦前，深深吐了口气，等待音乐。

是房东的猫的《云烟成雨》。

“你的晚安，是下意识的恻隐，我留至夜深，治疗失眠梦呓……”

好听的声音带着些黯哑，故意压沉的声音没有半分违和，反而余音绕耳。

候希兮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仿佛她此刻就是为舞台而生。

封麒就是这个时候进到酒吧的，看到唱台上的人，他眸光渐深。

王肆意跟在封麒身后，顺着封麒的眼去看唱台上的人，低呼了一声，惊喜地说：“这不是候家小姐姐吗？太正了吧！”

封麒瞥他：“别看不该看的。”

王肆意：？？？

我看啥不该看的了？

封麒看向吧台，见陆子喻也在，而且此刻正痴迷舞台。他莫名烦躁，直接走过去拍陆子喻的脑袋。

陆子喻吃痛，捂着脑袋看向打人的封麒。

封麒冷着声问：“在这干嘛？”

陆子喻委屈巴巴：“表哥，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gps了？我怎么到哪都能看到你啊？”

封麒：“我是查案的。”顿了顿，又眯着眼看陆子喻，“你来把妹？”

陆子喻：“我也是来查案的！”

“你们辖区的手都伸到这来了？”

陆子喻的所属辖区在江城的另一头。

陆子喻傻笑了会儿，心虚地说：“我这不是帮助辖区居民解决困难嘛……”

封麒看向台上的候希兮，问：“她现在怎么回事？”

“哦，候女……哦，不对，是希兮帮这位唱首歌。”陆子喻说着，指向已经进吧台自个儿调酒的王璐。

王肆意：“诶，这不是昨天那个……”

“巧啊。”王璐已经调好酒，回过身看到封麒和王肆意，毫不遮掩地开口撩人，“两位小哥哥是来找我的吗？”

王肆意：……

封麒面无表情：“阿姨，我们是来查案的。”

王肆意：“噗……”

封麒的一声“阿姨”，王肆意直接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王璐喝了口酒，勾了勾唇角：“那可千万别查到阿姨身上哦。”

王肆意凑到封麒耳边，小声说：“老大，我觉得这是个flag。”

封麒向吧台小哥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小哥立即堆笑道：“封警官这都来了几回了，我还能不认识吗？您还有什么要问询的？”

“默言有男朋友吗？”封麒问。

吧台小哥：“只能说曾经有。”

“怎么说？”王肆意问道。

吧台小哥双手伏在吧台上，凑近两人说道：“就默言失踪的前一天分的，我们还以为她失恋闹情绪才不来上班的。”

封麒：“她男朋友是谁？”

“是我们酒吧的服务员，不过分手第二天就辞职了。”吧台小哥哥叹气，“估计是怕见面尴尬，可谁知道呢，这一别就是永不相见。”

封麒皱了皱眉，对身边的王肆意说：“把相关信息记一下。”

王肆意点头，拿出纸笔边问小哥边记录。

封麒抽空去看唱台，候希兮已经唱到尾声。

“我多想再见你，至少玩笑话还能说起，街巷初次落叶的秋分，渐行渐远的我们……”

尾音渐收，她立在吧台怔愣了几秒，才鞠躬感谢。台下，是放肆的鼓掌声和口哨声，还有人叫嚣着再来一首。

陆子喻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见到台上的人笑了，然后他的心上也跟开了花似的。陆子喻忍不住问身旁的封麒：“表哥，你有过心上开花的感觉吗？”

候希兮已经下台，封麒收回视线，看向陆子喻：“没有，但我有过让你屁股开花的感觉。”

陆子喻觉得扫兴，瘪着嘴看封麒，吐槽道：“我忘记你是块石头了。”

听到两人对话的王璐笑了声，见陆子喻和封麒看过来，赶紧移开视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候希兮走过来，看到封麒和王肆意时皱了皱眉，转而直接对王璐说：“帮你唱了，可以说了吧。”

王璐“嗯”了声，慢慢悠悠地回答：“我和你父亲，没什么关系。”

候希兮咬牙：“你耍我？”

王璐摇头：“我可没耍你，除了酒吧常客和业余驻唱的关系外，再多的关系也就是邻居了。”

候希兮：？

“小姑娘恐怕不知道吧，我住在荣华小区5栋13楼。”

和候希兮的家只差三层楼。

说着，王璐看向封麒，又笑。

“警官小哥可以作证呢。”

候希兮也跟着看向封麒，后者瞥了眼王璐，看向候希兮摇头：“我不知道。”

王璐：？？？

候希兮点了点头，沉着脸对王璐说：“可刚刚吧台小哥说你和我爸关系匪浅。”

王璐耸耸肩：“我们吧台小哥看谁关系都匪浅吧。”说着，她喊来吧台小哥，问，“你觉着我们封警官和这位小姐姐什么关系？”

说完，又补充一句。

“答对有奖哦。”

吧台小哥一乐，胸有成竹地说：“我刚刚都观察过了，这位小姐姐说乖乖警官是她弟弟，但乖乖警官一脸别扭。后来呢，乖乖警官又叫封警官哥，这关系不就出来了嘛。”

王肆意凑过来接茬：“失散多年的兄妹关系？”

吧台小哥“啧”了一声，不赞同地摇头：“啥兄妹啊……”

说着，拿起自己的调酒壶开始折腾。

“我给你们调杯酒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两杯红色的鸡尾酒送到封麒和候希兮的面前。

吧台小哥指了指酒，笑嘻嘻地说：“两杯‘百年好合’送给你们。”

陆子喻懵圈地问：“什么意思？”

吧台小哥恨铁不成钢地说：“还不够明显吗？夫妻关系啊。”

陆子喻：……不是。

王肆意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王璐也笑，扬着眉去看封麒和候希兮。封麒表情淡然，看不出所以然，不过候希兮的脸倒是涨得通红。

唱台上，有人吹了声口哨。

灯光闪烁，舞池摇曳。

属于酒吧夜晚的躁动，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