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老爷苏！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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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宴会厅之前，阿芙拉还有些犹豫。

站在镜子前的这个少女，眉心轻轻的拢着，浑似悠久时光之前的爱神阿弗洛狄忒，却在面孔上笼起一层薄纱。

她穿着一条悠长飘逸的土耳其绣花长裙，长长的漆黑卷发在斯塔克专属造型师的摆弄下，凝固成一个看起来慵懒又蓬松、但其实颇花费了好几个小时的款式；她戴着成套的玛瑙石耳坠，搭配红珊瑚手链和琥珀脚环，衣摆上浅浅缀了点儿大波斯菊熏香。――简而言之，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充满了“异域风情”。

背后的房间里爆发开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突兀的死寂了两分钟之后，托尼·斯塔克揉着后脑勺从工作室里走了出来。

看见阿芙拉的时候他眼神还有点儿飘，是明显超过四十八小时没睡觉的那种人才会拥有的，困倦又异常亢奋的神情。这黑科技的天才嘟嘟囔囔的与阿芙拉擦肩而过，一边任由身体掌控本能的撩起t恤下摆，一拧腰、直接把布料从头顶拽了出去。他困得眼也不抬，脑袋里实验室的数据夹杂着重金属摇滚和堂吉诃德式的愚蠢讥诮连同阿芙拉·莱迪，一并搅成了前天中午嚼也没嚼吞下去的那碗芝士海鲜粥。他闭着眼靠在卧室门上，一边用两只脚相互磨蹭踢掉了袜子，一边悉悉索索的解开了皮带。

……

等等。

阿芙拉·莱迪。

他使劲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果然看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正站在等身镜前、表情微妙的看着自己。

身经百战的花花公子立时回过神来。看见过自己狼狈姿态的人不少。情人不会掉头离开，因为他狼藉的皮囊下有大把金钱；朋友也不会走，因为这是构成“托尼·斯塔克”这个姓名的要素当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组成成分；敌人就更不会。他们站在伏趴于地面上的美国英雄面前大肆嘲讽，终于被绝处逢生的正义伙伴赏之以老拳。

阿芙拉是他的朋友。托尼就浑不在意的、懒懒散散的笑了，干脆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他搭拉着眼皮，有一瞬间希望能有谁从后脑给他来上那么一下、叫他把整个大脑给清空了才好。

过了两秒钟，一双小巧的、赤/裸的双脚凑近过来。阿芙拉踩在前两天刚换上的波西米亚刺绣地毯上，也全然不在意的席地坐了下来。她乖乖巧巧的并拢双膝，随手变出一瓶酒并两个香槟杯。

托尼瞪她一眼，却一句也没问这东西究竟是打哪儿出来的。

阿芙拉就安安静静的在酒杯里分别倒上酒。用生命果和火焰果酿造的花蜜酒是一种极漂亮的大理石白色，橘红的火焰在酒液上静默无声的燃烧。托尼端起酒杯，端详了一会儿这不合常理的瑰丽景色，毫不犹豫的仰头闷了。

他面不改色的咂摸了一下嘴，觉得熟悉的暖意从喉管蔓延到胸腔。这段时间和董事会扯皮整日泡在实验室另外兼职拯救地球的疲倦都在那团火光里融化，连同心脏里那冰冷的定/时/炸/弹也不再那样威吓着震颤。他扫了眼小姑娘盯着酒杯跃跃欲试的表情，顺手用三根手指头把高脚杯拎过来，略显得瑟的啜饮一口。

他知道这酒里有那种极富生机的成分。上次回到斯塔克大厦他还没在意，险些被一颗果子捞回性命他才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姑娘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这样的宝贝送人，究竟是太天真太容易轻信人还是太过于相信他？托尼盯着阿芙拉看了两秒又撇了撇嘴，恐怕是什么也没想吧。这小笨蛋。

阿芙拉陪着浑身狼藉的超级英雄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问。

他们沉默着窝在这钢铁大厦的一角。几层钢筋铁骨的楼板下面，宴会已经在主人公缺席的情况下热闹喧哗着开始。人类披着温柔的熨帖的暧昧的表皮，在灯红酒绿的花火间行走。宴席上摆放的是被飞鹰叼啄下来的普罗米修斯的血肉，男男女女执着酒杯，每一个都是冥府的刻耳帕洛斯，只不过隐去了剩余的两个头颅。

托尼·斯塔克夸张的伸了个懒腰，刚开始愈合的粉红色新组织横贯了整个腹部。他大大咧咧的展示着自己的好身材，单手一撑地、就站起了身。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抬起头来的阿芙拉。小姑娘微微抿着唇，璨如星辰的瞳眸里闪烁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和倔犟。

他叹了口气，弯腰伸出手。

“打从你冠上这姓氏的那天起，你就该明白了，阿芙拉。”托尼哑着嗓子说。毫不夸张，他当真有点缺水。“你没办法在一个多雨阴冷的小镇里躲上一辈子的。与其今后被一众势力追在背后榨干所有利用价值，不如早早伸出你的爪子来。――你是个莱迪，小姑娘。”

托尼挑了挑眉。浮现在他面孔上锋刃尽显的这个笑容叫他有攻击性了许多，全然不像是平时那个口花花眼花花、被情人宰上一两刀也全不在意的亿万富豪。

“所有人都在盯着你所受的遗泽。他们可看不见你为亲人逝去所流下的眼泪，所有人都只想着把你给搞垮、好平分这操蛋的商业帝国。”他粗鲁的舔了舔嘴唇，“更何况莱迪家族比这还特殊一百倍――你有本事解释为什么这酒这果子能给人延长寿命吗？挺起你的腰来，阿芙拉！你可是莱迪家最后的公主！”托尼有些发狠的扯了扯嘴角，“让这世界看看这几个孤儿能走到什么地步。――比如你，比如我，比如布鲁西。”

阿芙拉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伸出手来，握住了那只炽热、有力、指尖疤痕未愈的手掌。

托尼短促的笑了一声，屈起另一只手的指节、弹了弹小姑娘白皙的额头。

“走吧！”他重又以那种见惯了风月场的懒洋洋嗓音说。

“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那些趋利而来的苍蝇、欺负到你的头上。”

***

阿芙拉的亮相是很叫人惊艳的。

她本就是举世罕见的那种美人，平日里乖巧又安静的缩在一个角落里，才能让旁人暂时忽略这种媲如至宝的美。

在这种决不能叫人看低了去的场合，十六岁的少女敛去了所有平易近人的笑意。她微抬下颌，墨黑的瞳眸隐在眼睫后四下一扫，朱红的唇角似弯非弯，就自然而然的显出那么几分高傲和矜贵来。

久不见人的宴会发起者就站在她旁边，穿着低调奢华的高定西装，偏偏非要把酒红色衬衫的纽扣扯开两三个。托尼·斯塔克，这举世皆知的钢铁侠和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站在这少女身边的姿态非但不像是柔情蜜意陪伴着他的女伴，反而像忠心耿耿的骑士、用双手托举着女王华丽的冠冕。

宴会的重头戏、所有人心知肚明聚集在这里的那项慈善基金也相当精彩。众目睽睽之下，托尼耍帅的打了个响指，靠近落地窗的一整面墙壁就尽数打开、齐刷刷像被微风吹拂的绿草坪，紧接着，排列成几个纵队的迷你机器人，挨个儿的飞了进来。

这意料之外和预想之内的娱兴节目惹来了哄堂的叫好声，女明星兴高采烈的叹息着，纷纷表示了自己的兴趣；政客们也颇有意向，谁又能说这不是推动世界科技向前发展的一大步呢？

托尼像站在舞台上领受观众们鲜花与掌声的魔术师那样，欣然应诺了全部的艳羡与嘉奖，洋洋得意的吻着佩在纽扣上的红玫瑰。……的确，这确乎是历史上的一大壮举。斯塔克企业和莱迪家族的首次通力合作！这盘踞在美国心脏上的金融寡头将另一个低调潜伏的巨兽引出了水面，谁能保证美国的未来不会被搅和的天翻地覆？

至于这种崭新的技术，命名为“晶锥机器人”的。谁爱买机器人芯片谁就去吧。哼，园艺和烹饪？指望这么一个迷你的小玩具来做饭吗？挥舞两条火柴棍似的胳臂？他们又不是笨蛋，看不出来水面下隐藏的冰山要比这玩具娃娃重要百倍。舞会结束，观众们摘下假面具纷纷喝彩，一个二个争抢着晶锥机器人的命名权，积极把金钱砸进这新建立的基金会里面、叮咚作响。

托尼带着阿芙拉游走在宴会上，把所有值得记住姓名的人指给她看。

……尽管这是个标榜人人平等的社会，诚然有些人不必去特地认识，也是能一眼认出来的。

比如莱克斯·卢瑟，这屈尊降贵驾到在这么一场小小宴会里的美国总统，对晶锥机器人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兴趣。可这么一会儿他不巧被一位女高音歌唱家缠住，兴许是不满意那据说堪比夜莺鸣啼的婉转嗓音，不耐得连脑门都愈发锃亮几分。

再比如……布鲁斯·韦恩。

阿芙拉眼睁睁看着托尼俯下身去、热切的抱了抱这始终仰靠在一堆沙发软垫里的、醉醺醺年轻人的肩膀，然后回头对她一努嘴：“喏。咱们的布鲁西宝贝，哥谭王子，美国东海岸的宠儿。”

阿芙拉……阿芙拉简直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才好。

……她早该知道的！！

这世界有了超人，怎么可以没有蝙蝠侠啊！

但谁知道钢铁侠和蝙蝠侠是好朋友啊！摔！！是啦我知道两个身价千亿花花公子兼超级英雄的人设有那么点儿像――我才接受了生活中有个叫托尼·斯塔克的朋友，不意味着我能立刻面对蝙蝠老爷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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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托尼·斯塔克介绍给了布鲁斯·韦恩，用什么表情才能绷住。在线等，十万火急#

阿芙拉踩中了僵直debuff，布鲁斯可没有。这著名的高谭人手里轻轻晃着一杯金酒，先是用舌尖沾了一点儿苦艾味儿，才慢慢抬起他朦朦胧胧的蓝眼睛。

“喔。”高谭王子梦呓似的说，语气飘忽的像一片羽毛。“这索命的美狄亚从哪儿来？瞧你身上这条裙子――红珊瑚手链上难不成沾染着伊阿宋的血？托尼。托尼，”他摇头晃脑的叹息着，被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丝儿也忍不住掉下一缕。“你什么时候换了个口味，托尼？”

钢铁躯壳下的这个人类只是浑不在意的一耸肩。“伙计，这是我朋友。朋友，懂吗？”他转过身来，脸上又堆上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欠揍的假笑――斯塔克式假笑。“阿芙拉，”他低下头对少女说，“在这儿呆一会躲躲清静好吗？我看到宴会上来了几个不受欢迎的老朋友――我得去把他们剥层皮才开心哩。”然后这不甚称职的宴会主人伸手从他老朋友那里抢来了酒，仰头灌了个干净：“――照顾好这小姑娘，布鲁西。别喝的太过头，成吗？”

托尼·斯塔克说完就披着他人类的甲衣走了，趾高气扬一如即将走上战场的阿喀琉斯。――阿芙拉目瞪狗呆的站在原处，颇有些班主任眼皮子底下裸考的忐忑。

……跟蝙蝠侠说的第一句话，她应该怎么打招呼？

兴许是发现了小姑娘的窘迫，这已然微醺的高谭王子朝她慢悠悠伸出手去。阿芙拉以为这是要握手，指尖刚递过去就被轻柔的捏住。

“请原谅我的失礼，”他慢吞吞咀嚼着尾音，听起来像烤化的起司沾着甜酒，“早知道您是这么可爱一位年轻女士，我就不会用那古早之前的破比喻啦。您简直是再世的爱丝美拉达――”布鲁斯抬起他湿润梦幻的蓝眼睛，“您愿意从罪恶的巴黎来到美国、为我跳上一支舞吗？”

他灵活的指尖顺着少女纤巧的手腕往下滑，暧昧又缱绻的打着圈儿，最后在洁白如雪的掌心里微微一点，仿佛倦鸟终于寻到归处。

这亿万富翁恭谦的垂下头去，炽热的嘴唇碰了碰她的手背：

“为了您，我愿意成为那敲钟的卡西莫多呀。”

阿芙拉：“……”

不行，她得缓缓。

一、二、三――

妈呀！！！蝙蝠侠在撩我啊啊啊啊啊啊！！！！

得亏模拟人生吸血鬼不用呼吸！！得亏模拟人生小人脸红不起来！！

否则她早就烧化了！！！！

撩妹技术哪家强！！谁比的过老爷！！

她要撑不住了！！救命！救命啊！！对面这人比她这个开了挂的还苏！她腿都软了啊啊啊啊！！

……性格特征本能维持着脸上得体的微笑，阿芙拉心底的小人尖叫着撞墙，已经血溅三尺。

或许是心底的祈祷起了作用，终于有人打断了扑面而来的粉红色泡泡。

――轰然响起的爆炸声里，保管所有的心跳回归平静――或者再也不会跳动。

就在阿芙拉犹豫是否要发挥一下吸血鬼的速度之前，一双手揽过她的腰，不容抗拒的将她压在了对方身上。

阿芙拉：“……”

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十秒钟前还温柔缱绻吻着她手背的男人朝她眨了眨眼睛，动作轻柔但强硬的将手指插/进/了她浓密的长发里、直直把这少女的前额，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样一来，从别的任何角度，都看不见这女孩儿的正脸。

……阿芙拉已经紧张的连呼吸都忘掉了。

#妈呀，我靠在蝙蝠侠怀里#

#妈呀，我靠在蝙蝠侠怀里#

#妈呀，我靠在蝙蝠侠怀里#

说！几！遍！都！不！够！！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晰听见这选择披上梦魇似的盔甲、将自己从人类范畴里自行驱逐的黑暗骑士，坚定、沉稳、缓慢的心跳。

这是恒定不变的钟摆。

永远缄默的守护，最深沉最不求回报的爱。铭刻在高谭市监控摄像看不见的滴水兽上，写满每一个路灯照不见的、珍珠项链散落一地的漆黑小巷。

――属于这样一个投身于黑暗中的英雄。

慢慢的，她也跟着呼吸起来。

梳理她发丝的手指动了动，仿佛一个嘉奖。

……阿芙拉倒是不紧张了。

她侧耳倾听着满会场嚣张的大笑声――从扩音喇叭里传出来――她实在不能不怀疑贾维斯是不是故意的。

还有杂乱沉重的脚步声，霰/弹/枪上膛的声音，女明星们啜泣的、政客要求谈判的、总统不悦的……倒是托尼·斯塔克溜到哪里去了？

就算你们再怎么喊破喉咙……都不会有超人来救命的。

他还没学会飞呢。拉奥啊。

阿芙拉目前只好奇一件事。

#吃不到糖就捣乱的，是dc和漫威这两个里面，哪一家的坏蛋？#